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醫生失笑。
之前科室好幾個人都說江北淵高冷中也不失可，他一直以為是謠傳，今日一見，果然可得很。
「江醫生，你吸兩口也沒事啊！」
說著，男醫生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一併遞過去。
這年頭不煙的男人，至他邊的不多。
江北淵點燃了一煙，叼在角，緩緩吞吐出白煙圈。
他說吸一口，真的隻吸了一口。
一口之後就將煙頭摁滅，男醫生瞧著怪心疼的。
這好好的一煙，讓他吸了，怪浪費。
「總結一下，肺癌中晚期的患者，30歲，不想手，想把肝捐給得了肝化的老婆，對吧？」
「是的，江醫生！」
總結的非常到位。
江北淵搖頭，忽然間苦笑了一聲，「似曾相識，簡直一模一樣，是巧合吧。」
「什麼巧合？」
「……」
江北淵卻沒有再解釋。
他很快就遣散了男醫生離開，隻獨自一人留在診療室。
窗外是大片明的日，他一條胳膊撐著額角，思緒迎著這亮，飄得很遠很遠……
他之前，江霆。
他有個哥哥，江雷。
江雷不是裴金玲所生，江國騰在娶裴金玲之前，結過一次婚，隻是老婆因病去世，才娶了二婚裴金玲。
但是，他和江雷並沒有因為這個緣故關係不好。
江雷他二霆。
他江雷大雷哥。
江雷比他大了10歲。
那年，他20歲，江雷已經三十歲了。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在病床前的爭吵和嘶吼。
江雷掐著裴金玲的脖子，目眥盡裂：「為什麼要偽造我的檢查報告？！你就那麼想讓我死嗎？我說過我不會跟二霆搶公司的，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裴金玲哭得在發抖，是害怕，也是被揭穿之後的惶恐。
「我……我詢問過醫生，肺癌中期其實就沒得救了……我隻是想讓你餘生活得開心一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一片好心！」
「你一片好心？你一直看不慣我，你不得我現在就死了，你心裡就舒坦了！」
江雷眼冒猩紅，雙手用力，看上去是真的打算掐死裴金玲。
裴金玲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江國騰。
「老爺……你快救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國騰滄桑的臉上飽含痛苦和掙紮。
在關鍵一刻，他終歸還是出手將江雷拽開，狠狠甩了裴金玲一個耳。
「你之前答應過我，會把大雷當做親兒子一樣看待，這些年大雷敬重你戴你，我都看在眼裡！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對兒子好嗎？大雷現在晚期了，都是你害的！」
「老爺……老爺我錯了，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我不想讓大雷生前過得太煎熬，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癌癥方麵瞭解太，真的對不起啊老爺……」
裴金玲跪在地上，死死抱著江國騰的一條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是不肯鬆手。
「你走吧！就當我沒有你這個老婆，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了！」
江國騰惡狠狠說著，兩隻拳頭攥在一起，眼底是疼痛，也是心酸。
江霆站在不遠。
從他的那個角度看得清楚，江國騰的眼底除了痛苦和心酸，還有對裴金玲不捨的意。
裴金玲哭得聲嘶力竭，「老爺……不要趕我走，我你，我真的你……」
晶瑩剔的淚，順著江國騰的眼角緩緩落，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同樣痛苦的還有病床上的江雷。
一個房間，充斥著抑和無窮無盡的悲傷。
直到，病房安靜下來。
房間裡麵隻剩下江雷和江霆兩個人，雅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