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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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攻擊來得猛烈又突然, 雖然南棠有天羲在手,但韋歡與李瑞松二人顯然發現自己的行蹤曝在甬道中,因而將計就計突然發難, 打得鏡室中人一個措手不及。

緹煙雖因著長年累月的歷煉而養出對危險的敏銳覺有所知, 卻也來不及作出應對,嫣華和蕭寂這兩個在門派修行甚踏足歷煉的修士, 就更難察覺。

元嬰期修士的力量不容上覷,何況是生死之斗, 哪容半分留。火龍沖向“賈劍”,熱浪涌來,眼見就要吞噬眾人,只見閃過, 一片鏡子從地上升起,將口堵得嚴嚴實實,不止將火龍徹底擋在甬道中,也將他們的法一部回去。

緹煙等人回頭,只見浮在南棠掌心的天羲鑒正中出一道銀那片鏡中, 是南棠在急之時施展天羲鑒, 化出鏡暫時抵擋眾人。

天羲鑒乃是仙寶, 威力非同凡響,若是使用得當,別說抵韋歡與李瑞歡, 就是云上那個強修親臨,南棠也可憑借此寶頂得半天,但可惜的是凡法寶之功, 皆與其主境界修為相關。天羲鑒雖然厲害, 但奈何南棠的修為還不足發揮其全部威力。

沉凝站在最后, 天羲鑒仿佛無底般吞噬著的力量,再轉龐大仙力化為鏡盾,死死堵住口,暫時阻止了韋歡的闖

知道,在外部強修的攻擊與力量不足之下,這個鏡盾維持不太長時間,還得另想辦法。

忽然間巨大阻力從鏡盾上傳來,南棠持鑒之手微抖,韋歡與李瑞松等人已經疾掠到鏡室之外,向鏡盾施法。

“賈上仙,不如將門打開,咱們有話好好說,都是同赴境的道友,你這般獨占勻寶可就不好了。”

李瑞松幽的聲音響在外,南棠能通過這聲音聯想到李瑞松那張總是帶著笑表的臉。他話雖然說得好聽,但既然已經出手,就是撕破臉面拼個你死我活,是以下手毫不留

“師侄,掌門師兄還在外面等候回話,你若將師門放在心中,速速開啟此門。”韋歡的聲音也響起,仍舊是從前的冷峻嚴肅。

蕭寂雙眸赤紅,不管韋歡如何游說都不回應,只咬著牙朝鏡盾施法,力求讓鏡盾撐得更久一些。

“不論用什麼辦法,拖住他們!”南棠一邊施法一邊冷道,“給我一點時間。”

“用法寶!”緹煙想到什麼一般,忽將自己的儲袋往地上一扔,里頭嘩啦掉出一大堆五彩斑斕的寶貝來。

嫣華見狀明白過來,亦將自己儲袋里的東西掃到地上。

不過眨眼鏡室中央就堆滿法寶。

這些都是他們先前在龍窟挑揀的東西,雖然還不到整個龍窟十之其一,但能被們挑走的幾乎是龍窟最好的寶貝了,件件非凡,原本打算拿到外面換仙幣,如今看來保命要。法寶都不知名字與作用,要立刻上手也并非易事,但急之下眾人也別無他法。

“快!”緹煙祭起地上一件不知名的寶傘。

寶傘呈青,打開之后綻出白,在緹煙前不斷旋轉,幾道弦月刃旋出,四下散下,緹煙見狀忙又合上青傘。嫣華亦從地上撿起一條泛著紫的緞帶,正研究此寶何作用。

“別用法寶。”蕭寂已經徹底冷靜,再無先前嘻笑怒罵的神,仿佛眨眼間長大般。

他不像們胡用法寶,而是以眼掃過滿地寶貝,手凌空掠過,所有寶貝盡皆浮起,很快分作數堆。他從中挑出一堆,道:“這些都是制類與障眼法類寶,障眼法類用在前,制用在后,二者疊用,先拖住他們一會。”

他一邊說,一邊將這幾件法寶分給們,緹煙與嫣華先轉頭看了眼南棠。

南棠全力施展天羲,看到二人目,只道:“按蕭寂說的做!”

緹煙與嫣華二人這才依言布置,蕭寂繼續道:“緹煙手最好,殺敵之力勇猛,宜用殺傷力強大的法寶與武,這幾件拿好;嫣華修為不夠,以遠攻與防配合緹煙,用這幾件。”

“那你呢?”嫣華一邊接過蕭寂所分的法寶,一邊問道。

“我用這件。”他舉起其中一張黑幡。

黑幡之上傳來森之氣,幡面浮出無數猙獰人臉,仿佛要掙幡而出,人極不舒服的氣息。

“鬼?”緹煙道。

“嗯。”蕭寂不做過多解釋,已經著手布置最前面的制。

鏡盾的震越發強烈,幾道細細裂紋爬上鏡盾,南棠眉目冷凝,揚手又往鏡盾之上加了虛土,隨后盤膝坐到鏡室最深,只道:“這里先給你們,能拖一刻是一刻,你們以蕭寂為主,我想辦法對付他們!”

“沒問題!”緹煙與嫣華想也沒想便一口應下。

也不知為何,只要南棠說想辦法,便人覺得安心。

南棠眼見蕭寂有條不紊地指揮緹煙與嫣華二人迅速布置,倒與當年丙班五個崽子中的劉子旭所位置相似,甚至比起劉子旭,蕭寂在這方面的天賦更強,幾乎無師自通,而在這里反而沒有用武之地。

鏡盾的力越來越大,南棠已經撐到極致,若他三人能夠配合好,拖上一段時間應該不問題,如此一來也能騰出力想別的辦法。況危急至此,每個人都需毫無保留地配合,各司其職方有活命機會,南棠也必需相信他們能保護自己周全。

虛土轉眼覆蓋南棠全眼前一黑,視線俱被虛土所擋。

————

神識虛空中一片幽寂,南棠浮在半空,對面站著天羲。

“天羲,你可知龍君的靈陣如何設下的?”南棠問道。

“當年龍君好陣,鉆研過玉昆大大小小近萬法陣,其中以十方古陣最為妙,于是他仿照十方古陣繪制了地底咒陣,以自己的龍魂為源驅咒陣調境中的靈氣。我的作用,只是與龍君神識融合,配合他將元神結界化為領域,讓為無靈之地,阻止靈氣從他的元神結界中溢出。”天羲回道。

元神結界……

南棠眉頭微蹙,的神識目前也只到神識虛空,離結界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

“地底法陣到底是什麼,我并不清楚,不過其上氣息與你上傳來的,有些相似。”天羲繼續道。

南棠點點頭,有句芒春種之力,與十方古陣同源,氣息自然相似。

聽天羲之言,大概能理解靈陣。此陣首先需要能隨意調靈氣的能力,這一點有把握做到,句芒春種之力強于地下的咒陣,無需龍魂為源就能驅,但春種生生不息,無法做到隔絕靈氣,也無法將人錮在絕靈區域。

這便是最大問題,得想辦法先化出領域。

如此想著,的神識虛空忽然一震,四周畫面頓改,換作鏡室景象。

眉心重擰——鏡盾已破。

————

隨著一聲清脆碎音,堵住口的鏡盾徹底碎了。

然而隨著無數碎鏡的落下,制被發,一陣迷霧沖甬道中,也彌漫了整間鏡室,幾聲似遠似近的鈴音響過,霧中又走出幾個妖嬈子,扭著腰纏向進的眾人。

進來的可不止韋歡與李瑞松,袁赫等玉京閣的弟子走在最前面,陷迷霧之后被這些妖嬈子纏住,頓時心神俱約約又有弦樂聲響起,迷得修為不夠的幾個修士雙目發直,涎水直流,跟著妖嬈子便走。

冷哼聲響起,李瑞松走進迷霧,嘲道:“這就是賈上仙的手段嗎?只會使些障眼法,自己在后?”

霧中沒有任何人回答他,想來是吃了先前的虧。

李瑞松冷笑,袖漸鼓,陡然間放出一猛烈的風。颶風卷,帶走滿室迷霧,可轉眼間,四周迷霧雖失,卻又換另一副景。

幻境?

韋歡瞇了瞇眼,他已看不到邊的同伴。口明顯被人下了制,雖然只是障眼法,卻也頗為巧妙,一重疊一重。

他低聲一喝,聲音卻似有刀刃般,瞬間就將兩個而來妖嬈子震散。

再巧妙也只是障眼法,不過拖延時間的東西。

拖延時間?

他忽然醒神,暗道不好,正要警告其余人,前方緩緩走出一人來。

韋歡雙眸驟大。

走出來的那個人,正是才剛死在他手里的穆白鶴。

————

“師弟,你我同時拜師尊門下,從小到大一起修行,出生死過不知多回,我視你為親兄弟,你為何,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穆白鶴的眼盯著韋歡,問道。

韋歡攥拳,心知這不過是幻境心魔,依舊不控制回道:“師兄,你我同進師門,我天賦自小便遠超于你,論勤我也不輸你,可為何師父總是偏疼于你,卻覺我心不正?明明我也為門派付出許多,同門師兄弟卻以你為尊?明明我的境界修為高于你,為何最終為掌門的是你?”

“就因為這些,所以你不惜與玉京閣勾結,設計害我?”

“這些還不夠嗎?三百多年了,我明明強過你,卻被你著,我不甘心!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不甘心!”韋歡眼底浮現幾分因回憶而起的愧疚,卻又漸漸被取代,“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為秋明莊的掌門,才能擁有本就該屬于我的東西……”

名利地位,所有的一切。

“就因為你的不甘心,你不僅害死了我,還讓我秋明莊與玄昊山的無數弟子命喪此地,韋歡,師尊說的沒錯,你心不正,怎配修仙,怎配得道?!”穆白鶴的表隨著他的言語而漸漸猙獰,后忽然浮現無數黑影,宛如地底鬼魅。

“那麼多條命,怎會容你活得如此自在?韋歡,你還我命來!”

一聲凄厲的聲音響起,無數鬼魅自穆白鶴后向韋歡包圍去,每一張臉孔,都是在這里死去的人。

————

另一廂,譚蕊仍舊風萬種地撥了撥鬢邊的發,面對同樣出現在眼前的穆白鶴,平靜,毫無愧疚之意。

“我從來就沒過你!與你結修不過貪你境界份。你像個木頭人一般不知趣,哪有韋歡得勁?可惜他自詡為仙,真不好上手。”說著話鋒又一轉,有些得意地笑道,“不過再端著,還不是不住被我得手。不過他那偽君子,與我歡好倒是痛快,過了之后竟翻臉不認人,我可不許,就要他下狠手。”

便以此為要脅,著韋歡與同流合污,勾結李瑞松,在境時破壞封靈符致使玄昊山弟子折損,而作為報酬,李瑞松則助他們殺穆白鶴。

穆白鶴一死,韋歡便是掌門,再也沒人能管得著他們了。

“譚蕊!你我結修數年,縱無男也該顧念夫妻舊,何況當初是我將你從魔手中救回門派悉心照料,你竟背著我做出這等丑事?”穆白鶴臉慘白地質問道。

“你救了我,我以相許,不已經還了你的恩,還要我怎樣?”譚蕊不以為意笑了。

“當初我就不該救你!”

“現在醒悟已經太久了。”譚蕊仰頭笑,手里已經握起一柄枯骨爪,爪上猶留漬,“我能殺你一次,便能殺你第二次!”

“你這毒婦!”穆白鶴怒斥道,后涌出無數魅影,在他的斥責聲下,朝譚蕊撲去。

————

砰——

一聲重響。

幻境忽然被人打碎,迷霧、幻境與四周的妖嬈子均已消失,只剩被魅影圍住的譚蕊、韋歡二人,以及被潔白蛛縛在墻彈不得的幾個低修。

“廢!”李瑞松冷笑著踏鏡室,殺氣四溢,一邊在掌心聚起風刃,一邊祭起一柄長杖,杖頭鑲嵌的巨大晶石放出幽幽冷,正向四面八方吸納著靈氣。

重重魅影中忽有幾道森冷竄去,直奔李瑞松而去,李瑞松倏地將風刃放出,幾道凌厲異常的風刃向四面飛出,只聞錚錚數聲,風刃撞上,在半空炸開,震得整間鏡室為之一

悶哼聲低低響起,緹煙飛快重重魅影中,借著魅影匿了形,不遠一點寒亮起,刺骨至極的寒意陡然襲來,卻是嫣華祭起法寶,在地上鋪開一片冰霜。

冰霜凍結了李瑞松等人的腳,幾人行滯,鬼魅撕咬著源源不絕從某撲過來,魅影間不時竄過一道人影,朝著他三人攻去,速度快得只下難以捕捉的殘影。

李瑞松瞇了眼——這不止一個人,且并非“賈劍”,這幾人的功法雖詭異,但境界修為并不高,都只是結丹期而已,“賈劍”不在其中。

他有些疑,又似乎想通什麼,喝斥一聲:“螳臂擋車,給我滾!”

隨著這一聲落地,他右手所執法杖杖飛出一道電,雷鳴響起,電化作鏈條般飛出,打在不遠的地上,一聲疾呼響起,嫣華失去匿曝了蹤影。

另一邊,譚蕊的枯爪劃破重重魅影包圍,跳到鏡室之中,韋歡亦有四道火龍散開,將鬼魅驅散。一時間之間,整間鏡室劇震,四周鏡壁都生出裂紋,整座山似乎都隨之

元嬰修士的威力,碾而至,緹煙、嫣華與蕭寂三人頓覺得力倍爭,如有山巒重重下來,不過氣。

————

南棠浮在神識虛空之中,正嘗試著將神識融天羲鑒

看到一片虛無白

“進來,見到我,你就贏了。”天羲的聲音遠遠傳來,似在指引南棠的神識。

南棠想要見到天羲,神識就必需穿過這重重虛,可天羲鑒仙氣洶涌,是從未過的龐大與復雜,太過強大的仙氣凌駕在的神識之上,抗拒著的融

難以駕馭這仙氣,試過數次都被天羲鑒彈了出去。

神識虛空又開始震,外間的勢已然不妙。

緹煙、嫣華和蕭寂三人所布置的制通通被破,李瑞松等人已經窺破他們的伎倆,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開始朝他們三人出手。

雖有龍窟的各種法寶,但緹煙三人仍舊不是元嬰期修士的對手,何況這里是三個元嬰期的修士,境界實力懸殊委實過大,緹煙三人撐得異常艱難。

短短半盞茶時間,他三人已經險象環生,力有不逮,不過勉強支撐。

看起來,要不了多久時間,緹煙三人就要落敗。

南棠雖然人在虛空,到底記掛著外界眾人,很難專心,眼見勢愈發惡劣,忍不住聚集全部神識,再次以強之勢融進天羲鑒中,然而同一時間可怕的力道反彈進的神識中。

只覺神識一陣難忍刺疼,刺疼過后只剩麻木寒涼。

就這短短瞬間功夫,外面的況更加危險。

神識虛空的震不止,南棠看到緹煙被李瑞松法杖的電掃中,整個人震飛撞到鏡壁之上,堅的鏡壁被撞出裂紋,緹煙肩臂后背一片灼黑,冒起白煙,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一圈后,又撐著墻壁慢慢起來,可還沒等站穩,又是一道細細電如蛇影般游來……

若是被打中,緹煙命不保,南棠再也忍不住。

一面虛土盾陡然間在緹煙前豎起。

滋拉——

被虛土盾完全吸收,以迅雷之速順著虛土游到南棠上。

一陣劇痛來襲,南棠只覺全如同開裂般,四肢百骸也仿佛被人生生刮裂般,痛苦從軀殼傳到神識之中,在神識之中一團。

“咦?”李瑞松看著憑空而生,又憑空消失的虛土盾,暫時將注意力從緹煙上轉移開,向了鏡室最深那坨宛如蠶繭般的東西。

嫣華心生不妙,與蕭寂對一眼,二人同時發力。蕭寂用盡最后靈力,以黑幡召出許多鬼魅,攔在了南棠前,嫣華亦擎起一盞畫燈,燈彩流轉,化作萬千碎影朝著李瑞松等人攻去。

“不自量力。”韋歡冷道,手里火龍再出。

“小心!”蕭寂朝前一撲,將嫣華撲倒在地。

火龍滾過他的后背,巨大的力量將他與嫣華同時震開,但他卻未火灼。

又是一道虛土附在蕭寂背上,替他承了火灼之傷。

電火相,南棠縱是再能忍,此時也不在神識虛空痛呼出聲。

無完,骨頭也跟著碎裂,痛到生不如死,可同一時間,無數青自小腹游起,迅速彌漫每一寸傷口。

綻開的皮之下,不見鮮,只有不斷游竄的青

句芒春種的復生之力,在生死關頭被催到極致,南棠雖痛苦,卻也到一前所未有的龐大的力量充斥全

也許,這句芒春種像傳說中的凰一樣,需要涅槃才能重生。

每一次死亡,都是長。

迷茫地想著,目之所及,已經看到蕭寂被震到墻角,生死不知,而李瑞松朝嫣華出手。

嫣華的控制地飛到他手里,李瑞松狠狠鉗住脖子提到半空。

“說,‘賈劍’藏到哪里?你們在這里又拿到了什麼寶貝,若是乖乖吐出來,本仙考慮留你一全尸!”

嫣華被掐得面先紅后白,已無力掙扎,只能死死看著李瑞松。

“那是什麼?”李瑞松又向南棠所在之,“你們拼死都要護著。”

突然失蹤的“賈劍”和南棠,可吸收元嬰攻擊的法盾,還有角落里那坨東西,他直覺這里面定有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他想探個清楚。

“與他們廢話什麼?都殺干凈了再看不就全知道了。”譚蕊的枯爪已經向緹煙眉心。

南棠的春種之力已達到前所未有的強度,眼見這一幕,再顧不上許多,將所有春種之力與神識相融,以畢生之力完全注天羲鑒

虛無的芒從眼前閃過,的神識極速穿這些芒,并超越了這片虛,徹底融進天羲鑒

天羲的影站在影盡頭靜靜看著

————

生死已在一線之間,嫣華抿角緩緩流出一線死死咬住牙關,半字不吐。一道銀打來,還沒靠近李瑞松就被他周罡氣擋下,他也不,只朝旁邊揚起手。

竟是墻角邊的蕭寂醒轉之時微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到嫣華落李瑞松之手,不作多想朝李瑞松打出的攻擊。

“不……要……”嫣華用盡全力抱住李瑞松的手,想要阻止他向蕭寂下死手。

李瑞松不耐煩了。

“想死,那就全你們。”他冷冷拋下一句話,狠狠將嫣華扔出,以嫣華為擲向墻角那坨東西,而在嫣華背后,一道電隨而至。

眼見嫣華要撞上南棠,二人都要殞命,忽然之間,鏡室氣息陡然一變,四面似乎有無數道無形之墻落下,同一時間,虛土倏爾消失,出其下之人。

一道人影縱而起,接下嫣華,穩穩落地,一道虛土在前竄起,擋下李瑞松這一擊。

李瑞松等人俱是一驚,向那人。

南棠攔腰抱著嫣華,周殺氣滿溢,心中已怒到極致。裳滿是裂口,微之上俱是裂傷,原本姣好的臉頰之上亦布滿裂傷,但傷口之中沒有一滴流出,只有細小青芒不斷游過傷口,看起來詭異可怖。

“你是……賈劍的徒弟?”韋歡疑道。

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境界低微的上充滿讓人恐懼的氣息。

南棠沒有說話,只將嫣華放到地上,手中三道青彈出,飛向嫣華、緹煙與蕭寂三人。李瑞松見未將自己等人放在眼中,再度祭起法杖,正要先下手為強時忽然駭然。

他的法力,這鏡室的靈氣,徹底消失了。

沒有法力和靈氣,他就了普通人,而最最可怕的卻是,對手擁有靈氣。

巨大的恐懼襲來,他立刻意識到不對,轉想要離開此地,卻被一道無形氣墻擋回,他神驟變——是結界?不,是比結界還要可怕的東西。

“怎麼回事?”韋歡失聲口。

他與譚蕊也已發現鏡室靈氣全空,自己的法一點也施展不出,就與此前夜里突發的況一模一樣。

“啊!”譚蕊突然間驚呼。

原本無力反抗的緹煙一掌鉗住的手腕,將握著枯骨爪的手腕反向緩緩折下,而竟半點力量也使不出。

而蕭寂也從地上爬起,死死盯著韋歡,噬的目仿佛要將他啃食殆盡。

地面三束虛土沒進蕭寂三人,再加上南棠的春種生氣,他們的傷勢不止急速恢復著,靈氣源源不絕涌來,對面李瑞松幾人卻再也不到,半點法都使不出。

只聞“咯噔”一聲,譚蕊慘出聲,俏臉痛到猙獰,的手腕被緹煙生生拗斷。

韋歡退后數點,駭然著眼前修羅般的四個人,顧不上譚蕊,只道:“蕭寂,你聽我說……”

一個“說”未落,蕭寂已欺到他面前,手中一道金直沒韋歡丹田,一聲慘響起,韋歡癱倒在地,額前生汗,滿臉驚恐地朝后緩緩挪去。

對于修士而言,靈氣盡失法不再,而對手卻能施展神通,這不啻于最為恐怖的況。

結丹之力碾元嬰,又有何難?

袁赫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轉想要逃離此地,緹煙卻不沒給他們機會,手中彎刀飛出,幾道幽直沒他們丹田,慘連連。

“你別過來!若是殺了我,玉京閣和云臺山都不會放過你們,我師尊如今人就在外頭,你膽敢我一頭發,他會將你們挫骨揚灰。”李瑞松看著近自己的南棠,知道今日服討饒已不可能,索道。

“是你要殺嫣華?”南棠沒有表,臉上綻裂的下幾道青閃過,越發駭人。

這輩子,能夠心的朋友太了,嫣華在山盡峰守了三十年,一路又陪著風雨中走過來,在心底早就重逾自己,而當年重虛一役,看著無數同門死在面前而無法相救,早就在心里埋下一殺意,離開重虛時暗暗發過誓,這輩子絕不讓邊至親再殞眼前,李瑞松適才所行,激出心頭殺念,頃刻之間溫刃,冰冷尖銳的殺氣席卷了李瑞松。

一道銀閃過,南棠手中虛土凝碎鏡,沒等李瑞松武,那碎鏡鏡片就手而出,沒李瑞松前額,又自他后腦飛出。李瑞松緩緩坐到地上,手里是一尊掐碎的小像。

幽幽青從李瑞松額前飛出,南棠手一抓,就將那青掌中。

李瑞松的元嬰在掌中不斷掙扎著,南棠低頭看了看小像——這應該是向外面示警求救之,收到消息的人極可能是云端上站的強修。

的這個靈陣并不完整,只是急之下激發出來的,所籠罩的范圍有限且持續時間極短暫,李瑞松三人是因在其中猝不及防,才落的領域法陣中,若是他們能撐得再久一些,或是從外部攻來,這法陣恐怕都沒有效果。

若是那強修來襲,他們還是擋不住。

南棠微微瞇眼,想著是要用李瑞松的元嬰為質換自己眾人的生路,還是斬草除

還未決定,突然間整個地面劇烈起來,四面鏡壁紛紛碎去,出其后山巖,南棠的領域岌岌可危。

“把李瑞松放出來,否則本座將爾等剔骨筋煉制燈油!”

雷鳴般的聲音響起,四面八方傳來,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疼痛不已。

李瑞松的師父已經出現在外,他沒有進,震掌揮出一道掌勁上沉龍接天山,震得地面、甬道與鏡室不斷,仿佛要坍塌一般。

南棠攥手中元嬰,正說話,卻聞一道龍自腳下的地底傳出,一聲又一聲,直通九天。

地面震得更加厲害,而這一次同時震的,還有整座沉龍接天山。

外之人蹙眉退飛半空,驚疑不定地看著仿佛要裂開的巨大山巒。

南棠畔忽然揚起——夜燭要出來了。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腦海,一聲震天巨響從山間傳中。

整座沉龍接天山從中間裂開,就連鏡室亦裂兩半,緹煙、嫣華、蕭寂甚至于還沒死的韋歡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裂開的山

一道銀沖天而起。

隨之而來的,是磅磗浩大的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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