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在關雎看來,不過眨眼之間。
彷彿前一秒,還在那專心打包整整十車的糖果,可而今,卻已經濃妝艷抹,披白紗,站在了神聖的十字架前,接著牧師以及所有來賓們的恭賀。
這一切,彷彿是一場夢。
關雎清楚地知道,打從今兒開始,和顧顯,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無論是四年前,像個小丫鬟似的屁顛屁顛跟在他的後,還是四年後,他們同住一屋檐,偶爾笑笑,偶爾鬧鬧……
這些,統統都回不去了!
而今天,也不單單隻是和顧宴的婚禮,同是他顧顯和秦芷芷的婚禮。
據說,今日的顯槐軒,張燈結綵,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就連他們刊社的記者都去了一大堆。
那應該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世紀婚禮吧!
關雎想到此,心裏不免一陣疼。
恰時,聽得前方牧師,莊重的問他們:
「顧宴先生,您願意承認,接納關雎小姐為您的妻子嗎?」
「我願意!」
坐在椅上的顧宴,拉著關雎的手,毫不猶豫作答。
牧師又道:「你當以溫耐心來照顧你的妻子,敬,唯獨與居住。要尊重的家庭為你的家庭,盡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終。不再和其他人發生,並且對保持貞潔,你願意在眾人面前這樣許諾嗎?」
顧宴真誠的看著關雎,「我願意!無論在什麼環境,我都願意終惜,尊重,保護,不和其他任何人發生,我會一輩子真誠待。」
關雎眼眶浸。
卻並非因為,而是因為顧宴給的這份承諾,於而言,太過沉重。
就像笨重的包袱一般,在上,讓本不上氣來。
「那麼關雎小姐,請問您願意承認顧宴先生為您的丈夫嗎?您願意敬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願意尊重他的家族為你的家族,儘力孝順,同時盡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終,並且對他保持貞潔,您願意在眾人面前這樣許諾嗎?」
牧師問著關雎。
一字一句,都像敲在了關雎的心坎上。
願意嗎?
不知怎的,那一瞬,滿腦子裏閃過的,全是與顧顯經歷的種種片段。
從念書的青時期,再到『婚後』那段日子,又到半月前,他們在山崖下的生活……
就跟放電影似的,不斷在的腦海中盤旋,如同施了咒語一般,無論怎麼使力,卻始終揮之不去。
「小雎?」
見關雎不答,顧宴搖了搖的手,提醒。
關雎眼眶浸的看著跟前的男人。
自己喜歡他嗎?
自己又了解他嗎?
甚至從不敢想,十八的兩條,是出自於他的手。
關雎眼中的水汽,越聚越多。
這一句『我願意』讓如何說得出口來?
「關雎小姐,請問您願意……」
白紗簾下,關雎閉上眼,「對不起,我還是辦不到。」
再次睜開眼,把頭紗扯了下來。
眼淚,似雨般急淌而下,「對不起,顧宴哥,我努力了,但還是……不行。」
努力想要接這個男人當自己的丈夫,努力想要讓自己上他,但最後……
還是沒做到。
若是沒有與顧顯經歷崖下種種,又或者,他沒有傷害十八,今天,可能真的就點頭了。
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麼如果。
「小雎!」
顧宴抓住關雎的手,扣得死,「你真的要這樣舍我而去?」
「對不起!」
關雎狠下心來,撥開顧宴冰涼的大手。
轉,就要走。
顧宴冷涼的聲音從後傳來,「你就不怕我把所有的事告訴顧顯?」
關雎腳步一頓。
可下一秒,抓著婚紗擺,像是逃逸一般的,跑離了現場。
說吧!
把過去所有的事,統統公之於眾吧!
沉重的包袱,兩人扛著,會不會比一人強行馱著要輕鬆許多?
會不會他知道四年前的真相以後,就不再娶秦芷芷了?
如果是這樣,多好?
「小雎!」
關雎的臨陣逃,讓為伴娘的林楚楚,大為震驚。
而臺下,也早已一片唏噓。
老太太深深地嘆了口氣,「冤孽……」
舅舅舅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丫頭到底在鬧什麼呢?」
弟弟李琨瑜卻始終一臉平靜,「無論我姐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
朱白了兒子一眼,「你們倆就一個鼻孔出氣的!」
「攔住!」
婚禮上,石天率先反應過來。
關雎才到教堂門口,就被保鏢給截住了,「,請回吧!」
「讓走。」
後,傳來顧宴清冽的聲音。
關雎一怔。
回頭看臺上的顧宴。
顧宴轉過,看著前面的十字架,「放走……」
關雎眼眶浸,「對不起,顧宴哥,還有,謝謝你!」
關雎呢喃著,自言自語般的說完,轉,頭亦不回離開。
邊跑,邊拆頭上沉重的飾品。
這些,於別人而言,或許是榮耀,是嚮往,可於而言,全是沉重的包袱。
或許,今兒過去,馬上要面臨的是白檀的恐嚇,要挾,甚至還有秦芷芷等人的追殺,可是,那又怎樣呢?
就算要死,也好過這樣稀里糊塗過一輩子吧
關雎從這一刻開始,就下定了決心,從此要為自己而活。
教堂里,賓客們相繼離開。
老太太代表關雎上前與顧宴道歉,但顧宴並未理會,始終背著坐在椅上,沉默不言著。
最後無法,老太太領著家人,唉聲嘆氣離開。
好好一場婚禮,最後,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
可能,打從一開始,就錯了吧!
林楚楚作為伴娘,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堂的。
站在臺下,看著臺上那道孤漠的背影,不知怎的,心裏卻像被塞了一團汲了水的棉花球一般,讓幾乎有些不上氣來。
這樣的顧宴,像一個遭人棄的孩子一般,看起來是那麼可憐,惹人疼惜。
林楚楚猶豫許久,最後,到底鼓足勇氣,走上前去。
「顧先生,小雎……」
顧宴抬頭。
漆黑的深眸里,儘是蒼涼。
他自嘲一笑,「我早該習慣了,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都爭不過顧顯。」
顧宴說完,折,推著椅,離開。
林楚楚怔忡的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上除卻那抹孤漠以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像是在了他的面之下,從不想被人輕易探究。
這個男人上,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