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雨初晴。
秋風陣陣涼意襲人。
徐春君簡單理了家事,帶著綠蓴出門去。
自從嫁過來已經許久沒和岑雲初薑暖麵了,因此昨日下了帖子,請們兩個一聚。
就約在楚家小館,故意到得早些,們相聚原本就不是為了吃飯。
因為天氣冷,徐春君穿的綿襖子領口袖口都鑲著白狐。
薑暖自然早到,見了徐春君先是小小地驚訝一聲,說道:“徐姐姐,你可真!”
然後又拉著徐春君的手撒:“我都快兩個月沒見你了,簡直度日如年。”
話音未落,岑雲初已經走了進來,打趣道:“可不是度日如年麽,這兩年你又胖了幾斤?”
薑暖的確比前些時候更圓潤了幾分,氣好得不像話。
就是這樣,一秋就變得格外能吃,胃口好極了。
“岑旦旦,你若是不損我兩句是不是舌頭?”
薑暖朝呲牙,“以為誰都像你嗎?
每頓吃得比貓還,一陣風都能吹倒!”
相比於薑暖的珠圓玉潤,岑雲初則是清瘦嫋娜,飄逸出塵。
徐春君一手拉了一個,笑道:“我實在是想你們兩個,聽著你們鬥,可真有趣兒。”
小二拿了茶上來,徐春君請們兩個都座,說道:“咱們坐下慢慢說,等說了再點菜。”
三個人坐下,薑暖迫不及待地問:“徐姐姐,你在鄭家可還好嗎?
那個鄭無疾待你怎樣?”
“鄭家的形就是那個樣子,也沒什麽可藏著掖著的。”
徐春君毫不避諱,“鄭家這位大爺是出了名的紈絝,已經一個月不著家,帶著小妾去東都遊山玩水了。”
薑暖聽了之後,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罵道:“鄭無疾這個混賬王八蛋!
真是在福中不知福。
那個小妾也好不要臉,換做是我,必要揍他們一頓!”
岑雲初卻不急,反問徐春君:“你可想想得罪了誰?
前些日子我還聽有人說這鄭無疾婚後如何辱你,這種事,你自然不會往外說的。
可卻傳得滿天飛,就必然有人故意為之了。”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薑暖立刻瞪大了眼睛追問。
“當然是你那個好繼母不想讓你聽見。”
岑雲初笑,“你如今可是薑家的寶貝。”
徐春君聽了,略一思忖,笑道:“是了,早前我心裏也有些疑,鄭無疾何以對我那般冷淡?
如今看來,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了。”
“誰這麽可惡,姐姐你可知道麽?”
薑暖恨得牙。
“春君若想找出這個人不難,一來得罪的人本就不多,不像我鋒芒畢,惹人側目。”
岑雲初慢慢晃著茶盞,看裏頭的茶水變化,“二來多多也有些蛛馬跡能尋得上去。”
“這話不假,”徐春君含笑點點頭,“我猜著多半是崔家四小姐幹的。”
“崔明珠?
?
怎麽還不消停?
!”
薑暖覺得這個崔明珠簡直就像狗皮膏藥一樣。
穀鑍 “這位崔四小姐向來眼裏不沙子,我嫡母瘋癲後,魏家人找上門來不依不饒。
我為了杜絕後患,便去找了崔明珠讓想法子擺平。
雖然做了,但終究意不平。
我親之前,打發人送來賀禮,是一斷掉的玉簪。”
徐春君把前說明白了。
“怎麽能送斷玉呢?”
薑暖皺眉道,“這多不吉利呀!”
“明擺著是想惡心春君,”岑雲初纖細的手指輕輕彈桌麵,“隻可惜春君不是,又怎麽會被這種小事激怒?”
“我的確不生氣,讓綠蓴拿了那兩斷簪到外頭重新磨了一副耳墜回來。”
徐春君喝了口茶說,“公允來講,那玉的還真是不錯。”
“要是我這暴脾氣早就氣炸了,還是徐姐姐這法子好。”
薑暖最佩服徐春君沉著冷靜,自己怕是活到八十歲,也還是沾火就著。
“的手段一猜便能猜出來,必然是婚前讓人跟鄭無疾說了什麽,讓他對我心生厭惡。
至於我嫁到鄭家以後的事,他隨便花點兒錢給點兒好,就能從下人的裏套出來。”
徐春君毫不覺得困擾,隻是覺得好笑,“殊不知這樣做卻恰好暗合了我的心思,鄭無疾不理睬我,倒省得我束手束腳。”
“聽說你嫡母在老家過世了,多虧沒趕在你出嫁之前。”
岑雲初道。
“是啊,原本是送回老家靜養的,誰知竟到了這地步。”
徐春君也歎。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話,也該點菜了。
了小二進來,點完了菜,三個人繼續聊天兒。
徐春君說:“別總是說我了,也說說你們兩個近況如何。
我如今更是不由己,想要見你們也不像之前在娘家時候那麽方便了。”
“我都還好,家裏頭也沒什麽事。
薑晴和往常相比安靜了不,沒有了孟喬,也不怎麽出去逛了。”
薑暖說。
“說起孟喬,到現在也沒聽到的下落。”
岑雲初微微瞇了瞇眼睛,“不知道現在藏在哪裏,又過著什麽樣的日子?”
“你到擔心起來了,那樣的貨,死了都活該。”
薑暖直言不諱,“害了你,還想害徐姐姐,老天爺就該早早收了的。”
“這是怕是不能如願,人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徐春君跟開起了玩笑,“不過我想著,必然會逃得很遠。”
幾個人吃了飯,過了午時方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徐春君做了馬車回去,半路上馬車被人攔住了。
“鄭夫人,”那人攔在馬車前,把車夫嚇了一跳,“我有話跟你說。”
綠蓴掀開車簾,隻見站在車前的是一個番邦男子。
“你幹嘛攔住我們的馬車?
真是豈有此理!”
綠蓴忍不住出言嗬斥他。
徐春君卻已經看清那人正是前些時候幫助徐瑯順產的思坎達。
“原來是你,”徐春君笑了,“有什麽話你簡短說吧!”
“我就是想謝謝你。”
思坎達高高興興地說,“那天要不是你攔住了我,我早坐船走了。
半個月前我得到消息,那船走到半路上遇到風浪沉了,一個活口都沒剩。
如果我在船上,也早就喂了魚了。
所以說要謝謝你。”
“你客氣了,是你心存善意留下來救人,才逃過了一劫。”
徐春君笑著說,“這就是種善因得善果了。”
“我不懂什麽佛法,但我現在還活著,就應該謝謝你。
那轉胎的法子,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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