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喜說完,再一個轉,一路小跑去跟他家七爺稟報去了。
李桑看著聽喜的背影,笑意溫暖。
寧和公主回去沒多大會兒,顧瑾邊的首領侍清風一尋常侍打扮,穿過鋪子,進了院子后面。
李桑看到清風,忙站起來。
“不敢當!”清風急忙站住,長揖見禮,“大當家這樣客氣,小的當不起。”
“好久不見你了。”李桑微微欠。
“小的也很久沒見大當家了,大當家這風采越來越好了。”清風再次拱手,“小的過來,是奉了吩咐:
頭一件,皇上說,大當家是疏朗開闊之人,不拘俗禮,皇上說他曾經半只腳在世外,從前和大當家以朋友相,以后,也不必拘于俗禮。”
李桑微微欠,凝神聽話。
“第二件,皇上說,那幾把弩,只有大當家能用,就收在大當家這里。
第三件,皇上說,世子不在建樂城,大當家要是有什麼事,只管打發黑馬,或是其它幾位兄弟,到宮門口找小的就行。
第四件,皇上吩咐小的,把這份戰報給大當家送過來。”
清風說著,上前一步,捧著份著漆封的紙折,遞給李桑。
李桑接過,欠笑謝了。
送走清風,李桑坐到棚子下,挑開漆封,將戰報仔細看了一遍,卷起,塞進爐火中,看著火苗卷過,戰報化為灰燼。
李桑往后靠進椅背里,腳踩著爐子邊,捧著杯茶,瞇眼看著對面的皇城和角樓。
作為皇上,顧瑾極其夠格,聽說南梁那位太子,也是一樣的雄才大略,這一場南北之戰,是真正的龍虎之爭。
唉,要是有一方混帳無比,那就好了,幾仗打下來,兵敗如山倒。
現在,這一戰,不知道要打什麼樣兒了。
李桑沉沉嘆了口氣,真不喜歡看遍地的尸首。
唉,不想這個了,已經避開了。
……………………
聽喜去而復返的極快,一溜小跑,跳過院門,沖李桑拱手笑道:“大當家的,我家七爺讓小的問問大當家的:今天晚上,大當家的和兄弟們得不得空。
要是得空兒,我們七爺說,他上我們舅爺,晚上在和樂樓,給大當家的和兄弟們接風洗塵。”
“跟你們七爺說,改天吧,趕了半個月的路回來,累壞了,容我歇兩天。”李桑不客氣道。
“那我們七爺……”聽喜抬手,一臉笑的著手指,“我們七爺說,我們相爺說了,給大當家的接風洗塵,讓我們七爺從我們相爺帳上支銀子。
我們七爺原本打算,今兒給大當家您接風,常爺他們作陪,明兒給常爺接風,大當家和幾位兄弟作陪,后天給馬爺接風……”
李桑聽到給馬爺接風,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跟你們七爺說,這麼一趟一趟的摳銀子,太費事兒了。
干脆,讓他攢一起,請一場大的,多請些人,把能請的全請到,再挑家貴的,到時候,我們替他省省,這銀子,一趟就全出來了。”李桑一臉認真。
“可不是!那行,我回去跟我們七爺說說。”聽喜一邊笑一邊點頭,拱手別了李桑,一溜小跑回去回話。
……………………
隔天一早,寧和公主的大車就到了順風鋪子門口,李桑坐到車前,和寧和公主說著話兒,沒多大會兒,就到了景靈宮。
車子停在景靈宮角門外,寧和公主下了車,和李桑一起,進了景靈宮角門,穿過安靜的殿堂,進了后面園子一側的一極小院落。
二皇子一僧,正伏跪起立,供奉佛菩薩。
兩人站在廊下,看著二皇子上好香,轉看向們,李桑跟著寧和公主,進到屋里。
二皇子雙手合什,神寂靜中著慘然。
李桑坐到團上,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二皇子。
他確實瘦了很多,瘦的幾乎了相,那份寂靜和慘然,讓他顯得十分蒼老。
一個削發侍,悄無聲息的送了茶進來,放到三人面前,垂手垂頭退了出去。
二皇子看著李桑,張了張,想說什麼,卻沒能說出來,低下頭,端起了杯子。
寧和公主微微屏氣,小心的看著二皇子,又瞄向李桑。
李桑從寧和公主看到二皇子,端起杯子,也喝起了茶。
抿了幾口茶,李桑看著垂頭垂眼看著杯子的二皇子,嘆了口氣,“我該怎麼稱呼你?二爺?還是?”
“慧安。”慧安抬頭看了眼李桑,又垂下了眼。
“你的曾祖曾經屠過兩座城。”李桑沉默片刻,看著慧安道。
寧和公主一個怔神,怎麼說到這個了?
“曾祖那是怒極了。”慧安也是一個怔神,抬頭看著李桑,幾乎是下意識的答了句。
“你知道屠城是怎麼屠的嗎?”李桑看著慧安。
慧安看了眼莫名其妙的寧和公主,搖了搖頭,他厭惡這些,一個屠字,就讓人心生厭惡。
“屠城之前,先要問清楚,有幾街幾巷,哪幾條街住富人,哪幾條街都是窮人,哪幾條街商號多。
之后,按軍功分地盤,功勞大的先挑。
分好地盤,各位統領先帶兵圍住自己的街道,各個要道口,能走人的地方,都放好人看好,然后,功勞最大的一隊,從街道一頭起,或是從兩頭起,開始一家家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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