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正與幾位貴說這話,前院南宮懷院裏侍候的丫頭匆匆趕來,盈盈一拜道:「大小姐。」
南宮墨凝眉,問道:「父親有什麼吩咐?」
那丫頭恭敬地道:「前院來了幾位貴客,公爺請兩位小姐過去。」
南宮墨秀眉微蹙,有些不悅。如今寄暢園還有滿園子的客人,還讓出去見什麼客?這個時候不請到寄暢園來的,想必不是客了。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出去接待男客,也不知道南宮懷這個做爹的是怎麼想的?見南宮墨蹙眉,幾位閨秀倒是十分通達理的請南宮墨有事先去忙。南宮墨只得十分歉然的跟眾人告了罪,跟著人往寄暢園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到同樣趕過來的南宮姝,後還跟著鄭氏邊的丫頭。自從南宮墨住進了寄暢園,南宮姝每次到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會兒倒是難得的笑逐開,著南宮墨的眼睛裏也充滿了得意,「大姐姐不知道吧,是皇長孫來了呢。」
南宮墨微微蹙眉,「皇長孫來了需要我們去迎接麼?」
南宮姝輕哼一聲道:「誰知道爹爹幹什麼你一起去?」可一點都不想要皇長孫看到南宮墨。
跟在南宮墨後的丫頭小聲道:「回大小姐,二小姐,來得…不只是皇長孫,還有靖江郡王府…靖江郡王和長平公主。」聞言,南宮墨心中一跳,頓時有些明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來到大廳,果然看到大廳里坐了好幾個人,南宮懷嚴肅的臉上也滿是喜氣。大廳主位上坐著的果然是越郡王蕭千夜和長平公主。南宮懷和靖江郡王等人還要坐在下首方。因為南宮墨衛君陌兩人是陛下親自賜婚的,所以六禮中的納采和問名納吉都直接略過了,今天靖江郡王府顯然是來下聘的。只是不知道這蕭千夜跟著來是要幹什麼?
「還不快來見過靖江郡王和長平公主。」南宮懷看到兩個兒進來,沉聲道。
「見過公主,見過兩位郡王。」兩人齊聲拜道。長平公主一看到南宮墨頓時笑逐開,出手來笑道:「快免禮,你這丫頭…以後便是一家人了,客氣什麼?今兒打扮的真漂亮,年輕姑娘家就該如此打扮才顯得有生氣。本宮年輕時候也不那些寡淡的。」一白,寡淡非常的南宮姝暗暗咬牙。
旁邊蕭千夜看著站在長平公主邊的南宮墨,眼底閃過一驚艷,笑道:「看來姑姑很滿意這個媳婦兒了,許久沒看到姑姑笑得如此開心了。」坐在下首的靖江郡王看到長平公主的笑,也不由得有片刻的晃神。
長平公主拉著南宮墨笑道:「有了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兒本宮哪兒還能不滿意?千夜你也莫要打趣姑姑,越郡王妃也是個好的。」
蕭千夜道:「王妃知道姑姑誇,一定也會很高興。」
長平公主和蕭千夜說得高興,倒是顯得靖江郡王獨自坐在一邊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靖江郡王方才開口道:「楚國公,這位便是令千金?」南宮懷笑道:「不錯,這正是小。」靖江郡王看看南宮墨再看看站在一邊的南宮姝,眼裏閃過一失。倒不是說他不滿意南宮墨,恰恰相反,眼前這個淺笑盈盈的看上去太過出了。他並不想要讓衛君陌娶一個太過厲害的妻子,沒想到卻被陛下誤打誤撞給指了這樣一個子,一看就知道府里的那幾個只怕是不住。
南宮墨被長平公主拉著說話,不時地掃了一眼下首,倒是沒有看到衛君陌。長平公主有些歉疚地道:「君兒沒能親自前來,還楚國公見諒。實在是他這幾天有些不適…本宮又急著想要下聘娶回墨兒這個兒媳婦兒…。」長平公主如此說,既解釋了衛君陌為何沒有出現在這裏,同時也當眾表明了對南宮墨這個未來兒媳婦兒的滿意。南宮姝沉默地站在一邊,不時瞄一眼坐在一邊風度翩翩的蕭千夜眼神幽怨。
聽長平公主說起衛君陌不適,南宮墨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旁人見狀倒是不意外,只當南宮大小姐害了。
長平公主和藹地一笑,將一張紙箋遞到南宮墨手中笑道:「好孩子,你瞧瞧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若是了什麼本宮在讓人補上。」
南宮墨低頭一看,原來是靖江郡王府的聘禮單子。仔細一看,倒是將南宮墨嚇了一跳,靖江郡王府送出的聘禮不可謂不厚。各種布料,首飾,土地,店鋪等等寫滿了整整一張單子,算下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而且是實打實的,並不是那些為了面子好看塞一些不值錢的東西塞出來的一百二十八抬。但是再仔細一看就能看得出來,這其中有不東西應該都是長平公主自己加上去的,並不是靖江郡王府上的東西。比如說其中的一個田莊,據所知那個地方的田莊本就應該是皇莊,只怕是長平公主出嫁的時候皇家的陪嫁。
看著南宮墨低頭看單子,站在南宮懷邊的鄭氏急得直扯手帕。哪裏有做長輩的還沒有看,姑娘家就自己拿著單子看的?真是不知!
南宮墨很快就看完了,整張單子也記了個大概,便遞給了南宮懷。抬頭對長平公主輕聲道:「有勞公主了。」
這就是說滿意了?長平公主也很高興,「什麼有勞,這不是咱們該做的麼?」
看著單子,南宮懷也忍不住吸了口氣涼氣。衛君陌在靖江郡王府本不重視,靖江郡王府卻給出了如此厚的聘禮,足可見誠意。但是這樣一來,墨兒和姝兒的嫁妝可就麻煩了。倒不是說南宮懷置辦不出一份跟聘禮相當的嫁妝,而是已經定了要嫁越郡王府的南宮姝是絕對不可能帶著這樣厚重的嫁妝出嫁的。當初越郡王妃元氏嫁給越郡王也不過才一百零八抬嫁妝,南宮姝進門只能是一個側妃,本不可能過正妃去。想起鄭氏和南宮姝的鬧騰,南宮懷就覺得一陣陣頭疼。
「楚國公,可是有什麼不妥?」長平公主有些不高興了,認認真真地準備了聘禮,若是墨兒覺得了什麼還不要,但是南宮懷若是覺得了就不對了。可是照著皇家下聘的規格準備的。
南宮懷回過神來,連忙道:「沒什麼不妥,公主看中墨兒是的福分。」
長平公主這才放下心來,滿意地笑道:「那就好,既然楚國公府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本宮就放心了。回去以後本宮就請欽天監算出合適的日子,咱們早早的將婚事給辦了。楚國公看如何?」雖然表現的太過急切了也不好,但是這也說明了公主重視這個兒媳婦兒,也是給楚國公府面子,南宮懷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長平公主這才高興的起,拉著南宮墨道:「好孩子,君兒那孩子今天沒能來,你別放在心上。過兩天本宮他來給你賠罪。本宮記得你今兒在辦賞花宴,就不耽擱你了。有空別忘了來府上玩兒。」南宮墨正心虛著,連忙點點頭道:「我送公主出去。」
長平公主要走,靖江郡王和蕭千夜也跟著站起神來,蕭千夜把玩著手中的摺扇笑道:「恭喜姑姑有了如此出眾的兒媳婦。」
長平公主笑道:「承越郡王吉言。」
蕭千夜看向南宮墨笑道:「以後都是一家人,南宮小姐若是有空不妨到越郡王府坐坐。王妃對南宮小姐也很是好奇呢,只可惜今兒王妃回鄂國公府去了,不然也當來湊個熱鬧。」南宮墨垂眸,恭敬地道:「多謝越郡王,王妃若能大駕臨,楚國公府自是蓬蓽生輝。」蕭千夜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跟在長平公主後走了出去,從頭到尾竟沒有多看南宮姝一眼。南宮姝坐在一邊,著蕭千夜離去的背影委屈的紅了眼睛。
將長平公主一行人送出了門,眾人這才重新返回了大廳。鄭氏有些好奇地問道:「老爺,靖江郡王府的聘禮……」雖然之前在前院便看見了,靖江郡王府送的聘禮不。但是衛君陌在靖江郡王府是個什麼地位整個金陵的人誰不知道,因為鄭氏也沒怎麼在意。剛剛看到南宮懷神不對,更加確定靖江郡王府送來的聘禮只怕是外面好看裏面空的什麼都沒有了。瞟了南宮墨一眼,眼底有些幸災樂禍之意。卻見南宮墨神平淡從容自若,彷彿毫不影響一般,鄭氏不由得氣悶。
「你看看吧。」南宮懷將聘禮單子遞過去。鄭氏接在手中一看,頓時變了。不是不高興有這麼多聘禮,而是…稍微要點臉面的人家都知道,夫家送了多聘禮,娘家就得陪上相應數目和價值的嫁妝。若是相差的太多,那就不是嫁兒,而是賣兒了。鄭氏自然是足夠了解南宮懷的,南宮懷絕對不會讓自己背上這樣的名聲。
靖江郡王府竟然會為這個死丫頭準備這麼厚的聘禮!
鄭氏垂下的眼眸直打轉,開始飛快地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在這些聘禮中取得一些好。
猶豫了一下,鄭氏抬起頭來問道:「老爺,這…大小姐的嫁妝你是怎麼打算的?」經過這幾次和南宮墨的鋒,鄭氏還是稍微沉穩了一些沒有當場將這些事包攬下來。橫豎是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這些事最後還不是要給打理。不急。
南宮懷看了看南宮緒兩兄弟以及跟在最後面進來的南宮墨道:「看著聘禮單子準備,咱們楚國公府的嫁妝也不會比靖江郡王府的聘禮!就準備一百三十二抬嫁妝吧。」
鄭氏臉變了變,有些為難地道:「老爺…咱們府里大半的產業都已經接給了大小姐,如今再準備一百三十二抬嫁妝,實在是太為難妾了。」這事真話,鄭氏也知道南宮墨不是個省油的燈,要是敢敷衍的準備一百三十二抬嫁妝,南宮墨絕對敢鬧到南宮懷面前去的。而事關面,南宮懷是絕對不會向著的。
南宮懷並不在意,淡淡道:「你看著把該準備的傢,布料服準備著就行了,剩下的從我這裏出。」
南宮懷這話等於變相承認了他還有獨立於楚國公府公中的小金庫。或者說,南宮懷本人才是真正掌握著楚國公府所有財富的人,鄭氏手裏的這些,楚國公府維持日常開資的不過是南宮懷願意給的罷了。鄭氏暗暗咬了咬牙,低頭道:「妾知道了。只是老爺,大小姐手中還有姐姐留下來的嫁妝,若是再加上府里準備的一百三十二抬,只怕是…」如今皇子王爺迎娶王妃也才一百六十抬嫁妝,若是超過了這個數,就不是楚國公府面上不好看了,而是所有的皇子王爺王妃們臉上不好看。
南宮懷凝眉,想了想道:「那就將嫁妝兌換現銀,我南宮懷不佔靖江郡王府的便宜!」
鄭氏氣得簡直想要尖,但是看看在場的眾人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只得出一僵的笑容道:「大小姐寄暢園不是還有事兒麼,先去忙吧,這些事給妾置就是了。」南宮墨淡淡地看了鄭氏一眼,朝著南宮懷微微福轉走了。
寄暢園裏一幽靜,朱初喻坐在樹蔭下麗的容上一片平靜。毫沒有不遠嬉笑玩樂的閨秀們的愉悅和開心。沒想到南宮墨一個在鄉野長大子竟然會如此難以接近,接連兩次都了個釘子,讓不得不開始考慮必須改變計劃了。抬眼看看幽雅緻如江南山水園林一般的寄暢園,還有遠彷彿無憂無慮的閨秀們,朱初喻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小姐息怒,那南宮小姐不識抬舉,不值得為怒。」邊的丫頭低聲勸道。
朱初喻搖搖頭道:「我沒有生氣,只是沒想到…這個南宮墨看起來也沒有咱們想像中那般上不得枱面。至…警惕心倒是十分的強烈。」那清秀丫頭想了想,低聲道:「南宮小姐從小被父兄所棄,心中只怕也是有些不平了,對人自然不會如尋常養在深閨寵著的姑娘那般信任。」
朱初喻點點頭,道:「說得也是,之前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小姐。」另一個貌的丫頭端著一盤點心過來,匆匆走到朱初喻邊低頭輕聲道:「方才靖江郡王府來下聘了。」
「什麼?!」朱初喻眼眸一沉,握住袖的手地扣住,「怎麼會這麼快?」南宮墨才回來多時間?
那丫頭低聲道:「聽說長平公主對南宮大小姐十分滿意,跟靖江郡王一起親自來南宮家下聘的。聘禮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呢。公主還說,想要早些將南宮大小姐娶進門。」朱初喻閉了下眼睛定了定神,很快便平靜了下來,淡淡道:「如今已經是四月末了,五月婚肯定來不及,六月和七月都不是婚的日子,那麼…婚期最快也應該是在八月了。無妨,還來得及。」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眼中都帶了幾分憂慮。們也不明白大小姐為何對靖江郡王世子這般執著,雖然靖江郡王世子娶妻艱難,但是以長平公主的眼只怕也是看不上他們朱家的。當初長平公主也不是沒有替衛世子說過親,只是都被人以各種理由婉拒了罷。若是長平公主真有心跟朱家結親,這兩年也早就上門提親了,但是眼看著衛世子年過二十有二,靖江郡王府的人也從來沒有上過朱家的門。如今看大小姐的意思,竟是要……
「大小姐,這隻怕是……」
朱初喻眼眸一冷,淡淡地撇了過去,頓時便將那丫頭的話堵在了嚨里。朱初喻堅定地道:「朱家想要往上走,只能靠衛世子。否則無論投靠了哪一家都只能重蹈祖父時候的覆轍罷了。」決不能嫁皇家做側妃,一旦做了妾,就算朱家支持的人將來功了,最後的勝利果實也絕不會屬於朱家。朱家只會為那個被利用被拋棄的錢袋子罷了。這世道便是如此,士農工商,商人最末。誰都想要錢,但是誰都看不起他們。
「是,小姐。」勸不住小姐,兩個丫頭只得輕聲應道。
抬起頭,看到不遠南宮墨回來走向眾閨秀的景,朱初喻也跟著站起來淡淡笑道:「走吧,咱們去向南宮小姐賀喜。」
園子裏消息傳得頗快,南宮墨回來的時候園子裏的貴們顯然都已經得到了消息,紛紛向南宮墨道賀。雖然衛君陌不是理想的婚人選,但是靖江郡王府的表現依然讓人清楚的覺到對南宮墨的重視。就是這份重視,也足夠讓人羨慕的。都是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心中或多或對未來的夫家有些忐忑不安的猜測和幻想。夫家和娘家卻是大大不同,能夠得到夫家的重視和喜對姑娘們來說卻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南宮墨含笑應下,謝過了貴們的賀喜。一眾見雖然面頰微紅卻並不故作的模樣,也紛紛笑了起來,心中對更高看了兩分。
等到下午送走了一眾貴客,南宮墨也已經在金陵城中的貴和夫人們心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告辭的時候賓客們也都是面帶笑容顯然對今天的賞花會頗為滿意。這種宴會,其實看什麼賞什麼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給眾人一個流遊玩的平臺,也讓客人們到舒心賓至如歸。這一點上寄暢園顯然是做得很不錯。
「今天真是辛苦謝伯母和蘇姐姐了。」送走了客人,南宮墨含笑謝過謝夫人和謝夫人。謝佩環站在一邊心也不錯,今天沒能幫上什麼忙,倒是跟孫妍一起聊了一下午頗為投緣,也算是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原本小時候也是有不朋友的,可惜自從幾年前十九皇子夭折了之後這些朋友也漸漸地不再來往了。如今又有了新朋友心裏也很是高興。
謝夫人笑道:「哪裏就辛苦了,你做得很好。老夫人知道了也該放心了。」這絕不是在安南宮墨,今天的宴會確實是安排的很周到,們也只是幫著介紹了一下賓客和接待賓客罷了。相比之下,南宮家那位大夫人就差遠了。想到此,謝夫人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南宮墨見狀連忙問道:「謝伯母可是還有什麼指教?」
謝夫人搖搖頭,輕嘆了口氣道:「我倒是不擔心你,只是你…你那位大嫂,你若是有心便尋個時間跟大公子提一提,大夫人也該好好學學中饋之事了。」
「可是…出了什麼事?」南宮墨問道。
謝夫人和謝夫人對視了一眼,謝夫人淺笑道:「倒是沒出什麼事,只是…大夫人未免太寡言了一些。」
何止是寡言?這位南宮家的大夫人在人前簡直就像個木頭。坐在那裏無論是招呼客人還是跟人說話都是一臉僵敷衍的表,偶爾說幾句話還讓人覺得尷尬冷場。今天若不是謝夫人在場幫著周旋,只怕那些夫人們都會覺到被南宮家冷落了。林氏坐在那裏簡直比客人還像客人,一下午下來倒是將謝夫人累得不輕。
想起林氏平日的模樣,南宮墨也能夠想像得出下午的形。歉然地著謝夫人道:「蘇姐姐,勞煩你了。」
謝夫人擺擺手笑道:「傻姑娘,你我一聲姐姐,有什麼勞煩不勞煩的。不過母親說的是,你這位嫂子若是不好好學學,以後只怕撐不起南宮家的門戶。」
南宮墨微微苦笑,道:「如今南宮家倒也不需要支撐門戶。」
如今對外應酬全是由鄭氏把持著,即使因為份原因不被許多人接也依然不肯放手。林氏這個南宮家大夫人除了管管自己院裏的事,大多數時候倒真是像個擺設。
想起南宮家的事,謝夫人和謝夫人也只能跟著嘆了口氣。們到底是外人,就算是擔心也只能點到為止的提兩句了。何況,連南宮緒這個楚國公府的大公子都不管的事,哪裏能奢求南宮墨這個剛回家的大姑娘管?謝夫人一笑道:「罷了,懶得理會這些事兒,聽說今天長平公主和靖江郡王親自上門下聘了?」
南宮墨麗的容上染上一抹紅霞,微微低下了頭。
謝夫人笑道:「害什麼呢?這是好事兒,說明長平公主喜歡你啊。這姑娘家啊,在娘家尚且還好說,一旦出閣了,一輩子最要的事便是要有一個好婆婆。」這輩子便是遇到了一個明理的好婆婆,就算謝府的權勢不及什麼國公王爺,但是日子過得卻比那些尊貴的王妃們舒服百倍不止。因此自己也不願做一個刁難兒媳的惡婆婆,對晚輩們也頗為寬容。
南宮墨淺笑道:「伯母說的是。」
謝夫人拍拍的手道:「以後好好地,你母親泉下有知也能放心。」
親自送了謝夫人一行人出門,再到將寄暢園重新收拾好就已經到了深夜了。一天下來累得不輕,南宮墨也沒來得及去管聘禮的事,直接休息了。
揮退了知書等人,南宮墨披散著秀髮坐在床邊看了一會兒書就準備就寢。剛剛起,只覺門外一道暗影掠過,「什麼人?!」毫不留的,燭下銀湛湛,幾枚銀針朝著門口的方向了過去。同時,察覺到後一道微風拂過,南宮墨飛快地轉出掌,同時一柄短劍飛快地從袖間落手中,朝著來人一劍刺了過去。
「無瑕,是好。」低沉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握住了的手腕,南宮墨一怔終究還是將另一隻想要拍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著眼前的人不由得又是一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房間里燈下站得的依然是一青俊不凡的衛君陌。只是那俊的容上此時長滿了一點一點的紅小斑點,甚至一直往下到脖子下面,以及被服遮住的地方。若是一般人長了滿臉的紅疹或許還沒有那麼好笑,但是衛君陌這樣一張俊無儔的俊臉長滿了紅疹就讓人覺得格外的有趣了。難怪今天衛君陌沒有親自來下聘呢,這個樣子走出來只怕要嚇壞不人吧?
「呵呵…衛世子這是怎麼了?」南宮墨掩笑道。
衛君陌有些無奈地著燈下笑得眼眸生的麗。卸去了髮髻環釵,只穿著一素的裏長發披肩,更給人一種稚和清麗之。若是尋常姑娘這副模樣見到男子只怕要不可抑了,但是對於南宮墨來說卻完全沒有任何害的覺。畢竟…就算是穿著裏也是全上下包的嚴嚴實實的了,跟前世子的穿著比起來簡直太保守了有沒有?
「很好笑?」衛君陌問道。
「沒…沒有。」南宮墨連忙搖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惜眼底的笑意卻完全的出賣了。
「解藥。」衛君陌出手,南宮墨連忙退出好幾步遠,故作不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君陌淡淡道:「這幾天除了你,我沒有接過任何懂毒的人,也不會有別人有機會往我上下毒。」若是他真的那麼容易被人下毒,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次了。
南宮墨眨眼,無辜地道:「我是大夫。」
「醫毒不分家。」衛君陌道,顯然是認定了就是罪魁禍首。
「小姐。」門外,風荷輕聲喚道。顯然是方才輕微懂靜還是驚到了在外面守夜的丫頭。南宮墨神一臉,平靜地道:「何事?」
風荷有些遲疑地道:「方才奴婢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可是有什麼事麼?」南宮墨道:「沒事,我不小心將書卷撞掉了。」
「沒事就好,那奴婢先下去了。」
「去吧。」
聽著風荷轉出去的聲音,南宮墨方才鬆了口氣。不太喜歡有人近侍候,所以晚上房間里也沒有丫頭守夜。風荷等幾個大丫頭都是流住在的臥房外面隔壁的一個房間的,雖然隔得遠一些,但是如果們鬧得靜太大了還是能聽見的。剛剛鬆了口,轉回頭衛君陌卻已經到了跟前,「無瑕……」
「呃…你能不能往後一點…別靠這麼近?」南宮墨有些困難地道,雖然頂著滿臉紅疹的俊臉很好笑,但是湊得太進了可就笑不出來了,衛君陌的呼吸都噴到的脖子上了。特別是那雙紫眸一瞬也不轉的盯著自己的時候,覺真的是特別的不爽。
「為什麼要給我下毒?」衛君陌低聲問道。
「這個…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南宮墨乾笑,總不能說因為口舌上爭不過他所以才給他下毒泄憤的吧?
衛君陌微微挑眉,靠得更近了一些,「真的不給麼?」
眼看著兩人就要到一起了,南宮墨渾頓時就繃了起來。警惕地盯著衛君陌道:「你…你別再靠過來了啊。那個,男授不親!」到底是誰特麼說的古代人講究男大防?眼前這個深更半夜進姑娘房裏還做出如此曖昧的作的混蛋倒地是什麼鬼?
衛君陌難得地笑了一下,「這個時候提醒我男授不親,無瑕是想要我做點什麼授不親的事麼?」
「衛、君、墨,你別太過分了。」南宮墨警告道。
「那又如何?」衛君陌低聲問道。
一個俊非凡的男子靠的如此近,說話的聲音如此的曖昧,即使這個男子此時滿臉的紅疹子也還是忍不住會讓待字閨中的姑娘心中升起一旖念。南宮墨癡癡地著眼前的紫的眼眸,輕聲道:「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衛君陌挑眉。
!一個拳頭毫不猶豫地糊上了衛君陌的俊臉。衛世子被打得往後仰了一下,只覺得半邊臉都不是自己的了。南宮墨也趁機掙開了他的鉗制,退到了一邊一臉解恨地著他,「早就想糊你一臉了,告訴你別我麼。」
衛君陌抬手,了火辣辣作痛的臉頰,無奈地道:「無瑕,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野蠻。」打起來人真是毫不留,可以預見未來幾天他都出不了門了。南宮墨毫不愧疚,甩了甩手道:「抱歉啊,我對靠我太近的人會忍不住手毀滅。」
「這個習慣不好。」衛君陌真誠地道,「等到咱們婚之後要生活在一起,你打算天天揍我麼?」
「這個提議很不錯。」南宮墨眼睛亮了亮。衛君陌只得認輸的搖頭,「你打也打得,該給我解藥了吧?」
不生氣麼?脾氣真不錯啊。南宮墨聳聳肩,道:「我覺得你只是吃壞了什麼東西,過兩天就回好的。」
「你確定麼?」衛君陌問道。
南宮墨連連點頭,「確定,若是兩天後好不了,你可以來找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起來那麼騙人麼?
衛君陌溫和地道:「我相信無瑕不會騙我的。不過……」
還不過?警惕地盯著他,「你還想幹什麼?」
衛君陌道:「我好心來探無瑕,你卻打了我一拳。無瑕一點都不愧疚麼?」
登徒子和蟑螂一樣,都是需要大力消滅的生,我為什麼要愧疚?
「我就知道無瑕肯定是會愧疚的,那麼……」
那麼……
衛君陌影一閃,南宮墨回過神來連忙手拍去,卻依然抵不過他的先發制人,不過幾個回合的手,南宮墨已經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眼前一暗,只覺得邊被一個溫熱的東西輕輕了一下,南宮墨只覺得腦子裏轟地一聲炸開了。
指尖銀一閃,毫不猶豫地一針朝著衛君陌刺了過去。衛君陌顯然也覺到了危險,一吻之下立刻放開了南宮墨直退到了窗口。銀針卻依然追不捨的了過來,衛君陌連忙側首,手要去接激而來的銀針。突地心中一個激靈,衛君陌飛快的收回了手,廣袖一揚,三銀針都釘到了袖上,幽藍的芒在燈下令人產生一骨悚然之。
「衛君陌!」南宮墨俏臉緋紅,滿眼怒火。雖然經歷兩世見多識廣,但是在方面南宮大小姐還是個貨真價實的雛兒,別說是親吻了,連跟男人牽個小手都還沒有。
衛君陌淡淡一笑,道:「無瑕,你好狠啊。天晚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說完直接從窗口躍了下去很快消失在了夜里,只留下南宮墨一人對著天邊的半月生悶氣。
好半天,方才抬起手狠狠地了什麼也沒有的朱。總覺彷彿方才那個只停留了片刻的溫度依然還存在一般。恨恨地看了一眼外面,咬牙切齒,「衛君陌,下一次別讓本姑娘遇到你,否則一定要你生不如死!」重重地關上了窗戶,南宮墨回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還依然響起某人方才的笑言,不由暗怒:哪個不長眼的笨蛋說哪個混蛋不茍言笑,冷漠無的?!不過這個混蛋武功還真不錯,有機會一定要認認真真的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