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妹妹,你來啦。”
“希姐姐。”
南宮玥向著蔣逸希福了福,在獵宮的這幾日,南宮玥時不時就會過來與閑聊,為診脈,蔣逸希雖然看起來臉還有些蒼白,但也確實沒有大礙了。
兩人一同坐到了人塌上,蔣逸希讓丫鬟上了茶水和點心,說道:“玥妹妹,我近日無事可做,便折騰出了一種新的點心,你嚐嚐可還喜歡。”
南宮玥拿起了一塊翠綠的糕點,一口咬下,口中彌漫開了一種薄荷的清涼味,十分的清爽適口。
“蔣姐姐。”南宮玥笑著吃下了糕點,說道,“你這是暈車暈怕了吧。”
蔣逸希抿笑了起來,倒也沒有否認,並說道:“來獵宮的路上,我都沒能好好吃下東西。”
“希姐姐,我剛剛從皇後娘娘那兒出來……”說到這裏,南宮玥停頓了下來,蔣逸希見狀,了然地給大丫鬟青依使了一個眼,青依立刻識趣地退到外麵去了,百卉也跟著退下,並關上了門。
南宮玥這才繼續說道:“希姐姐,藥茶之事,你都告訴皇後娘娘了?”
蔣逸希淡淡一笑,應道:“當然。來獵宮後的第二日,姑母便特意來找我聊了幾句,還問起了我’生病’的那件事,問我知不知道是誰搞的鬼……”
蔣逸希莫明其妙地中了迷藥,皇後為嫡親的姑母,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南宮玥對此並沒有意外。就聽蔣逸希繼續說道:“既用這種手段陷害我,我自然也不可能讓如願。我就告訴姑母,我來獵宮之後,因著暈車連水都喝不下,隻用了齊王妃特意命人送來的藥茶。”
蔣逸希端莊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後來,姑母問我拿了些藥茶過去……”
南宮玥眨眨眼睛,一臉讚歎的看著蔣逸希。
蔣逸希中了迷藥是事實,皇後自然會徹查,但蔣逸希就這樣手段輕巧的撇清了韓淮君所有的幹係,把一切都引到了齊王妃的上,實在讓南宮玥有些刮目相看。偏偏皇後這才剛剛拒絕了齊王妃給韓淮君挑的那個商戶,轉眼皇後的嫡親侄就出了這等事,這齊王妃簡直就是連機都是齊全的。
南宮玥鬆了一口氣,拉著蔣逸希的手,猶豫了一下問道:“希姐姐,你可知齊王妃為何要這麽做?”
“許是來獵宮的路上,韓公子時不時的為我送藥茶,讓瞧見了吧。”蔣逸希略帶輕蔑地說道,“我姑母說的對,一個堂堂的親王妃竟如此的小家子氣,上不了臺麵。不過是怕我一旦嫁進齊王府,韓公子就會了齊王世子一頭。先是想為韓公子選那樣一門親事,被姑母拒絕後,便想從我這裏下手。若是我因此背上婚前失貞的名義,哪怕就是嫁進齊王府,這一輩子恐怕都抬不起頭來。”
蔣逸希不愧是恩國公府心教養出來的姑娘,提及這樣的話題也毫沒有扭之態,的這等心境,也難怪前世和親遠嫁也能把日子過得很好。南宮玥心中暗暗欽佩,正想把齊王妃剛剛得了一個“妹妹”的事告訴,讓開心一下,忽然傳來了叩門聲,青依在外麵稟報道:“大姑娘,流霜縣主和傅六姑娘來了。”
蔣逸希忙起去迎,傅雲雁和原玉怡一見南宮玥也在,都是麵驚喜。
與蔣逸希見過禮後,傅雲雁拉著南宮玥說道:“阿玥,我剛還去找你呢,你大姐姐說,你與方家四姑娘一起出去了,這麽快就回來啦。”
南宮玥笑著說道:“看了一出好戲,戲結束了,自然就回來了。”
“好戲?”三個姑娘皆是麵好奇,傅雲雁眼睛晶晶亮的問道,“說嘛,是什麽好戲,快點告訴我們。”
“我剛正想與希姐姐說呢。”南宮玥也不賣關子,含笑道,“方才方四姑娘在皇後娘娘麵前表示對齊王慕已久,所以,在問過了鎮南王妃的意思後,娘娘便把方四姑娘賜給齊王為側妃。”
蔣逸希眸一亮,角微微彎了起來,原玉怡和傅雲雁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反正此事很快就會傳得沸沸揚揚,南宮玥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三個姑娘也識趣地沒有追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最近秋獵的趣事。
說著說著,傅雲雁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對了,我們知不知道,在離神龍山不遠有一座雷掣馬場,那裏培育出來的貢馬很是神俊。咱們剛來獵宮的那一日,就有好些人去那裏看過馬了。我聽說,雷掣馬場正有一種遠從西洋來的馬種,弗裏什麽的……對了,弗裏斯馬!西洋人起的名字真拗口。”傅雲雁喜馬,一說起馬來就神采飛揚,“據說這種馬還是第一次到我們大裕。我們過些日子一起去瞧瞧吧,順便瞧瞧有沒有品相佳的小馬。”
“好啊。”南宮玥也對西洋來的馬十分好奇,立刻就答應。
原玉怡想了想也應了,隻是補充道:“總不能就我們幾個姑娘去吧,還得上我二哥他們。”
傅雲雁笑嘻嘻地看著南宮玥,調侃地說道:“那當然,還要上奕哥哥呢,不然阿玥怎麽去得了呢。”
南宮玥麵頰微紅,故意瞪了一眼說道:“六娘,等你定了親,看我怎麽糗你!”
聽到“定親”兩個字,傅雲雁的耳垂一下子就紅了,幾個姑娘換了一下眼神,趕笑嘻嘻地湊了過去,“問”道:“六娘,快點告訴我們,你的意中人是誰?”
“哪、哪有!”
“快說嘛!”原玉怡笑著說道,“你不說的話,我就來猜了啊……”
“不許猜!”
……
幾個姑娘鬧作一團,雖然到最後都沒問出傅雲雁的心上人,倒是讓蔣逸希答應了過些日子與們一塊兒去雷掣馬場挑馬。
悠閑的笑鬧了一陣子,眼看著黃昏將近,聖駕即將歸來,南宮玥等幾人這才起與蔣逸希道別。
們需要去獵臺迎接聖駕。
去馬房牽了自己的馬,三人出了麟宮後,也沒急著上馬,而是一邊閑聊著,一邊慢悠悠地往獵臺的方向走去。在走到碧波亭附近的時候,就聽到右手邊有一位姑娘小聲地啜泣著:“……怎麽會這樣?烈日昨日還好好的……”
“妹妹,你別難過了,要不我的白雲先借給你騎?”
南宮玥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著石榴騎裝的姑娘正在安一個穿騎裝的姑娘:“我想烈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它應該隻是水土不服吧。”
“劉姐姐,馬兒也會水土不服?”
“那是當然。馬兒要吃要喝……”
“……”
傅雲雁回頭看了那兩位姑娘一眼,唏噓道:“怎麽又有馬生病了?”歎了口氣道,“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好多馬都病倒了。”溫地了的黑馬的脖子,又喂它吃了一塊糖,聲道,“迅風,你可千萬別生病!”
南宮玥微微蹙眉,轉頭問道:“六娘,最近有很多馬都病了嗎?可有讓醫看過?”
“醫看了,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傅雲雁搖了搖頭,“隻說很可能是不小心吃錯了什麽東西,醫還特意查了馬房的草料,但都沒問題,所以就懷疑馬兒可能是在獵場裏吃到了什麽毒草、毒菇之類的。”
“那我們以後要注意點了,可不要讓馬在獵場吃東西。”原玉怡也了自己的馬,有些憂心地說道。
“怕什麽!”傅雲雁笑嘻嘻地說道,“我們有阿玥呢,阿玥醫這麽高明,要是有什麽毒草毒果子毒蘑菇,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阿玥,你說是不是?”
南宮玥自信滿滿的說道:“那是自然。”
“……咦,好像是三表哥。我還以為他今日隨駕去了獵場呢。”原玉怡忽然有些驚訝地說道,“玥兒,那個穿著紅騎裝的姑娘,是不是你的表妹?”
南宮玥聞言了過去,落日的餘輝灑在前方的湖麵上,像是蒙上一層橘紅的紗,秋風輕拂,泛起一陣漣漪,遠遠去,湖中心的碧波亭中,果然有兩個悉的影,赫然就是韓淩賦與白慕筱。
兩人此時正麵湖而立,白慕筱著湖中的鯉魚,徐徐的微風中,的聲音更顯清脆,“……殿下,其實您不用太心急的。”
韓淩賦怔了怔,銳眼微瞇,朝白慕筱看了過來。的意思是……
白慕筱優雅地福了福,道:“殿下,有些事我本不該多言……隻是為了殿下,我就冒然多說幾句……”
為了他……韓淩賦心中一,原本有些銳利的眼眸變得和起來,道:“白姑娘,請說。”
白慕筱沉一下,第一句就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殿下,您以為現在當上太子就是一件好事嗎?”
韓淩賦雙目微微一瞠,一句習慣的“放肆”幾乎就要出口,卻聽白慕筱不疾不徐地繼續道:“今上正值壯年,英明神武,但在這個至高之位上,又豈會沒有疑心病呢。殿下您以為皇上可容得下一個比他還要英明神武的太子?”
韓淩賦心中一凜,好像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似的冷靜了下來。說得沒錯,父皇最大的病便是疑心病重,隻要走錯一步,就會引來父皇忌憚,滿盤皆毀。
白慕筱自然察覺到他的變化,眸中閃過一道,接著道:“皇上若是真的有心立太子,如今三位皇子都已經快要年,為何到現在還不立太子?”
韓淩賦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也想過。這立太子的第一原則是:“立嫡立長”,如今嫡子五皇子年多病,而大皇子又平庸無能,以致皇帝遲遲未立太子;若是皇帝“立子以賢”,看諸位庶子的德行而定,那麽自己和二皇子就大有機會……由於皇帝一直沒表態,這幾年來,三位皇子之間暗藏洶湧,三人都想在皇帝麵前表現自己,抹黑別人。
難道白慕筱的意思是,皇帝所想見的正是他們三人鷸蚌相爭?
見他深思,白慕筱淡淡地一笑,再問:“即便是皇上真的現在立了太子,殿下有沒有想過要為一個怎樣的太子?”
韓淩賦理所當然地答道:“自然是……”他突然想到白慕筱前麵說的話,又頓住了。父皇疑心病甚重……
白慕筱角的笑意更深,“太子之位注定會對皇上的權威構一定的威脅,一個平庸的太子讓皇帝嫌棄,一個能幹的太子讓皇帝忌憚,要把握好這個分寸很難,更何況皇上正值壯年!”這個太子之位還不知道要做多年呢?“再者,難道做了太子,皇上就不能廢太子嗎?從古至今,被廢的太子還嗎?皇上如今正值壯年,年富力強,就算有些疑心,也不至於大幹戈,但是越到晚年,皇上對太子的猜疑隻會越來越深,越來越重……”唯恐太子宮篡位!
白慕筱說得越多,韓淩賦便越是心驚,看向白慕筱的目也與過去不同,慕之中又多了一分敬重。
沒想到一個宅的小子,竟然連這些朝堂之事都看得如此徹。再想到當初芳筵會時,一個纖纖弱子卻說得出“十步殺一人”,卻能舞出如此淩厲的劍舞……,與別的子,是不同的!
白慕筱自然注意到韓淩賦灼熱的目,將小臉偏開,眼睫半垂。
雖然他們此生有緣無分,但是還是希他能越走越好,直至那至尊之位,自己若是能為他出一份微薄之力,也就不枉他們相識相知一場……
“白姑娘,”韓淩賦不由朝走近了一步,想再看清一點,“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呢?”
白慕筱抬眼朝他看去,緩緩道:“照我看,殿下應該韜養晦。”頓了頓後,突然話鋒一轉,“殿下有沒有想過皇上為何如此喜歡鎮南王世子蕭奕?”
想到蕭奕,韓淩賦角輕蔑地一勾,“父皇不過是看在鎮南王的麵子上。”
“此是其一。”白慕筱搖了搖頭,“其二,也是最重要一點,是因為蕭奕紈絝無能,將來若是繼承鎮南王之位,對朝廷對皇上才不能構威脅!鎮南王乃世襲藩王,手掌十幾萬南境軍,一個太能幹的鎮南王隻會離皇上和朝廷的控製。”
韓淩賦定定地看著,目灼灼。
白慕筱繼續道:“當然殿下也不能全學蕭世子,皇上喜歡蕭世子的紈絝,卻不會希太子無能。對皇上,您要是不展示您優秀的一麵,恐怕不被考慮,就像大皇子;但是您要是過分展示您優秀的一麵甚至超過皇上的話,又會被皇上所猜忌。”
韓淩賦微微皺眉,按照白慕筱的說法,自己豈不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我送殿下四個字,孝、誠、和、忍。”白慕筱從容自信地笑了,黑曜石般的烏瞳閃爍著不可思議的輝,“孝以事之,誠以格之,和以結之,忍以容之。”
“孝、誠、和、忍……”韓淩賦若有所思地念道,角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拱手道,“白姑娘,你真是見解獨到,今日我益不淺!”
白慕筱榮辱不驚地微微一笑,又福了福道:“殿下別怪我妄議朝政就好。我也隻是希能對殿下有所幫助……”
韓淩賦深深地看著半垂的俏臉,雪白的吹彈可破,讓他很想去,但又不敢唐突佳人。他的心口像有團火似的,燒得他的心緒無法平靜。
“筱兒,”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略顯激地說道,“我心悅你,我娶你,可好?”
“殿下,”白慕筱抬眼悲傷卻決絕地看了韓淩賦一眼,“我已經與殿下說過,我決不為妾!你我二人注定此生無緣。”
“筱兒,你聽我說!我會想辦法的。”韓淩賦急切地拉住了的小手,“……你可願再等我一段時日?”
他如大海般的眼眸出一哀求,讓白慕筱一下子心了。他是如此高高在上的皇子,卻為了,甘願放低姿態,自己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呢?
白慕筱微微垂下了眼簾,過了片刻,才抬眼道:“殿下,聖駕快回來了。我們該去迎駕了。”
雖然沒有立刻答應讓韓淩賦有些失,但好歹,沒有如以前那樣果斷地拒絕自己。韓淩賦多了一分信心,像這樣好的姑娘,自己唯有用真心才能夠打。
韓淩賦依依不舍地放開了的手,溫地說道:“筱兒,可隨我一起去獵臺嗎?”
白慕筱點了點頭,大方的說道:“殿下,請。”
兩人的馬正留在碧波亭外,來了獵宮幾日,白慕筱的騎進步的很快,獨自乘騎已經沒問題了。韓淩賦扶著上了馬後,才縱騎上自己的馬,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並肩向著獵臺而去。
等他們到了獵臺的時候,天又暗了一分,與韓淩賦一同前來的白慕筱並不在意他人探究的目,依然抬頭,韓淩賦於他們而言是天之貴胄,而與而言卻僅僅隻是一個慕者。在這件事上,他們倆的地位是平等。
為了迎接聖駕,除了如蔣逸希般報了生病的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到了獵臺,白慕筱環顧了一圈,說道:“殿下,我琤表姐和玥表妹已經到了。請恕我先告辭了。”
白慕筱與他福了福,牽馬而去。
韓淩賦落在上的目久久不願離去。
白慕筱很快就與南宮琤姐妹倆會和,三人相互見了禮,又閑話了幾句後,便聽到太監尖利的傳話聲:
“聖駕歸——”
獵臺的眾人皆安靜了下來,紛紛跪地迎接聖駕。
直到皇帝上了獵臺,才在一聲“平”後,站了起來。
皇帝的收獲十分富,看得出來心也十分不錯,沒有早早的遣開眾人,反而特意招了幾個人上前說話,而與皇帝一同回來的,自然還有那些伴駕出行的臣子們。
蕭奕自打回到獵臺後,目就沒有離開過南宮玥,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哪怕在眾人之中,也是最最特別的一個,無論什麽時候,他都能夠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
當南宮玥與他目相對的那一瞬間,蕭奕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不停地向眨眼睛。
很快,皇帝也注意到他的不安份,順著他的目看到了站在那裏的南宮玥,故意板起臉來說道:“奕哥兒,你在看什麽呢。”
“皇帝伯伯。”蕭奕笑容滿麵地說道,“您替侄兒把媳婦過來吧。”
皇帝可沒想到他還真敢說,微微一怔後,失笑地搖了搖頭,便向南宮玥的方向招招手說道:“玥丫頭,你過來吧。”
南宮玥又一次了眾人的焦點,發現自己已經被蕭奕“連累”的臉皮厚了許多,也不覺得臉頰燙了,就這麽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儀態端方地行禮道:“皇上。”
“好了。”皇帝如同對待自己的子侄一樣,親切地說道,“奕哥兒,朕替你把玥丫頭過來了,你想獻寶就快點獻吧。”
“謝皇帝伯伯。”
蕭奕笑嘻嘻地道了一聲謝,忙不迭地把南宮玥拉到了一邊,隨後,他就得意地捧出了一個小竹筐,竹筐裏鋪了一些草,約間,似乎還傳來輕微的唧唧聲。南宮玥好奇地湊了過去,就見到有一隻褐的小鳥正窩在草堆裏,它隻有掌大,上盡是的絨,南宮玥看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南宮玥小心翼翼地去了它的絨,的輕作放得極輕,就怕一不小心就弄傷了它。
這鳥小歸小,卻是相當的兇悍,南宮玥的手還沒上去,它就張開小喙向發出陣陣恐嚇聲。南宮玥被它這樣子給逗樂了,抿輕笑了起來,向著蕭奕問道:“這是什麽鳥?”
蕭奕正呆呆地看著的笑容,聞言才回過神來,說道:“這是雛鷹。”
“鷹?!”南宮玥瞪大眼睛,驚歎道,“原來鷹小的時候是長這樣的啊……”
“我是在山崖腳下發現它的,可能是從窩裏掉下來的。我沒找到它的窩,就把它帶回來了。”蕭奕顯擺地說著,臉上滿滿寫著“求表揚”三個字,“等明年春獵,它也該長大了,到時候,可以帶它一塊兒去打獵。”
南宮玥的角洋溢著笑容,說道:“我很歡喜。”
這四個字如同天籟之音一樣湧了蕭奕的耳中,讓他全上下都著濃濃的喜悅。
正一邊與臣子們說話,一邊在注意著他們的皇帝隻覺得這對小兒實在有趣極了。這樁婚事本就是他挑的,對於這兩個孩子的自然也是樂見其的。更何況玥丫頭素來與他和皇後親近,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人品自是信得過,往後也不至於會在蕭奕的邊行些挑撥之事。這兩個孩子的越好,蕭奕隻會越是親近他們。
皇帝越想越滿意,嗬嗬笑著說道:“玥丫頭,阿奕自得了這隻鷹以後就一直捧在手上,朕問他要都沒給。隻說是要帶回來給你的。”
被當著這麽多人麵前調侃,南宮玥的臉皮顯然還不夠厚,不由添上了幾抹豔紅,但依然落落大方地向皇帝福了一禮說道:“玥兒謝皇上。”
皇帝有趣地說道:“謝朕什麽?”
南宮玥眨眨眼睛,一臉俏地說道:“自然是謝皇上把小鷹讓給玥兒啊。”
皇帝開懷地哈哈大笑,周圍的臣子們看在眼裏,暗暗覺得這搖郡主果然頗得聖寵。
皇帝不再逗了,公開賞賜了幾個今日隨駕狩獵表現出之人,赫然就有建安伯世子裴元辰和齊王府的韓淮君,這兩人皇帝尤其讚譽有佳,可想而知,待回了王都後,其前程必當更加順暢。
人群中,羨慕、嫉妒、歡喜盡皆有之,而那齊王妃則不有些憤憤不平,心想:皇上如此抬舉一個庶子,豈不是要助漲了嫡庶不分嗎?!隻可恨這韓淮君……絕不能讓這個賤人所生的兒子奪了自家澤哥兒的前程!
皇帝在獵場待了一整天,此時也有些累了,在賞賜過後,又說了幾句話,便讓人散了。
眾人行過禮,目送著皇帝遠去,這才一一散去。
畢竟天已晚,蕭奕再如何不願,也不能纏著南宮玥不放,隻能依依不舍的與道別。南宮玥小心翼翼地捧著雛鷹,回到了正遠遠等著的南宮琤那兒,三個姑娘一同向清夏齋而去。
“三妹妹,這是什麽鳥兒?”
“原來是鷹兒啊,難怪長得這麽威風!”
“鷹兒要怎麽養?它吃蟲子嗎?”
南宮琤對這小小的雛鷹十分喜,和白慕筱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
南宮玥從來都沒有養過鷹,自然一問三不知,倒是百卉還稍稍知道一二,笑盈盈地說道:“三姑娘,有生就行了,等回去後,奴婢就去準備一些新鮮的生,切得細細的喂給它吃……”
說話間,們就到了清夏齋,還沒等安頓好,便收到了皇帝的賞賜,這賞賜每個人都有,是皇帝今日親手打到的獵,南宮家的三姐妹得到了一大塊野豬的後和兩隻兔子,還沒等三人商量好要怎麽吃,傅雲雁便讓丫鬟來約們一塊兒去詠大長公主所居的徽儀宮吃烤。
三人欣然應了,隨著那丫鬟一同去了徽儀宮。
到了那裏才知道傅雲雁不止邀了們,還邀來了原玉怡、韓綺霞和其他一些姑娘,就連蔣逸希都被拖了過來,院裏架起了一個大的火爐,火爐底下的碳正在熊熊燃燒著,火焰不住的躍,在火爐上則是鐵篦和鐵條,一旁則是已經理好的。
見到三人,傅雲雁笑盈盈地迎了上來,說道:“阿玥,琤姑娘,白姑娘,你們來啦。今日皇上賞了祖母一整頭的鹿,祖母都賞給我了,一會兒我們就烤來吃。”
南宮琤和南宮玥自然沒有意見,而白慕筱則熱絡地說道:“傅姑娘,若是把切得小些,用一些調料醃一下再烤,會更加味呢。”
傅雲雁思索著點點頭道:“聽起來似乎不錯,我一會兒留下一塊兒,明日試試看。”
南宮玥抿一笑,點了點的額頭,稔地說道:“我看六娘你是舍不得都讓我們吃了,這才想找個借口藏下一些吧。”
被說破心思的傅雲雁咯咯笑了起來,拉著的手走了進去,說道:“你們就坐這兒吧,和希姐姐們坐一塊……”
姑娘們相互見了禮,南宮玥坐到了蔣逸希旁,不忘叮囑道:“希姐姐,你子還未全好,鹿熱,你可不能多用。”
蔣逸希微笑著點頭應了。
這些貴們哪會自己手,們隻需坐著說說笑笑,自會有丫鬟把烤好的鹿端到們麵前,一塊塊仔細的片好。
對此,貴們大多習以為常,唯獨白慕筱有些失地挑了挑眉,心想:若是能自己手烤就好了。
正吃的愉快的時候,韓綺霞的大丫鬟突然匆匆而來,在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就見韓綺霞臉微變,起與傅雲雁道了別,急急忙忙的就離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其他的姑娘們都覺得有些奇怪,紛紛竊竊私語,南宮玥和蔣逸希倒是約猜到了一些,兩人相互換了一下眼,隨後,蔣逸希便讓青依出去打聽一下。
不多時,青依回來了,帶回了一個讓們即意外,又不太意外的消息。
皇後下了懿旨,將鎮南王妃的侄方四姑娘許給齊王為次妃,三日後抬騰雲閣。
讓兩個姑娘有些意外正是這“次妃”一說,方紫藤好歹是鎮南王妃的侄,許以次妃,似乎是有些低了。親王府邸,一正妃兩側妃是上玉牒的,至於這次妃,也不過是名義上著好聽,實則不過是個妾而已。換作普通的大戶人家,也可以稱為良妾。
“姑娘,皇後娘娘邊的雪琴姐姐說,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說,方四姑娘並無功勞,豈可一府就為側妃,待到日後生下一兒半再抬也來得及。”
南宮玥和蔣逸希麵麵相覷,這後院子所謂的功勞也就不過是子嗣罷了,方紫藤還沒門,又怎麽可能會有功勞呢?皇上簡直就是故意在下鎮南王妃的臉麵。不過,這秋獵進行到一半,便把鎮南王妃的侄給了齊王為次妃,這齊王妃的臉麵恐怕會更難看吧……
“玥妹妹。”蔣逸希忽而一笑道,“屆時,我們一同去向齊王妃道個賀吧。”
南宮玥欣然答應。
齊王不過是納妾,以們倆的份本用不著去道賀,很顯然,蔣逸希是想去出了那口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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