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洪亮的音自屏風外傳來。
眾人不由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大步朝這邊走來,渾散發出一種長年在戰場上曆練出來的肅殺之氣,麵上正氣凜然,這寢宮中的眾人一見,都自覺地往兩邊退去,給讓出一條道來。
宮人們紛紛行禮,“見過詠大長公主”
詠大長公主旁還跟著一個小姑娘,正是傅家六娘雲雁。在這個場合,傅雲雁自然是沒資格說話的,隻能對著南宮玥眨了眨眼,算是問好。
南宮玥一見詠,便是心生暖意,回以微笑。平日的詠大長公主穿得仿佛一個最普通的老婦人,今日的卻迥然不同,頭戴公主冠,穿公主大妝,看來貴氣人,那些膽小的宮幾乎不敢與之直視。
南宮玥恭敬地行禮道:“見過大長公主殿下。”
“免禮,玥姐兒。”麵對南宮玥,詠微微出笑意,表也慈祥了不。
太後見狀,麵更為難看,冷冷道:“詠,難不你也要和皇後一起袒護這個謀害皇上的小丫頭”
太後自先帝在時,就對詠大長公主不甚喜歡,雖然是先帝的胞妹,但太後覺得仗著軍功就不把自己這個大嫂放在眼裏而且初得封皇後,以為可以了詠一頭,沒想到詠卻被先帝封為了高高在上的護國公主,一時風頭無兩,這讓心裏頭更加不舒坦。
詠沒有直接回應太後的話,反而轉頭問南宮玥:“玥姐兒,你可有謀害皇上”
南宮玥微微一笑,似乎並沒有因為被剛剛的險境而嚇到,眼中神采飛揚,自信地答道:“回殿下,搖不曾。”
膽大的姑娘是詠大長公主所喜歡的,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顯然,太後並不喜歡,頓時惱怒的厲聲斥責道:“放肆你”
話音還未落,就聽劉公公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皇上醒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再記得南宮玥,他們的目齊齊地投到了龍榻上。
果然
皇帝的眼睫輕輕著,暗紫的間發出輕輕的聲
“皇上皇上”
眾人皆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紛紛湧了過去,喜極而泣的呼喚著。
皇後終於鬆了口氣,全力地差點站不穩,的後背已被冷汗浸,但毫沒有在意,隻是心道:幸好自己賭贏了說是半盞茶,還真就是半盞茶皇帝果真是醒了玥丫頭的醫確實超凡太好了
在周圍一聲聲的呼喚中,皇帝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神渾濁而迷茫,仿佛不知道他在何又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為何有這麽多人圍著自己。
南宮玥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了每個人的耳中,“皇上需要新鮮的空氣,眾位娘娘、殿下且散開些。”
此刻,再看向南宮玥時,他們的眼中再也沒有方才的輕視,而是帶著一種審視。
吳太醫上前一步,麵凝重地說道:“太後娘娘,搖縣主說得不錯,皇上此刻需要靜養,不得喧囂與刺激如果再次發病,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頓時麵張之,還沒待下令,張妃已然識時務地說道:“太後娘娘,既然皇上需要靜養,那臣妾等就先退下了。”張妃的心態調整得極快,雖有些不甘心今日就這麽讓皇後和南宮玥逃過一劫,但是亦知順應形勢的道理。方才與皇後做對,可是借了太後的權威,就算是皇後也抓不到的錯
張妃一個眼神,韓淩賦已知母妃心意,亦道:“太後娘娘,母後,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兒臣先去正殿候著。”
張妃母子作出了表率,其他人為了在太後和皇帝的麵前留下好印象,也隻得紛紛退下。
很快,這寢宮中又隻剩下寥寥幾人,隻是比之前多了太後和詠大長公主。
南宮玥又命宮人將窗戶打開了一小條,隨著冷風吹進了,皇帝的眼神又清醒了些,他看清楚了旁的南宮玥,含糊道:“你你是玥丫頭”
太後不心中一驚,不在宮中一年多,沒想到竟出了這麽個深聖寵的丫頭,若非這丫頭實在是臭未幹,沒長,太後幾乎要懷疑皇帝有什麽特別的意思了。
南宮玥對皇帝屈膝行禮,溫聲道:“參見皇上,正是搖。”
“朕朕”皇帝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微蹙。
南宮玥忙道:“皇上,您剛剛吐出心口的瘀,決不宜再傷神。剛剛搖為皇上針灸,現在請容搖為皇上取下銀針。”
待皇帝艱難地應了一聲後,南宮玥再次坐在小杌子上,利落地替皇帝將頭部的銀針一一取下
整個過程中,太後是大氣也不敢一下,唯恐南宮玥一個手,會造不可挽回的後果
待南宮玥收起最後一針後,太後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跟著皇帝稱呼喚道:“玥丫頭,皇上現在如何”
“回太後娘娘,”南宮玥不卑不地行禮後,道,“皇上有卒中之癥的前兆”
太後聽到“卒中之癥”已經是倒吸一口氣,這卒中之癥絕非是小病小痛,一個不慎,歪臉斜是輕的,甚至很可能從此半不遂,乃至喪命。太後幾乎懷疑南宮玥這是在危言聳聽,但見太醫一個個都是麵憂,又想到剛才皇帝吐的一幕,心中一凜。
南宮玥可管不著太後心裏怎麽想,不疾不徐地繼續說著:“皇上乃是因暴怒頃刻之間肝暴,氣火俱浮,迫上湧則其候必發。這五誌過極,心火暴甚,氣逆,便引風而發卒中。”
“可有方法治療”太後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南宮玥似乎早有了腹案,沉穩地回道:“回太後娘娘,皇上如今已有腦脈痹阻的癥狀,需每日外施針灸,再結合服湯藥,雙管其下,可緩緩見效。但在此期間,皇上決不可再勞累、怒,否則後果不敢設想,恐怕是華佗扁鵲再生,亦是難救”
聽聞皇帝還有救,太後臉總算稍微緩過來些,連忙吩咐道:“那你快給皇上開方子吧。”頓了頓後,又道,“這段時間你就先在宮裏小住,小心照顧皇上的病哀家、哀家定當重重有獎。”
南宮玥寵辱不驚地應道:“是,太後娘娘。”行禮退下後,便由雪琴帶著去開了方子。
在經過詠大長公主邊時,南宮玥向激地笑了笑,正要肩而過的時候,南宮玥忽然注意到本就不算紅潤的上有一黑紋,南宮玥心中一,就見詠大長公主衝自己微微頜首道:“去吧。”
南宮玥無奈,隻能屈了屈膝,跟上了雪琴。
上次之後,唐嬤嬤並沒有再來找過,而看詠大長公主現在的樣子,明顯出了問題,莫非的毒南宮玥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心中決定等此間事了,便要再去一趟大長公主府。
南宮玥開了藥方,雪琴趕忙讓一名宮去抓藥,之後,南宮玥親自煎了藥。
皇帝一口氣飲下剛煎好的湯藥,此時,他氣看來比剛醒的時候已經好了不。見狀,太後和皇後都稍稍地鬆了口氣。
劉公公正要扶皇帝躺下休息,卻被皇帝抬手阻止:“懷仁,伺候朕更還有宣文武大臣到東次間議事”
太後聞言眉頭一皺,勸道:“皇上現在龍欠安,應該要多歇息養病才是”
皇帝苦笑了一聲,說道:“母後,如今這狀況,您覺得朕還睡得下去嗎”
太後沉了一下,雖然皇帝說得也沒錯,可太後剛剛真是嚇到了啊,命都差點去了半條,要是皇帝真有什麽三長兩短可如何是好。猶豫著說道:“那,皇上不如讓這玥丫頭隨你一起去吧。”剛剛那麽險,都讓這丫頭救回來了,隻要跟在皇帝邊,太後相應應該不會有大礙的
在這一點上,皇後也是意見一致,忙道:“皇上,母後說的沒錯,就讓玥丫頭跟著你吧,這樣臣妾也能放心。”
皇帝雖說覺著讓一個小丫頭跟自己去的主意有些不怎麽靠譜,但看著母親和妻子眼中的焦慮,還是點頭了,並說道:“玥丫頭,那你隨朕走一趟吧。”
說好的子不得幹政呢,讓自己旁聽真得沒問題嗎南宮玥腹議著,口中則恭順地說道:“是”
皇帝的口諭一出,不到半個時辰,眾文武大臣就到了長生殿東次間,而南宮玥則在劉公公的安排下,避在了一扇繪有四君子下棋圖的緙屏風後。
沒一會兒,東次間就變得越來越喧囂吵鬧。南宮玥不由眉頭一皺,這個環境實在對皇帝的不利。
“皇上,王都逆黨暗襲一事,微臣已經派人細細搜尋,那些個蒙麵人個個出手毒辣,一旦有被製服的,他們立馬服毒自盡了,無一活口。”一個大臣恭敬地稟告道,頭伏得更低了,“目前已確認,在淮北劫持大皇子的賊人與他們同為一黨,但大皇子依然下落不明”
“混帳”皇帝憤怒地拍案,本就有些青白的臉更難看了,劉公公在一旁看得心裏直打。
“皇上息怒,還請保重龍。”文武大臣全都跪下叩首。
皇帝勉強抑了怒氣,讓他們起來,厲聲又問:“還有呢在那些死去的賊人上可有發現”
“稟皇上。”刑部尚書出聲道,“從那些賊人上,臣等發現了這個刺青圖案。”說罷他雙手呈上一卷紙。
劉公公接過,神恭敬地到了皇帝的案上。
皇帝展開一看,隻見一麵目猙獰的虎頭赫然呈於紙上,麵頓時劇變:“這是”
“臣等懷疑,這是前朝皇室慕容氏豢養的死士。”刑部尚書又道。
皇帝著口,一口氣幾乎接不上:“前朝,又是前朝”
刑部尚書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的臉,咬牙又道:“皇上,那幫逆黨還揚言,要和皇上以白沙河為界,南北分立而治。”
白沙河雖然稱為白沙河,但其實是一條鹽河,對大裕而言,是至關要的一條河脈,橫貫大裕東西。
這逆黨好大的口氣,竟然直接就要下了大裕的一半土地,這又如何能夠答應
“這幫逆黨”皇帝驚怒加,眉倒豎,“眾卿可有良策,揪出逆黨”
一時間,東次間陷了一片沉寂,氣氛格外凝重。
這事可不好辦啊逆黨有大皇子、以及其他王公大臣的妻兒等一幹人質在手,這要是一個不慎沒能救出人質,或者誰有個損傷,弄不好就會被人記恨在心。搞不好事沒辦,沒得功勞,反而還惹得一
“皇上”威遠侯上前一步,請命道,“若是皇上恩準,微臣願為皇上掃清逆黨”
眾人皆看向威遠侯,神複雜,心道:這麽一個燙手的山芋,別人都要好好想一想,卻不想這個威遠侯居然這麽拚命。
“皇上此事還需仔細斟酌,這要是萬一貿然出兵,大皇子他們有個萬一”有大臣跳出來反對,“還是以人質的安全為首為重”
出言一出,立馬就有附議,紛紛皆言,何大人說的極是。這些人大多都是府上有人被逆黨捉走的大臣,他們認為現在還不是出兵的時候,可以再與逆黨首領談談條件,怎麽也要先把人質救出來再說。
之後,這東次間中的眾大臣便分了兩派,一方主戰,一方主和,吵鬧不休,直吵得皇帝腦中嗡嗡作響。
“都給朕安靜”皇帝大喝了一聲。
東次間頓時寂靜無聲,眾大臣屏息以待。
皇帝的目投到了南宮秦上,問道:“南宮卿,你可有什麽想法”
眾大臣立即意味不明地看向了南宮秦,心裏揣測著:這南宮家同前朝的關係匪淺,皇帝問他的意見,不會是想要讓南宮秦出麵吧
“稟皇上。”南宮秦躬回道,“臣以為逆黨所提之條件,不可答應,但現在也不可一口回絕,以免這夥逆黨對大皇子他們下手。這夥逆黨心狠手辣,還是要及早救出眾人為好,事若是拖久了,臣怕逆黨會傷及人質。”
先前的何大人又道:“南宮大人此言差矣,在那夥逆黨還沒得到皇上的答複之前,應該不會對人質手的。”說著他目不善地看著南宮秦,諷刺道,“南宮大人府上無人被逆黨截走,可不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這時,威遠侯開口道:“何大人,南宮大人的顧慮沒錯,逆黨手中人質眾多,弄不好就會殺儆猴,以示要挾”
皇帝目一沉,又看向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問道:“皇叔,以為如何”
那男子約莫五十來歲,著一黑鷹繡紋錦袍,乃是先帝胞弟瑞王韓旭。韓旭一聽皇帝問話,馬上道:“皇上,臣以為投鼠忌,絕非長久之計。”
皇帝聞言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就有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雙手高舉一個黑的匣子跪下道:“皇上,這是五城兵馬司鄒大人剛剛派人送來的,還請皇上過目。”
皇帝立即道:“快呈上來。”
劉公公忙從那小太監手裏接過那個匣子,到了皇帝的案上,然後打開了那黑匣子,麵一變。
這是
“皇兒”皇帝痛呼了一聲,抖著手從匣子裏取出來一麒麟玉佩。
那還是大皇子十二歲那年生辰皇帝親手賜於他的,可是如今玉佩上沾著斑斑跡,看著讓人目心驚。
這塊沾了的麒麟玉佩以如此方式呈到皇帝麵前,絕對是前朝逆黨對皇帝的威脅和挑釁。
皇帝手中握麒麟玉佩,額間青筋突起,也不知是怒還是憂。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除了這個,鄒大海可還有其他事上奏”
小太監忙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鄒大人還說王都東城城門附近發現一,已經確定是孫侍郎的夫人”
他還沒說完,孫侍郎已經厲聲打斷了他:“你說什麽,你說誰”孫侍郎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太監,臉青白。
小太監麵上似有不忍,但還是又說了一遍:“是孫侍郎的夫人”
“夫人啊”孫侍郎悲痛地了一聲,兩眼翻白,當場暈倒在地。
“該死”皇帝怎麽也沒想到那些逆黨還真的對人質下了死手。
孫侍郎的夫人是皇帝的遠房堂妹,宗室,有著皇家脈,雖然與皇帝關係遠了點,但怎麽說也是有皇家脈的,就這樣被逆黨捉走,還殺了棄於東城門。
殺了一個有皇家脈的宗室,毫無疑問地是在警告並提醒皇帝及早做出決定,不然的話,下一個死的人很可能就是皇長子
這幫逆黨真是無法無天了
皇帝越想越氣,一口氣梗在口,同時一氣直衝腦門一瞬間,皇帝的劇烈地抖了一下,“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染紅了案,目驚心。而皇帝已經麵若金紙,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頓時嚇壞了東次間中的眾大臣與侍。
“縣主,搖縣主”劉公公魂不附地大,嚇得幾乎是六神無主,“快,皇上他”
南宮玥雖然在屏風後看不真切,但就算是聞聲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忙快步從屏風後走出。
眾大臣都麵帶驚訝地看著南宮玥,這薄薄的屏風掩不住人影,他們早就發現屏風後躲了人,卻隻以為是太後或者皇後,卻沒想到竟然是這位搖縣主。
南宮秦驚訝的挪不開眼睛,心裏有些擔心:南宮府現在的榮寵有一半是這個侄賺來的,可是伴君如伴虎,他也不求為府中換來什麽榮耀,但求無過,保住命才是最要的。
大臣們大部分都不認識南宮玥,但是聽劉公公這麽一,自然是知道的份了。雖然說他們來東次間以前已經聽到風聲說是搖縣主把昏迷一夜的皇帝救醒了,但心中還有幾分懷疑,如今看得下皇上允許避於屏風之後,自然是知道那傳言十有是真的了。
想到此,眾大臣都是一臉期待地看著南宮玥,寄希於,希能快點把皇帝給救醒了。
若是皇帝出了個什麽意外,這朝堂與後宮必,如今這王都之中有逆黨虎視眈眈,大裕之外又有四方蠻夷伺機而,這弄不好就會天下大
隻有皇帝醒了,才好繼續主持大局,解救大皇子和其他被逆黨擄走的人質。
南宮玥疾步走到皇帝旁,立馬取出早備好的銀針包,拿出三銀針對著皇帝連紮了百會、風池、風府三個大,幾乎下一瞬,皇帝就發出細微的聲,幽幽醒來,但呼吸還是非常微弱。
南宮玥忙收回銀針,低聲提醒皇帝道:“皇上且聽搖一言,皇上如今病未愈,切不可再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罷又對一旁的劉公公說道,“劉公公,煩擾您把我給皇上準備的藥茶泡一份,讓皇上喝下。”
“是,縣主”劉公公應聲後,就急忙吩咐小太監去準備了。
眾大臣見南宮玥果然醫高明,才片刻間就救醒了皇帝,而皇帝雖然虛,但總算是無甚大礙,不由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玥丫頭,你快替孫侍郎也看看。”皇帝了口氣,趕吩咐南宮玥替孫侍郎醫治。
“是,皇上。”南宮玥領命後,快步走到了孫侍郎旁,先是診了脈,又為了他連施了幾針。
不一會兒,孫侍郎就醒了過來,他的況明顯比皇帝要好上了許多,氣息還算平緩,隻見他起初兩眼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老淚縱橫地哭道:“夫人啊,夫人,這為夫以後怎麽辦”
周圍的幾個大臣不得好好安孫侍郎一番,皇帝命人將孫侍郎攙扶下去,到隔壁的暖閣小憩,待好些,再回府裏。
之後,小太監捧著熱騰騰的藥茶來了,皇帝在劉公公的侍候下喝下藥茶後,神看來好了不,又下了詔令:“即刻召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鄒大海進宮。”
“是,皇上”小太監應了一聲,匆匆退出東次間出宮宣召去了。
南宮玥向正一臉擔憂的著自己的大伯南宮秦微微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一切平安,這才又退避到了屏風後,而東次間再一次陷了沉寂之中,靜得連眾人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到直到小太監的稟報聲響起:“啟稟皇上,鄒大人和蕭世子在殿外聽宣。”
南宮玥心中微,不由過屏風向外看了一眼。
“快讓他們進來。”皇帝急忙說道。
蕭奕和一個材高大、三十出頭的男子走進東次間,同時向皇帝請安。
“卿平。”皇帝隨意地抬了抬手道。
“謝皇上。”蕭奕和鄒大海謝恩起。
鄒大海神恭敬地作揖道:“不知皇上召微臣前來,有何吩咐”
皇帝目沉,神嚴厲,沉聲道:“那些個逆黨實在是猖狂鄒卿,朕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找出那群逆黨的下落。”
鄒大海神肅然,領命:“臣遵旨。”
說著,皇帝的目又落在了蕭奕上,有些驚訝地問道:“奕哥兒,你怎麽也過來了”
蕭奕自然是聽聞了他的臭丫頭被宣了宮裏,擔心沒自己護著會被欺負,這才過來瞧瞧,看有沒有機會見上一麵。但在皇帝麵前,自然不能這麽說,隻能隨意地找了個借口說道:“皇上宣召鄒總指揮使時,小侄恰好也在,就跟著進宮來看看皇帝伯伯。”
皇帝欣地點了點頭:“好孩子,你有心了。”
蕭奕張著屏風後麵那個約有些悉的影,一種莫心的心靈應告訴他裏麵一定是他的臭丫頭。口中則心分兩用地回應道:“還請皇帝伯伯放寬心,不要太勞了。”
皇帝叮囑著說道:“奕哥兒,如今你也擔著東城副指揮使之職,這幾日你就跟在鄒大海邊,好好學著。這逆黨心狠手辣,自個兒小心點,不要讓逆黨傷著了。”
蕭奕應道:“皇帝伯伯放心,我功夫好著呢,不會有事的。”
對於蕭奕的大實話,皇帝一點兒也不相信,他微微頷首,了眉心,揮揮手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見皇帝實在龍欠安,眾臣們紛紛行禮告退。東次間再度安靜了下來,這時,南宮玥才從屏風後走出,為皇帝探了脈,見病還算穩定,很是鬆了一口氣。又叮囑著劉公公準時讓皇帝喝花,這才走出了長生殿。
雪琴一直在外候著,說是奉皇後之命,帶南宮玥去鸞宮的偏殿暫住。
這鸞宮的偏殿,南宮玥也不是第一次來住了,上一次為五皇子醫治時,也住在這裏,因而與鸞宮的不宮也甚為悉。
南宮玥到的時候,住所早就收拾得整整齊齊,這吃穿用度都安排得極為心。
南宮玥還未坐下,就聽宮來報:“五皇子殿下來了。”
“玥姐姐”一段時間不見,五皇子長高了些許,一看到南宮玥,圓乎乎的小臉就笑了花,但很快又愁眉不展,“玥姐姐,本宮聽說父皇病了你是來給父皇治病的嗎”
這偌大的皇宮,南宮玥最喜歡的,大概就是這個天真無邪的五皇子了,表不由和下來。
“見過五皇子殿下。”南宮玥行禮後,這才答道,“我這次進宮,確實是給皇上來診治的。”
“父皇的病怎麽樣”五皇子小心翼翼地問。他年紀小,沒人跟他解釋皇帝的病,就連皇後都忙得沒空跟他說話,但從宮人的態度,他已經應到了什麽。再加上,還有大皇兄被賊人劫持的事在五皇子小小的心靈中,還無法理解為何一夕間,這皇宮中竟像是變了天
南宮玥笑瞇瞇地看著五皇子,忍不住了他的頭說:“皇上隻要像五皇子殿下一樣,聽我的話,好好吃藥好好針灸好好靜養,就一定會好的”
五皇子不由出燦爛的笑容,用力地點了點頭:“玥姐姐,那本宮去跟父皇說,一定要讓父皇聽玥姐姐的話”
說話間,一名宮快步走了進來,恭敬地行禮:“見過五皇子殿下,搖縣主。”
“免禮”五皇子小大人般老氣橫秋地說道。
“稟殿下,縣主,皇後娘娘請殿下和縣主一起過去用午膳。”
“玥姐姐,我們一起去吧。”
五皇子拉上了南宮玥一起往正殿而去。
陪著皇後與五皇子用過午膳,南宮玥在未時又去了皇帝的長生殿,替皇帝搭脈、針灸、煎藥一直忙到天黑才又回到鸞宮的偏殿。
隨意地用了些晚膳後,南宮玥便由百卉與一名宮服侍著沐浴洗漱,換上了寢。
待四周隻有自己一人時,南宮玥這才展開了右手,赫然有一張紙條。
這張紙條是適才南宮玥在回鸞宮的路上,一位小太監趁人不注意塞給的,說是蕭世子給的。
此時,偏殿燭火未滅,南宮玥借著昏黃的燭看著紙條上的容,不眉頭微蹙,瞳孔一。
蕭奕傳來的紙條上,第一句就說,鄒大海已經得到消息,最近王都逆黨一案,很可能是和前年家被滿門抄斬有關。
語白南宮玥的腦海中不由浮現這個名字,難道說這次的逆黨作是語白背後主使的
但是瞬間,南宮玥就搖頭否認了這種可能。語白複仇的決心決不懷疑,但相信他的品,相信他應該不會為了報仇,對無辜之人下毒手。
南宮玥心中冷笑,這群逆黨一會兒抬出前朝皇孫慕容煒,現在又扯上了家,也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若這逆黨一事不是語白主使的,可有人偏要扯上家,意圖栽髒陷害,那麽以語白的格,應該不會這樣坐事不理也不知語白會不會有所行
一個又一個疑問浮現在南宮玥心中,卻一時得不到答案。
南宮玥定了定神,不再想這些,又低頭繼續往下看,接下來蕭奕隻是讓南宮玥安心住在宮裏,不要擔心,若是有事,可以找鸞宮裏宮青梅和小太監黃安。
南宮玥看完紙條上的容,就扔火盆燒了。
看著火盆裏跳的火焰,南宮玥角輕揚,心放鬆了不,沒想到,這才短短的時間,蕭奕竟然在皇後宮中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和眼線真不愧是前世最後的勝利者
一夜好眠,南宮玥第二日起了個大早,用了些許早膳後,就帶上百卉由宮人引著去給皇帝診脈和行針。
冬日的早晨,雖然無風,也很是清冷,南宮玥圍著鬥篷緩步前行。
眼看著長生殿就在前方,不想偏偏就遇上了從殿中走出的韓淩賦。
韓淩賦披大氅,一月白錦,袖口鑲著金黃的紋,腰間配上白的玉帶,麵如冠玉,靜靜地信步走來,好似芝蘭玉樹一般。
南宮玥避不開,隻得上前行禮道:“搖見過三皇子殿下。”
韓淩賦麵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虛扶道:“搖縣主不必多禮,翠微山一別,不知不覺已經快半年了,縣主近來可好”
當初,南宮玥與韓淩賦等人在翠微山遭遇流民,眾人僥幸都安然,怎麽說也算是患難之。若是一般人,聽韓淩賦如此一提,自然會對他心生親近,偏偏南宮玥對他心裏隻有厭惡,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南宮玥都不可能被他說。
南宮玥微微一笑,得地回道:“多謝三皇子殿下關心,搖甚好。”
韓淩賦又笑了笑,拱手道:“說來昨日在長生殿中多有得罪,還請縣主莫要見怪。”
南宮玥不急不緩地應對道:“搖明白,殿下還有眾位娘娘隻是擔心皇上的安危,又何來見怪呢。”
“父皇的病能有起,真是多虧了縣主。”韓淩賦不甚激,但跟著又眉頭一皺,看來憂心忡忡,“本宮聽說昨日在東次間父皇又氣急暈倒,幸好縣主再次出手相救。本宮實在對父皇的病甚為擔憂”
聽到這裏,南宮玥大致已經明白韓淩賦為什麽要停下與說這麽多話了,韓淩賦應該是想從口中探知皇帝的病究竟如何。
為兒子,擔心父親的病是理所當然的,若是他明正大的問,南宮玥自然會答,可是偏偏要這般拐彎抹角,就讓人不免要懷疑上幾分他的機了。
南宮玥懶得和他這般虛與委蛇,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歉然地說道:“殿下,時辰不早了,搖還要給皇上診脈,就先告辭了。”
這皇帝的自然是大過天,南宮玥如此一說,韓淩賦隻得道:“是本宮不是,打擾縣主了。縣主請自便”說著側讓開。
南宮玥又福了一禮,就向長生殿走去。
韓淩賦沒有離開,著南宮玥遠去的纖細背影,眼中閃過一意味不明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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