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當面駁倒皇上,駁倒娘娘,你能在皇上和娘娘面前,說什麼就是什麼,那是你的本事!
你跟我一個老太婆,扯著嗓子這麼吼,該這樣這樣,該那樣那樣,好,你說的都對,你們爺兒倆說的全對!
可這些事兒,是我這個老太婆能當家作主的?”
韓老夫人氣的說一句拍一掌炕幾。
“太婆這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一家人說話兒,不就是這樣,有什麼就說什麼麼?”沈明書不滿的小聲嘀咕道。
韓老夫人沒理他,只著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些。
“我你來,是跟你說,娘娘對那個姓李的,極力示好,我瞧著,不像是只為了寧和。”韓老夫人緩過來一口氣,忍著氣說正事兒。
“姓李的明明是南梁……”
沈明書才了半句,就被韓老夫人打斷:“姓李的明明是南梁的細作,這事兒,你們得讓娘娘知道,得讓皇上趕殺了,這可不是小事兒!你們快去!”
沈明書被他太婆搶話搶怔了。
沈賀也怔的一個勁兒的眨眼,他阿娘怎麼能這麼說話?
“阿娘說得容易,有大爺和世子護著,要想殺了,得有證據,這哪是容易的事兒。”
“原來你也知道兩聲不行,得有證據啊。”韓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你沖我沖我喊的時候,想過這些沒有?想過怎麼辦沒有?”
“阿娘!”沈賀一臉煩惱的看著他阿娘。
他阿娘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有脾氣了!
“喊之前,先掂量掂量,你那喊的,是一句話的事兒麼?
我你來,就這一句話,我累了,你們爺兒倆去你們書房商量正事兒去吧。”韓老夫人疲憊之極的揮著手。
沈賀悶哼了一聲,示意兒子沈明書,兩人一起告退出去。
……………………
進了七月,至夜里涼下來了,李桑也隨著秋天的到來,活過來了。
剛進七月,張貓就來找李桑,想在中元節的時候,帶著果姐兒回去一趟臨渙縣,給果姐兒阿娘燒些冬,送些紙錢,問李桑齊嫂子埋在哪兒了。
李桑正好沒什麼事,立刻打算和們一起去。
中元節氣重,臨渙縣是有惡鬼的。鬼神之類,可不敢說沒有。
張貓喜笑開,立刻就把往臨渙縣的人數,擴展到了把秀兒、翠兒和大壯都帶上,給們大姨磕個頭去。
李桑送走張貓,在鋪子門口站了一會兒,徑直往大相國寺,找方丈圓德大和尚討了枚護符,再到張貓家,把護符給果姐兒系到了脖子上。
李桑和張貓帶著四個孩子,一路上只能慢慢的走。
張貓回去收拾收拾,隔一天,兩人就趕著兩輛大車,出了建樂城,一路走一路玩,慢慢悠悠往臨渙縣過去。
兩個人帶著四個孩子,一天也就趕五六十里路,直到中元節前一天,兩輛大車才一前一后進了臨渙縣城,住進了邸店。
隔天就是中元節,一早上,派送鋪的新掌柜盛嬸子過來,帶著李桑等人,往城外去祭祀齊嫂子。
“果姐兒胖了不,氣也好,瞧著真好!”盛嬸子過來,看到果姐兒,幾句話沒說完,眼淚涌出來了,忙擰過。
李桑輕輕拍了拍,“鄒掌柜說,齊嫂子的墳,都托在你這里照應,辛苦你了。”
“辛苦什麼,我男人也埋在那一片兒,不過回回多帶點兒東西,咱們現在就走?”盛嬸子再轉回,已經抹掉了眼淚。
李桑看向張貓,張貓點頭,“走吧。”
張貓和李桑趕了輛車給孩子們坐,跟著盛嬸子,出了臨渙縣,到了一片靠著條小河的土坡前。
土坡上,散布著零零散散的墳頭。
“就是那個,鄒掌柜跟著先生找了五六天,先生說,這一片敞亮,又臨著水,是塊好地方。鄒掌柜就買下了。
那一圈柏樹,是齊嫂子土那天,鄒掌柜讓人種上的,都活了。
前面那些花哪草啊,是我種的,齊嫂子是個講究人兒,這些花啊草啊的。
等到一周年,再立塊碑,就更好了。”盛嬸子一邊帶著大家往上走,一邊絮絮叨叨。
“多謝你。”張貓牽著果姐兒,誠心謝道。
“咱自己人不用客氣,唉,都是苦命人哪。”盛嬸子低頭看了眼果姐兒,在頭上了下,“這孩子是個有大福的。”
盛嬸子帶著眾人到了齊嫂子墳前,絮叨了幾句,就往不遠男人墳頭上墳去了。
張貓帶著果姐兒磕了頭,蹲在墳前,燒紙錢元寶,燒裳房子等等。
秀兒蹲在張貓旁邊幫忙,翠兒挨果姐兒跪著,果姐兒哭的哽咽,翠兒念念叨叨:“大姨我是翠兒,我最疼果姐兒,阿娘也最疼果姐兒,姐姐也最疼果姐兒,曼兒姐也最疼果姐兒,您放心。”
大壯挨秀兒蹲著,一趟趟手,想往火里扔東西扔紙錢,卻被秀兒一下接一下打回去。
李桑站在不遠,背著手,看著遠綿延的秋。
燒好紙錢裳,李桑趕著車,又往齊嫂子從前那個小院去看了一趟,回到邸店時,已經是夕西斜。
七月半中元節,天黑之后不宜外出。
幾個人就在邸店吃的晚飯,剛剛吃好晚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沖到邸店門口,馬的前蹄還揚在半空,黑馬就從馬上滾下來,直沖進邸店,“有位姓李……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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