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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定江管著朝報,順便關注晚報,這都是奉了圣諭的。

晚報這份變化,再加上他知道的,這事不能不稟報。

正好,朝報上的幾篇文章,皇上有待,潘定江說完了朝報的事兒,呈上了新出的晚報。

“大當家的一回來,這晚報上,就又有了新花樣兒,您看,這葡萄架下,還有這個。”

潘定江呈上晚報,將變化后的葡萄架下,和新出來的那份胭脂文章,指給顧瑾看。

顧瑾看著一變,就顯得嚴肅無比的葡萄架下,眉梢就挑了起來,拿過晚報,仔細看過那篇文章,笑道:“這是要走教書育人的路子了?”

“這篇文章,是大當家找到拙荊,拙荊卻不過,就寫了一篇。”潘定江躬解釋。

顧瑾慢慢噢了一聲,再看了看那一圈兒嚴肅的葡萄葉葡萄珠,“這位大當家,這是要在葡萄架下,演一出娘子訓夫。”

潘定江陪著笑。

前天聽錢氏說了寫這樣文章這事兒,他心里就有些不安,指點時藝的文章,畢竟和詩詞音韻這些不同,時藝策論,說起來,都是政務,不是人該的。

顧瑾不知道想到什麼,笑起來,翻過來,指著翠草紅花中間的幾個字,問道:“這個怎麼講?”

“你聽偶喔,這是杭城土話,就是你聽我說。”潘定江忙欠答話。

這四個字,后面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剛看到,也是蒙頭不懂,讓小廝拿出去,到馬行街問了好些人,才問清楚。

顧瑾眉梢揚起,片刻,失笑出聲,手指點著你聽偶喔,“你瞧瞧這份促狹,這份晚報,要是不送到南梁君臣手里,可有點兒辜負了大當家這份苦心了。”

“大當家這份氣勢難得。”潘定江見顧瑾沒有責備他媳婦那篇文章的意思,一顆心放松下來,跟著笑起來。

“是不是氣勢不一定,這份促狹是一定的,從這葡萄架下,到這你聽偶喔。這篇文章是誰寫的?”顧瑾一邊笑一邊搖頭。

“臣沒能看出來,臣去問問大當家?”

“不用了。”顧瑾拿起晚報,又看了看那篇胭脂文兒。

這文里,一種胭脂這樣用顯稚,那樣用顯艷,一列就是七八種,種種清楚明白,立時可用,良家子必定用不著今天稚明天艷。

算了,還是別問了。

……………………

李桑從合城外軍營啟程回建樂城前,給聶婆子,鄒旺和王壯各寫了封信,待了一二三幾件事。

三個人你來我往的寫了幾封信,覺得實在不便當,寫信說不清楚,看了各自的位置,約了到淮府聶婆子家里聚一聚,好好商量商量大當家待的幾件大事。

鄒旺帶著大兒子汪大盛,一個小廝一個長隨,先到了聶婆子家。

聶婆子了誥封之后,正好后面一家染坊關門出讓,聶婆子就頂下來,往后連起來,這樣,前面就能圈出來一大塊地方,做了二門。

聶婆子和棗花將鄒旺父子讓進二門,聶大帶著小廝和長隨,將馬栓在二門里,再拿了草料細料喂上,剛安排好小廝和長隨,王壯也到了。

聶大接過馬,將王壯讓進堂屋,趕出來,忙著打點中午的飯菜。

他家里已經典了個四十多歲的婆子使喚,不過現在家里的事多太多了,他還是天天忙的團團轉。

堂屋里,聶婆子讓著王壯坐下,棗花已經鋪開紙筆,把鋪子冊子,花名冊兒都搬到了桌子上。

大妮兒撐著拐杖,忙著研茶沏茶,鄒旺的大兒子汪大盛跟在大妮兒后面幫忙,“妮兒妹子,你坐著,你說就行,我來。”

“離中午飯還得一會兒呢,咱們先議議?”聶婆子看了眼屋角的滴,和鄒旺、王壯笑道。

“先議議!”鄒旺和王壯忙點頭。

“我先說吧。這是今兒的晚報。”聶婆子在鄒旺和王壯面前,各放了一份當天的晚報。

“我看了。”鄒旺指著葡萄架下,“這篇文兒,是說怎麼寫時藝文章的,這我看懂了,可高明在哪兒,我看不大懂。”

“這文章我看不懂。”王壯字兒識的多,論學問,幾乎沒有,時藝這種,他是真看不懂。

“這篇文章說的是破題,拿上一科的題做例子,說理明白,極有見識。”棗花笑道。

“這文章寫的咋樣,咱不用管。這是有學問的人看的。”聶婆子接過話,“大當家的信里說,葡萄架下換了之后的文章,許提問,許批許評,說是罵也行,都行,讓咱們把這事兒告訴出去。

這容易,各個派送鋪說一聲,掛個牌子,或是送報賣報的時候,順口代一聲就行。

這提問,批啊評啊什麼的,大當家的還說了兩件,一是不能超過二十個字,二是,咱不白送,得錢,一份兒三十個大錢。

這也容易,就一樣,這錢,大當家讓另外記帳。

這個就有點兒難了,咱得捋一捋,咱們這些派送鋪,有哪幾家說單獨記帳,就能單獨記帳的,哪些不能,不能的,咱們該怎麼辦。”

“你這事兒,跟我這事兒,倒是能兩件合一件,我先說說。”鄒旺接話道:“我這差使就一句話,大當家讓各派送鋪每天問清楚當地糧食行各樣糧食的價兒,當天遞送到建樂城。說是先問糧食,以后還要問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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