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今晚深夜的霧氣異常深重,也異常凝重。
中心醫院八樓偌大的vip病房,靜謐如水,約隻能聽到床頭鐘錶的滴答聲響。
床上的男人,穿藍的病號服,一張俊臉廓分明,褪去白天的傲氣清冷,隻剩下一個乾淨無害的廓,麵容蒼白,連同都是淺淡的白。
張帆給江北淵調好了點滴,垂眸看了他一眼。
這廝生病了也是個禍害,弄的外麵走廊始終不得安寧。
手功之後,張帆從手室走出來,就看到走廊上的言念和丁寶怡,還有裴金玲和許安晴。
人多了,問題就難辦。
沒辦法。
誰讓都是某個男人自己惹下來的禍。
再沒辦法。
誰讓他長了一張得天獨厚、勾人的臉。
房門從外麵被推開,進來的是言念,隨即進來的便是裴金玲。
「怎麼,我兒子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你還打算害死他是不是?還不趕走?」裴金玲惡狠狠瞪視著言念。
言念抿,目落在床上的江北淵上,眼眶微熱,發酸。
「我是他的妻子,我理應照顧他。」
記得很早很早之前,江北淵也生病過,沒有這麼重,徐況傑來找,讓好好照顧江北淵。
那個時候對這個男人不以為意。
隻覺得做老婆隻是一份義務,不過這義務就算不盡也沒什麼。
現在才懂得。
是真的想要做好江北淵的好妻子。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句話是對的。
「嗬嗬,你照顧他?你別再害死我兒子就好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可沒那麼多命夠你禍害!」
「我不會走的。」
不管裴金玲說什麼,言念這次態度堅決,一字一句。
「我就要照顧他,也隻有我能照顧他,因為我是他的妻子。」
「你——」
裴金玲怒不可遏,從這個角度看到言念臉上的掌印,清晰可見。
看樣子還是打得不夠,沒給教訓!
「好了好了!別吵了!」
張帆這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厲聲喝了一句,卻是看向裴金玲。
「阿姨,我跟老江這麼多年同學,我瞭解他,他睜開眼睛,肯定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老婆,不是您!」
「……」
一句話,說得裴金玲立刻臉漲紅,「張醫生,你現在是打算跟我做對了?」
「我沒……我這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秉著做醫生的道德,張帆繼續又道,
「老江他現在手剛結束,還很虛弱,你們在這大吵大鬧的,不是更給他增添煩惱嘛,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看,那個時候老江應該就醒了!反正不是什麼大病,喝酒喝多了胃部不適而已!」
張帆都這麼說了,裴金玲這才作罷。
言念激地看了張帆一眼。
張帆是個好男人,哪怕被江北淵欺負了那麼多次,還是向著他的。
裴金玲很快走了,言念鬆了口氣,終於安心地闊步走了過去,在江北淵床頭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微涼的手心,連同他的五指都是冰涼,同的溫熱形鮮明的對比,令心頭疼痛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