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淵進了男醫生更室。
裡麵空的,現在無人。
他走到最右側的一個儲櫃麵前,緩緩開啟。
裡麵疊放著一件整齊的白大褂,一塵不染,乾乾淨淨。
白大褂上還放著牌。
「中心醫院外科主治醫生江北淵」一串字。
長玉立的男人盯著上麵的字,看了很久。
像是一種儀式,又像是一種承諾。
承諾貴在誠,所以要慎重。
此刻,他那雙弧度完的桃花眼,眼底黢黑翻湧。
也不知過去多久,深沉和晦一點點變清明和澄澈。
終於,他將白大褂拿出來,隨意地抖了兩下,然後穿上。
牌也扣上。
「江北淵」幾個字,哪怕是印刷,都有種不可一世的冷和乾脆。
他又緩緩地將白大褂前麵的釦子繫好,隻留最上方的兩顆。
黑簽字筆進襟的口袋之中。
連同袖釦也係得一不茍。
將這一切全部做好,他這才從更室走了出來。
英英玉立的男人,材偉岸括,眉眼如淡墨,氣質孤絕料峭,兩隻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麵,有種馬後橫捎意氣歸的霸氣決然。
果然不出言念所料,來往的小護士紛紛對其暗送秋波。
江北淵目不斜視,一個餘都不外,徑直走向了王霜的辦公室。
一見穿白大褂的來人,王霜先是一愣。
而後老淚縱橫了。
「不容易……終於……終於回來了!以後不走了吧?」
江北淵沒有回答王霜的問題,直奔主題,「重癥科室3號床的白梅患者,我要求現在立刻討論手方案。」
王霜卻是搖頭,「不行,那個患者的況我看過,今年67歲,年紀實在太大了,而且管病變非常嚴重,咱科室現如今還沒到過這種嚴重的案例,依我看還是保守治療,不進行手。」
「我能做。」
江北淵一字一句。
「若有責任,我擔,這樣可以了?」
「可是……」
「嘩啦嘩啦——」
江北淵隨意抓起桌子上的一遝報告研究,朝著王霜麵前甩過去。
紙張紛紛揚揚落下,如同白雪。
麵容冷肅的男人兩隻手搭在桌麵前,微微拱,嗓音不耐。
「整天研究這些過去的案例有什麼用?現在擺在你我麵前的是人命,我回中心不是為了跟你在這裡說廢話,浪費我的時間!」
王霜:「……」
臭小子,一如既往那麼拽,你掐老子脖子那一下,還沒找你算賬。
這話王霜隻敢在心裡想想腹誹兩句,麵上則是重重嘆了口氣。
「好好好,聽你的,現在立刻討論手方案!」
……
這是一場戰役。
久違,又莊重。
就好比戰士拿槍上戰場打仗,刻不容緩,勢危急。
由江北淵提起的搭橋手方案通過之後,便迅速將白梅老人推進了手室。
三個小時後。
手室的紅燈終於熄滅。
由江北淵主刀的手,非常功。
在手室外麵等候的男人,鬍子拉茬,麵容憔悴滄桑,見到江北淵之後,一個勁握著他的手不鬆開。
「謝謝江醫生……真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