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看著聽喜往前看看,往后看看,來來回回轉了三四次,黑馬也瞧見聽喜了,立刻高揚著胳膊,扯著嗓子打招呼,“聽喜!這兒這兒!在這兒呢!”
聽喜跳起來看了眼,頓時眉開眼笑的跑過來,“小的就說,你們該到了。”
聽喜說著話兒,拱著手,沖車里的寧和一揖,再次李桑揖了一禮,再要和黑馬等人見禮,被大常推著,轉了個。
聽喜堵在車前,他們這一群人,已經堵了路了!
“是我們七爺讓小的過來等著大當家的和公主。
對了,等到大當家的,小的得趕回去報信兒,殿下慢走,大當家的慢走,馬爺常爺諸位爺慢走,小的先去報個信兒!”聽喜待了一句,拱手一圈,一溜小跑趕去給他家七爺報信兒。
李桑眉梢挑起。
以對潘定邦的認知,這是要出妖蛾子了!
再轉過一條街,到了張八園子門口。
張八園子原本是富商張八爺的宅子,從工到修,用了十四五年,銀子流水一般花出去。
等修,剛住進去,也就一兩年,先是張八爺的媳婦病的起不了床,接著張八爺的大兒子失手打死了人,惹上了人命司,跟著幾條船又在過江時遇到妖風,沉了。
張八爺找高人批了一卦,說是這宅子修的太好,他張家祖上積的德不夠,福份淺,不住,搬出去就好了。
張八爺就搬出了宅子,果然,家里很快就順當了。
可這宅子不能老空著,賣吧,修的時候花錢太多,賣不上價,虧的太厲害,實在舍不得。
后來,這建樂城越來越熱鬧,張八爺是個會做生意有眼的,干脆找了幾個頂好的鐺頭,在這宅子里,做起了酒樓生意,沒想到,幾年功夫,就了建樂城響當當的宴客之地。
張八園子大門在一條幽靜的巷子里,大門口往里凹進去一大片,兩邊有樹有花有草。
車子在大門口停穩,寧和公主剛下了車,大門咣的從里面拉開,鼓樂齊鳴,香花砸。
寧和公主嚇的一頭扎到李桑背后。
大常一步沖到李桑面前,架子都拉起來了,黑馬一把沒到刀,急的唉喲一聲,小陸子竄條幾個正頭抵頭看那幾盆花兒是真是假,順手抄起了花盆。
李桑想到了,有所準備,可還是被撲鼻的濃香熏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恭迎大當家回家!”
院門里,潘定邦打頭,一大群人,站兩排,一左一右,從里面迎出來。
李桑無語之極的看著潘定邦。
論出奇不意的傻勁兒,只服他!
寧和公主笑的止不住。
大常拍拍袖子,沒好氣的橫了眼潘定邦。
黑馬由驚而喜,兩只眼睛瞪大起來,“哈哈!唉呀這可真氣派!”
小陸子幾個趕放下花盆,拍拍手,跟在黑馬后面點頭,可不是,可真是太氣派了!
“大當家請!”潘定邦迎到李桑面前,欠手,把李桑往正中間的大紅地氈上讓。
“當不起!”李桑堅定無比的站到潘定邦側后,準備從那群吹吹打打的伎們后進去。
“哎!專程給你鋪的!給你接風洗塵!你看你!”潘定邦想拉李桑,又不敢,手揪住了大常,“快把你們大當家拽過去!專程替準備的,這大紅地氈可是花銀子現買的!”
“讓黑馬替我們老大走。”大常由著潘定邦揪著,帶著潘定邦一起往門邊過去。
“對對對!我來我來!我替我們老大走!”
黑馬連聲答應,往前幾步,走到門檻前,用力咳了一聲,聳了聳肩,理好氣,架起胳膊,抬起,頓了頓,一腳踩進去,再抬起,再頓一頓,踩出一大步。
小陸子幾個,干脆直接的跟在黑馬后面,四個人,正好,一邊倆,左邊的架左胳膊,右邊的架右胳膊,跟著黑馬的節奏,一路往里。
吹吹打打的諸伎都是深通音律的,調子一變,跟著黑馬的一抬一頓一踩,咣叮咣咣叮咣,伴隨著紅氈兩邊的掌聲笑聲,熱鬧無比。
寧和公主顧不上李桑了,踮著腳,從人里看著黑馬等人,笑的聲音都變了。
黑馬帶著小陸子幾個,咣叮咣的一路踩進大廳,原地一個旋,拱手轉了一圈,“見笑見笑!”
大廳的笑的能掀翻屋頂。
田十一上前,一把揪住黑馬,“你這廝,那回哄我在地上跳,害得我回去關了四五天祠堂,你那次跳夠了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走了,你這廝肯定一跳也沒跳!若論頭,建樂城你是頭一份兒!”
不等黑馬答話,田十一接著道:“不過這事我不跟計較,聽說合大捷,你跟著你們老大,立大功了?這功怎麼立的?你跟我說說,這跳不跳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合大捷,那可不!那大捷,全靠我跟我們老大!”黑馬昂首,豎著大拇指,“可這事兒吧,我們老大不讓說。”
連田十一在,周圍一群豎著耳朵等聽的,呆了一瞬,哄然而笑。
“這廝太可惡,十一,別饒了他,讓他跳!”
“你這匹黑馬,你也不能一點兒不說吧,挑能說的說說。”田十一笑的不停的拍著黑馬。
大廳另一邊,潘定邦讓著李桑和寧和公主坐到角落里,瞄了眼四周,上過去,著聲音問道:“永平侯,和沈大郎,死了,這事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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