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瑯終於將兩個孩子都生了出來,而自己則力盡神危,又昏了過去。
請了大夫進來號脈,說道:“雖弱卻並不危,萬幸如今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否則的話怕是兇多吉。”
之後又出來開了藥方,陳家人按方抓藥,每日服用。
徐春君聽了這話,忍不住悄悄背轉了臉。
到此時,方才哭得出來。
陳欽人給大夫準備了厚的診金,又親自送他出去。
徐春君留在房中,先是照看孩子。
隨後又看著丫鬟婆子們給徐瑯換上幹淨的中和被褥。
徐瑯上又是又是汗,整個人簡直不樣子。
徐春君第一次如此深切地知道,人生子真是九死一生。
等陳欽再進來,方上前詢問道:“姑父,裏間那人如今也可讓他走了吧?”
思坎達男扮裝,不好讓太多人看見,以防了馬腳。
“我得好好謝謝他!”
陳欽此時方才是一塊石頭真正落到了實,今天凡是為徐瑯生子出了力的,他都要重謝。
思坎達在裏間百無聊賴,一壺茶喝了個幹淨,兩盤點心也吃得一個不剩。
正在那裏立盤子玩兒。
見陳欽和徐春君進來,他起問道:“如今可放我走了吧?”
“恩人說笑了,您的大恩大德陳某莫齒不忘,以後但凡有用到我的地方隻管開口,絕不推辭。”
陳欽是個十足的君子,這番話說出來便如板上釘釘,萬年不改。
思坎達聽了也很高興,他是外來的商人,在這裏頂多算個中九流,如今卻和陳家搭上了關係,從此之後,價自然不同以往。
陳欽又給了他周召臣兩倍的謝儀。
說道:“如今夜已深了,家中事務繁瑣,就不虛留先生了。
改日陳某必治一席,與先生把酒言歡。”
徐春君知道姑父惦記著姑姑,便說:“您去照顧姑姑吧,我領他進來的還是我找人送他出去。”
“也好,也好,春君啊,真是多謝你了。”
今天若不是徐春君,他哪裏來的老婆孩子?
徐家可真是生了兩個好兒!
“姑父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的。”
徐春君帶著思坎達走了出來。
到院子的僻靜對他說:“我一會兒二哥哥套了車送你走,這件事對誰都不可以再說,以後就算是來我姑姑家也不要再提這個事。
你可知道這裏頭的利害嗎?”
思坎達聳肩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我是來中原求財的,又不是來找死的。”
徐春君於是來到前麵,此時等候的眾人都知道徐瑯母子平安。
這一整天他們都跟著一起煎熬,尤其是徐家人。
大太太二太太跪得膝蓋都腫了,就為了祈求祖先和神佛保佑徐瑯能夠平安生產。
“三姑姑如今已經平安了,就是耗損得厲害,需要好好靜養。”
徐春君向家中長輩說道,“大夥兒都熬了起一天了,如今都這麽晚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等明日再過來看三姑姑和孩子,也是一樣的。”
“說的也是,隻要他們母子平安了就萬事大吉,咱們不急在這一時。”
徐大老爺說道。
“我和二哥哥留下,以防夜裏有事,好幫著忙忙。”
徐春君是小輩,自然要有事忙在前頭,“已經他們把車拉過來了,就在門口。”
榮錦侯夫人看著徐春君誇讚道:“五姑娘,你可真是個百伶百俐的人兒。
以後我家的媳婦兒要是能像你這般,我可就省心了。”
“夫人謬讚了,”徐春君笑著道,“雲初比我強百倍。”
送走了家中長輩,徐春君問徐道安:“二哥哥,我才顧得上問你,那兩個醉漢怎麽料理了?”
穀騇 徐道安一笑:“已經了了,多虧小陳大人幫忙。”
“那就好,”徐春君舒了一口氣,又說,“你把那思坎達送走吧!
他還在府裏呢!”
“好說,”徐道安撣了撣服道,“我這就送他出去。”
“還是從後門出去吧!”
徐春君小聲叮囑,“前門難免招眼。”
“你的心思可真細。”
徐道安笑了,“怕是說也有七竅吧?”
“二哥哥別打趣我。”
徐春君自就和徐道安很親近,“我這會兒還呢!”
徐道安和徐春君到了後院,思坎達等了許久有些不了了,見了徐春君忙跑過來,把徐道安唬了一跳。
“我還奇怪三姑姑家什麽時候買進來這麽個婢!”
徐道安拍著脯說,“原來如此!”
“你懂什麽?
像我這種姿的你們中原可不多見。”
思坎達扯了扯麵紗,他自己覺著。
“好了,二哥哥你送他出去吧!
我再去看看三姑姑。”
徐春君說著去了。
徐瑯睡得很沉,兩個孩子被媽抱到對麵屋裏喂去了。
陳欽陪在徐瑯床邊,他那麽儒雅幹淨的人,此時卻連裳都顧不得換,胡茬也冒出來了,一副邋遢相。
“姑父,我陪著三姑姑吧!
你去歇歇。”
徐春君小聲說。
雖然家裏婆子丫鬟多得是,可還得有自家人在邊才。
“不用了,你也夠辛苦的,”陳欽眉宇舒展,“我不在旁邊看著,難以安心。”
“話雖是這麽說,可姑父也該去梳洗一下換換裳。”
徐春君笑著說,“我替你守前半夜,明日我還要回家去看看。
孩子才出生,往後日子長著呢!
我們又不能總過來幫忙,姑父忙的日子且在後頭呢!”
陳欽聽如此說也就不爭了,說道:“那好吧!
我去睡一會兒,到時候來替你。”
徐春君就守在徐瑯床邊,寸步不移。
期間徐瑯別說醒,就連都不一下。
也不過一個多時辰,陳欽又來了。
徐春君見他收拾得清清爽爽,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於是便退出去,見對麵屋裏亮著燈,就進去看看。
原來是小的醒了,正在吃。
程媽媽也在這屋裏。
“孩子都好吧?”
徐春君問媽。
“乖著呢!”
兩個媽都說。
“五姑娘還沒歇著呢?”
程媽媽歎息道,“真是累了。”
“媽媽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應該的。”
徐春君沒多待,說了兩句話就出來了。
到客房睡了一個時辰,天也就亮了。
徐春君簡單用了早飯,過去看三姑姑已經醒了,怕打擾休息,沒敢多說。
此後徐家眷來了,徐春君陪了一會兒方才回自己家去。
一進門就覺得有些微妙,不過也懶得管,對紫菱綠蓴道:“我實在乏得很,有什麽事等我睡醒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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