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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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番合計, 又往老秀才家趕去。

方才查他們的那隊兵正好也到了老秀才所住的那大院,將門拍得震天響:“府查案,快些開門!”

院中各屋舍陸陸續續亮起了燈,男都匆匆穿好出來, 稚子不知發生了何事, 嚇得大哭, 年輕的夫婦怕惹事, 連忙哄孩子,孩才止住了啼哭。

爺,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名漢子開口問詢。

差一副冷煞面孔, 腰間佩一柄深寒大刀, 喝道:“府查案還需要跟你說清原委嗎?男人全部把上了!人是本地人的拿出戶籍來, 不是本地人的把路引拿出來!”

院子里的人噤若寒蟬,全都照做, 差發現一戶人家屋里亮著燈,卻沒人出來,不由得上前拍門:“開門開門!”

里面沒人應聲。

差用刀指著院中人問:“里面住的是何人?”

之前問話的漢子答道:“是位老秀才, 早些年在來福酒樓說書,如今在姜記古董羹說書。”

差繼續拍門, 里面還是沒回應, 他正準備破門而時,里頭傳來老秀才沙啞的聲音:“誰在拍門……咳咳……來啦。”

房門從里面打開, 老秀才形佝僂得厲害, 許是畏寒,他不僅頭上戴了頂氈帽,脖子上還圍了條破爛圍巾,整張臉幾乎都被圍巾包了起來, 咳嗽不止,像是染了風寒。

周邊的鄰居見他病這樣,不免關心道:“老秀才,你這是怎了?”

“著涼了……咳咳……”老秀才佝僂著軀一陣咳嗽,嗓音嘶啞得本辨不出他原來的音

差們可不會同人,冷開口:“小老兒姓甚名誰,戶籍拿出來。”

別人一聽到要戶籍,都得回屋去翻找,老秀才卻直接從懷里了出來,巍巍遞過去,他手上的凍瘡化了膿,用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只出幾個臟兮兮的指尖。

他咳嗽連連,仿佛是個肺癆鬼,上邊主要讓查西州城人,一個可能上有病的糟老頭子,差們也不愿跟他多接,核對無誤后就把戶籍文書還給了老秀才。

避免意外,幾個人還是進屋看了一眼,屋子簡陋得可憐,什麼都是破破爛爛的

,家也沒兩樣,唯一能藏人的柜子里倒是塞了不棉被。差把棉被取出幾床后,發現底下仍然只是一些打著補丁的破床單。

差沒了繼續翻的心思,只道了句:“你這老頭子家里窮得叮當響,倒是還有錢買這麼多被褥。”

老秀才一頓猛咳,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鄰居怕差為難老秀才,幫腔道:“老秀才如今在姜記古董羹說書,姜記東家是個心善的,老秀才那幾裳,還有這過冬的棉被都是姜記東家買的。”

差這才作罷,查完這一院子的人,他跟底下的人正準備去別時,楊岫突然闖了進來。

差呵斥道:“又是你?”

楊岫看了佝僂著腰的老秀才一眼,笑著跟差解釋道:“東家讓我把這些吃食拿給老先生,瞧我這記,轉步就忘了!”

楊岫說著走進幾步,要把裝了干的兩個大紙包遞給老秀才:“這是東家給您的。”

老秀才出手來接:“有勞……咳咳……”

楊岫眼一變,這干分明是姜言意讓他們帶給楚昌平的,老秀才不可能不知道,回來的路上老秀才還跟他們談笑風生,怎麼轉頭嗓子就啞了這般?

絕對有貓膩!

在“老秀才”快拿到紙包時,他扼住“老秀才”的手用力一掀,同時踢出一記掃堂

“老秀才”不備,被襲了個正著,整個人被楊岫那一腳掃倒在地。

所有人都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

“老秀才”舍了大門,爬起來就往后窗沖去,腰不彎了,背不駝了,形無比矯健。

楊岫大喝一聲:“他不是老秀才!”

在場的兵這才回過神來,一窩蜂追過去。

“老秀才”用撞爛了窗,剛翻出去,一柄雪亮的大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早就在后窗守株待兔的邴紹沖屋喊了一聲:“人抓住了!”

“老秀才”想不通是哪里暴了自己,眼神一恨,形往后一仰避開刀刃,腳下發力踢中邴紹膛就要跑。

邴紹被踢得一口氣險些沒緩過來,反手一刀背拍到“老秀才”上,“老秀才”上許是有傷,被這一拍直接吐,趴倒在地。

此時楊岫和幾名差也趕了過來。

差揪

起“老秀才”,扯下他遮住半張臉的圍巾,出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來。

頭發因常年扎發辮而有些卷曲,上還有一因打斗而被裂開的箭傷。

這些特征都符合上邊讓他們捉拿的男子特征!差們大喜過,趕把人給綁了,沖楊岫邴紹二人拱手:“多謝二位壯士相助!”

楊岫邴紹二人抱拳回禮。

楊岫過來時已經把老秀才家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發現老秀才,擔心老秀才出意外,他三兩句跟差說明了況,便一把攥起假扮老秀才的人,威脅道:“屋子里的老人被你藏哪兒去了?”

“殺了。”突厥王子烏古斯丹角帶著,冷笑道。

邴紹直接一拳砸在他臉上:“說實話!”

烏古斯丹臉上笑意不減:“這就是實話。”

“信不信老子宰了你?”邴紹恨不能直接一刀結果了他。

烏古斯丹朝他吐了一口沫,哂笑道:“你們慢慢找,總能找著的。”

“狗娘養的!”楊岫罵了聲,手直接用力挖進他靠近他左上方的箭孔:“說不說!”

烏古斯丹痛得整個人都痙.攣,不得已開口:“在柜子里。”

“你玩老子呢!柜子里老子早看過了!”楊岫進屋找人的時候,把柜子里剩下的破爛被褥都翻出來了,底下只剩下一些放得雜無章的舊,堆那麼淺一層,哪能藏人。

“我沒騙你,我敲暈了他,把人放到柜子里平躺著,這才堆上了棉被。”烏古斯丹痛得不住,冷汗一茬兒一茬兒往下掉。

老秀才的柜子里邊沒有隔板,是打通了的,他人又瘦,被人放柜子里用一掩,還真難人察覺。

楊岫跟邴紹對視一眼,邴紹連忙從后窗翻進屋,三兩下刨開柜子底下那層,果真發現了被人剝去外,只剩一的老秀才。

邴紹趕探了探老秀才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氣,沖屋外的楊岫喊:“人找著了!還活著!”

虧得烏古斯丹前腳才把老秀才藏柜子里,差后腳就進來,并且打開柜子拿下了上方堆放的大部分棉被,楊岫找人時,又把柜子里余下的東西都翻了出來,只剩一些舊鋪在上面,老秀才這才沒被憋死

邴紹掐了老秀才人中,老秀才只是被打暈了,沒別的傷,眼皮,總算是醒了過來。

見著二人,他驚魂未定道:“屋里進了賊人!”

“老先生放心,賊人已府抓獲。”邴紹道。

老秀才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跟楊岫邴紹二人一同回來時,路上就被兵盤查了好幾次,他便是再愚鈍,也曉得府必然是在找什麼人。

楊岫邴紹一貫是把他送到院門口就回去,老秀才進屋后,就被人用刀挾持了,對方要他的戶籍,老秀才心知不妙,說要點燈找,他這屋子里多年沒點過燈了,他只盼著有人能發現端倪才好。

對方拿了戶籍,他頸后一痛就失去了知覺,對后來的事不知。

楊岫進屋聽老秀才說了事的原委,嘆了句:“也是萬幸,那賊人想藏,不敢貿然殺人,否則屋子里有腥味,會兵察覺,所以才只打暈了您。”

老秀才聽楊岫這麼說,心中也是一陣陣后怕。

***

等老秀才險些遇害的消息傳到姜言意耳中,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一早上的功夫,昨夜發生在城南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姜言意一開店門,周邊的街坊鄰居都圍上來問老秀才如何了,姜言意一迷茫,老秀才怎麼了?

這些人見姜言意似乎什麼也不知道,才七八舌把昨晚城南那邊的事說了。

等楊岫邴紹二人過來時,手上除了昨日姜言意吩咐他們買的食材,還有擺小攤的商販們贈的夾饃、大包、冰糖葫蘆……脖子上大蒜都掛了好幾串。

路上的百姓見了他們,都在夸“英雄有為”“打抱不平”“仗義勇為”之類的話,楊岫邴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個比一個不自在,到了姜言意店里,二人才算松了一口氣。

姜言意端著托盤從里邊走出來,托盤里是兩碗熱氣騰騰的羊泡饃,吊了一夜的高湯鮮濃無比,羊鹵煮得爛,清亮的湯面上漂浮著細碎的油花,料味醇厚,香濃人,幾段綠油油的香菜點綴在上面。

楊岫邴紹二人齊齊咽了咽口水。

姜言意笑瞇瞇道:“快吃,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早膳。”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點“幸福

來得太突然”的迷茫,連掛在脖子上的大蒜串都來不及取下,就死鬼投胎似的端起碗開始狼吞虎咽。

姜言意的火鍋店中午才營業,因此并不管他們的早飯,往常他們都是在落腳的客棧里要兩個饅頭吃了了事,甚至為了空出肚子,下午和晚上多吃些好吃的,他們還不想吃早飯。

明明都是那些食材,他們也不知姜言意是怎麼做的,這碗羊泡饃跟店里賣的羊鍋子味道大相庭徑。

或許是涮鍋子的是鮮羊,味道勝在鮮上。做泡饃的則是小火慢燉鹵煮過的鹵羊,滋味更醇香些。

姜言意道:“聽聞你們昨夜救了老秀才,他如今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一會兒估計就能來店里。”楊岫一邊胡吃海塞一邊道。

他們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以后天天見義勇為、除暴安良好了!

等二人吃完,姜言意讓邴紹給老秀才帶了些補品過去,讓老秀才好生休息,今日就不必來店里了,誰料老秀才還是來了。

進店的食客都央著讓老秀才講昨夜的事,姜言意怕昨晚給老秀才留下了心里影,而且府抓到的十有**是突厥王子,傳出去太多細節若被突厥王子的人聽到風聲,萬一回頭報復他們防不勝防,便一口回絕了。

盡管如此,今日店里的生意還是前所未有的好,不食客都說這店門小了些,可以考慮換個大點的店鋪。

突厥王子被俘,西州應該是不起來了。

姜言意最近也在盤算,到底是開個分店,還是擴大現有的店鋪,不過不管哪一樣,都不是項小工程,怕是得拖到年后去。

楚昌平一走,空便去布置新買的宅子。

不知道楚家人的喜好,便按照西州大戶的格調去布置他們的院子。

母親和弟弟的喜好姜言意還是記得,但他們喜的一些花瓶太過貴重,姜言意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便只在最經濟實惠的條件下去陳設。

封朔去了軍營,一連數日都沒有傳消息回來,姜言意有時候會著那面院墻發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那邊的院子里只是了個人而已,但似乎哪里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

京城。

朱紅的宮墻墻

頭落了霜雪,一樹紅梅在渺茫的一片白中顯得孤零零的。

昔日奢華的藏殿如今宮人已被遣了個干凈,深庭寂寥,人影空空。

殿的門大開著,風卷著細雪吹進來,殿的冷意又勝一重。

新帝披頭散發坐在鋪了如意團花錦緞的臺階上,龍袍褶皺,一酒氣,下上一片青的胡茬更顯頹廢。

殿中央停放著一口棺材,棺材中的子顯然已經死去多日,只不過因為天氣嚴寒的緣故,尸敗壞得并不厲害,面上半塊尸斑沒有,神安詳。上穿的,卻是象征皇后之位的袍。

“你終于不跟朕吵了。”

新帝看著不遠的棺木,眼底全是,痛楚和絕在他眼中織,酒壺從他手中落,順著臺階一路滾了下去,酒水灑了一地,沾了他的袍,他也毫不在意。

“你不是說,最喜歡下雪天麼?下雪了,我帶你出去看雪,可好?”

的大殿里無人回應他,死一般的寂靜。

新帝坐了一會兒,突然暴怒把自己腳邊的酒壺踢開,雙目猩紅宛若一頭困。他踉蹌著站起來,走至棺木前,又像是怕嚇到,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怒氣,只一瞬不瞬盯著躺在里面的人,仿佛是要把的每一寸眉眼都記在心中。

“言惜,你再跟朕說一句話,好不好?”

從未在任何人跟前示弱過的新帝,卻在此刻用祈求的語氣跟一個死人說話。

矜貴和自負都在這一刻碎,心口像是破了個窟窿,這三九冬寒的冷全都匯聚在了他心坎上。

新帝用手蓋住眼,掌下是一片意。

大長公主帶著人走進大殿時,看到一狼狽的新帝,眉頭狠狠一皺,戾聲喝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

新帝不語。

瞧見棺材里的人著袍,大長公主面上怒意更甚:“荒唐!皇后尚在人世,你以冠冢葬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后?”

新帝終于開口,態度強:“生前朕未能給的,死后當補給。”

大長公主氣笑了,“樊威反了,信王自立為皇,你不著手平之事,還在這里為一個死人要死要活,你這是被下了什麼降頭?”

吩咐后的宮人:“把

袍給我下來!還有沒有禮法了!”

宮人們畏畏不敢手,大長公主見狀,冷笑一聲,自己就要上前去。

邊的老嬤嬤忙攔住了,“公主,晦氣得很,您別去!”

新帝滿鶩:“姑姑若還認朕這個侄子,就放過。”

大長公主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新帝:“你如今為了一個死去的人,連姑姑都不認了?你告訴姑姑,這個人究竟有哪里好?”

新帝閉了閉眼:“就是太純善了,才會落得這般下場。”

他在謀詭譎中長大,從來沒見過那樣干凈的一雙眼眸,看人時永遠不含半點雜質,好似林間的鹿。

這后宮的人,每個都在為了自己或家族的利益拼了命的往上爬,只有,從來不爭不搶,一心只想逃離。

大長公主氣得恨不能給他一掌,強著心中的怒氣問:“純善?我且問你,這皇位你還要不要了?如今各方親王蠢蠢,你還要讓一個嬪著袍下葬,你以為你辱的是誰?是皇后和太后!是你舅舅一家!你如今還有多人可用?沒了你舅舅手中的兵馬,你拿什麼去跟反賊斗?”

新帝沉默不語,神郁,這些東西,從小就是他母后用來在他上的一座大山,他到現在,都還得被這些東西著。

大長公主見他似乎已經分清事的輕重了,吩咐宮人:“給惜嬪重換一套喪服。”

宮人們這才戰戰兢兢上前。

死去多日的人四肢早已僵,宮人們頗費了些力氣才把棺中人原本疊放在前的手掰開。

大長公主無意中瞟了一眼,發現“惜嬪”手上尸斑明顯,但臉上卻半個斑點沒有。

大長公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神微變,對新帝道:“陛下已不上朝多日,先請安國公、忠武侯、宋丞相等人到書房議事。”

新帝仿佛是認命了:“一切聽姑姑安排。”

大長公主便道:“來人,送陛下回寢宮洗漱寬。”

總管太監忙引著新帝往外走。

行至門口時,一名給“惜嬪”更的小宮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突然嚇得大一聲。

大長公主那一瞬間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那名宮:“什麼?殿前失儀

,拖下去斬了!”

忙磕頭告饒,但這一也讓新帝意識到了什麼,他快步折回棺木前,赫然發現,棺木中的子頸側的皮因尸水分流失,翹起來一塊。

頸部以下的布滿尸斑,頸部以上卻白皙如玉。

這部分皮明顯不屬于這

新帝手,把那塊頸側的皮一把撕了下來,站在棺材周圍的宮人都面驚恐,膽子小些的,也尖出聲。

“惜嬪”頸下的那塊皮一直連著整張臉,是一張做工十分致的□□!

看著棺木中那張屬于藏殿大宮的臉,新帝目在那一瞬間深寒無比:“好!好得很!”

上的頹然在頃刻間褪去,只剩無邊戾氣。

“姜敬安在哪里!”他布的眼底全是猙獰和瘋狂。

***

姜夫人母子和楚家人剛坐上出城的馬車,這些日子京城混不堪,出城的商賈也多,城門但凡使些銀子,都不會過多為難。

楚家周圍一直有軍看守,家仆出門買菜都會有穿常裝的軍尾隨。

他們寄出去的書信會被攔截,從別寄來的書信也會被截下,基本上跟外界失去了聯系。

封朔的人為了接楚家人出來,買下了楚家隔壁的宅子,又打通了兩家的院墻,這才得以用馬車把楚家人和姜夫人母子從隔壁接走。

但因為楚家各鋪子都有人盯著,錢莊里的錢賬目一,也會被報上去,楚家人出逃只拿了家里一些留著平日里周轉用的銀票,還有值錢的首飾

姜夫人這些日子在楚家并不好過,楚家橫遭此難,二嫂怕惹禍上,前些日子就要了一封和離書自請下堂了,現在二哥看到,就跟看到仇人一樣。大哥奚落他,大嫂說話怪氣,寄人籬下,姜夫人也不好說什麼。

不肖,父母之過。

兒當了營,兒子斷了,姜夫人舍不得再怪們,只恨自己當初沒教好,才給家里帶來了這樣大的災禍。楚家二老自是沒忍心怪,可手心手背都是,也不能總為了他去責備兩個兒子。

上馬車前姜夫人看到大嫂那滿滿一包的金玉首飾,心里泛苦,被刺了幾句也沒還當時離開姜家走得急,上什麼也沒帶。

如今

離開京城,將來兒子的看病還得是一大筆花銷,一家三口總不能老腆著臉求楚家接濟,也不忍心看父母難做。

此刻坐在出城的馬車上,姜夫人越想越心焦。

眼瞧著前邊排隊出城的馬車堵了快一條街,手心,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對馬車里的姜言歸的道:“兒啊,娘回姜府一趟,取些銀錢很快就回來!”

的嫁妝全在姜家,那些地契鋪子沒打算要了,銀票什麼的,必須得帶走。

姜言歸雖只是個半大年,但這些日子這麼多變故,已經讓他飛快地起來,他當即拉住了姜夫人的手:“母親,別去!咱們先出城!”

姜夫人落下淚來:“娘上沒錢,連個值錢的首飾也沒有,到了西州,可怎麼活?你姐姐先前在信說在西州城開了個館子,十指不沾春水,煮個粥都不會,開館子能賣什麼?不過是怕我們擔心瞎編的話罷了……娘得回去拿錢,有了錢,到了西州才不會讓你們苦。”

姜夫人說的這些,也跟尖刀似的在姜言歸心上,但他還是沒肯放手,紅著眼眶道:“母親,一切等出了城再想辦法好不好?舅舅不會不管我們的。”

楚家有三個兒子,最出息的就是楚昌平,楚昌平對們姐弟好,姜言歸和姜言意都楚昌平“舅舅”,而不是“三舅”。

姜夫人了一下姜言歸的頭,道:“你舅舅也有他的難,以后咱們娘三兒哪能全靠他過活?娘只是回去拿錢,會帶上兩個護衛的,你別擔心。”

楚夫人扭就下了馬車,帶著兩個護衛匆匆往姜府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太卡了,廢咕日常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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