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條接過魚皮服往上套。
黑馬擰眉攢額,看著三個人套好魚皮服,嚴肅認真的答道:“,我覺得這樣好。”
……………………
從燕子磯下撤出來的黃彥明部,連走帶跑了小半個時辰后,從最前,一隊接一隊的傳了軍令下來:
大帥派了船,在濡須口接應過江,天亮之前趕到濡須口,就能平安過江。
這道軍令,一下子讓所有的軍卒都神十足,行軍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果然,逃命的時候,跑的最快。
離天亮還有好大一會兒,黃彥明部最前鋒,已經抵達了上船的地方。
李桑騎著馬,走在最前,看到奔跑迎上來的黑馬和小陸子等人,急忙示意小陸子。
小陸子調頭沖到江邊,手指放進里,發出一串清脆的鳥聲,片刻,又是一串,這一串過后,江對岸立刻傳過來兩聲鳥。
黑馬叉著腰,一臉愉快,“好了!聽到了。”
三刻鐘后,黝黑的江面上,一只大船靠近岸邊,放下跳板,十幾個水兵抱著長長的跳板,在那片滿是尖碎石頭的爛泥灘上,鋪出條和跳板同寬的通道。
邵統領站在船頭,看著急沖上船的楚興,見他要站住指揮,急忙往后揮手,“往后去,往后!一直往后,快!”
三四十條船,首尾相連,中間搭著跳板,連一串兒,從江南排向江北岸。
楚興拖著傷,直沖在前,一路跳過三四十條船,沖到最后一條船上,看著兵卒一個個跑過來,數夠一條船的人數,拖著往前一條船,接著數人,盯著不許急不許。
最后一條船裝滿了人,立刻掉跳板,掉頭往北。
剛走了四五條船,天邊就泛起了魚肚白。
楚興拼命喊催促,士卒一隊隊跑的飛快。
李桑瞇眼看著越來越亮的天邊,轉頭看向大常,“把弩拿出來。”
大常嗯了一聲,轉走到馱馬前,先取下只沉重的箭袋,遞給黑馬背上,再從另一只馱馬上拿下兩張弩,背上另一只沉重的箭袋,走到李桑旁邊,拉開一只弩,遞給李桑。
喬安帶著云夢衛,排列陣,守護在流水般急沖上船的步卒們外面。
太越升越高,長長的船隊越來越短。
李桑再次回頭,只有六條船了。
“來了來了!娘的還真來了!人不,得上千!后頭還有,他娘的!”站在一棵高樹上的小陸子,突然道。
“下來吧,你們上船,把馬牽上。”李桑揚聲了句,跳下馬。
大常和黑馬也下了馬,跟著李桑,走過去,站到云夢衛隊列前面十來步。
“咦,咱們那面旗帶沒帶?”李桑剛剛站穩,回頭看向大常問道。
“帶了。”大常解下纏在箭袋外面的那面桑字旗。
喬安反應極快,急忙轉頭示意,后排的云夢衛隊長跳下馬,從奔跑著的一個步卒手里,拿過長槍,拋向喬安,喬安接過,遞給大常。
大常將那面旗套到槍桿上,往前十幾步,槍尖往下,用力扎在地上。
大紅的綢子被風吹起,迎風招展。
疾沖而來的梁軍輕騎,遠遠看到那面迎著風,張揚舒展的桑字旗,一片驚,急急勒馬,急急掉頭往回沖。
李桑回頭看了眼,只有最后兩隊步卒了。
“你們也上船。”李桑示意喬安。
喬安稍一沉,立刻揮手命令云夢衛上船。
云夢衛諸人作極快,縱馬沖到跳板前,下馬牽馬,兩人一排,一排接一排,沖上跳板,直沖上船。
被桑字旗嚇退的梁軍輕騎,很快又調頭回來,被后面的統領催促著,呵罵著,盡可能的散開,小心翼翼的上來。
李桑平舉起鋼弩,最前一排輕騎立刻勒馬停住,卻沒敢掉頭,統領提著刀在后面,掉頭更要死。
片刻,輕騎抖繩韁,往前欺近。
李桑扣扳機,左側翼沒能完全散開的四五個輕騎,應聲摔跌下馬。
輕騎隊伍一片人馬嘶,再一次勒馬掉頭,往后奔逃,押在后面的統領連砍了兩三個人,總算止住潰退,勉強整頓出隊形,再次往前欺過來。
統領在后面狂喊著要快,沖,他就一個人,卻沒人理會。
相比于前面強弩在手的桑字殺神,統領的刀就太鈍了,反正,自己肯定不沖在最前,沖前必死!
李桑換了把鋼弩,托在手里,對著勒著馬原地踏步的梁軍輕騎。
他們不,就不。
李桑聽著后的馬蹄聲,吩咐了句,“黑馬先走。”
黑馬掉頭就跑。
對面的輕騎隊伍里,沖出幾匹馬,李桑扣扳機,剛沖出半個馬的兩三個輕騎,馬往前沖,人往后倒,摔下馬,被馬拖著,拖出一道線。
梁軍輕騎隊伍再次停滯不敢。
大常回頭暼了眼,只有最后十來個人沒上船了。
“撤!”喬安的聲音傳過來。
他上了船,就爬上桅桿橫欄,盯著南梁輕騎,估算南梁輕騎和李桑的位置。
李桑有四百步的時間,也就十來息。
“大常走!”李桑頭也不回的道。
大常干脆直接,掉頭就跑。
對面的梁軍輕騎一陣,沒等他們開始沖,李桑扣扳機,對面五六個輕騎落馬的同時,李桑掉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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