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太難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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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太難了。

為了心裡那點見不得的小九九,棠星不管不顧的什麼話都說出去了, 卻沒能得償所願, 現在又被朋友們用怪怪的目盯著看。

畢瀾言和魏廉一副你繼續演,我不說話的態度。

著一嫌棄。

飛和他們不一樣, 飛這會兒正抿著樂。

孟雲舟悄無聲息給了棠星一個眼神作為安

想起這人剛才也笑自己了, 棠星努了下,覺得一點也沒有被安到。

棠星悵然若失地跟上隊伍往外走,邊的人又笑了,棠星惱怒地瞪著孟雲舟,手拍了他一下。

“不許笑!”棠星兇孟雲舟。

就棠星那個骨骼, 這種力道對孟雲舟來說不痛不

就像是被小野貓撓了一下。

孟雲舟沒覺得有什麼, 只是棠星一說完,前頭走著的畢瀾言還有魏廉就回過了頭來。

想著孟雲舟還在場, 魏廉拉了棠星一把,走了幾步才說棠星:“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魏廉自小就是被批評的那一個, 這會兒批評起棠星來,也像那麼回事的。

魏廉說:“凡事留三分,日後好相見嘛。你還手打他,你這樣可不好, 小星星, ”。

說著魏廉低聲音說:“你就算想打他,也不能自己手, 至不能正大明地手啊。”

畢瀾言在一旁聽著, 眼皮子跳了起來, 他是真的想手打人了。

什麼手啊,搞得像黑社會似的,有腦子嗎?知道武鬥是最低級的嗎?”畢瀾言咬牙切齒道。

“誒!一不小心又說歪了,不是,咱們不能手打人,”魏廉棠星的手,拍了拍,“別說,你這小手還的。”

魏廉話音剛落,畢瀾言和棠星都手打他。

畢瀾言說:“白比人家多吃了幾個月的飯,讓你說話勸誡呢,你人家手幹嘛?”

棠星撇撇離魏廉遠了一點,警惕道:“我一心把你當兄弟,你卻趁機佔我便宜。”

魏廉臉頰紅,剛才真就是一時興起皮了一下,卻發現現在怎麼說都是百口莫辯:“啊,對不起,我錯遼!!!”

他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眼孟雲舟,發現孟雲舟也盯著他看,目不太友好。

魏廉哭無淚往前走:“……”

怪自己今天賤手賤,大家都嫌棄他了。

他只有飛了!嗚嗚!

魏廉轉頭想去搭飛的肩膀,飛居然也躲開了,飛把服領子豎了起來,有些不安道:“魏廉,我們是好朋友。”

魏廉:“!!!”

魏廉:“我不是同啊,我剛才鬧著玩的啊啊啊!”

大家跟沒聽見一樣走了幾步,過了一會兒都跟著笑了起來。

欺負魏廉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啊。

到了外面,魏廉和畢瀾言越是警告棠星不要欺負孟雲舟,棠星就越是欺負孟雲舟,整個人跟個絕世作一樣,使喚孟雲舟使喚得特別勤快。

爺幾次都看不過去眼,等棠星去衛生間了,考慮再三後,還是開口跟孟雲舟說:“你如果不高興的話可以直接跟他說,棠星原來不是這樣的,他今天……”不正常,畢瀾言說著自己頓了一下。

哦,畢瀾言想起來,不只是今天而已。

棠星的不正常已經持續了一段時日了。

想替棠星開解的話已經到了邊,被畢瀾言咽了回去,他扁了下角,不鹹不淡地說:“看著不正常吧?不正常就對了,他一直沒臉沒皮的,最容易蹬鼻子上臉,”記起夜裡的事,畢瀾言繼續道:“而你,就是他蹬鼻子上臉的對象。”

孟雲舟聽了也沒太大的反應,他其實覺得自己還榮幸的。

“也……還好吧。”孟雲舟回應道。

畢瀾言:“……”

他現在好像裡外不是人。

以前勸棠星別信了孟雲舟的偽裝,一定要態度強一點的人,是他。

現在提醒孟雲舟不要太給棠星臉了的,也是他自己。

不同的對象,同樣的結果。

這兩人都跟爛泥扶不上牆一樣,自己說什麼他們都不太當一回事。

畢瀾言覺得自己就不該開這個口,啥樣啥樣去吧,皇上都不急他這個太監……啊呸呸呸,什麼鬼!

孟雲舟察覺到他的緒變化,複又開口道:“他也和你們這樣鬧吧?”

誒?

是這個道理不假。

畢瀾言握著手裡的杯子,不由自主地挲著,他意識到不管是以前的棠星,還是現在的孟雲舟,也不管棠星到底做了什麼讓孟雲舟“放棄”家業,畢瀾言現在看的很明白,他們倆確實不像是某種意義上的敵人。

但他又覺得看不了。

主要是想不明白,如果棠星真的做了什麼事可以讓孟雲舟退出的,這樣的事如果真的存在的話,畢瀾言卻想不到是什麼樣的事或者事

見孟雲舟還看著自己,畢瀾言很快把這個念頭先放了下來。

“我聽我爸說,你已經很久沒去孟氏理公務了?那你……”

孟雲舟坦誠道:“我不會和棠星爭家業,事實上,我很早就開始做另外的打算,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和棠星之間的,而是他要怎麼做,才能讓爸爸認可他的能力,願意把公司到他手裡。”

這話是替棠星在解釋。

即便能看出來,他們幾個人平時就是鬧來鬧去,無傷大雅,孟雲舟還是解釋了下。

孟雲舟簡單兩句話,就讓畢瀾言明白了,棠星過去一段時間以來的奇怪舉,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之前還有的那點嫌棄,頃刻煙消雲散了,細品了一下,畢瀾言還覺得有點佩服棠星。

看著渾渾噩噩沒有目標的人,在他想做什麼事的時候,他就會去做相應的努力。

他之前考D大是這樣,現在也是如此。

再回頭看自己,畢瀾言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個空的殼,易碎且空,他不管是松開手還是握手,其實都什麼都沒有。

在外人看起來他有的,也不是他的,而是父母、是這個富二代的份給予他的。

畢瀾言陷沉思,在他的視線裡,棠星已經回來,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畢瀾言收回視線,喃喃道:“這樣好的。”

真的好的。

棠星走過來,發現畢瀾言的表有些凝重,他看著兩人不由問道:“你們聊什麼了?他怎麼這副臉了?”

爺的深刻思考被迫戛然而止,隻覺額頭上突突跳著,負面的緒才下去又開始上頭。

他輕輕閉眼又睜開,看著棠星的目再次充滿嫌棄:“九年義務教育教育加上高中一共十二年,語文都是必修課,你讀的書都喂狗了嗎?‘臉’是這麼用的嗎?”

棠星思考了下好像是不太對:“那……你怎麼這副儀態?”

畢瀾言:“……”我看你像個姨太。

魏廉在旁邊笑得一直掐自己大,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飛相比較就含蓄多了,只是肩膀輕輕抖著。

今天的聚會,因為多了個孟雲舟而本該變得不一樣的,在大家都笑著的時候,他也會牽起角,安安靜靜的,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沒有什麼存在,但既沒有對他們幾人平時的笑鬧有什麼影響,即使猛然回過神來他也在場時,也不會覺得什麼突兀。

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偶爾地應和幾聲,倒也算融洽。

因為這份融洽,大家玩得也比較盡興。

玩到天都黑了才打道回府。

出門的時候,飛和魏廉都是畢瀾言開車接的。出去玩的時候,依然坐的他的車。

所幸幾個材都偏瘦,畢瀾言今天開的車也寬敞些,能坐下。

本原因是棠星自己不想當便宜司機,也不想孟雲舟當這個便宜司機。

他還昧著良心誇畢瀾言車技好,年紀輕輕就是個老司機,未來不可估量。

畢瀾言懶得搭理他。

往回走的時候,就把孟雲舟和棠星放在了小區門口,畢瀾言開著車還要送魏廉和飛回去。

車子剛過了兩個彎,魏廉一拍腦門說:“哎畢爺能掉個頭嗎?我有東西落在孟家了。”

魏廉覺今晚的畢瀾言有點沉默,也有點好說話,車子已經掉頭回去了,魏廉才想到自己就是落了充電,家裡其實有備用的,只是他剛轉過這個彎來,總不能再改口跟畢瀾言說……其實可以不回去的吧?

車子打著燈,拐上棠星家小區的路。

天涼夜深,小路悄然。

橙黃的月牙掛在夜幕上,冬天了,沒有多星星,夜裡也有點冷。路兩側的樹杈上掛著雪,風一吹,撲簌撲簌地往下落。

像踩在沙子上。

棠星抬頭看了下月亮,手背在後,跟Sun似的,腦袋朝著孟雲舟的方向拱了拱,蹭到孟雲舟的外套上,臉頰被涼了下,又輕輕撤了回來。

用手了下鼻子,棠星狡黠道:“你看月這麼,知道為什麼嗎?”

類似的話,孟雲舟聽過一次了。

孟雲舟偏頭看著棠星,眼底比夜幕還深邃:“因為……沒有電燈泡了?”

棠星停下來,對著孟雲舟出手去:“因為我想吻你了。”

不等他的手到孟雲舟的肩膀,後側方一道亮猛然打了過來,棠星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他知道此刻最不想到的事是什麼,第六卻告訴他,就是那回事。

車燈晃眼,車子很快在兩人不遠停了下來。

而棠星想起來,他的手抬起來,對著孟雲舟,本來是要攀上他的肩頭的,那現在……

棠星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魏廉奇怪地問道:“棠星,你幹嘛呢?你不會又要……”打孟雲舟吧。

棠星靈機一,把自己的冰涼的手放到了孟雲舟的脖子上,到對方溫暖如火的時,棠星從頭到腳都舒服得不得了。

而孟雲舟從頭到尾,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魏廉話音變了個調,大聲道:“你這也太不要臉了!”

畢瀾言“嘖”了兩聲:“他什麼時候要過臉。”

魏廉反應過來:“對哦。”

那只能同孟雲舟了,跟誰抱錯了不好,跟棠星抱錯了。

現在的這些……大抵就是命了。

棠星盯著孟雲舟看了下,孟雲舟表未變,眼底承載著比月的溫,像一道暖流,輕輕淌過棠星的心房和四肢百骸。

這不是冬天,這是暖春。

魏廉取了東西往外走的時候,棠星跟在後面出來,魏廉覺得他太客氣了:“別送了別送了,外面那麼冷,這麼客氣幹什麼?”

棠星瑟瑟發抖抱著手臂看著他上車,把車門麻溜地關上:“我哪裡是客氣,我這是親自把你送走我才能安心。”

要不是這貨忘了東西,這會兒自己應該和孟雲舟親了好幾個回合了。

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礙了別人的事。

棠星心道:你比我家的Sun還沒有眼

棠星裹了外套,盯著他們的車子開出去,直到看不見了,棠星依然不踏實,打開手機在群裡發了條消息。

棠星:【要是又落了東西也別回來了,落了什麼說一聲,我明天給你同城快遞。】就是千萬別回來了。

魏廉沒聽懂他的話外音:【你怎麼這麼心懂事了?哥哥都不好意思了。】

現在才知道不好意思,這臉皮也厚的了。

棠星撇了下,又朝路上看了一會兒,實在太冷了,才跑回房子去了。

上樓的時候,注意到一樓的狗窩裡沒有Sun的影子,棠星抬頭朝樓上看去,微微有種不太妙的覺。

他上樓的步伐加快了些,果然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孟雲舟正坐在小沙發上,Sun就已經盤踞在了孟雲舟的上,拱著腦袋撒

棠星“嘖”了一聲,有點嫌棄。

他還以為自己是隻輕盈的小貓呢?不知道那麼大一坨這麼盤著很重的嗎?

心說今天的電燈泡格外的多,今天什麼日子啊,燈泡節嗎?

不過既然是Sun,棠星對付起來也容易多了,整隻狗拖是拖不的,棠星從屜裡拿了一包零食出來,在Sun眼前晃了晃,笑得狡詐:“牛粒,想吃嗎?”

Sun豎起腦袋:“汪!”

棠星晃著手轉了轉,然後走到門口,把包裝撕開之後,直接一整袋給他扔到了門口。Sun眼睛發亮跑得飛快,棠星關門的速度也飛快。

剛吃了兩口牛粒,Sun一扭頭,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門外頭。

嗷嗚兩聲沒人搭理它,它吃完牛粒就自己下樓,淒涼地回它的狗窩去了。

棠星把窗簾什麼都拉上了,轉頭把手按在小沙發兩側的扶手上,俯上孟雲舟的臉,就親上了他的

他越發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麼癮,看到孟雲舟的手就想拉,盯著他看著就想親,還是說……熱期都這個反應?

棠星著孟雲舟親,鼻腔裡發出心滿意足的歎息,不過這個姿勢有點累,親了一會兒棠星抬起頭來,晃了晃自己的脖子,還有手腕,想了想,把自己整個人都在了孟雲舟上。

兩個人著,棠星不用支撐著自己,覺得舒服極了:“這樣就好了。”

但這次沒親多久,是孟雲舟把他往外推了推,棠星不由懊惱道:“剛才Sun你都沒有推,你幹嘛推我?”

“這不一樣,”孟雲舟目底似醞釀著什麼,“它可不會這樣親我。”

棠星不依不饒地糾纏:“這才一會兒,你一點都不想嗎?”

孟雲舟看著他,無奈歎息:“想,可我已經有反應了,星星……”

男朋友很可,但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抵抗他的是一個多麼巨大的考驗。

聞言,棠星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子,視線又不由往下探了探,收回來時忍不住咕噥道:“你也太……敏了點吧?”

孟雲舟好笑又無奈:“我不這麼敏的話……該哭的就是你了。”

的時候另一半居然坐懷不?別問,問就是不行或者不

孟雲舟不過這麼一句話,棠星立刻就有種自己在引火燒覺,趕從他上爬下來了,還隨手捉了個抱枕扔到了對方的懷裡。

棠星別過頭去,有些發熱的耳子,想到要是有天自己死了的話,那一定是被自己放的火燒死的。

不能想了,越想越覺得當初春心萌的時候,就該考慮下自己屁的意見的。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離不開孟雲舟的是他,害怕屁罪的也是他。

反正到時候也只能著了,誰讓他懶到極致一點也不想做耕耘者呢,他只能做被耕耘的那塊地,只要躺平了就好。

棠星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孟雲舟,一看就忍不住腦補,又把人往外面趕。

孟雲舟已經預到自己即將迎來不知道第幾次的閉門羹了。

生氣倒不生氣,可孟雲舟覺得他這個習慣很不好。

孟雲舟由著他把自己往門口推,差兩步到門口了,孟雲舟反手轉就把棠星按在了門上。

知道他怕疼了,做這個作的時候,就留了一隻手墊在他的腦後。

產生的靜,也是因為孟雲舟的胳膊肘撞到門上的原因。

孟雲舟微微低頭,用另一隻手著棠星的側臉,低聲說:“你總不能以後有點問題就把我往外趕吧?現在是分房睡,等以後……”

“住!”棠星的手都被他固定在懷裡,隻好用腦袋撞了他一下,力道不重,但足夠起到警示作用了,“憋說了,我以後不會讓你睡書房的。”

孟雲舟好看的眉眼一點點延展開,眼尾往上揚:“我就知道,我家星星最好了。”

棠星紅著臉梗著脖子,偏發現這人說起這種事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氣不打一來:“那也是以後,不是現在。”

“我要睡覺了,晚安。”說著打開了門,把孟雲舟推出去後,跟著就把門關上了,活像門口是隻狼一樣。

孟雲舟垂著頭還在回味,聽到後方也有房間門打開的聲音,把角斂了起來。

孟雲舟抬頭看去,看到是孟耀東正站在臥房門口,正看著他。

“辛苦你了。”孟耀東有所猶豫,掙扎後說出這句話。

孟雲舟覺得驚奇,表卻沒太多變化,淡淡開口道:“我沒什麼,他更辛苦一點。”

孟耀東說:“那是他應該的,要不是他混了十八年……”

果然還是悉的配方,悉的味道,孟雲舟打斷他的話:“我累了,先回去睡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也不給孟耀東再說話的機會,幾步走到房門,打開門進去,再關上,作沒有片刻的停留。

孟耀東眉頭深皺:怎麼孟雲舟還學了棠星那一套沒規矩?

他又仔細想想,總覺孟雲舟已經很久沒有喊過自己爸爸了,孟耀東不搖搖頭,養了十八年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別人家的。

扭頭盯著孟雲舟的房門看了一會兒,孟耀東總覺得不太能接,他總想說點什麼,又不想顯得自己很重視孟雲舟似的,所以他想了想,就回房睡覺了,都忘了自己出門是要喝水來著。

今夜的風逐漸微弱了,月亮溫,適合安眠。

只是冬夜的風再微弱,也是凜冽和冷的。孟雲舟開著窗戶,角帶著一若有似無的弧度,不知道思索著什麼,眼底如這夜一樣……又深又涼。

他在回想剛才孟耀東的話,這十八年就像過往雲煙一樣,所有片段瞬時在他腦海中跳躍不停。

難過嗎?曾經有過吧,孟雲舟想,慢慢的也就麻木了。

只是現在,他竟然隻覺得稽。

父母是什麼,孩子又是什麼,為什麼父母會覺得要求子是理所應當,而子就只能順從?不順就是不孝,是荒唐,是叛逆,可你想要個這樣的子,又是否問過我,想要什麼樣的父母?

我做到了你期待的那樣,你卻永遠不了我期待的模樣。

孟雲舟鮮有這樣深刻的時候,對孟耀東,對這個家,他早已麻木了。就是在剛剛那種時刻,他意外發現自己已經了旁觀者,而這個兒子變了棠星的時候,才會覺得這一幕特別稽。

他忍不住笑了笑,這個笑容帶著幾分涼薄和嘲諷。

抬起頭時,目循著那淺淡的月,看見它旁邊有一顆閃亮的星星。在這樣的冬夜,格外難得。

孟雲舟笑意漸深,眼底的冰涼已經換上了溫暖和

他關上了窗子,將所有寒冷和殘酷關在了窗外。

他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他了。

棠星也不再是從前的自己了,準確地說,不能自由地當個鹹魚了。

好在又裝模作樣了兩天,就過年了。

這是棠星在孟家過的第一個年,有點特別,特別在於——

他以前過的年不是單純過年這一天,是從放寒假開始就充滿著幸福,這樣的快樂會一直持續到快開學。

今年過的就真的是年,但是過年就可以懶了嗎?孟耀東仿佛大發慈悲一般說棠星這幾天可以休息了,不要總關在屋子裡學習,事實上呢,每天要應付一波又一波的賓客……

看在有紅包可以拿的份上,棠星就勉為其難多裝一會兒。

這都是大家族的慣例了,饒是魏廉和畢瀾言他們年年如此,但上一大早就起來見客到晚上才消停也有些吃不消,幾個人在群裡都在吐槽見過的又奇葩又虛偽的人,還想搞一個“今日之最”。

棠星覺得這個想法很不錯,這樣以後還能來個“年度之最”。

棠星一邊低頭打字,一邊振振有詞地念叨著,孟雲舟就在旁邊,怎麼可能聽不到。

最糟糕的年嗎?孟雲舟垂著頭微微笑,那自己跟他剛好相反了,孟雲舟若有所思地看著棠星,輕聲說:“這是我過得……最好的年了。”

棠星聽了之後,作停住,向孟雲舟看了過來。

“其實我想了想,”棠星努力尋找最恰當的理由,“我覺得你說得對,今年這個年其實還不錯的。”

棠星著腳踩在地毯上,猛然間想起什麼,在房間裡蹦蹦跳跳把屜給打開了。

從初二之後的這十多天裡,家裡每天絡繹不絕的。

為了在孟雲舟邊也顯得自己特別有存在,棠星更是每天都絞盡腦把自己裝扮得比蔥還像蔥,不枉費他費了心思,他拿到的紅包也比孟雲舟大一些。

棠星每個紅包都仔細看過,把那些給兩個紅包然後區別對待的人名記在了小本本上。

過年發個紅包都要如此,要麼小氣要麼別有用心,總之棠爺都不喜歡。

棠星把所有紅包拿了出來,擺在孟雲舟跟前,往他跟前推了推:“你就算要去學醫了,以後要跟孟家劃開關系的,不然孟耀東還是會找盡機會把你當免費勞力,我這麼辛苦就是想把你能摘多乾淨就多乾淨地摘出去,你也早就把銀行卡什麼的都給我了……”

棠星一邊碎碎念道,一邊說:“這些紅包都是現金,你都拿著,想買什麼就買,不要有心裡負擔,因為我算過了,你要是跟著老棠長大,你們倆應該已經為醫院的一個傳奇,這些都是無價的,是這些紅包所比不了的。”

孟雲舟輕扯了下眉峰,多有些無奈。

小男朋友說的不錯,孟家給自己的那些,他全部都給了棠星,所以小男朋友擔心自己什麼也沒有了,孟雲舟覺得有點暖心。

孟雲舟著棠星的手,想著該怎麼樣才能讓小男友不要擔心自己:“那些都是孟家給的,不要了也沒什麼,我自己從高中開始拿的獎學金,還有比賽的獎金,我都存著,還在我這裡,即使離開這裡,丟掉‘孟爺’這個環,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倒是你這個‘孟爺’,你以後都要這麼辛苦,可怎麼好?”

棠星湊過來在他角上咬了一口:“沒事,那你把這些錢都存好了,我要是真不想幹了,我們就算私奔也不至於流落街頭了。”

聽起來好像還慘的。

孟雲舟眸子閃爍:“我會努力工作,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

棠星抱了他的胳膊,蹭了蹭道:“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可特麼帥炸了,我真厲害,找了個這麼牛的男朋友,等我把你公開的那天,我就想全世界都羨慕我。”

孟雲舟他的腦袋,笑道:“我覺得他們應該羨慕我才對。”

棠星又蹭了蹭:“喲呵,不能力牛,我男朋友還這麼會說話!!”

孟雲舟被他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只能轉頭吻上他的

明明甜的不是他才是嗎?孟雲舟從小到大收到的讚和掌聲無數,像這樣開心又自豪過,這還真的是第一回 。

棠星逐漸適應了商業圈裡的社酒會,演技也越發的爐火純青,別人或許是三分假意七分試探,到了棠星這裡,他沒有心,他就跟你演。你想問的他不知道,轉頭給你一捧你就飄飄然了,還以為這是個徹頭徹尾的棒槌。

你真以為他是棒槌,你就完蛋了。

畢瀾言跟棠星上過一回,親眼看到他面上笑呵呵的,趁人不注意就把酒倒旁邊的花盆土裡。

爺走到那盆花旁邊看了下,花盆裡的土特別,也不知道這花吃不吃水,它要是這麼死了,千萬別忘了找棠星算帳啊。

不等寒假結束,棠星就在孟雲舟的陪伴下,正式進駐了孟氏企業。

孟雲舟之前是總經理,棠星現在的職位是副總。

雖說是空降,但是他一來就眉開眼笑的,笑得比花還好看,立刻讓人心生好

男員工多的部門還不明顯,像是書部、人資部這種員工多的,大家開完早會就私下討論開來。

單論長相來說,孟雲舟可能更符合大眾的審,可人氣場在那裡,一看就是可遠觀不可玩的,而且才十八歲,就這麼優秀,老實說員工力也很大的,棠星就不一樣了,他就像鄰家可的弟弟,見到你就會笑,讓人覺親切很有保護

姐姐們覺得工作累的時候,要是能看他笑一笑,應該能起到充電的作用。

之心,人皆有之嘛。

棠星初來乍到第一天,在所有部門前都了個臉,還請大家喝了個下午茶。商業區新開的網紅茶店,每次去買都要排很長的隊,同事們都沸騰了。

他們稀罕的是這網紅茶嗎?他們稀罕的是真孟總……哎不對,好像哪裡怪怪的,算了還是小棠總吧,他們稀罕的是小棠總的心意好嘛!

而事實是——棠星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正在看孟雲舟給他手機上新裝的小件。

件和別的件當然不一樣了,不只是孟雲舟給他裝的,上面的容是:公司附近新開的店、各種福利活推送、各個部門管理人員的詳細資料和喜好……

棠星抬起頭,星星眼看著孟雲舟。

孟雲舟垂眸看他,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用這樣看我,大數據采集的一個小應用罷了,又只是做給你用的,所以功能簡單,做起來不難。”

棠星還是忍不住“哇”了一聲:“你這樣我更有底了,我覺一切盡在掌握。”

“你也太神了吧,”棠星讚歎道。

棠星沒有助理,孟雲舟的特助姓陳,從一進公司就跟著孟雲舟做事,以後這就是棠星的特助了。

孟雲舟也給了陳特助一個筆記本,上面手寫的棠星喜歡吃的東西,格外詳細應有盡有。

陳特助心底有了猜測,難免還是有些不安:“小孟總,你……”

今天看見小棠總過來,他就些猜測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孟雲舟笑著說:“怎麼這樣的表?”

陳特助覺得難堪,自己還比他長了好幾歲,結果還不如一個孩子鎮定,可孟雲舟哪裡是個孩子呢,他那麼厲害,“你都這樣了,你怎麼還笑?”

孟雲舟說:“我把你留在棠星邊,既是為你好,也是為他好。”

“我提前告訴你,是希你早點做好這個準備,提前適應,我當然是要離開的,我也有我真正熱的事業啊,你只需要替我開心就好了,不枉我們共事了那麼多時日。”

陳特助默然半晌,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是年後剛復工不久,開始有新項目了,公司小忙了起來。棠星何其不幸,第一天上班,就趕上了加班。

他今天雖然坐著副總的辦公室,卻理著總經理的工作。就算孟雲舟提前給他開了那麼多的小灶,讓棠星早就對公司狀況有了清晰的認識,理論畢竟是理論,實踐起來也還是有點困難的。

棠星不確定的,都要問孟雲舟,工作效率並不高。

他今天的工作做得最慢,最應該留下來加班的人就是他。

孟雲舟說沒關系的,第一天,不用之過急。

棠星覺得也是,本來就是空降,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孟雲舟,他有個適應過程也是應該的。

但當他打開辦公室的門,要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路過員工工位時,所有加班的員工都抬起頭來看著他。

棠星停住腳步,跟大家笑了笑,心虛道:“都加班吶?”

有人回答道:“對啊,周一一向會忙一點,我們部門還好,測試部和市場部可能還要通宵呢……”

還通宵?棠星微微提了一口氣,繼續笑道:“好的,大家辛苦了,我會和你們一起努力的。”

棠星說完,又原路返回了辦公室。

加班就加班吧,棠星扯了扯自己的領口,他發誓,等孟雲舟自由的那天,他就要努力把這西裝下來,天天這麼穿,不了真的不了。

晚飯就在辦公室解決了,吃得再好,一想到接下來還有工作,棠星就不太好了。

吃完飯,棠星坐在辦公桌前,對著工作焦頭爛額的,瞥一眼孟雲舟,見他對著筆記本電腦敲敲打打,棠星好奇坐了過去,發現孟雲舟沒乾正事,他正在用電腦查最近新上映的電影。

棠星心下不平衡,就聽孟雲舟說:“這周末我們去看電影?”

棠星立刻又平衡了,轉過頭看著孟雲舟:“好啊好啊,可是孟雲舟……”

棠星幽幽道:“坐了一天了,我腰有點酸。”

孟雲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出手搭在他腰上:“是這裡嗎?”

“對對對,”棠星地瞇著眼睛,背過了去,“太舒服了。”

孟雲舟又給他了一會兒,棠星一下疼得躲,一下又得直喚,那聲音落到耳朵裡,孟雲舟神微微變了,手上的作也停了下來。

“你怎麼不了?”棠星還問。

又要出事了。

孟雲舟撥弄著自己的手機,不答反問:“今天這麼辛苦,想吃宵夜嗎?”

棠星就不糾結這個按服務為何突然中止的事了,他湊過來拉屏幕,想了想說:“這幾個我都想吃怎麼辦?”

棠星又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員工在外面辛苦加班,上司卻躲在辦公室裡吃宵夜?”

似乎不太好?

結果是——今晚加班的所有員工都沾吃到了宵夜,而且居然還有選擇!

湯、麻辣燙、關東煮還有羊泡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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