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耀東雙手握在桌面上,心複雜地看著自己的親兒子,他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那個小人……”
棠星目堅定地說:“暫時分不掉,但是爸爸你放心,我覺得我很快就可以把他甩掉了。”
在這次分手也許下次會和男人談和這回談的對象好歹是人之間,孟耀東思考之後說:“我仔細想了想,其實在你這個年紀,按照自己的心意談個對象也沒什麼不好的,分分合合經歷過,以後你就知道的事……不算什麼事。”
他這番話翻譯過來其實應該是:經歷過花花草草,不管是野生的還是溫室的,到頭來就不會這麼用事了。
現在嘛,因為是才談個,一時半會兒分不了都是正常的。
當然,這些想法也都是拜畢家那個出櫃的親戚還有孟雲舟的所賜,孟耀東決定要溫和一點對待棠星的問題了。
棠星言又止地看著他:“你……確定?”
孟耀東頷首道:“確定。”這又什麼好不能確定的。
“不過,”孟耀東看著他又來了句:“我還得提醒你,你要知道你這個位置有多人虎視眈眈著的,別的不說,孟雲舟對你還是有一定威脅的,你不就是為了擺他的影嗎?可你現在這樣……”倒像是心安理得住在人家的影裡了。
棠星歪歪頭想了想道:“可我不認為他會威脅到我。”
孟耀東:“……”這是太自信了嗎?還是真就跟孟雲舟關系好到彼此特別了解了?
暫時拋開他倆關系是真好假好的問題,孟耀東又說:“那這公司裡還有別的威脅你看不到嗎?”
棠星不太讚同:“孟雲舟都威脅不到我,何況其他人?”
孟耀東:“!!!”
好像他們父子倆也沒有別的話題可以聊了,在棠星出去之前,孟耀東想起什麼又喊了他一聲,問道:“孟雲舟……談的事,你知道嗎?”
棠星緩緩回過頭來:“應該知道。”
孟耀東沒理會他的“應該”二字的深意,而是看著棠星躊躇再三後,又問棠星:“那你覺得他們怎麼樣?我是說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人?”
什麼怎麼樣?我覺得我自
己怎麼樣?
棠星差點翻了個白眼。
他能確定孟耀東可能已經通過一些途徑知道孟雲舟出櫃了,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和他一起出櫃的是個什麼人。
要是知道和孟雲舟一起出櫃的人是自己,孟耀東是不可能還這麼淡定的。
孟耀東總是一度懷疑,孟雲舟做這一切可能都是在引起自己的注意力,他不但離開你了,還做了很多你本不會接的事。可自己現在又不是他爸爸了,這種沒來由有種想手管又沒有資格管的覺,讓孟耀東心很複雜。
他本以為可能會聽到,棠星跟自己一起說他們離經叛道或者不被世俗所容的,可是——
棠星彎著角說:“我覺得他很優秀啊,雖然沒有孟雲舟那麼優秀,但也是個十足有魅力的人呢,聽說好多人都喜歡他的,最後還是孟雲舟抱得男歸了。”
孟耀東:“……”
他張了張想說點什麼,想了半天沒說出來。
棠星等得不耐煩了,跟他揮揮手離開了。
孟耀東:“那可是……”兩個男人啊。
辦公室的門“哢嚓”一聲被關上了。
孟耀東腦袋仿佛被什麼重重敲了一下,他在想棠星說起這種話來是不是有點太輕描淡寫了點?就好像、好像……
他忽然想起來,他默認為棠星的小人肯定是的,可似乎哪裡不太對。
孟耀東再次把私家偵探的微信從黑名單裡拖了出來,其實可以用電話聯系的,不過考慮到自己的份,孟耀東特地要求了不可以電話聯系,隻通過社件。
他將自己剛才冒出來的大膽想法發了過去,他問對方:【我兒子談的對象……是男是啊?】
聽說取向這種都是天生的,所以孟雲舟如果是,那沒準棠星也是呢,這可能聽上去有點玄學,但是孟耀東就是這麼擔心的。
好在不管他把對方拉黑多次,他都是高貴的客戶,對方的回復總是很快。
【誒?孟總,我們工作室不負責做別鑒定的啊?】
孟耀東沒好氣地發語音道:“我讓你去做鑒定了嗎?但是你們這種專業人士連是男是都分不出來嗎?”
對方誠惶誠恐地回復道:【還真的可能分不出來呢,孟總您可能不知道
,我們這個行業到過不喬裝異來逃避追蹤的對象呢,並不是我們業務能力不過關,而是這個答案我們就算給了,它也不一定是真相啊。】
孟耀東覺自己被氣到了,他漠然又問:“那你們把拍到的他朋友的照片發過來,我自己來看看總行了吧?”
【……行當然是行的,只有有點小問題。】
孟耀東當真要火冒三丈了:“什麼問題!!”
對方小心翼翼地說:【我們目前還沒有拍到過對方的正臉照。】
孟耀東直接站了起來,把桌上的文件都扔了出去,沒忍住口都了出來:“……這特麼是你說的一點小問題?這明明是很大的問題好嗎?我花了那麼多錢,讓你們做事,你們這都給我調查的什麼玩意兒?”
對方趕安他:【您息怒息怒,我們能拍到的都拍到了,這裡有對方的影子,好多個角度的影子,您看可以嗎?】
可以個鬼哦!
孟耀東憤怒地把腳底的文件踢了一腳,文件飛了出去,“pia”的一聲撞到了門上。
即使沒有在偵探這裡要到確定的答案,可是孟耀東不能深想,一深想就覺得問題更大了,他想啊,偵探不是拍到好幾回孟雲舟送棠星回家嗎?那會不會就是掩飾法,他倆互相給對方打掩護。
畢竟他倆在一起,外界都不會多想,可要是邊總帶著個陌生的男孩子,那早晚會被出來真實況的吧?
但孟耀東這會兒還真沒往這倆小孩兒要打的掩護就是他們自己的方向上想。
他拍了把桌子,心道這下可糟了,他在心底裡怨著孟雲舟,卻本能地認為其實應該是棠星帶壞了孟雲舟。
孟耀東又接連頭疼了好多天,上班的時候總歎氣,方特助問都不敢問,在家裡的時候也歎氣,董棉就跟又聾又瞎似的,弄得他更加不舒服。
老太太想孫子了,特意周末回來看,結果撲了個空。
聽董棉說棠星最近搬出去住了,剛想歎口氣,就聽自己那說不通的兒子悠長地歎了口氣。
老太太:“……”覺被搶戲了。
“你歎個什麼氣呀?”老太太瞥他一眼,以為是兩父子可能有什麼矛盾,孫子不願意氣才搬出去的,就數落兒子道:“年
輕人誰願意跟著上了年紀的人一起住啊,你當年還不是結了婚就立刻要搬了出去。”
“那他結婚了嗎?他不就是談了個……”孟耀東還未說完,就見老太太喜上眉梢。
“喲,那是我孫子有本事,工作上進,不愁,這是好事啊好事。”
孟耀東繃著一張臉,過了一會兒說:“你知道他談的對象是是醜,是男是啊,您就這麼縱容他?”
老太太不以為然道:“是他找對象啊還是你找對象,我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還不同意唄?”
孟耀東:!!
我連是男是都不知道,我同意什麼我同意。
老太太拉起老伴兒就往門外頭走:“這是把家裡也當公司了,什麼都歸你管,在你的地盤兒我們得聽你的唄?走走走,不待了,當年我們都沒管你,結果你就這麼對我們孫子,生氣了,我們走還不行嗎?”
孟耀東隻覺自己真裡外不是人。
等出了門老太太才覺得不對味兒來,問自己老伴兒:“前面那句‘是是醜’我聽懂了,後面那句‘是男是’我怎麼聽不懂了,難道星星找了個男的對象?這怎麼可能?”
老伴兒耳背反應還慢:“什麼?外甥抱孫子啦?”
老太太:“……”
老太太忍不住回想自己這漫長的一生,做過不善事,當然也有做錯事的時候,總也還算是比較圓滿的,自認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卻第一次因為兒子說的這句話,產生了一種“我見過的世面”其實還不夠多的覺。
在車上就沒忍住給孫子打了個電話過去,老太太也是明白人,這種事,不強扭的都可能不甜,何況強扭的呢,所以問棠星:“沒想給你力,就是那天到有人給算命,說我能活九十九,只是沒有四世同堂的希了,你覺得這高人算得準嗎?”
棠星聽了這話就忍不住問:“是給我改名的那高人嗎?”
老太太說“不是”:“就是天橋上見的,非說我是有緣人,免費要給我算的那種。”
“哦,”棠星的眼睛從文件上抬起來,委婉開口說:“那高人的話,應該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畢竟我休不產假,你當然就不能四世
同堂了。
老太太就明白了,掛了電話之後反而平靜多了。
每個人都無法保證自己的這輩子該怎麼過,又怎麼可能還去保證別人呢,所以任何事,該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一切自有命數,凡人何必這個心。
棠星再低頭看自己的文件,基本也就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問完之後,他就知道有些事已經暴了。
其實之前,棠星就是故意把孟耀東往這個方向引的。
要是孟耀東一氣之下想把自己趕出孟氏的話,雖然有點對不住員工們的,但棠星還是想說:那可再好不過了!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陳特助敲了幾下後走了進來,就看見棠星一副……不知道又想幹什麼壞事的表。
陳特助立刻把手裡抱得一堆文件給他擺在了桌上:“這些問題今天都很急,請您務必理一下。”千萬不要想翹班啊。
棠星收回自己的心思,看了眼這些文件,然後又看向陳特助。
棠星隨手拿了份文件,歎著氣翻開來後,對陳特助說:“你怎麼知道我剛才又想翹班來著?”
陳特助心道:那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您與其問我,不應該先檢討下自己嗎?
棠星好不容易忙了一會兒,忍不住扯了扯領帶,想到了什麼後,手上的作頓住了,他對陳特助說:“大夏天的,還穿正裝,陳特助不會覺得很難嗎?”
陳特助正兒八經地回答道:“從上班就這樣,早就習慣了。”
棠星用筆敲了敲桌上的文件,隨意道:“那我可習慣不了,我習慣打破習慣。”
棠星接著道:“先做一點小小的改變好了,你覺得我們改每周有一天可以不穿正裝怎麼樣?”
一天的話,好像還有點像個小節日的覺,似乎不錯的。
陳特助預計到了那一天,自己工作起來肯定會更加輕松自如。
“聽起來很不錯,但是……”陳特助提醒他:“董事長應該不會同意的。”
“一天他都不同意?”棠星想了想道:“那我直接提議不穿正裝算了,其實這才合我的心意。”
“那董事長就更不可能同意了。”陳特助回答說。
孟耀東當然不同意了,他還大發雷霆了,他覺得棠星簡直就是胡鬧。
各種事加在一起,孟耀東現在已經對棠星很有意見了,他說:“我們這麼大的公司,我花了多年建立起來的嚴格的公司制度,你說改就改?至往好的方面改吧?不穿正裝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棠星不以為然道:“穿正裝你就是大企業,不穿正裝你就是小作坊了?那只能說明咱們的企業文化太失敗了。”
“西裝革履就是人生贏家,那是你們那個時代興起的,現在誰家還買不起一套西裝似的,”棠星說:“我並不覺得穿正裝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
孟耀東又開始惱火了,他搞不懂棠星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歪道理。
最讓人頭痛的是,你還要想辦法說服他。
孟耀東十分無語:“員工們都習慣了每天穿正裝,你這樣改他們未必會覺得高興的。”
“董事長您可不是員工,您的想法當然不能作為參考了。”
孟耀東:“……”
又來了又來了!這種“我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多大聲說話他都聽不進去”的覺又來了!
“總之我不同意不穿正裝。”孟耀東說不過,就開始耍賴。
棠星一直心平氣和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我本來的意思呢,什麼都是一不變的,公司就顯得太沒有活力,員工當然是需要一些適度的小活來提高積極的,我可以改每周一天不穿正裝,這總可以了吧?”
“那也不行!”孟耀東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以為棠星讓了一步,就會讓第二步的。
結果棠星攤了攤手:“那既然咱們意見不和的話,不如就開董事會議吧。”
孟耀東:“……”
他當初之所以規定按權佔比來代表話語權,是想確保自己擁有絕對的管理權,只是現在似乎……卻就了棠星。
他……真是越來越囂張了。
孟耀東氣走了。
員工們當天就收到了這個信息,是以實名製投票的方式,進行投票選擇的。
陳特助起先有點不太理解這個投票行為,他覺得棠星已經決定了這件事,那麼絕大多數員工一定是支持的。
所以這個行為,好像顯得有點多此一舉。
不過他相信小棠總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陳特助只要負責做好自己的
事就好了。
員工們有二十四小時的考慮時間,這真的可以說是非常人了。
陳特助對棠星的認識又多了一點就是:不管棠星想怎麼做,他還是會去考慮員工的想法。
之前請宵夜是這樣,現在穿不穿正裝也是這樣。
陳特助時常覺得他很任妄為,但仔細回想過來,他其實又是十分周到的。
投票的事在員工間引發的討論也不小,確實如陳特助所想,大多數人都非常喜歡這個變。
剩下的數人裡,有一些是覺得無所謂的。
而有那麼一小勢力不但自己要投否定權,甚至還鼓自己邊的人,要投否定,不停給周圍的人洗腦。
不過棠星一點也不介意,他甚至不會擔心這個投票結果會不會被左右。
因為這就是棠星要的結果,一天之後,他就會從投票信息裡知道很多事。
哪些員工和他有一樣的想法?哪些領導層是支持他的?哪些是反對他的?哪些可能是被孟耀東唆使的?
當然,棠星沒那麼神,他當然不會知道孟耀東究竟唆使了多人,他唆使的人又洗腦功了多人?他覺得這並不重要。
不管有些人是迫於無奈投了否定票,還是為了結誰而投了,亦或者就是屬於確實喜歡穿正裝而投了否定……沒有關系的,所有人只要對自己的結果負責就好了。
結果出來後,同意的票還是佔了絕大多數。
棠星非常滿意,他勾著角對陳特助說:“知道這什麼嗎?這邪不正,我對我們的員工們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陳特助心想:員工們也是,越來越喜歡你,以及你……的宵夜。
棠星又把人事部統計好的投票表格給陳特助看:“現在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了嗎?”
“當然有部分人可能會被誤傷到,”棠星表示:“我主要是理解不了,當可以有一天不穿正裝,也不過是一天不穿而已,既不是孟耀東的人,也不是牆頭草的人,是怎麼投的出否定票的呢?”
棠星問完了,又自己回答道:“他們難道是沒有別的服可以穿了嗎?”
“所以……誤傷就誤傷吧,”他把名單給陳特助,然後說:“我這樣的好上司,當然會盡可能尊重大家的
意見,所以通知下去吧,這些願意穿正裝的人,讓他們穿吧,其他的人,就每周五吧,可以不穿正裝,下了班正好方便大家約會逛街。”
陳特助:“……”
陳特助愣了下神,他忽然間意識到,棠星其實比所有人都想象的更加睿智。
“然後還有,這些想穿正裝的人,就繼續遵守舊的公司規章吧,哪天不穿正裝是要扣錢的,這就是人生,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結果。”
棠星說完,又問陳特助:“這樣很公平吧應該?”
陳特助:“……很公平真的。”估計不投反對票的人該哭了。
他今天吃午飯時還聽到有人正聊,說就算最後結果通過了,多數人都同意不穿正裝,那對於投了否定票的人,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只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做人,真不能太自信。
陳特助將棠星的通知下達下去,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棠星當然不會管那些憂愁的人,一想到明天就是周五,就可以不用穿這煩人的西裝了,他就心愉悅,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
孟耀東從自己辦公室的窗戶裡,親眼看著棠星坐公司的車回家了。
明明自己有車,卻不見他開。
孟耀東能想到的是棠星知道有人跟蹤他,所以警惕地把車子給了孟雲舟,特意來混淆視聽的。
以前覺得孟雲舟是聽話懂事的,但從棠星回來之後,他們倆湊在一起,總覺產生了一種神奇的化學反應,造了1+1遠遠大於2的殺傷力。
兩個人都找了男朋友?孟耀東覺得他們肯定是想氣死自己。
忽地又一想,真把自己氣出病來了,這公司就歸棠星,所以這該不會是蓄謀的吧?那他很懷疑孟雲舟在這裡面也扮演了不可忽略的角。
自己豈不是……被當猴耍了?
孟耀東匆匆收好了文件,也坐上了車,他不是要回家,他是要去了解真相。
總有一種離真相已經很近的覺。
棠星回到家的時候,孟雲舟正在廚房裡做菜,他廚藝見漲,又很懂棠星的口味,所以做出來的菜,每次棠星都很給面子吃。
換了鞋進門,棠星不等換服,就進了廚房裡,他悄無聲息地出手,從後抱住了
孟雲舟的腰。
“這位帥哥,你做飯的樣子好帥,約嗎?”棠星故意把呼吸噴在孟雲舟耳側,看到他挑了下眉。
孟雲舟帶著他往後了一些:“當心被燙到。”
他把鍋蓋蓋上等待收,才回過頭抬起了棠星的下:“想約?那你準備約哪個姿勢啊?”
棠星故作:“當然是我最喜歡的姿勢呀。”
“好的,”孟雲舟說:“我期待很久了。”
等一下!
棠星想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孟雲舟沒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把人扛起來就往臥室的方向走,棠星捂著通紅的臉做最後的掙扎:“還在做菜呢!”
“沒關系,二十分鍾也夠的。”
事實上,二十分鍾還真不夠。
最後就是棠星癱了,菜糊了,今晚得外賣了。
等外賣的間隙裡,棠星著腳躺在沙發上,幽幽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二十分鍾結束過?”
孟雲舟認真回答道:“沒有你的時候。”
棠星睜開眼睛,瞇起眼睛看著他:“哦,在我之前,你還有別人?”說著音量就拔高了:“你不是說在網友時期你就喜歡我了,那你什麼時候有的別人,不聯系的那兩年?你連個朋友都莫得,居然還有別人?”
棠星酸的不得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別人了,”孟雲舟忍不住樂了,出自己的手給棠星看:“在這兒呢。”
棠星:“……”
很快,他們點的外賣到了,棠星聽到有人在按門鈴,他懶得起,是孟雲舟去拿的外賣。
兩人正吃著晚飯,忽然門鈴又響了起來。
棠星和孟雲舟互相看了一眼,棠星奇怪道:“你點了兩家外賣嗎?”
孟雲舟搖搖頭說:“沒有啊。”
“那是送錯了?”棠星又想。
孟雲舟已經走到了門口,通過貓眼兒往外看了看,對方確實是穿著外賣的服,他才打開了門。
“棠先生對嗎?這是您點的外賣。”外賣小哥還趕時間,送完之後立刻就走了。
棠星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更加的莫名其妙,他甚至掏出手機來,打開了外賣的件,難道是自己點了卻忘記了?但那上面又真的沒有棠星今天的訂餐記錄。
這真的是太
奇怪了。
棠星看著孟雲舟走回來,外賣包裝袋上還有訂餐單,不過上面只有地址和聯系電話,他也不知道究竟問題是出在了哪裡。
看了下送過來的食,養生套餐?這是什麼鬼??
再看一眼價格,共計一百四十元。
訂餐的人……是哪裡有什麼問題嗎?
“那是誰給訂的呢?”棠星思考著目前知道自己搬了家的人,基本上是沒有的。
孟雲舟提醒他:“這幾天不總有人跟蹤我們嗎?”
“哦,”棠星想起來了,“那就是孟耀東了,他這是要幹什麼?”
孟雲舟思考後道:“大概是要確認什麼吧。”
孟耀東想確認和棠星住在一起的人,是男是,長什麼樣子。
他的車也停在這小區裡,剛才的外賣也是他訂的,他自己是不會用這些件的,準確地說是他邊的方特助作的,確定外賣員送完了東西,方特助應董事長的要求,再次撥通的騎手的電話。
方特助覺得這是他人生中最難打的一個電話。
騎手敢說這是他人生接到的最奇特的電話了。
方特助:“你外賣送到了嗎?”
騎手:“剛送到啊,怎麼了嗎?”好怕被瓷哦。
方特助:“你不要誤會,因為是幫家裡人的,所以想確定一下,你剛才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幾個人?”
騎手:“……”他們是有行業守的,不能隨意po客戶的**。
而且送到就送到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去跟家裡人通啊,為什麼要打來我這裡呢?
騎手就覺得這個電話真是哪哪兒都著古怪。
可他又擔心回答得不滿意對方給他打差評。
一番權衡之後,騎手回答道:“真的非常抱歉,我送過去就看到一個人,我也不好往房子裡面一直看對吧?”
方特助:“是的,我也明白的。”但是奈何老板讓我做啥,我也只能照做。
旁邊孟耀東盯著他,方特助只能繼續問:“那給你開門的男孩子,長什麼樣子?”
騎手只能裝糊塗:“哎呀,我這一天送好多外賣,剛才見過,我忽然想不起來長什麼樣子了。”
方特助:“……”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孟耀東偏不信這個邪,他又點了個外賣
給棠星家送去,這一次,他提前在房門口等著。
騎手從電梯裡出來後,看了眼門牌號,再看到門口等著的人,就笑著把外賣送了上去:“棠先生是嗎?這是您點的外賣,久等了。”
孟耀東皺著眉看著外賣,一副我怎麼可能點了外賣的樣子,退到了一旁。
方特助上前來小聲跟騎手解釋:“外賣是我們訂的,也是給這家人的,你按門鈴就好。”
騎手:“……”這個什麼事?
還有這門鈴,我按……還是不按啊,剛才那一臉兇神惡煞看著就不像好人,總覺不該按啊?
騎手僵在原地,直到他的件提醒他訂單即將超時,請盡快送達時,他才不得不直面現實。
他心複雜地看著眼前的狀況,忍不住猜測這是不是大型捉現場?
天哪,他就是個普通的騎手,為什麼要面對這些呢?
別無選擇的況下,騎手還是按下了門鈴,給他開門的是個特別帥氣的男孩子,導致騎手下意識擋在了門邊,準備立刻把外賣送出去,然後飛速幫他們關上門。
奈何有人比他反應更快。
方特助也是頭一次乾這種事,一臉生無可地擋在了門口,他本來已經做好迎接一切的準備了,可看見來開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孟雲舟的時候,他第一次覺得慌了。
他此刻的心和騎手小哥很像,都想把這扇門關上。
可惜,來不及了。
孟耀東已經出手,把門大大地拉開了。在房門打開,他先看到孟雲舟,才又看到穿著拖鞋走過來的棠星時,孟耀東也慌了一下。
他的慌不是一種恐懼的慌,而是因為毫無準備時,他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幕就在他眼前上演了。
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養子,和他的親兒子……兩人穿著同樣款式的家居服。
孟耀東真的有些不了,而且和他看到這一幕的還有兩個外人在,孟耀東就更不了了。
他將門“嘭”地一聲關上,把他的助理還有騎手一並關在了門外。
門沒有人說話,門外這會兒也同樣。
空氣裡就著一詭異的氣息,直到騎手的件提醒他,超時了,騎手才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餐,表……要哭了。
請問他現在是要再按
一次門鈴嗎?他不敢怎麼辦嗚嗚嗚。
騎手的表方特助都看在眼裡,而且同:都是打工的,誰都不容易。
方特助朝著騎手出了一隻手,騎手大喜過,以為手上的這份炸·彈終於可以送出去了。
隨後發現對方只是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就只是……握了個手而已?
“我這餐……”騎手真的要哭了。
方特助這才接了過來,還從兜裡掏出來一百塊給了騎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今天辛苦你了,這就當額外的補償了。”
騎手連聲說著“謝謝”然後跟方特助揮手告別了。
等電梯合上的聲音響起,走廊上就只剩下了方特助一人,他淒慘地站在門外,心疼地……抱住了自己。
這時的門——
孟耀東也很心疼自己,他被眼前這一幕弄得懵圈了好半天,裡有氣順著往上爬啊爬的,最後卡在了他的嗓子眼裡,吐不出來更咽不下去。
他的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看看孟雲舟,再看看棠星,目來回來逡巡在兩個人的上。
而慌張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反觀孟雲舟和棠星,一個坦然平靜,一個……瀟灑自如。
從知道孟耀東派人跟蹤自己的時候,棠星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老實說,他心已經演練過無數個劇本了,可惜沒有實踐的機會。
棠星喝著水,還嫌不夠刺激似的,是把腦袋靠在孟雲舟肩膀上喝完的。
他想著都已經這樣了,孟耀東要是還不明白,那真是無可救藥了。
孟耀東隻覺得到了嚴重的驚嚇,他都想奪門而出算了,可這是不行的,他堂堂孟氏的董事長,什麼風浪沒見過,怎麼能被這種場面給打倒呢?
所以他回過神來以後,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表,裝作自己非常淡定的樣子。
淡定是真的,生氣也是真的。
他出手指,正要跟孟雲舟說話,手指就被棠星往另一邊推,最後孟耀東的手指是指著棠星自己的。
棠星把水喝完了,把空杯子放在了一側的鞋櫃上,抬眼說:“有什麼話衝我來,你不用問,我直接告訴您,我勾引的他,他這種人不孩子喜歡,像我這種男孩子也喜歡得不得了。”
“我
不但從他手裡搶來了家業,我還把他給掰彎了。”
孟耀東:“……你、你們……”他只知道生氣,卻不知道這會兒應該說點什麼,只能指著棠星話都說不完整:“你這是打算要氣死我呀?”
棠星語氣輕松地說:“不至於不至於,您什麼風雨沒經歷過,我們這種都是小兒科了,而且我每周都讓家庭醫生給您做檢查了,你目前除了脂高一點,其他指標都非常正常。”
脂高……也是因為胖的。
孟耀東:“……”
棠星見他說不出來話,又安道:“你之前不還擔心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嗎?現在……”他手摟了下孟雲舟的胳膊,道:“您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自信了吧?我有王牌在手。”
孟耀東:“……可你們是兩個男的啊!”
棠星攤了攤手表示:“違法了嗎?我們既不是第一對也不會是最後一對,而且我們潔自,我只有他,他也只有我,我們也沒有騙過其他的小姑娘,就只是想遵從心談個,這……不過分吧?”
孟耀東隻覺得痛心疾首:“世界上那麼多人你不選,你……”他真的是一點都想不通。
事是怎麼發展到今天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大家都很辛苦,再給你們點福利,多誇我幾句吧嘿嘿】
【文學城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正文繼續】
“我沒有覺得那些孩子不好,可我要的就是能給我一片天空和大海的人,我想做飛鳥也好,做水裡的遊魚也好,或者只是一棵樹,又只是一小顆不起眼的石頭,這種自由,只有他能給我。”棠星坦誠道。
“當然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棠星這是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孟耀東說話,只是單純的以兒子的份道:“您覺得不接沒有關系,我可以不出現在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