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一直在流傳,只有柳家廚子做出來的飯菜,才能稱得上食!
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驗到!
“劉大人吃點,多用些素食才是養生之道!”
“李大人說的不錯,剛才劉大人已經吃了不點心了,多吃無益!”
說話之人渾然不覺,自己手里的盤子,已經摞得老高了。
而劉大人則對兩人的話,置之不理,將桌子上最后一塊排夾起來,氣哼哼的轉就走。
都是朝廷重臣,如今卻像死鬼一樣,為了一塊排鬧別扭。
魚香是什麼?
從來沒聽說過,一定要多嘗幾口。
鴿子湯燉的香氣撲鼻,怎麼也要給自己盛上一大碗。
夫人還沒喝呢!
再來一碗!
胖頭魚面目可憎,整塊夾起來,不能把別人嚇到!
食很快就被搶了,這時候人們才發現,連素菜都格外的味。
每一道菜,都上了三四次,才終于把這群人喂飽了。
房玄齡等人比韓同還會吃,每種食只拿了一點,還十分講究擺盤。
優雅的拿著小叉子,將食送口中,慢慢咀嚼上片刻,把最后一點滋味都榨干凈,才吞腹中。
不急著吃下一道。
一定要漱漱口才能吃,免得串味。
“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一點禮儀都不顧及!”
房玄齡鄙夷的看著其他人,將叉子一放,揮手來一個家丁。
“去給老夫準備一杯熱茶,記住,一定是要老夫最喜歡的象園霧芽!”
家丁知道這幾位常客的習慣,按照他們的喜好,上了幾杯熱茶。
房玄齡吹了吹杯子上的熱氣,滋滋的喝上一口,舒坦得瞇起了眼睛。
“要論,世上沒人能超得過柳白,誰會有如此奇妙的想法?”
魏征一掀簾子走進來,憂心忡忡的說道:“由儉奢易,由奢儉,卻是難上加難,就怕旁人學不會柳白那陶朱公的本事,只學了柳家的奢侈之風...”
杜如晦哈哈大笑,道:“玄兄多慮了,曾幾何時,老夫也分外憂心,可柳白說,開源節流并非是生財之道,唯有將銀子花出去,才能讓大唐蒸蒸日上!”
魏征一挑眉。
這是什麼說法?
他干脆端著一盤子煮的豆子,坐在杜如晦旁。
“克明兄一定要好生說道說道!”
自古以來,想要積累下足夠的財富,一定要開源節流。
這種說法,小到一家一戶,大到朝廷社稷都適用。
為何杜如晦反其道而行?
杜如晦見魏征興趣,好為人師的子又提了起來。
“玄兄有所不知,柳白說,這涉及到一種名為‘經濟’的學問,老夫覺得甚有道理,這就講給玄兄聽...”
兩人聊得暢快,其他人對所謂的‘經濟’之道,并不興趣。
房玄齡四下尋,想找到柳白的蹤跡。
他心里十分好奇,為何柳白要將頡利,一文錢賣給陛下!
看了一圈才發現,柳白就坐在李二旁!
李二端著一杯酒,看樣子已經喝得不了,滿臉都是酒。
他拉著柳白也不知在說些什麼,緒要比平常所見,激得多。
而柳白,一直靜靜的聽著,只是偶爾點點頭。
見柳白沒空,房玄齡只能將心頭的疑,暫且下去。
這時候,就聽杜如晦說道:“以易,才是所謂‘經濟’的本質,咱們所用的銀子,也是一種通用的貨,只不過,人們都覺得,可以用銀子來充當以易的介罷了,今日你從我這里,買了一斗米,這斗米就徹底歸你了,而我則可以拿著銀子,去購買其他的東西...”
房玄齡原本沒在意,一定這話,忽然一拍腦門。
“我知道了!”
他這一嗓子,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杜如晦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自己正講得高興呢,搗什麼?
高士廉奇怪的問道:“玄齡,你知道什麼?”
房玄齡沒搭理他,重新將目投向柳白的上,心里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過了老半天,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也重新恢復了笑容。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眾人更加不著頭腦了。
剛聽完杜如晦的‘經濟’理論,魏征覺自己的腦子有些發懵。
銀子也是貨?
只要人們愿意,完全可以用阿貓阿狗之類的東西代替?
古代人們用貝殼當錢幣?
杜如晦講了半天,也沒講到上,魏征卻已經暈了。
再聽下去,也聽不懂,可杜如晦還在喋喋不休。
魏征已經不知道他究竟在說什麼了。
趁著房玄齡說話的機會,他趕忙問道:“房相發現了什麼?”
房玄齡神一笑,“老夫發現,柳白用一文錢,將頡利賣給陛下的原因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來了興致,就連杜如晦都閉了。
房玄齡自顧自的呷了一口茶,嘖嘖稱奇,道:“柳白這小子,下得好大一盤棋!”
見眾人都等急了,房玄齡才把茶杯放下,道:“方才克明說,銀子是易的介,買了貨之后,就等同于得到了貨的置權...”
杜如晦迷茫的點了點頭。
房玄齡呵呵一笑,道:“一斗米是貨,一杯酒也是貨,不管值多銀子,只要買下來,就得到了貨的置權,那麼,頡利如果算是一件貨,他的置權在誰的手里?”
魏征是個急子,開口便道:“當然在陛下手里!”
說完,他忽然一愣。
如果這番話,被腦子不靈的人聽見,只能當做一句廢話。
可在場都是在場沉浮了不知多年的人。
經過房玄齡這麼一點撥,頓時全都明白了!
柳白這一手,玩得太高了!
他用這一文錢,將頡利的置權給陛下,和白送沒什麼兩樣。
雖然,他本就可以直接將頡利送給陛下,但兩者相比之下,結果就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