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啟程還有多久？能不能讓他倆回去一趟，我有些隨的東西，還在炒米巷，當時沒想著能活，什麼都沒帶。”李桑立刻再問道。
“來得及，天黑之前趕回來就行，要車還是馬？”文順之答應的極其干脆。
“那輛車能用用嗎？”李桑回過，指了指拉們過來的那輛車。
“行。”文順之笑應，揚聲吩咐拉車的小兵，把大車給大常。
李桑拱手謝了文順之，示意大常和黑馬，一邊往外走，一邊低低吩咐道：“去找一趟米瞎子，問他圖畫好了沒有，要是沒畫好，把他捆了，帶過來畫。
去一趟鋪子，要是沒有人接手，跟老左說，有什麼事，順著咱們的遞鋪遞信兒，寫你，黑馬，小陸子他們隨便誰的名字都行。
給小陸子他們留個話，先留在建樂城。”
“好。”大常凝神聽了，沉聲答應。
李桑站住，看著黑馬坐到車上，揮起了鞭子，轉往營地進去。
“這一回，文四爺這白盔白甲，要一直穿著了。金最看白盔白甲。”黑馬趕著大車跑起來，嘀咕了句。
“到清明，你給他燒上十套八套白盔白甲。”大常嘆了口氣。
“那白盔白甲，得文四爺這樣的人穿，就金那德行，坐不穩站不直，瘦得像猴，那張臉比猴子還丑，他穿白盔白甲，那就是那什麼沐猴而冠！”黑馬立刻噴了回去。
大常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黑馬一口氣噴完，呆了好一會兒。
現在，他唱戲，是唱獨腳戲，他說什麼，金也不會懟回來了。
黑馬連頭帶肩膀，一起耷拉下去。
“老大報過仇了，金已經往生了，肯定托生到最好的人家，別想了，你想他他就不能安生。”大常拍了拍黑馬。
“我知道。這兩匹馬不錯！咱們跑起來怎麼樣？”黑馬揚高聲音，一邊說著，一邊甩起鞭花，趕的兩匹馬跑的飛快。
……………………
李桑跟著文順之，進了頂帳蓬。
這營地里，除了正中間那頂巨大的大帳，別的帳蓬，至外面看起來，都一模一樣。
帳蓬一角堆著剛剛從車上搬下來的幾個鋪蓋卷。
李桑挑出自己的鋪蓋，鋪開，躺下，蓋上被子，閉眼睡覺。
已經打起來了，得吃好睡好。
文順之帶著親兵，提著吃食茶水過來，看著帳蓬里已經躺倒睡著的李桑，瞪著眼，片刻，失笑佩服。
大當家的這份心境，這份說睡就睡的本事，真是天生的將士。
文順之放下帳蓬簾子，吩咐兩個親兵，“你把東西提回去吧，你在這兒看著，別讓人打擾了。”
……………………
直到臨近中午，大小將士各奔東西，那頂帥帳空下來。
顧曦看向掀簾而進的文順之，“李姑娘已經到了？”
“一個半時辰前就到了，大常和黑馬回去收拾東西，李大當家進帳蓬就睡著了，還在睡。”文順之說到睡著了，語調里著佩服。
“皇上讓到大帥帳下，真是識人善用。”文誠十分羨慕，他一向睡不好。
“請過來吧，該吃飯了。”顧曦指了指滴，失笑搖頭。
等了一會兒，李桑才跟在文順之后面，進了帥帳。
“大當家的說兩天沒洗漱了，怕味兒太沖，先洗漱換了服。”文順之替李桑解釋道。
李桑沖顧曦拱手欠，“多謝。”
“你下回……唉，算了，先吃飯。”顧曦一句話沒說完，就咽下了。
一來說了沒用，那脾氣可比他多了；二來，這一場大戰之后，要是能有下回，那倒是喜事。
顧曦、李桑，文誠和文順之四個人，圍坐吃了飯。
文順之出去巡營，準備啟程。
如意上了茶，顧曦看著李桑道：“大哥讓我謝謝你。”
李桑眉梢揚起。
“不是謝你殺人！”顧曦看著李桑揚起的眉梢，沒好氣道。
“年三十晚上，人靜時分，合縣派送鋪的管事送信回去的路上，遇到襲路上的南梁大軍，急趕往遞鋪送信。
十二個時辰后，信兒就送到世子手里，世子得了信兒，立刻派人往各警示報信。
議事時，皇上先贊了順風，真正的順風速遞。”文誠接話笑道。
“合縣現在怎麼樣？”李桑沒接文誠的話，他這話也用不著接。
“連廬江府都放給他們。”顧曦站起來，招手示意李桑。
李桑跟著走到沙盤前。
“從北往南渡江，有三條路，漢水最佳，漢水一線，在南梁手里。其次是運河一線，這一條，在咱們手里。
中間還有一條，就是淝水，連著巢湖，合是淝水的咽。
南梁攻占合，不是為了合，而是為了這條運河。
攻占合后，南梁大軍，從襄，合，兵分兩路，要是占了徐州，再能占了青、兗，這天下，就有七是他們南梁的了。”
顧曦的介紹簡單明了。
李桑看著沙盤，從來沒接過這樣的戰事戰略，不過也能聽明白了。
“要我做什麼？”李桑看著顧曦，直截了當的問道。
“去一趟廬州，看看能不能查出來南梁主帥是誰。我覺得南梁主帥現在肯定在廬州這一線，不過，這事太重要，一定要確定了才行。”顧曦答話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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