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顯槐軒來!」
顧顯忽而道。
「啊?」
關雎傻住。
直愣愣的看著頭頂的顧顯。
確實沒想到,顧顯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來。
當然,也從來不敢想。
「幹嘛這副表?」
顧顯斂眉,不悅。
「不行。」
關雎搖頭。
果然!
「為什麼?」
顧顯皺了眉頭。
關雎把軀往後退了退,兩手撐在車上,半坐起來,「因為……我現在才從顧宴的婚禮上逃出來,結果,轉背又搬進你顯槐軒里去,這樣未免也太不尊重顧宴了,當然,我……更沒有立場搬進去,是不是?我這樣莫名其妙的住你家去,像什麼話?」
顧顯線繃著,不說話。
不開心已經很明顯的寫在了臉上。
關雎本來以為他可能會生氣的,可沒想到,他也只是氣了那麼短暫的幾秒時間而已,然後道:「好,我不你。」
關雎詫異。
他顧三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那你打算住哪?」
「呃……」
這還確實是個問題。
「你不會還想住宴墨軒吧?」
「當然不會!我應該住楚楚那去吧?不過……」
說起這事兒,關雎有些怨念,「顧顯,你到底為什麼要給我送那麼多糖果啊?你知道這些糖果給我帶來了多麻煩事兒嗎?」
「……」
顧顯一記冷厲的眼神,直直朝關雎了過去,「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話!」
關雎覺脖子上涼颼颼的。
「不是,我絕對沒有嫌棄的意思,我喜歡的,但是……過猶不及,是不是?那些糖多到我本沒地方放,現在只能尷尬的全堆放在了楚楚家裏……」
「那正好,全部搬到顯槐軒來,我那多的是地方放,你跟糖都放得下。」
又來了!
說半天,話題又給重新繞了回來。
顧顯知道關雎為難,一來是因為顧宴,理所應當避嫌;二來,那畢竟是顧山。
他重新躺下,手枕在腦後,看著一無垠的星空,「你不想搬回來也可以,但是你住哪,必須得聽我的安排。」
「啊?」
關雎盤坐著,低頭看他,「那你想我搬去哪住?」
「我自會安排。」
「好吧!」
關雎只好順從,又提出個要求,「得離我公司近點。」
「嗯。」
顧顯閉目養神。
「那個……房租會很貴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很貴的話,我是租不起的。」
「你以為我是為了騙你那幾個房租錢?」
「你的意思是,不要房租費?」
「廢話!」
顧顯白了一眼。
關雎很高興,指著他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可別到時候,一跟我鬧彆扭又向我討房租費。」
「……」
關雎開開心心在顧顯的邊重新躺了下來。
顧顯睞一眼,「我怎麼覺得有種被你當了飯票的覺?」
關雎齒一笑,眼睛彎了月牙兒,「那這是你顧三爺的榮幸,我可不是什麼人的便宜都占的。」
關雎這句話說的確實是事實。
哪怕是再小的便宜,也從不輕易占別人的。
即使只是幾十箱糖果佔用了林楚楚的房間,還是提出要房租費,雖然楚楚不要,可心裏其實多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再說到顧宴送的禮,除卻那枚婚戒,是被迫戴上的之外,其他的,哪怕就是一支手機,也是付過錢的。
可與其說這些是做人的原則,倒不如說這是一條分界線。
用這條分界線,與朋友保持著舒服的距離。
你不過來,我也過去。
而唯獨,顧顯在這,就是獨樹一幟。
有時候,花著他的錢,就會讓忍不住產生某種錯覺。
好像……
他們很親近。
又好像……
自己就是他的人!
總之,這種覺,很奇妙。
****
翌日——
兩人從山崖下回來。
顧顯才開手機,電話就被了。
十幾通來自於他母親,十幾通來自於魏松,幾通來自於施左南,幾十通來自於秦五,另外,還有幾通電話來自於關雎的弟弟李琨瑜。
顧顯正要給李琨瑜回撥個電話過去,哪知,手機就在他手心裏振了起來。
來電顯示,秦五。
顧顯毫不猶豫掛斷。
可他電話都來不及撥出去,秦五的電話又鑽了進來。
顧顯無法,只好接下。
「幹嘛?」
他語氣始終高冷。
不問也知道秦五打電話來幹嘛的。
當然是興師問罪了。
「三哥,你瘋了?你真帶著關雎私奔了?」
「私奔你個頭,你打電話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事?」
「不是,你們倆這事,知道舅媽生了多大的火嗎?」
「怎麼?把佛堂給燒了?」
「豈止是佛堂?都很不得把整個顧山給燒了才好。你們倆圖個痛快,就這麼一走了之了,可你們想過後癥沒有?你覺得舅媽會這麼好對付?怎麼可能會放過關雎?」
顧顯偏頭看了眼關雎,眉頭深鎖,「打電話過來就為了訓斥我,恐嚇我?」
秦五想的這些,他又怎會沒想過?
秦五嘆了口氣,「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舅媽已經開始在行了,今天就已經勒令我開了關雎。」
顧顯眉頭斂一座山,「你怎麼回的?」
「我拒絕了。你知道我當時手心裏冒了多汗嗎?我覺我隨時也要死在舅媽手裏了。」
「謝了。」
「我頂多也就緩個幾天而已,你知道舅媽那人的,從我這不行,可能會直接煽董事會,到時候關雎一樣留不了。不過,丟工作這些都是小事,有三哥你在,哪怕一輩子不工作,也一樣OK,可舅媽偏偏不是個這麼好對付的人,我就擔心是故意一點點施,就跟拉弦似的,一點一點收力道,直到最後把關雎磨到不人像,三哥,以你我的心理素質,可能還能經,但關雎畢竟是普通人,可不定能承得住。」
顧顯在電話里保持著沉默。
半晌后,點點頭,「謝了,我會注意。」
「行。」
「掛了。」
顧顯切斷了電話。
「聊了什麼?」
關雎其實在電話里,已經聽出了些苗頭來。
「沒什麼。」
顧顯並不打算把這些事告訴關雎。
有些力,他一個扛著就行了。
說好要護著的,自然得護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