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腕都磨酸了的顧姝看著麵前接近上品的符墨，再看看廢紙簍裏，連個火星都沒冒的廢符，不由限了沉思。
廢符上的線條表麵流暢，但是仔細看的話，線條中有細小的顆粒，也就是說，之前調的墨，雖然也激發出了靈氣，可是，隻能勉強算是下品。
現在這接近上品的符墨……
果然是一份用心，一份收獲。
之前調墨的時候，就沒有做菜用心。
做菜的時候，借著現代的各種理論知識，再把神識裹在菜中作弊，隨時掌控火侯和調料的加減，哪怕達不到這裏仙廚的水準，做出來的菜，也是香味俱佳。
所以，做菜是開了外掛，但是製符……
顧姝拿起老於叔的製墨心得，慢慢的翻看著。
老頭最開始的時候，其實也不會製墨。
隻是開著店跟著父親，有大量的實踐機會，愣是一點點索著，弄出了一套他自己的製墨心得。
但這份製墨心得就真的正確嗎？
沒有了父親好的妖支持，最近幾年，他們家的符墨生意越來越差了。
看看外麵的天，顧姝到底沒有站起來，直奔藏書樓。
那裏可以把功法、法講的很細，但是，有幾個人能憑一枚玉簡，為陣法大師，符籙大師？
顧姝懷疑，某些細節，前輩們為了後人的生計，都會不自覺的去。
所以，沒有師父教導的話，大家全都要靠自己一點點的索。
顧姝拍了拍腦門，這種什麽都要自己索，實在是……
把姬子清長老的手紮出來，裏麵畫符、製陣倒是比較詳細，可是，沒說怎麽製符墨啊！
可能他老人家，就沒覺得這是事！
顧姝歎口氣，重新拿出一份朱砂和，仔細、認真的重新開始。
時間在一盒盒製好的符墨中溜走，團團都睡了一覺，早起的時候，發現還在那裏研墨。
隻是這一次的研墨，不在是蠢蠢的，隻以迅速取勝了。
顧姝在調整自己的節奏，持玉條研墨的手上微閃著靈，順多下，逆多下，順與逆之間，如何完結合，其中的力度多，速度多……
“喵~”
團團好欣，但是，隻這樣也是製不出品質最好的符墨。
符墨也講究五行，其實研磨火符墨的時候，正午最好，當然，如果能調一滴火靈漿進去，就更更好了。
曾經的很多記憶團團都忘了，隻這符，它記得清清楚楚，這是它曾經的吃飯家夥。
可是，從哪弄空白玉簡，又怎麽叼給呢？
團團趴在桌上，限了沉思。
“我今天的收獲不錯！”
再次製好一盒墨，顧姝心非常好，連著擼了好幾把，“團團，我們家的店，要發大財了。”
“喵~”
團團的眼睛亮閃閃，它喜歡發財。
沒錢那真是想幹什麽都不行。
“你等著，我給老於叔發個信，這兩天，他也一定給我們收集了很多魚。”
說話間，顧姝出一張傳音符在額頭，以神識符文空間，先報告符墨的好消息，再請他多帶些朱砂和中品符紙過來。
“我可以給你做好多好多的小魚幹了。”
“喵~~”
團團的小間，一下子亮了許多。
“哈哈哈！”
顧姝大笑，“複雜的事簡單做，簡單的事重複做，重複的事用心做，堅持才是至勝寶典。對了，下麵還有一句什麽來著？”
想了想，“我想起來了，大道至簡，悟在天！”
曾經無可奈何下，看過多心靈湯？多勵誌句子？
這一句大道至簡，悟在天，嗯，超級實用。
顧姝抱起小團團，“姐姐我知道，怎麽讓自己更厲害了。”
團團：“……”
這句話說的不錯，但至於這麽高興嗎？
它後麵，還著重提了一個‘悟’字呢。
想潑冷水的團團，見這麽高興，最終隻是甜甜的‘喵’了幾聲。
安靜的鳴穀裏，一人一貓，彼此互，其實開心的很。
半晌，於三重帶著顧姝要的東西，敲開了陣門。
“老於叔！”
顧姝就在鳴殿裏，接待了他，“看看我的符墨！”
“……”
小丫頭的眼睛好亮好亮。
那種等待誇獎的樣子，讓於三重又心酸又好笑，他已經很多年，沒見姝如此高興了，“我看看你有沒有吹牛！”
借著低頭的瞬間，老頭掩去眼中的酸熱。
不過……
於三重越看越心驚，很快把四盒符墨全都打開，“這都是你製的？”
“自然！”
顧姝大力點頭。
“一夜製出來的？”
“是啊！”
於三重：“……”
果然是他太笨了？
製了這麽多年的墨，雖然偶爾也能製出好墨，可姝這墨的品質也太好了吧？
而且，也是第一次製墨呢。
“那你畫符了嗎？”
“呃~，畫了，不過，都沒功。”
“是用這墨嗎？”
“不是！”顧姝連忙搖頭，“我一開始調的不好，所以，一張都沒畫。”
“來來來，現在畫一張。”
於三重沒廢話，掏出一遝中品符紙，“你畫我也畫，我們一起試試這墨。”
店裏的符墨品質下降，他一直以為，是妖的問題。
現在看來，分明是他手藝不行。
於三重拿盒墨，拿幾張符紙，把賺外快的符筆也了出來。
顧姝也忙拿出自己的。
叔侄兩個，各占一個小幾畫他們的火符。
轟~
顧姝早防著了。
不過，雖然在最後，又畫壞了一張符，但是，這騰起的火，明顯比前麵的厲害。
這說明什麽？
說明的符墨是真的好。
高興過頭的顧姝忘了，現在拿的是中品符紙。
另一邊，一張便功的於三重，看著自己的中品符，心跳都快了些。
符墨的流轉，簡直太了。
他沒有馬上進第二張，回頭等待顧姝畫出一張來。
這些年，姝一邊修煉，一邊要做宗門任務，他也沒時間教符陣之類的外道，沒想到……
於三重又高興，又生氣。
高興的是，姝在這方麵很有天賦，生氣的是，那些年，盡被尹正海耽擱了。
總結了上一張的教訓，又找回手的顧姝，一筆形。
警惕的沒等到繁複的圖案再給鬧幺蛾子，反而靈一閃，為了一張真真正正的中品火符。
哎呀呀，真漂亮！
顧姝的眼中，閃耀著極大的驚喜，“老於叔，我功了。”
“不錯，不錯，不錯！！！！”
於三重也興的很。
剛開始學製符，這麽快就能畫出一張中品火符，顯然，姝在這方麵的天賦驚人。
“你爹當年跟我說過，在安全的地方，畫符把靈力消耗幹淨後，馬上修煉的效果會更好。”
於三重不介意也這樣幹，“姝啊，這幾天我要到伏龍寺走一趟，你在家裏就多製幾盒符墨，多畫幾張符，等我回來，就聘你當我們修真小店的特別製符師。”
“好啊！”
顧姝一口答應，“我等您回來，把聘書給我。”
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飯了。
“對了，老於叔，我們這麽，你給我的價錢，應該高一些吧？”
“哈哈哈！”
於三重大笑，“自然！一張火符，你八，我二。”
“！”
老於叔的二，雖然也是的錢，但是跟前麵的八，給的覺完全不一樣。
二是老爹的，八……完全是自己掙的。
顧姝跟老於叔當場擊掌，“老於叔，您快去快回。”
說到這裏，想到什麽，把昨天才弄到手的滅邪鏡塞他手上，“這個您先拿著，從伏龍寺回來再還我。”
“……”
於三重哭笑不得，他本來還要拒絕的，但現在，“行吧！”他接過了滅邪鏡，“其實你爹給過我保命靈符，但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老頭笑瞇瞇的，“遇到危險，老頭子我，一定先用你的。”
“呸呸呸！老言無忌，大風吹去。”
什麽遇到危險？
不存在的。
顧姝給老頭遞上一杯茶，“有些話，您說。”
“好好好，老於叔聽你的。”
還老方無忌……
笑死。
於三重高高興興的在鳴風穀又吃了一頓盛的中午飯，這才著肚子回坊市。
一切都變了，以前哪怕他往天祥峰白送東西，也要在峰下等好一會。
現在……
他一眼就看到從坊市回宗的尹程。
兩人的目，在空中匯，又不約而同的相互撇開，各走各的，像從來不認識一般。
直到算著時間，再也看不見彼此，尹程才停下腳步。
於三重沒有停歇，不過，他麵上的笑容卻全都沒了。
剛剛那尹程，很給人一種沉的覺，好像擇人而噬的毒蛇。
以前的他雖然壞，但是，壞的蠢，現在的他……
於三重沒回頭，但他的心蒙上了一層影。
姝知道尹程變這個樣子嗎？
他是不是該給傳個信？
傳音符在手上轉了幾圈，他都沒辦法到額頭。
尹程不可能不認識他，萬一他在外麵截他的傳音符……
等等！
晚上吧！
於三重的腳步加快，迅速回到店裏，一邊安排明日的出行，一邊跟夥計做最後的待。
此時的他，卻不知道，尹程真的停在宗門之外，等他可能的傳訊符。
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巡查要第二次路過他了，他才麵無表的走陣門。
想當年……
不能想當年。
尹程不敢讓自己再想下去。
但是，顧姝和耿若琪不理他，他還能忍下去，於三重一個糟老頭子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