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好要同這個人永不相干的,說好兩人各不相欠的,可為什麼一聽哭,一見掉眼淚,他心裏就難得像被鞭一般?
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人這般在意的?
是從十幾歲見到的那年開始,還是把從婚禮上搶回來的那天晚上開始?
明知現在,他應該第一時間推開去的,可偏偏,看著懷裏安然睡下的模樣,他本……
捨不得。
「關雎……」
他喃喃著的名字。
眸仁沉下,似千年古井一般,「你到底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
他從腔里吁出一口濁氣,長臂摟著關雎,鎖得更。
彷彿恨不能,將生生嵌進自己。
這樣,就再也逃不開去。
關雎迷迷糊糊的睡著。
做了好些個夢。
夢到了十八,看著傷痕纍纍的它,抑制不住,在夢裏放聲痛苦。
可後來,就像被人生生從痛苦中強拽了出來一般。
一回頭,見到的是顧顯。
顧顯牢牢把鎖在懷中,用膛里的溫度,溫暖著。
漸漸地,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緒慢慢的緩了下來。
夢中,顧顯一直抱著。
鼻息間,儘是顧顯上,荷爾蒙的味道。
特殊,好聞……
一切,都很不真實。
就像是一場夢!
關雎一度不想從夢中醒來。
如果可以,倒寧願活在夢裏,像盜夢空間那樣,永不醒來。
但,往往……
事與願違。
翌日——
清晨第一縷,過玻璃窗篩落進來。
關雎睜眼,不適的用手擋了擋。
強刺目。
緩了一下,坐起來。
環顧四周,是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昨兒晚上……又暈倒了?
顯然是!
可是……顧顯呢?
夢中,顧顯一直陪著。
而今,夢醒來,房間里本不見他的蹤影。
關雎有種前所未有的落差,心裏很不舒服。
但現在也無暇顧及這麼多。
想到十八,即刻掀了被子,下床。
門開,還有幾名僕人在門口候著。
「,您醒了?」
「十八呢?十八在哪?」
僕人回道:「十八在它的病房裏,這邊過去,第五號房間。」
「謝謝。」
關雎顧不上洗漱,直奔五號房間而去。
恰時,醫生從病房裏出來,見到關雎,先是一愣,而後恭敬點頭,「,早上好。」
關雎有些尷尬。
畢竟,現在可能還蓬頭垢面著呢!
連忙理了理糟糟的頭髮,「早上好,十八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醫生點頭,「好多了,今天神氣也明顯好了不。」
關雎聽完,長鬆口氣,「那就好。我可以進去看看它嗎?」
「可以的。」
「謝謝。」
關雎連忙推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敏銳的十八,才聽到關雎的腳步聲,就掀開了眼皮子來。
見到關雎,它那雙黯淡無的眼睛裏,難得多了幾分神采。
但趴在墊上的它,仍是彈不得。
關雎心疼不已。
連忙走近前去,在它邊蹲下,了它的大鼻子,「今天覺是不是好些了?」
十八貪的把下墊在關雎的手心裏,闔上了眼皮子。
關雎猜它可能太累了,也不再打擾它,就陪它默默地在旁邊坐著。
雙曲著,下學著十八的,墊在自己的膝蓋上,另一隻手,輕著它的大腦袋,像是在哄它睡一般。
還好,今兒是周末,不用上班。
可以就這麼陪著十八一整天。
顧顯推門進來的時候,恰好就見到了這樣溫暖的一幕。
一人,一馬。
雖隻字不語,卻又好像說了全世界最聽的話。
暖過窗子投進來,罩著關雎和十八的上,如若給他們蒙上一層金紗。
顧顯一貫平和的口,也被這和諧溫暖的一幕,給震到了。
他甚至有些不忍打擾他們。
最後,到底退出了病房裏,把這一室的溫暖,留給了他們。
退出十八的病房后,他進了醫辦公室,問了些十八的況,確定已無生命危險之後,顧顯這才從洋房裏出來。
走的時候,似不經意的叮囑醫生,「提醒裏面的人吃早餐。」
「嗯?」
醫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顧顯蹙眉,「關雎。」
「啊……是!三爺放心。」
顧顯邁步離開。
醫生折回洋房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病房裏找關雎。
「,您該吃早飯了。」
關雎搖頭拒絕,「我不吃了,我吃不下。」
十八都這樣了,哪裏還有心思吃東西呢?
「那怎麼行?三爺可特意叮囑了,您必須得吃點東西,不然我這可不好差的。」
「三爺?」
關雎一愣,「顧顯還在?他叮囑什麼了?」
「三爺剛剛離開,走前說是讓我提醒您吃早飯呢!」
關雎眨眨眼,心口傳來一陣鈍痛,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似的。
「?」
見關雎愣神,醫生喊一聲。
關雎這才回神過來,點頭,「好,我吃飯。」
「好的,那請您跟我來。」
「謝謝。」
關雎從地上爬起,小手了十八的大腦袋,「我去去就來,你乖乖躺著。」
十八睜開眼看了一眼,像是應允了似的。
關雎這才跟著醫生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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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墨軒————
顧宴坐在餐桌前,一邊閱報,一邊等關雎用餐。
然而,時鐘已快過十點,卻仍是不見那丫頭出門。
又過了一會兒,陳嫂來報,「爺,本不在房間里,應該是一大早就已經出門了。」
「不在房間?」
顧宴皺眉。
放下手中的報紙。
什麼時候出門的?
今兒不是周末嗎?既然不上班,一大早出門,又幹什麼去了?
顧宴正想著,忽而,就聽餐廳外傳來一道恭敬地喚聲,「三爺!」
跟著,就見顧顯西裝革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哥!」
他喊了一聲。
而後,自覺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對於顧顯的到來,顧宴似乎並不意外,他微微一笑,收起報紙,「還沒用餐?那正好,一起吃。」
他吩咐後的石天,「給三爺布餐。」
「是。」
石天即刻開始為顧顯布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