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一樣,這些盒子,空著的時候,得能疊起來,整整齊齊疊起來。”李桑補充了句。
“那還得用鐵匠。”趙銳娘跟了一句。
“用什麼匠什麼料,你們慢慢商量,這些盒子,能快盡量快。”李桑說著,站起來。
“我去送大當家的。”張貓急忙跟著站起來。
谷嫂子幾個人,將李桑送到院門口,張貓招呼了句再送送,跟著李桑出了院門。
“瞎叔回來沒有?我昨天去佑神觀,沒找到他。”走出幾步,張貓著聲音問道。
“他回去了。”李桑垂眼道。
“回去?回哪兒去?啊?他?”張貓一下子想多了,臉都白了。
“沒死,他回家了,他有家,一大家子呢。”李桑斜瞥了眼張貓。
“嚇死我了!”張貓拍了拍口,隨即又瞪大了眼,“啥?他有家?他!我就說,瞧著他不是個簡單人兒。沒死就好。
年初一那天,瞎叔突然跑我家去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我當時就嚇了一跳。
瞎叔先是說想吃油餅了,我就給他烙餅,他說要給我燒火,坐在那兒嘮嘮叨叨。說什麼怕是最后一回吃我烙的油餅了。
我沒理他,你也知道,瞎叔這個人,天神神道道的。
后來,我跟瞎叔說,去給你拜年,沒找著你,炒米巷沒找到人,鋪子里也沒有。
瞎叔就罵上了,罵的難聽,我就不說了。
后頭,又說什麼,你最能作死,這一趟不知道得死幾個什麼什麼的。
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就盯著他問。
瞎叔這個人,他要是不想說,難問得很。
我就問他你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怎麼大常竄條他們,一個都不見了。
瞎叔就說,你這一去,只怕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回不來了。
隔一天,瞎叔也不見了。
大當家的,到底出啥事兒了?我這心,從大年初一到現在,就沒放下來過。”張貓不停的拍著口。
“金和他姐姐一家,死在永平侯沈賀和他大兒子沈明書手里。”李桑沉默片刻,頓住步,看著張貓,“年三十那天,我到永平侯府,殺了沈賀和沈明書。”
“我就說……”張貓捂住了自己的。
“我和大常他們,就被發到軍中為奴,后來,南梁攻占合,我立了點兒功,將功贖罪,就回來了。”李桑的待簡單明了。
“合大捷我知道,報捷那天,鑼鼓喧天。
大當家的真是,說殺人就殺人,說立功就立功,唉!回來就好。
果姐兒總問你,得空兒,你去看看果姐兒。”張貓幾句話之后,就平復如常了。
“去過了,從你家過來的,早飯也是在你家吃的。行了,你回去吧,我走了。”李桑停在巷子口。
張貓應了,站住,看著李桑融人群中,呆了一會兒,長長吐了口氣,轉回去了。
第136章 好好做生意
李桑出了柿子巷,往大甜水巷過去。
天黑了,李桑才從大甜水巷出來,徑直回了炒米巷。
大常他們剛剛吃過飯。
小陸子四個,兩兩一對,正打著算盤練對帳,黑馬叉著腰,站在兩對中間,這邊看看,那邊看看。
大常正掄著木錘打年糕。
見李桑進來,黑馬一聲老大沒喊完,趕一手一個,按住就要竄起來的小陸子和竄條,“別!不許分心!”
李桑走過去,這邊看看,那邊看看,“黑馬說得對,專心對帳,一分心就得錯。”
黑馬頓時得意起來,兩只手同時,在四人頭上各拍了下,“聽到了吧?聽到了吧!別分心!”
大常放下木錘,從掛在廊下的褡褳里,拿了封漆封嚴的信,遞給李桑。
“這是早上過來的那個婆子送來的,囑咐了好幾遍,讓親手給你。”
李桑了信,眉梢微揚,“什麼時候送到的?”
“申正前后。”
李桑笑意,一邊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到燈籠下,拆開信。
大常從屋里端了盞燈出來,又沏了碗茶放到旁邊桌子上。
李桑將信封里的文章看了一遍,裝回去,笑個不停。
那位三,這份急切!
也是,手握寶刀,要是有機會刀出鞘,砍殺一番,多麼人。
黑馬跟著李桑哈哈的笑,笑過一陣,湊過去問道:“老大,為啥笑?”
“笑雌老虎。”李桑端起杯子抿茶。
“雌老虎?七公子他媳婦?還是十一他媳婦?嘖!七公子不讓說他媳婦是雌老虎,十一爺也不讓說,說他媳婦,就是有一點點厲害,嘖!”黑馬撇著,嘖嘖有聲。
……………………
隔一天的晚報,葡萄架下還是葡萄架下,可原本翠綠的葉兒紅艷的葡萄,翻了嚴肅認真的靛藍黛紫。
葡萄架下的一篇文章,從去年秋闈時論題的破題說起,簡明扼要,極有見地。
除了突然變化的葡萄架下,隔一頁,還多了一塊兒,用翠草紅花,鮮亮無比的圈了一圈。
圈里的一篇文章,先是評判各大商號各種胭脂,從最貴的金嵌玉盒到便宜的大路貨,真實,條理分明。后半段,寫的是胭脂怎麼用著顯艷,怎麼用著顯雅致,等等諸般用胭脂的技巧。半文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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