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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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

小方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南宮玥的信,什麽“三跪六叩”,什麽“視母妃為親母”,什麽“不好越俎代庖”……隻覺得這信上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掌重重地甩在了的臉上,一次又一次。

易嬤嬤跪在地上大呼小地呼喊著:“王妃,您可要為奴婢作主啊!世子妃實在是太過分了,眼裏本沒有您這個婆婆啊!”

小方氏氣得七竅生煙,狠狠地將手中的信一團,扔到了地上,然後冷冷地看向了易嬤嬤,斥道:“易嬤嬤,本王妃把你派到世子妃那裏讓你好好伺候著世子妃,你卻是這般無用,居然才呆了這麽幾天就被趕了回來……本王妃養你有何用!”

當初派易嬤嬤去王都,是為了挾製南宮玥,以婆母的份給南宮玥下馬威的,可是現在易嬤嬤非但沒有完付的任務,居然這麽簡單就被南宮玥給收拾了,還如此狼狽地被送了回來,簡直是把自己的臉麵都給丟盡了!

易嬤嬤知小方氏的子,嚇得子一,心頭發寒,連忙為自己申辯:“奴婢冤枉啊!奴婢到了王都後,就一心一意教導世子妃規矩,可是世子妃卻是不聽奴婢好言相勸,您給的家規家訓更是視若無睹,日日睡到日上三竿,還時常出門遊玩……甚至表姑有難,世子妃不但不幫忙,還故意把人攔在門外,奴婢苦苦哀求世子妃幫幫表姑,但是世子妃卻……卻把表姑綁回了齊王府!王妃,這樣做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裏,更是把表姑往絕路上啊!”易嬤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好不狼狽。

小方氏氣得拍案而起,咬牙切齒道:“……真的不顧藤姐兒的死活?”

小方氏心裏也嫌棄方紫藤無用得,可是方紫藤畢竟是的親侄,方紫藤有難,南宮玥非但沒出手相助,還雪上加霜地踩上了一腳,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這南宮玥本就沒把這個婆母放在心上!

“是啊!”易嬤嬤忙道,“王妃,您真是沒看到啊,表姑都跪在地上求世子妃,世子妃還是無於衷!”

好個南宮氏!小方氏恨恨地磨著牙齒,想起蕭奕這次回南疆後,一次又一次地違逆自己的意思,一時間,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可惡,真是可惡!

偏偏自己居然一時拿這對小夫妻沒辦法!

小方氏無撒氣,隻能把怒氣發泄到易嬤嬤上,指著的鼻子怒道:“廢,真是廢!……來人,給本王妃拖下去大打二十大板!”

這二十大板下去,自己哪裏還有命在!?易嬤嬤忙不迭磕頭求饒:“王妃,饒命啊!奴婢都是照您的吩咐……”

“閉!”小方氏惱怒,當然知道易嬤嬤是按著的吩咐行事,可是既然易嬤嬤到了王都後,無法製住南宮玥,那就應該機靈點,見機行事,想方設法地留在南宮玥的邊,幫著自己監視南宮玥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灰溜溜地被人攆回南疆!

如此無能的奴才,留之又有何用!

“母妃……”

正在這時,從屋外款款地走進來一個十二三歲的穿了一件象牙繡百蝶穿花的襖,罩了綠點金煙飛雲紋的褙子,雪白的左腕上套著一個白玉鐲子。這長得秀人,端莊矜持,拔的形如同冬日裏迎著風雪盛開的臘梅,烏黑的眼眸中著一清冷的華。

就是小方氏之,鎮南王府的嫡長,名喚蕭霏。

“霏姐兒,你來了。”小方氏一見兒,原本扭曲的臉龐上頓時出了和藹的笑容。<>

“大姑娘!”屋子裏的一幹奴婢連忙向蕭霏請安。

“霏兒給母妃請安!”蕭霏給小方氏行禮後,淡淡地看了正跪在堂中的易嬤嬤一眼,隻見額頭磕得青紫,一張老臉上眼淚鼻涕混在一起,真是惡心極了。

蕭霏輕蹙柳眉,聲音清冷地問道:“不知母妃因何發怒?”

小方氏邊的齊嬤嬤立即道:“大姑娘,您是不知道啊,王妃好心好意地派了易嬤嬤前去王都,同世子妃講講我們鎮南王府的規矩,可是世子妃卻是不領……”

齊嬤嬤加油添醋地把南宮玥的種種罪狀一一細數了一遍,跟著又把蕭奕回南疆後對小方氏的無禮也狠狠地斥責了一通,最後討好地加了一句,“哎,真是可憐了王妃對他們的一片慈之心啊!”

蕭霏眉頭皺得更,道:“母妃,我早就與您說過了,大哥生頑劣,不識好歹,您自小對他悉心教導,他卻還是屢教不改,任意妄為,日裏就知道惹父王生氣,如此的不孝子,您又何必再耗神理會他!”

蕭霏已經好些年沒見過蕭奕這個大哥了,雖然聽人說,蕭奕如今懂事了,知道為國出力,還打了好幾場讓人暢快淋漓的勝仗,可是以自小對蕭奕的了解,這就是個紈絝無用,不學無,無可救藥之人,恐怕這最近的連連戰功也是搶了別人的吧!

蕭霏自以為心如明鏡,出一抹清高的微笑。像蕭奕這樣的人,母妃又何必把他放在心上!

小方氏聽著連連點頭,表總算稍微緩和了一些。

蕭霏清冷地繼續說道:“我聽說大嫂出自南宮世家,自飽讀詩書禮儀,知書達理,沒想到竟然連這最基本的孝道也不懂,看來這南宮世家也是名過其實!”一開始,還覺得像大嫂這樣的士林世家嫡許給大哥有些可惜,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小方氏越聽越舒心,可誰知蕭霏下一句就是語鋒一轉:“母妃,您就是太心了。如此不懂規矩的夫婦,能教你就盡本份教上一教,不願意聽,你也就別管了,沒得還被人埋怨上了。”蕭霏竊以為,小方氏就是管的太寬了,沒事給自己找氣

兒說得這是什麽話啊……小方氏聽得心塞極了,所作一切還不是為了牢牢掌控住蕭奕夫婦,好讓自己的兒子蕭欒將來可以繼承鎮南王府,結果落在蕭霏的眼中,反而認為自己在多管閑事。

蕭霏可不管小方氏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嫌棄地又道:“母妃,至於藤表姐,自甘墮落,與人為妾,我是之與為伍……大嫂把送回齊王府,按理也不算有錯。母妃,就算您念著親戚分,也要記得規矩,莫要讓人笑話我們鎮南王府沒規沒矩。”

兒竟然教起規矩了!小方氏瞠目結舌地看著蕭霏,張張合合,卻一時說不話來。

蕭霏一骨腦兒地說出了心裏話:“母妃,您若是實在覺得閑得慌,就好好管管二哥吧,他的年紀也不小了。”

說起蕭欒,小方氏心更塞了,最近幾個月蕭欒被蕭奕送來的那個名翩翩的花魁迷得神魂顛倒的,怎麽勸說都不聽,為了這事,兩母子不知吵了多次了。

“欒哥兒……”小方氏,打發了屋裏的下人,隻餘心腹齊嬤嬤在一旁伺候著,同蕭霏說起了知心話,“你哥哥年紀還小,等他了家,就知道好歹了……”說著朝齊嬤嬤看去,“齊嬤嬤,我讓你準備的花名冊怎麽樣了?”

齊嬤嬤忙回道:“王妃,奴婢已經備好了,正打算今日呈給王妃看呢。”

小方氏點了點頭,接過了齊嬤嬤手中的花名冊,細細地翻看了起來,裏挑剔地說道:“沈總兵,路指揮使,邵知府,朱副將……就隻有這幾家嗎?”才看了一頁,小方氏已經不想往下看了,目。這幾家雖然在南疆看著還不錯,可是相比鎮南王府,份實在是不夠看。

小方氏不由歎了一口氣,“這南疆偏遠之地,哪有什麽份地位能配得上你二哥的啊……”

蕭霏卻是冷笑:“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沒幾個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他了,願意的都是衝著鎮南王府權勢來的。”

小方氏氣得眉頭重重地一跳,若非說這話的是自己的兒,早就一掌呼攏過去了。

小方氏此刻覺得頭疼極了,眉心。

以前想著要把兒教大家閨秀,培養,隻顧著讓讀書,沒想到書讀多了,竟把兒給讀傻了,以致後來就算自己有心把兒扭回來,也聽不進去了。

忍著一口氣,訓道:“霏姐兒,你這是怎麽說話的。那可是你哥哥,你嫡親的親哥哥!”

蕭霏微挑眉頭,正想與小方氏說說何為慈母多敗兒,齊嬤嬤已經看出不對,搶在蕭霏之前賠笑著道:“王妃,依奴婢看,其實以二爺的份,完全可以在王都裏挑一個高門嫡……”

小方氏心頭一,眉頭瞬間舒展開來。齊嬤嬤說的不錯,南疆有哪一家尊貴得過他們鎮南王府,還是得在王都的權貴之家挑一個,份決不能比南宮玥差。怎麽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低蕭奕那個孽種一頭!

但是……

如果要為蕭欒在王都裏挑一個,那自己就得帶著蕭欒親自去一趟王都細細地挑、好好地相看才行……而且兒蕭霏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如果去王都,也可以為蕭霏挑一門好親事。

問題是,上一次自己離開南疆才幾個月,王府裏就多了一個得寵的側妃,這一回,萬一又舊事重演呢?

如此,豈不是顧此失彼,因小失大?

想著,小方氏一時又有點猶豫不決,眼神閃爍不已。

“王妃,”就在這時,丫鬟明晶在屋外小心翼翼地稟報道,“王都的舅老爺那邊來信了。”

舅父的來信……小方氏神一振,連忙直腰桿,淡淡道:“進來吧。”

明晶進屋行禮後,神恭敬地雙手把一封信到了小方氏手裏。

小方氏迫不及待地將信打開,可這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瞳孔猛地一

柳合莊被南宮玥給搶走了,自己的表兄牛長安被賣到西北苦窯去了……而多年的布置也被南宮玥這個小賤人給發現了!幾年苦心經營毀於一旦!

南宮玥,又是這個南宮玥壞的好事!

小方氏隻覺得於直衝腦門,氣得眼前一黑,子一,就暈了過去。

“母妃!”

“王妃!”

蕭霏、齊嬤嬤和明晶的驚聲重疊在了一起,明眸和齊嬤嬤一左一右吃力地扶住了小方氏。

“母妃,母妃……”蕭霏撲跪在小方氏邊,不停地搖著的手臂試圖,不知所措。

王妃都昏倒了,大姑娘竟是一點主意也沒有……齊嬤嬤滿頭大汗地看了蕭霏一眼,連忙高聲呼道:“王妃暈倒了!快請大夫!”

小方氏暈倒的事讓整個王府都了起來,有的去請大夫,有的去通知二爺,有的去打水,有的則趕忙攙扶著小方氏去了室中躺下……

不一會兒,大夫便來了,給小方氏把了脈,又紮了針,小方氏總算幽幽醒了過來。

大夫滿頭大汗地給開了方子,又告誡小方氏不要再怒,跟著便告辭了。

大夫才出門,蕭欒便匆匆地趕來了,著:“母妃,母妃您沒事吧?”一看小方氏已經清醒過來,他總算鬆了口氣。

小方氏在齊嬤嬤的攙扶下半坐起來,背靠著大迎枕,道:“欒哥兒,母妃沒事……”說著,眼中閃過一抹銳

柳合莊既然已經讓南宮玥知道了,那麽南宮玥多應該也發現了自己手蕭奕產業之事。

這些產業每年能給帶來十萬多兩的銀子,說放就放,讓怎麽甘心?

而且,若不是,這些個尋常的莊子鋪子,哪能一年賺上十萬兩!蕭奕什麽都不用幹,就想把的東西奪走,哪有這麽簡單的事!

得想個法子才行。

南宮玥!

自己養了蕭奕近十年,蕭奕是個什麽樣的人,最清楚不過。若非這南宮玥狐魅,在背後搗鬼,事事怎麽就都會變得如此不順!

小方氏的眸微閃,心中恨恨地暗道:南宮玥,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欒哥兒,霏姐兒。”看向一雙兒說道,“明日你們陪母妃去一趟奉江城見你們父王!”

蕭霏倒是沒怎麽樣,蕭欒卻是一臉天塌下來似的,去奉江那麽遠,他得好些天見不到他的翩翩了,他猶猶豫豫地看向小方氏,說道:“……母妃,我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小方氏便瞪著他,氣惱道:“你要是敢不去,我明天就把你那個翩翩給賣了!”

……

……

在小方氏一行人準備啟程趕往奉江城之時,南宮玥正靠在宴息間的炕上,閉目小睡。

宴息間放了兩個火盆,全都燒得暖暖的,不一會兒,南宮玥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是朦朧間聽到了外麵畫眉蓄意低的聲音:“百卉姐姐,有件事我也不知道當不當與世子妃說……”

“畫眉,怎麽了?”百卉小聲地問道。

“是……是跟意梅姐姐有關……”畫眉的聲音聽來有些抑,讓南宮玥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眼中再沒有一睡意。

“畫眉!”南宮玥一邊喚道,一邊坐起來,腦海中不由想起了那一日意梅憔悴的模樣。

難道說……

畫眉、百卉和百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先給南宮玥行了禮。

畫眉不好意思地又福了福,說道:“世子妃,請恕奴婢打擾您歇息了。”

南宮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剛剛說意梅怎麽了?”

畫眉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拳頭,遲疑了片刻,還是一咬牙,緩緩地說道:“世子妃,奴婢剛進南宮府的時候,就是意梅姐姐手把手地教奴婢如何做事,如何待人接,在奴婢心中,意梅姐姐就像奴婢的親姐姐一樣。意梅姐姐出嫁後,奴婢也時不時會去看看……昨日奴婢去意梅姐姐家裏送些年禮,沒想到卻看到意梅姐姐的婆婆正在罵罵咧咧的……那些話說得真是難聽極了。”

南宮玥眉頭輕蹙,冷聲問道:“都罵了些什麽?”

畫眉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那老虔婆一會兒說意梅姐姐是不會下蛋的母,一會兒罵是無籽西瓜,還說什麽不會生孩子的人娶來有什麽用,簡直是浪費口糧……後來是看到了奴婢,才臭著一張臉走開了。”

畫眉越說越氣,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可憐意梅姐姐還要在奴婢麵前替婆婆說好話,後來還是奴婢悄悄跟鄰居打聽了,才知道那個老虔婆是嫌棄意梅姐姐嫁過去幾年還一直沒有孕,想讓意梅姐姐同意姐夫納妾,意梅姐姐堅決不肯,婆婆就日日地罵意梅姐姐,連晚上也不消停。”意梅姐姐這麽好的人,怎麽就遇上了這麽一個婆婆。

意梅一家雖是下人,但王都中,稍有權勢人家的下人,納妾的倒也不。隻是,這意梅可是從房裏出去的丫鬟,哪能容人如此作踐?!

南宮玥麵沉如水,緩緩地又問:“那意梅的男人又是如何表示?”

畫眉撇了撇出幾分不屑,說道:“姐夫就是個孝子,每次他一勸架,那個老虔婆就是一副兒子有了媳婦就不要娘的做派,在家門口就撒起潑來,還拉著路人鄰居去評理……久而久之,姐夫就不敢吭聲了。”

畫眉以前一直覺得意梅姐姐嫁的好,與姐夫從小一起長大,表兄妹,知知底的,對這個姐夫印象不錯,覺得人夠老實,對意梅姐姐也不錯,直到現在,才知道老實人亦有可恨之

也難怪上次意梅姐姐來王府的時候看來如此憔悴,偏偏自己竟然被搪塞了過去……

百卉和百合也是麵憤然,百合憤憤地著袖子道:“世子妃,要不要奴婢去教訓一下那個老虔婆?”

“不著急。”南宮玥沉聲吩咐道,“畫眉,你現在去一趟鋪子,把意梅悄悄地來。”

“是,世子妃。”畫眉趕忙福了福,放下心來。隻要世子妃出手,這事一定可以解決!

南宮玥的心中並沒有表麵表現得那麽平靜。從重生以來,意梅便一直在邊盡心盡力地服侍;出嫁以後,則一心一意地替打理“花”,收集消息……“花”的生意能做到名滿王都,甚至還在蒸蒸日上地發展著,其中也有意梅的一份功勞!

這些年來,意梅為做得太多太多了……

南宮玥輕歎了一口氣,起梳妝,不多時,意梅就到了。

畫眉稟報後,意梅便隨著走了進來,穿了件青繡梅花的襖,恭敬地對著南宮玥行了禮,眉眼間仍是掩不住的疲倦,雙眼顯得有些無神。

南宮玥讓,賜了腳凳。

意梅神有幾分拘謹地看著南宮玥,道:“世子妃喚奴婢前來,可是有什麽吩咐奴婢?”

南宮玥抿了一口茶,神溫和地打量了意梅好一會兒,看得越發不自在。

其實意梅心裏也有數,前日畫眉才去了家裏,今日世子妃就把了過來,很可能就是為了那件事……

“沒什麽要事,隻是找你過來說說話……”南宮玥定定地看著意梅,“意梅,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家人,你若有什麽難,盡可以告訴我。”

意梅反地朝畫眉看了一眼,畫眉對著微微頷首,肯定了心裏的猜測。

意梅的眼圈紅了紅,一方麵有些慚愧,但更多的還是,沒想到為了那點小事居然還驚了主子。定了定神,也不再瞞,道:“世子妃,這幾年奴婢的日子過得一直還不錯,隻是奴婢親幾年了,卻一直沒能生下一兒半,婆母心急,這一年多來,脾氣越來越急躁了……”

畫眉不以為然地在一旁撇了撇,覺得意梅說得實在是太客氣了,那個老虔婆哪裏是“急躁”,本就是“無賴”才對!

意梅繼續說著:“最近婆母想讓奴婢鬆口答應納妾……但奴婢一直不願意,婆母心裏不悅,便對奴婢越發苛刻,說話也很是難聽,希迫奴婢鬆口……”說著,意梅的臉頰漲得通紅,喃喃道,“世子妃,奴婢自家的這點小事還要麻煩您,奴婢真是慚……”

“意梅,”南宮玥打斷了,一霎不霎地看著問,“那你心裏現在究竟是怎麽想的?”

意梅出一赧然,微微垂首,然後抬起頭來,堅定地說道:“世子妃,奴婢是怎麽也不會同意納妾的。”抿了抿,勉強出笑容,“雖然婆母對奴婢有些嚴苛,但他這些年對奴婢一直很好,從來沒跟奴婢紅過臉,奴婢願同他白頭偕老。”

“意梅姐姐……”在一旁忍耐了許久的畫眉忍不住了一聲,總覺得這樣不對,“可是姐夫他……”

“畫眉,你姐夫對我很好。”意梅溫和卻堅定地說道,跟著又看向南宮玥,“世子妃,您不用為奴婢擔心,雖說他為著孝道不好駁斥婆母,但是私底下也一直安奴婢……奴婢相信等將來奴婢有了孩子,日子一定會好的。”角微勾,雖然神依舊疲憊,但雙目中卻流出對未來的向往。

“意梅,隻要你覺得好,那便好。”南宮玥說得意味深長,然後麵凝重地說道,“但你要記住,你是從我邊出去的,現在又是我的陪房,是在為我做事,若是有人敢隨意欺淩你,打罵你,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在打我的臉……以後,你若是有什麽為難之事,盡管來找我,我總是會為你作主的。”

跟著,又吩咐畫眉道:“畫眉,你拿我的對牌去庫房領五匹尺頭、一副金頭麵,再取些滋補的藥材,然後和鵲兒一起送意梅回去。”

“是,世子妃。”畫眉福應了,表有些複雜。

“奴婢謝世子妃恩典。”意梅得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頭。

的男人是的表哥,他們一家子都是南宮府的家生子,現在又都是南宮玥的陪房,如今世子妃賜了東西給,又由鵲兒、畫眉兩個一等丫鬟送回去,那就是在為長臉,為撐腰。

意梅不是傻瓜,自然明白南宮玥的良苦用心,眼中浮現淚

意梅走了,但是南宮玥的心仍然有些沉重,呆呆地坐在那裏發了好一會呆,直到百合興衝衝地進來稟報道:“世子妃,世子爺的信來了!”

南宮玥回過了神,欣然道:“快給我。”

迫不及待地接過了信,小心拆開,取出了信紙,一字一句緩緩地看著,默默地讀著……角不自覺地揚起,雙瞳亦是熠熠生輝。

蕭奕在信中提及他們正在準備,要拿下嶺川峽穀,接下來便是府中、開連兩城,若是順利的話,預計再過兩、三個月就可以回到王都了。

信在路上走了半個月,算算時間,南宮玥猜想嶺川峽穀應該已經差不多打下了。

也就是說——

阿奕很快就能回來了!

南宮玥的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一下子好像胎換骨了一般,神奕奕,神采飛揚。

南宮玥邊含笑的把信收好,所有的疲憊和煩惱好似一掃而

阿奕就要回來了,得在他回來之前,把那件事解決了。

這麽想著,南宮玥立刻起,去了小書房,在書案前鋪開了一張清江紙。

為了小方氏霸占掉的那些產業,這幾日來,考慮了許多。

若是像柳合莊那樣,由或者親信出麵去一一收回,表麵上看也是可行的,但卻有留下幾個後患:

一則,需要的時間會比較久。老鎮南王留下的產業,由南及北,遍布大裕,而那些陪嫁過來的人手遠遠不夠。

二則,蕭奕的名聲會很難洗幹淨,就好比柳合莊,若非牛管事自作聰明派人來行刺,恐怕要打消那些老兵的疑慮還需要花不的功夫。

三則,就是患了。這些產業雖是老鎮南王留給蕭奕的,但從目前來看,當年作見證的族老中肯定有被小方氏給收買的。若是自己真用這種尋常的手段一一拿回來,日後極有可能會被倒打一耙,說是蕭奕不孝順父母,與父母爭產業……以小方氏的和鎮南王的糊塗勁,這種事絕對不是多慮。

這些產業既然是老鎮南王留給蕭奕的,不僅要奪回來,而且要一絕後患。

不但如此,必需要讓小方氏吃個大虧才能稍稍解了心中之恨!

南宮玥思慮片刻,用端正小楷細細地寫著。

不多時便已寫了整整一頁,又進了一些修改,這才收了筆,隨後便把這張清江紙放在火盆中燒了灰燼。

“百合。”

南宮玥輕喚了一聲,在外麵候著的百合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世子妃,您有什麽吩咐嗎?”

“明日我要出門。”南宮玥說道,“給我備一輛馬車,普通的青帷馬車便。……還有,替我找一個人,他需要是……”

南宮玥細細地囑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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