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這一趟沒什麼危險。世子要問,就說我出去走走,散心去了。”李桑接著道。
“好。”大常心里稍寬。
第二天早上,大常起來的時候,正屋門開著,李桑已經走了。
……………………
這些天,顧曦一天至兩趟的打發人去白虎橋看一看,再看看李桑怎麼樣了。
天亮后沒多久,顧曦就知道李桑離開了建樂城,出去走走,散心去了。
這天沒有早朝,顧曦徑直進了明安宮,和顧瑾說了李桑出外散心的事兒。
顧瑾端直坐著,神冷峻。
“能找到,綴上嗎?”好一會兒,顧瑾看著顧曦問道。
顧曦搖頭,“上一趟,幾個人盯著,都是好手,也沒能盯住,現在,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昨天晚上走的,還是今天一早。”
頓了頓,顧曦帶著說不清是贊嘆還是慨,苦笑道:“要是不想讓人找到,就能像一滴水滴進河里,無可找。”
顧瑾沉默了好一會兒,慢慢往后,靠在靠枕上。
他不知道做什麼去了,可憑著直覺,他覺得這一趟,必定是極大的事。
他很擔心。
……………………
五天后,安慶城外。
李桑從一輛大車上跳下來,揮手和車上的老太太告別,看著大車走遠了,繞個圈子,往迎江寺過去。
夜垂落時,李桑站到了迎江寺山門下,聽著幽揚的晚課聲,仰頭看著巍峨的大殿,和高聳的振風塔。
看了一會兒,繞過山門,沿著寺院圍墻,一邊走,一邊看。
一陣清脆的鐘罄聲后,晚課結束,一片腳步聲夾雜著嗡嗡的話語聲,沒多大會兒,寺里重新安靜下來。
李桑攀上一棵古樹,站在樹上,看著寺,片刻,從樹上躍下,落進寺里。
寺院最靠近江邊那一面,和僧舍隔著整個園子,有座小巧的院落,院門半開。
李桑閃進院,隨手掩上院門。
正屋大門敞開,葉安平已經落了發,背對著院門,端直坐著,敲著木魚,正在念誦。
李桑左右看了看,進了正屋,走到葉安平側前。
葉安平抬起頭,看著李桑,意外而愕然。
“這里說話方便嗎?”李桑抬手彈滅蠟燭。
“去塔上說話吧。”葉安平立刻站起來,手往前,到把鑰匙,轉往外走。
李桑跟著他,從院子里的角門出去,走幾步就是振風塔了。
李桑看著他開了最底的塔門,讓進李桑,閃進去,栓上塔門,又拉了拉。
葉安平在前,李桑跟著他,一層一層,一直上到振風塔最上一層。
李桑著墻,站在塔上,看著大江對面的點點燈,和寬廣黑暗的大江,低低嘆了口氣。
還在江都城時,這江上還是點點漁燈,片片白帆,充滿了生機,現在,灰暗一片。
葉安平已經盤膝坐在地上,了只小小的油燈出來,火點上。
李桑背靠著塔墻,坐到葉安平對面。
“我常到這塔上靜坐。”葉安平指著油燈解釋他點燈的原因。
他常來,來了就會點燈,這趟來,自然也要點燈。
李桑嗯了一聲。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葉安平看著李桑。
李桑迎著葉安平的目,看著他眼里跳的兩團小小的火苗。
“你都查清楚了?都查到了什麼?找到了什麼?”李桑直截了當問道。
葉安平臉微白,抿著,沒答話。
“你要殺的人,是皇上。”李桑直視著葉安平,接著道。
葉安平面白如紙,“你,是你查到的?你?你怎麼?”
“這把劍,湮,雄為,雌為凰。
你年青時,必定不如后來深沉老辣,你當年要報仇的瘋狂想法,你的親長,你們族里,必定知道了些。
所以,你要用家生子,才能打消他們的驚恐。
后來知道你養了湛瀘這樣的殺手,你們族里的恐懼和嚴厲,不是因為你養了殺手,而是因為他們知道你要殺的人是誰。
像你們這樣的大族,養一個兩個、十個八個殺手,本算不得什麼事兒。”
“你當時就想到了?”葉安平不錯眼的看著李桑,“你確實不是湛瀘。”
李桑看著他,沒說話。
“你稍等。”葉安平往前挪了挪,下了兩步樓梯,從旁邊的龕盒里,捧出佛像,從脖子上取下銀鏈,將銀鏈上掛的一只小小的平安符進龕盒里。
一聲極輕的咔嗒聲后,葉安平側過,將一條胳膊到底,掏出個靛藍綢包。
“這迎江寺,是你們葉家出錢蓋的?”李桑問了句。
“嗯,這振風樓,是我看著修起來的,塔里這樣的機關有十幾,我留下這一,是準備給自己盛放骨灰的。”葉安平一邊說話,一邊抱著綢包,重新坐回去。
“一共六個。”葉安平解開綢包,開六只小小的卷軸,一一攤在李桑面前。
“這是娘,這是江都縣的祝家姑娘,這是房州的蔡家姑娘,這是津上的劉家姑娘,這是解州的莊家姑娘,這是絳州的路家姑娘。
祝家姑娘是去南山寺上香途中,失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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