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換個人,夠凌遲了。”老左跟著嘖嘖。
兩人正對著嘖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沖而來,接著是咕咚一聲,和一聲馬嘶。
陸賀朋沒反應過來,老左是聽慣了的,一邊揚聲馬夫老嚴,一邊撲上去開門。
這是他們家騎手回來了,聽這靜,這一趟可急得很。
老左拉開門,陸賀朋也反應過來了,跟在老左后面沖出去,一左一右,架起從馬上摔在地上的騎手。
“南梁打進來了,快稟報。”騎手裂,一把揪住老左,先說急信。
“啊?”老左傻了,這回是陸賀朋反應快了,“從哪兒打進來了?快來個人,車!快套輛車!得趕帶他進宮!不是,去王府!世子爺!
唉喲天哪!”
……………………
慶寧殿,燈火通明。
顧瑾端坐在榻上,顧曦,以及伍相、杜相和潘相,龐樞,兵部談尚書等幾位老臣坐在錦凳上,文誠,潘定山,戶部左侍郎等五六個年青一些的臣子,侍立在后。
“你說說吧。”見人都到齊了,顧瑾示意顧曦。
“南梁已經打進來了。”顧曦開門見山。
從伍相起,或站或坐的諸人,個個驚愕。
雖說都知道大戰就在眼前,可這一句打進來了,還是讓大家都是一陣心。
“信兒是順風速遞送過來的。
順風在合縣派送鋪的管事兒,年三十往城外送信兒,人靜前后,在城外五里坡,遇到了南梁大軍。
管事兒立刻就趕往合縣城外的順風遞鋪。”
顧曦的話頓了頓,解釋了一句。
“這一兩年,順風花重金搜羅了上百匹腳程極快的駿馬,每個遞鋪都有兩匹,以備急用,這次的急遞,一路上,用的全是這些馬。
半個時辰前,最后一程騎手趕到順風總號,正好陸賀朋在,立刻抬著騎手,找到了我。”
“從合縣到建樂城,十二個時辰,真正的順風急遞。”顧瑾接過話,聲氣平和,“從明天天明起,就該有更多的信兒遞進來了。
當初,旌表順風那位聶掌柜時,世子曾經說過,千金市馬骨,沒想到,回報如此之快。
好了,議議吧。”
顧瑾抬手示意,清風指揮著幾個侍,抬了沙盤上來。
……………………
李桑的罪囚生涯,開始于大年初一大清早,結束于大年初二大清早。
初一夜里,剛進子時,軍營里就鑼聲陣陣,一片喧囂。
黑馬溜出去,片刻回來,著聲音道:“聽喊聲,是要走了。”
“咱們也準備準備?”大常坐起來。
“不用,咱們是罪奴,要是咱們也一起走,那得先咱們起來干活,睡吧。”李桑打了個呵欠,接著睡覺。
前一夜沒合眼,這一夜要是再不睡,真有點兒什麼事兒,就過于疲憊了。
黑馬鉆進被窩,沾枕頭就呼呼睡著了,大常見李桑說睡就睡了,也趕躺下睡覺。
真要開拔打仗,那這會兒,就真得好好睡一會兒了。
李桑是被一陣鑰匙的叮咣聲驚醒的。
叮咣聲停在門口,昨天那個老卒的聲音傳進來,“就是這里!小的……是是是!小的告退,告退!”
“大當家的起了嗎?”百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李桑坐了起來。
黑馬一個翻,“是……”百城兩個字沒吐出來,就被大常捂住了。
“是我。”百城聽到了黑馬的聲音,忍不住笑,“奉命來接大當家的去見世子爺。”
“現在就走?”李桑問了句,彎腰鞋。
“是,車子就是外面,大當家的和兩位兄弟把東西都帶上。”百城笑道。
“哦噢!”黑馬一聲歡呼,一咕嚕爬起來,趿著鞋,趕卷鋪蓋。
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李桑三個人,就各抱著個鋪蓋卷,出了屋。
門口是一輛結實寬敞的大車,不是囚車。
三個人上了車。
車子很簡陋,有個頂棚,四面掛著厚布簾子,李桑上了車,就把四面簾子都卷上去了。
車子沒往建樂城方向,徑直往南,越過建樂城再往南。
“咱們要去哪兒?”黑馬挨著大常,忍不住嘀咕了句。大常沒理他。
李桑心往下沉。
昨天,大過年的大營開撥,就有了些不祥之,這會兒,百城來接們見世子,卻沒進建樂城,那肯定是因為文誠和世子,不在建樂城里。
是他們要先下手為強,還是南梁已經打進來了?
唉,還真讓說中了,這太平日子,按天計。
往無為方向走了二三十里路,就到了一片不大的營地。
在營地前下了車,剛進轅門,文順之一戎裝,大步迎上來。
“南梁趕在大年除夕夜里,攻進了合縣,是順風遞過來的信兒,只用了一天一夜。”說到是順風遞過來的信兒,文順之胳膊橫在前,鄭重的沖李桑欠了欠。
“大帥他們在議事,得等一會兒。”文順之接著道。
李桑雖然已經想到了,心還是往下沉了沉,唉,原來這太平日子,去年就結束了。
“議好事就要南下?”李桑接問道。
“嗯。”文順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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