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尹月微微皺眉：“來人是夜歷城邊的誰？晨風？曲殤？柳長清？還是水清澈？”
“是……”丫鬟想了想，又將一抿。
楚尹月看著丫鬟笑道：“你這丫頭便放心吧，如今我已經離開了城王府這是非之地，斷然沒有再回去的道理，之所以問你，純粹是八卦，你告訴我，我肯定不會告訴薛域。”
小丫頭就是好騙，很快就如實告知：“來人是城王爺邊的侍衛晨風……瞧著上似乎淋淋的，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似的。奴婢聽旁人說，三天前，城王爺帶兵前往莞城邊外，似是中了埋伏……那侍衛是來求城主，帶兵救人的……”
楚尹月真的只是想聽一個八卦而已，沒想到丫鬟的話卻讓心口一，的十指下意識握拳：“為何找城主，城主呢？”
“十里外的銅礦塌陷，城主帶人去救人了，暫時不在莞……”
‘城’字未落，房間門突然‘啪’地一聲被人推開了。
薛域穿著一深藍長袍，目沉地站在門口。
那如刀削一般的臉上，除了野之外，第一次籠罩上了濃濃的霾。
他瞇著眼睛看著跟前的丫鬟：“香嵐，你話太多了。”
香嵐趕雙膝跪地：“……城主，對不起，對不起，香嵐錯了，請城主饒了香嵐吧！”
“薛域。”楚尹月上前一步將香嵐扶了起來，“這件事是我香嵐說的，你別怪。香嵐，你出去吧，我有些事想要和城主說說。”
待香嵐出去，楚尹月立刻仰頭看向薛域：“城主，我想借一匹馬。”
薛域抿了抿，然后用痛心疾首的目看著：“楚尹月，你拿馬做什麼？你想要去救夜歷城是不是？”
“以我一人之力，救他是斷不可能了。”楚尹月平靜道，“但是，去看一眼總也是行的。”
“去看一眼？”薛域抬手扣住楚尹月的肩膀，臉上沉得都快滴出水來了，“楚尹月，夜歷城帶著一萬兵，被敵方五萬人馬圍困在了山海關！一萬對五萬，縱使是夜歷城，也難逃一死，楚尹月，你若去了，也是必死無疑！”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去？”
薛域的手指摳得楚尹月的肩膀很疼，卻毫無所覺。
垂著眸，臉上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明明沒有哭，卻像是在痛哭流涕。
“薛域，從上夜歷城的那天起，他就在我心頭上了一把鎖。我可以決絕轉離去，但是讓我看著他死……我做不到。”
“薛域，抱歉。”
薛域無力地垂下手，冷峻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你走吧楚尹月，我會讓人給你備馬，送你前去。”
山海關。
一線天。
筆直的山川從兩側直云霄，只有中間一條狹窄過道。
其前方，乃是無盡沙漠，其后，乃是深淵黑谷。
沙丘之下，是一無際黑的人頭。
他們所在之，雖是易守難攻，但是也有一個致命缺點，便是資匱乏。
夜歷城麾下大軍，帶來的水早就喝了一干二凈，此刻，所有將士都已干涸起了一層厚厚的白皮。
一雙雙眼睛看向山海關外，都帶著一抹決絕。
“王爺，殺出去吧？”
“是啊王爺，我們一萬人護你離開，王爺，您必須活著！”
夜歷城的眼睛都紅了：“再等等！晨風已經離開兩日了，只要莞城那邊派出援軍，我們便有生存的希！”
可是，真的會有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