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到如此恐懼和迷茫。
見他這個模樣,邊上幾個手下,哪里還敢說一句話,他們從來沒見過,南三石這種狀態。
在省城的幾個大佬中,南三石算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出就不差,更是有著很高的文化水平,跟其他幾個大老相比,南三石給人的形象,始終是儒雅,淡定自若。
不管發生什麼事,出現多大的問題,都能保持云淡風輕,在省城是出了名的斯文公子。
但現在,完全就像換了一個人。
“鈴鈴鈴——”
南三石正在想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得他一個機靈,猛地抬起頭。
“南總,是你手機響了。”
手下小心翼翼道。
南三石看了一眼號碼,深吸一口氣,接通道:“什麼事?”
“到你地盤了,有事找你。”
說完,電話就掛了。
“去茶樓。”
南三石哼了一聲,調整自己的緒,吩咐司機道。
他不知道張找自己做什麼,但自從上次從天海敗走,幾個大佬彼此之間都沒有聯系,畢竟那天的狼狽,誰也不想提,更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那天他抱頭鼠竄,差點死在天海,其他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車子很快就開到南三石開的茶樓。
南三石在車上整理好自己的儀容,恢復了之前的儒雅姿態,這才下了車,走進茶樓。
“南總,張總在星海包廂。”
茶樓負責人立刻上前,低聲音道,“看著有些來者不善。”
南三石點點頭,沒有什麼表。
剛見過了林一,現在就算是讓他見到閻王,他都覺得沒多嚇人,還能有比林一更可怕的人?
他徑直上了樓,讓手下就在門口等著。
這是他的地盤,他應該有這種底氣。
南三石推門而,張正坐在里面,翹著二郎,一邊煙,一邊喝茶。
這種五大三的人,南三石是最看不上了,品茶的時候還煙,被煙味影響了,如何還能品得出茶葉的香氣?
“南總,你這茶樓的茶,味道不錯啊。”
張抬頭,見南三石進來,笑了一聲,隨之又是將杯中的茶,一口倒進里,如同牛飲一般。
他放下茶杯,就將煙再次放回里,瞇著眼睛,一副饒有深意的模樣。
“找我有什麼事?”
南三石不想廢話,跟不想跟這種俗的人說太多,大家本就不是一個路子的人。
“呵呵,南總之前找我們合作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啊,怎麼,害我們損失那麼大,一句解釋都沒有?”
張吐了一口煙氣,讓茶室里更是烏煙瘴氣,“這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上次要不是南三石報有誤,他們這些人,何至于如此狼狽?
被人追殺,狼狽地逃出天海,要不是方龍方虎兄弟死了,他們甚至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天海了!
南三石倒是好,回來這些日子,一句話都沒說,就當不知道麼。
“損失?”
南三石眉頭一挑,比起損失,他的損失是最大的,“要不是你們沒用,怎麼會有損失?”
他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帶來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垃圾,本就不是你們最干的手下,被方家瞬間擊垮,那也是你們活該!”
他毫無客氣,直接把話說明白了。
當然,他知道,就算那天大家都帶了銳去,依舊奈何不了方家那四個高手,但至不會狼狽到那種模樣,他也不會去皇朝求救,丟了自己在省城所有正經的產業。
要說損失,他的損失誰來彌補?
張臉微變,南三石把話說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
“哼,南總還真是生意人,打細算,從來不肯吃虧的啊。”
他將煙頭直接塞進茶杯熄滅,“但我可不管那些,我的損失,得有人負責!”
這是敲詐來了!
果然是野蠻人才有的行徑。
南三石很平靜,大家都是地下圈子混的,什麼狠岔子沒見過,什麼風浪沒經歷過,哪里有那麼容易就能手要錢要東西的。
“你希誰來負責?”
南三石抬起自己的手,濃烈的藥草味道,讓張抬了眼皮看一眼。
“喲,南總還傷了,看來那天,恐怕比我更狼狽啊。”
張瞇著眼睛,低聲音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龍方虎兄弟怎麼死的?你肯定知道吧?”
他盯著南三石的眼睛,銳利如刀鋒一般,今天來敲詐是假,來問真相才是真正的目的,方龍方虎兄弟突然死去,甚至那四個高手,都消失無蹤,這才是讓他覺得恐懼的地方。
這些日子,他強忍著不敢去天海一探究竟,就是擔心再進那個漩渦,就出不來了。
“我不知道。”
南三石搖頭,面不改,“我要知道了,還能活到今天?”
他可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才撿回一條命,當然,此刻南三石突然晃過神來了,并不是自己那些產業,換回了一條命,而是林一,本就沒想殺他!
否則,殺了自己,林一一樣可以得到自己的一切!
南三石覺自己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你真不知道?”
張歪著腦袋,“南總,你別跟我開玩笑啊。”
“不知道。”
南三石依舊是這個說法,“我也不想知道。”
他看了張一眼。
“你要是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我沒興趣知道。”
張有些意外,笑看了南三石一眼:“你甘心?”
“有什麼不甘心的?”
南三石道,“我突然覺得,能撿回一條命,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看來,我還是應該學著做一個好人啊。”
“多積德行善,才能多活幾年。”
說完,他起了,不想再理會張。
“茶算我請的,喝完就走,以后別來了,這里不適合你。”
南三石轉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張哼了一聲,冷笑連連。
“不用跟我搞什麼高深莫測,裝什麼儒雅,都是地下圈子混的,誰也不是什麼干凈的人,”
他盯著南三石的后背,“做好人?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麼?”
張起了,出雙手。
“壞人,永遠都是壞人,洗不干凈的,你以為真有回頭是岸啊?”
“聽說你的傷,是找徐國醫治的啊?”
張走過去,拍了拍南三石的肩膀,譏笑道,“那你要抓時間治好,不然,可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