春風習習,楊柳依依,長安城中,正是大好風的時節。
從新鬧市,一直到朱雀大街,都是烏央烏央的游人。
老眼昏花的城門,倚在墻上曬太。
自打用鯨魚養活了災民之后,他們這些守城的人,更是閑出鳥來了。
行人不用盤查,偶爾有馬車通過,只需要掀開簾子,看看有沒有違品,也就放他們通過了。
“駕!”
這時候,一隊騎兵,忽然從城門外的林子里沖出來。
他們全都穿著帶的鎧甲,一路風塵仆仆,馬速快的嚇人!
周圍的行人紛紛避讓,卻忍不住對這群人破口大罵。
城門聽見靜,抬眼一看,剎那之間還有些迷糊,可當他看到騎兵的頭上,都帶著一三尺長的紅翎之后,頓時臉大變!
紅翎急使,是專門遞送急軍之人。
一定是前線出現了什麼變故。
他們擁有著很大的權力,就算撞死行人,也不必承擔任何罪責。
軍,大于天!
大唐唯一的軍事行,就是突厥之戰。
前幾天還聽說,大唐在突厥人面前吃了點小虧。
難道...
城門心里‘咯噔’一下。
當年頡利自草原突擊,一路殺到距離長安城不到兩百里的渭河之畔!
要不是李二忍辱負重,簽下渭水之盟,恐怕長安城就毀了!
如果這一次,大唐戰敗,頡利豈不是又要突襲長安一次?
突厥人野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一旦進長安,必定會生靈涂炭!
加上紅翎急使上的跡,老城門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他連打帶踹的,讓一群守城兵丁,將行人都驅逐開,留給紅翎急使一條通道。
唰——
一隊輕騎,風一樣的穿過城門。
老城門急切的喊道:“敢問急使,戰況如何?”
紅翎急使們一心只想著,快點將軍稟報給陛下,速度一點都沒慢。
只有最后一位紅翎急使,留下一句話。
“隴右大捷!頡利已被生擒!”
老城門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甚至有了棄逃跑的心思,聽見紅翎急使的話,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頡利...被生擒了?”
他驀得尖了一聲。
剎那間,城門口炸開了鍋!
百姓們驚喜的連連揮舞雙手,守城兵丁一個個都在傻笑。
“隴右大捷!”
“我大唐軍隊威武!”
“...”
紅翎急使們每路過一條街,一個坊市,就會留下一群歡呼的百姓。
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沸騰了!
...
正好是退朝的時間,房玄齡老哥兒幾個,著急去涇喝茶,最先走出宮門。
剛一出門,正看見渾是的紅翎急使。
當先一人,赫然正是,年后才趕往隴右大營新任昭武校尉,薛萬徹!
見狼狽的模樣,房玄齡只覺得眼前一黑。
杜如晦等人的臉,也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這時候,薛萬徹扯著嗓子吼道:“隴右大捷!頡利已被生擒!”
房玄齡等人頓時來了神。
他們幾個都是認識薛萬徹的,是仗著位高權重,將薛萬徹攔了下來,一人在他頭上,狠狠的了一掌!
“混賬小子,老夫等人年紀都不輕了,豈能得住嚇?!”
房玄齡須發皆張,好像要把薛萬徹生吃了一般。
薛萬徹滿臉委屈。
這還是王守仁給他想的辦法,越狼狽,越顯得戰爭慘烈,才好多邀些功勞。
可是,還不等他解釋,幾個老頭轉就往太極殿的方向跑,手腳格外的麻利。
得到消息的文武百,也是一陣嘩然。
剛退朝不到盞茶的功夫,他們又全都跑了回來。
...
砰!
李二在龍案之上重重的一拍,滿臉都是驚喜和激。
渭水之盟,可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如今,不僅屈辱盡消,而且還生擒了頡利。
這一戰,堪稱大唐立國以來,最大的勝利!
“老臣,為陛下賀!”
房玄齡一句話,文武百紛紛下拜。
“臣等,為陛下賀!”
李二笑得眼睛瞇了一條。
“好好!”
他指著跪在下方的薛萬徹,以及十幾位紅翎急使。
“賞!薛萬徹晉升游騎將軍,并加封太子洗馬,其余人升三級,賜百金!”
薛萬徹大喜,帶著手下們叩謝皇恩。
此刻他萬分慶幸,一進隴右大營就見了王守仁。
他三月份到的隴右大營,戰事已經不多了,若不是王守仁給程咬金提建議,讓他充當紅翎急使,說不定就白往隴右跑一趟了。
從一個從六品下的昭武校尉,晉升為五品的游騎將軍,實在是太難得了。
換句話說,他薛萬徹也是有軍功傍的人了!
帶著手下退到武將列最后方,他依舊難以制心中的激,只想盡快去給兄長報喜。
殿中群臣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莫大的喜悅。
原本,他們以為這場戰爭至要維持四五年之久,可現在,只用短短半年時間!
這已經不只是勝利,那麼簡單了。
要知道,維系一場戰爭,是極為艱難的。
大唐幾乎是傾盡全國之力,在支持這條漫長的補給線。
每一天耗費的錢財,都堪稱海量,而且還有無數的民夫。
以至于,很多地方的春耕,都找不到足夠的人手。
戰爭提前結束,他們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李二剛才只顧著高興了,沒來得及看軍報。
這時候,才想起來。
展開一看,李二卻是忽然一愣,表定格了許久!
群臣議論著,漸漸發現了陛下的異常之。
房玄齡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可有不妥之?”
李二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拿起軍報,滿臉古怪之。
“薛萬徹!”
正在高興的薛萬徹一驚,再次跑上來,道:“末將在!”
李二又看了軍報一眼,道:“這上面所說的商隊...究竟是什麼況?為何生擒頡利的人,是他們?”
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嘩然,每個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
生擒頡利的,是一支商隊?
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