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直直落在十八那雙假肢上。
莫非……
割去十八雙的人,就是……石天?!
可,為什麼呢?
十八是顧顯的馬,石天有什麼膽對它下這樣的狠手呢?
而他,又為什麼要傷害十八呢?
是不是,石天只是命於人?
而這個下達命令的人……
不,不可能!
顧宴哥,他是那麼一個溫暖的男人,他怎麼可能下得了這個狠手?
關雎難以相信。
心疼的著十八的雙。
顧宴因而失去了雙,所以,也要讓喜歡的馬兒失去雙嗎?
若真是這樣,倒還不如直接鋸掉的來得乾脆!
「對不起,十八,是我給你惹得禍,我果然是個禍害,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不認識我,都是我害了你……」
關雎愧疚,滿眼通紅。
十八在懷裡蹭了蹭,又了的臉,像是在安著一般。
越是這樣,關雎心裡越是難過。
務必要找顧宴問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關雎回到宴墨軒的時候,廳里擺滿了各各樣的奢華飾品,造型師們都已經整齊有序的候在那裡。
「回了?」
見關雎回來,顧宴連忙沖揚手,「來,過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款式,若是都不喜歡,我們再挑別的。」
關雎面無表,徑直朝顧宴走過去,「顧宴哥,我有話想問你,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顧宴錯愕的看了眼關雎,見神不對,他關心的問了句,「怎麼了?」
「你能讓他們先走嗎?」
「好。」
顧宴同傭人吩咐道:「你們先帶造型師們去後院的茶室里等著。」
「是!」
傭人領命,領著一眾造型師們出了大廳,往後院里去了。
直到所有人都走盡,顧宴問關雎,「怎麼了?想跟我聊什麼?」
「十八。」
關雎直言。
「十八?」顧宴一臉疑。
關雎目直直的看著顧宴,像是要從他的眼睛里看出答案來,「是你命人鋸了十八的,對嗎?」
顧宴也毫不掩飾的看著關雎。
眼睛里,沒有半點慌張。
他仍舊只是笑著,去拉關雎的手,「怎麼這麼說?」
「是你讓石叔鋸掉的。」
關雎眼眶通紅,甩開他的手,「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十八怎麼得罪你了?它不過就只是一匹馬而已!」
「只是一匹馬?那你為什麼對它那麼上心?」
「你承認了?」
「我不否認。」
關雎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雖然一早猜到是他了,可是,當真的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關雎還是有些難以接。
眉頭擰一個團,像是不認識他了一般,「你不是那個最溫暖,心思最的顧宴哥嗎?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幹出這麼殘忍的事來?」
「殘忍?」
顧宴輕笑一聲,「不過就是畜生的兩條而已,這就殘忍了?」
顧宴笑得凄絕,又了自己那兩條僵如石頭的,「那我這兩條呢?你和顧顯背著我的時候,就從來沒覺得對我殘忍過?若不是你和顧顯,我這兩條又怎會廢掉?我不過鋸了個畜生的而已,你就能夠像現在這樣毫無愧疚的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我了?憑什麼?難道你關雎不比我更加殘忍?」
被顧宴指控,關雎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因為,本沒有立場可以反駁。
正如顧宴指控的那樣,自己和他,又有什麼區別?
關雎有種說不上的痛苦,且還萬般無力。
欠下的這些債,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還乾淨。
而上背負的這些痛苦,又什麼時候才會是盡頭?
如果可以,多希自己可以永遠住在那無人能知的山崖下,丟開這些痛苦而又沉重的包袱,過著那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日子。
「石叔。」
顧宴吩咐後滿臉是傷的石天,「來,跟誠心道個歉。」
「不用!」
關雎拒絕。
不接,也不稀罕。
看著石天臉上的傷,只後悔,剛剛為什麼要攔住十八。
石天卻像是沒有聽到關雎的話似的,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同關雎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關雎看著顧宴,一聲冷笑,「真噁心!」
這些假惺惺的行為,假惺惺的話,都令反胃。
顧宴卻並不怒,臉上仍舊堆著笑,「好了,別讓這些不相干的事,影響了我們的心。石天,去請造型師們回來,就說已經準備好了。」
「不用了。」
關雎哪有什麼心看這些七八糟的東西。
同顧宴道:「你看著選就行了,我都可以。」
說完,就自顧往裡走了,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顧宴的臉上,卻始終是淡淡的,沒什麼緒。
他同石天道:「既然如此,那讓造型師們,自己看著辦吧!」
石天有些抱歉,「爺,是不是我給您和添了?」
「無所謂。」
顧宴推著椅往裡走,「遲早是會知道的,我也懶得瞞。」
他對關雎與顧顯,只瞞了一件事。
那就是四年前的真相!
四年前,他們倆為什麼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又為什麼會恰好是在他和關雎結婚的前一天晚上!
還有,他一睡不醒四年,以及他如今廢掉的這雙,其實,都跟四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毫無半點干係。
又或者說,跟關雎從來沒有關係。
,從來只是這個局裡,最無辜的一顆棋子罷了!
但這雙,跟顧顯,不了干係!
全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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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關雎不斷地在做噩夢。
夢裡,全是十八苦苦哀嚎的模樣。
幾度被噩夢驚醒。
手心裡,後背上,全都是冷汗。
醒來,外面的天,不過蒙蒙亮。
關雎早沒了睡意。
靠在床頭,想著昨兒十八見到石天之後發狂的模樣,心裡像堵了一團吸了水的棉花一般,幾乎不上氣來。
還有兩天……
還有兩天,就要和顧宴結婚了。
可發現,越是臨近婚禮的日子,越是看不明白這個男人。
一直以為,顧宴是那種溫爾的,儒雅的,且有溫度的,不斷是心裡,還是表面上,都像大哥哥一樣,呵護著所有人。
可直到見到十八被鋸的雙,忽然迷茫了。
這哪裡還是從前認識的那個顧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