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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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離亭渡口。

隻剩半桿,淒豔的餘暉把船隻的倒影拉得老長。

岑雲初站在岸邊,頭上戴著帷帽,麵紗起來,正與柯忱話別。

“這一路順風順水,盡量耽擱。

你出來也有些時候,母親在家中必定惦念。

給你帶的東西我都整理在這箱子裏,一會兒他們抬上船去吧!”

忱是同母異父的弟弟,二人相雖短卻甚投緣。

如今柯忱要回川南去,捎了信給,岑雲初便來送行。

“都說你不必來的,你家又不知道有我這麽個人,莫人誤會了。”

邊掛著一抹笑,他總是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無妨,”岑雲初渾不在意,“你來京城這麽多天,我都沒能招待你,隻能到這裏給你送行,實在有些對不住。”

忱吃吃一笑,說道:“你的名聲才扭轉過來,可別為了我再落人把柄。

招待不招待又有什麽大不了?

隻要你過得好,母親和我方才安心。”

“代我向母親問好吧,我寫了信給。”

岑雲初已經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代明枝離開岑家的時候都還不記事。

“你的婚期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

趕在你親之前,我和母親一定進京來看你。”

忱年紀雖輕,卻是個懂事早城府深的,岑雲初是他的姐姐,他卻更願意像兄長一樣照顧

“那好,記得提前給我寫信。”

岑雲初會心一笑,晚風一般旖旎迷人。

忱看了看天,催促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出發了,你也回城去吧!”

“你多保重,到了記得寫信給我。”

岑雲初回從扶嵐手裏接過一個食盒,遞給柯忱,“這裏有酒有菜,今日十六,待月出東山,舟行水上,可自斟自飲,不失風雅有趣。”

“妙極!

最後杯盤狼藉,酩酊睡去,再醒來便是第二天了。”

忱爽朗大笑,年意氣,賞心悅目。

“此去千裏,一路平安。”

岑雲初心裏頭也頗不舍,但不願悲悲切切。

“放心,若我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有人欺負你,你隻管把名字記下來給我就是。”

忱道,“等我來京的時候一並收拾了。”

“小恩小怨當時就報了,別忘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

岑雲初歎道,“上船去吧,我看著你走。”

岑雲初站在渡口,看著那船漸漸遠去,方才回上了馬車,趕回城裏去。

如今天長,就算日頭落下去了,也還有好一會兒才天黑。

往城裏去的路上,行人車馬絡繹不絕,有不人都要趕在天黑前進城。

離城門還有十幾裏的時候,忽然從後麵趕上一隊人來。

個個兒騎著高頭大馬,背著彈弓粘網,還有吹筒和弓箭,顯然是到郊外縱馬打獵去了。

岑家的車夫小心地把馬車避到一邊,這些人一看就是飛鷹走狗的世家子弟,這時候回城,又是這副橫衝直撞的模樣,多半都已經喝醉了。

“那好像是岑家的馬車,公子你還沒見過他家的小姐吧?

那可真是一朵名花。”

有人認出了岑雲初的馬車,向為首騎著大宛馬人說。

“還是算了吧!

岑家這位生得雖子卻烈得很。”

有人不想招惹是非,“況且人家已經定了親。”

“定了親又怎樣?

我們也不過是看上一看,跟說兩句話。”

有的人唯恐天下不,“說真的,我隻是遠遠看過,還沒仔細瞧過呢!

都說是京城第一人兒,不是跟公子新納的榮氏比怎麽樣?”

為首的這個人是東江王的庶子,名姚彪,生得枝大葉,偏偏又好

穀蕑  東江王在前朝時比較重,新皇登基以來,他便隻掛個虛職了。

這個姚彪一年中有一半時間不在京城,他偏樂,在天子腳下難免拘束,也隻是隔三差五地回京城來。

也是因為如此,他並不知道還有岑雲初這個大人,否則早就湊上來了。

“把那馬車攔下,我要一睹芳容。”

姚彪自認文雅地說。

手下的人得了他的分咐,便縱馬過去,把岑雲初的馬車給截下來了。

“車上坐的可是岑小姐?”

姚彪慢悠悠地下了馬,走到車前,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來。

天化日,道之上,居然攔截侯府小姐的車馬,未免氣人太甚。”

扶嵐和臨溪從車裏出來,並排擋在車前。

“哎呦呦,瞧這兩個婢俏生生的小模樣兒,家主子必然絕。”

姚彪醉醺醺拍手道,“若不能相見,必然抱憾終吶!”

扶嵐臨溪心下大駭,這些人再加上仆從足有二三十人,把們的馬車都圍住了。

路上雖然也有行人,可見這陣勢都遠遠地躲開了,不想招惹是非。

“快些讓開,我們還要趕回城去呢!”

臨溪竭力保持鎮定。

“說了隻是請你家小姐見一麵,有什麽打?”

之前攛掇姚彪攔住岑雲初的那個人不耐煩起來。

他是景平伯薛家的爺薛連濤,他妹子薛珊珊同崔明珠等人走得頗近。

“你們要見我,憑的是什麽?”

岑雲初在車裏發話,“我若不肯見,莫非還要相強不?”

聲音一出,姚彪等人頓時了半邊,心裏頭更是貓抓一般。

“岑小姐金玉之,我們當然不敢相強。

不過嘛……”薛連濤笑了兩聲說,“我們趕路累了,就想在這兒歇歇。

這總不犯法吧?”

他言下之意是,如果岑雲初不肯麵,他們就一直圍著馬車,不讓進城去。

“眾位好歹是世家子弟,竟做出如此以強淩弱,以眾欺寡的行徑,還說得冠冕堂皇,實在讓人齒冷。”

岑雲初從馬車裏出來。

頭上戴著帷帽,麵紗遮得嚴嚴實實。

饒是如此,出眾的風姿也足夠讓眾人看直了眼睛。

“岑小姐這一雙玉手便值萬金啊!”

姚彪見岑雲初在外頭的纖纖玉手若無骨,欺霜賽雪,不大咽口水,“還請小姐垂憐,將麵紗揭起,讓在下一睹芳容。”

“你們報上名來,也方便我記個仇。”

岑雲初冷冷地道,“可要說好,今日誰若看了我的臉,便是我一世的仇人。

你們還要看嗎?”

如今下風,就算對方沒有進一步非禮的舉,也足夠折辱了。

以岑雲初目下無塵的清高格,又如何甘心辱?

“隻要姑娘能記得,我管它是記仇還是記恩呢?”

姚彪嬉皮笑臉。

一個年輕貌的小妞兒,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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