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章
流綢一批批的往吉汀送,也幸好路好,府縣到村鎮尤其是到碼頭那條路,修的寬寬大大的,馬車並排走也能走。
這次出貨,黎周周雖然不去,但清點貨還是要看著,福寶送了學校,他得空來吉汀走一圈,點了黎忠字輩的七人,一同去了吉汀。
王堅、蘇佳渝自然是同行。
兩人不是很,坐在馬車中先是尷尬了會,可蘇佳渝靦腆笑笑,先示好,王堅也就笑開了,閑聊說了些,問鹵煮意累不累忙不忙如何的。
「不累,也不是我幹活,看著工人做。」
王堅又不是沒盯過底人幹活的,因他要管要看,所以比工人更是『』心,要是出現問題麻煩,那是他辦事不,還要同外頭人打道,種種的心累。
「看著你『』的和霖哥兒一樣,但能頂起來一鋪,定是了得的。」
蘇佳渝被誇了,眼睛彎彎的淺淺的笑了,說:「也不我一人,黎夏阿叔在。」
「我道,他也厲害,從老闆邊出來的都厲害本事。」王堅道。
蘇佳渝:「你也誇了你自己。」
「自然了。」王堅不害臊說完同蘇佳渝相視一笑,也開心起來。
到了吉汀先住了一晚,工人們開始搬東西上船,王堅要開始忙了,老闆管大頭,那他就抓著小頭管,回頭做了賬單給老闆報一,老闆最後過目查一就了。
按蘇佳渝是休假的,可也閑不住,看大忙前忙后就過去搭把手。
「那你對水藍新款的流綢數量,一共是兩千三百件,花紋的佔了一千件,油紙上蓋著花紋刻章的就是花紋的,沒的那就是水藍『』的。」王堅也不客氣,跟蘇佳渝說。
蘇佳渝拿了字條仔細看。
王堅說完還想蘇佳渝識不識字,這麼一見,便說:「你識字?」
「在村裏時哪裏會識字,里男丁都沒錢念書識字,我是到了京里,那時候做鹵鴨,空了表叔教我們識字做賬算賬,梁管事人也好,很耐心教我們,這些都是看在表叔面上的。」
「老闆沒把你們當苦使。」王堅道。
蘇佳渝懂,點頭說:「剛過去不懂這些分,後來表叔一要來昭州,我們一共四人,兩人留京里,兩人過來,那就抓鬮決定,我們倆就過來了,開了店,剛開始肯定些不適應,但很快就練起來了。」
那時候他就道表叔對他們四人的栽培和心了。
若是沒表叔,他這樣的頭、,就是出去給人干苦都沒人要的,更提如今比工人拿的銀錢多,還這幾樣本事。
他是撞了大運了,當初被杏阿叔挑中了。
這次出去就是兩樣,流綢、荔枝罐頭。海產乾貨、水果乾貨,這要等第批大貨才能出,了省本錢,最好是晾曬乾的,昭州本來天氣炎熱,三四月一過,那夏日漫長,是很適合做乾貨的。
黎周周把幾單數目還貨都對上了,這就能出發了。
同行的還忠字輩的四人,都是跟著黎周周的,這些日也略『』了些七人的『』,其中這四人穩重又帶著幾分靈活。
貨船緩緩的離開了碼頭,甲班上,船員揮著昭州商的旗,底碼頭岸邊工人們、百姓們紛紛揮手道,只盼著早早平安回來,那些送的百姓中,們的兒/男人都在上頭當船員、工人,回來了那便領了一筆的銀錢,里日也好過了。
跟船跑商搬貨卸貨,出去一趟便兩銀可拿。
這可是趟好差事啊。
不過昭州商也挑,不是誰都能上去當工的,要水『』好、出海經驗富、格好的工人。
這次出去是三艘船,王堅和蘇佳渝一間船艙,雖是破舊了些,但洗掃的很乾凈,被褥都是新的,只是放在船上不出幾天,這被褥也帶著海水的味道,說不上漉漉,但也不幹燥。
「你要是暈船了就跟我說,我這兒帶了一包陳皮,嚼一嚼。」王堅先分了蘇佳渝幾片。
蘇佳渝道了謝放在荷包中,上說沒事,覺得沒晃的難他能過去,甚至對著大海還很新奇,王堅看了也不說,等一兩日,肯定要難就沒現在這麼鮮活了。
果然,船在海上漂浮了一日,到了傍晚夜『』深了,這蘇佳渝是蔫吧了,也些害怕,不敢看海面了,坐在窄窄的小床上,『』黑說:「外頭好黑,海也看不清,也不道多深,些可怕了。」
「其實也還好,你害怕了早早睡。」
蘇佳渝是睡不著,卻不好意糾纏王堅耽誤了對方休息,他是晃悠悠的,躺平睡著都覺在晃,不踏實。王堅道蘇佳渝沒睡,翻了,側著主問起中原的事。
吃的喝的穿收過節的習俗。
蘇佳渝便聊了起來,後來也不是困得,還是晃暈的,反正睡了過去。王堅對面小床呼吸穩了,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睡覺。
昭州城。
黎府要工蓋房了,在原先的府邸上擴大了一整圈,附近的宅是買的買,拆的拆,跟衙門另一頭的陳府差不多大了,可陳大人人口多,黎府人口才多。
自然嘀咕這的要被罵回去。
「你管顧大人一多人,人銀想蓋什麼不能蓋?」
不管怎麼說,黎府擴大蓋屋工了,木材、石料開始運,黎的活自然是些影響,不過不大。隔壁叮叮噹噹的砸牆拆梁,黎大沒事還過去看,原是要『』手多問問,後來發現人這裏的木匠瓦匠蓋的房可比他細許多,他那村裏頭的屋不夠看的。
因此就不說,只看著、學著,即便這樣也得了很多樂趣。
顧兆早看出來了,爹和文人雅士階在的人聊不到一起,不管是人奉承結他——這爹更難不自在。爹就同底層百姓們說、聊天,覺得更自在。
因同一出,哪怕南北差異大了,可底是一樣的,都是地里刨食,都是辛辛苦苦賺汗錢,都是供養里孩老小。
黎周周最近清閑許多,隔幾日去廠里瞧瞧,或是去看看鹵煮鋪,不是很常去救濟院,他過去了,大都端著,陪著他說,活都沒法幹了。
這去就是叨擾人的。
黎周周便拿出了許久沒上手的線簸籮,還上了霖哥兒一起做活,太好了也拘在屋裏頭,東西讓人搬出來,在院裏,他是答應了福寶給汪汪做能磨牙啃咬的老虎。
「好多年沒做了,這手都了。」黎周周拿了剪鉸了布,這布頭拼不到一起,頓時笑自己手笨。
霖哥兒瞅了眼,說:「是剪反了,應當這樣。」
「你跟我說,我來,我答應福寶親手做的。」黎周周覺得還是要略略挽回面,就跟霖哥兒說:「我以前還給阿『』做過一件襖,布老虎是指定沒問題的。」
霖哥兒抿著笑,老闆同他阿娘一般,也是要面的。
「老闆做的襖肯定很好看。」
黎周周也笑,霖哥兒小小的人反過來誇他安他了,也不在意,說:「那是阿『』辰,我買的時新料,一塊紫『』的,也沒什麼繡花暗紋,都是我自己來的,做的是圓領對襟,農人幹活,袖窄袖口,其實尋常見的,對襟前是福字……」
霖哥兒腦里就畫面了。
老人肯定喜歡,他都想給他阿『』做一件了。
「老闆中原人京里人穿什麼?」
「穿的比咱們昭州略多幾件,尤其是京里,略是些門戶了,袖就要做的寬大,這樣不便幹活,一看就是貴夫人小姐。」
霖哥兒想到花燈節時那舞姬穿的,袖也長長的,不過是窄長,因好甩起來,跳起來了,繞一圈,跟游龍似得。
「制式就是上襖,斜襟的、圓領的、對襟的,面是,花樣上就是繡花不多,款式上沒多區。」
京里中原大夥都這麼穿。
黎周周說完,見霖哥兒眼神亮了,又是猶豫,便說:「你想什麼裳?想做了就做,能不能穿上,穿不穿的出去,那再說。」
如今又不缺料使。
霖哥兒就笑了點頭應是,把自己想的筆畫了出來。北方穿上也正統、傳統,款式基本上沒變化,細微的那就是腰線略收一些,袖口略大或是小一些,繡花變一變,襖里又是襯襯裏肚兜。
總之零散穿上去好幾件。
這是尋常的裝扮,要是秋冬天氣冷了,或是參加什麼大的活,正式一些的,那穿的更是繁瑣講規矩。
昭州不同,昭州窮苦,之前百姓們沒往穿打扮上琢磨,就是心想做,沒錢,只能隨便穿穿,講究的人那就是洗乾淨、補丁上繡花草之類的。
但一點,穿的。
昭州炎熱,夏日漫長,尤其是底的百姓,田裏刨食幹活,沒人時,男人們還能『』出胳膊大臂,底的也挽到了膝蓋以上。自然人們沒這般『』,不過就是肚兜里外頭套裳。
沒了長袖裏里這麼一說。
霖哥兒就想,在方便做事的基礎上,能不能變花樣更好看些?他想著便筆,一會畫畫描描,錯了便另起一張紙,慢慢畫。
兩人是各干各的事,黎周周布老虎也上手了。
如今幾日,黎周周除了給汪汪做了布老虎,還墊,圓圓的,中間的厚實,裏頭塞著棉花,四周剩的布頭剪了條編了辮,了一圈,這墊架在略高一些,汪汪最拉這辮玩了。
汪汪的了,福寶回來看著喜歡,黎周周又給福寶了同款。
顧兆了值回來,見福寶和汪汪屁墊一模一樣,笑的不,說:「你們倆這是兄弟款了。」
福寶不覺得他爹罵他小狗,反倒是很喜歡,抱著汪汪脖就『』『』汪汪耳朵,高興說:「汪汪你見了沒,我可是你大哥了,你是我的小汪汪弟弟。」
「……」顧兆。
真是自從在陳孫輩升了輩分,他黎照曦就上了做長輩,只要是他的晚輩,出手大方不說,還很照顧疼,如今連一條狗都不放過了。
黎周周當親阿爹的懂了,回頭就給顧大人也安排上了同款屁墊。
顧兆:……
「老婆,你這是笑我呢。」
「你誇墊好坐,哪裏笑你了?」黎周周不認賬。
顧兆便笑,「我是汪汪黎照曦兄弟的爹,那你便是他倆的阿爹了。」
黎周周:「……說不過你。」
結果第天,顧大人便帶著墊上了馬車,先送黎照曦去學校,然後再去衙門,只是這次來帶了墊,眾人就見顧大人手裏拿了什麼去了衙門。
「好奇啊?」顧大人拿著墊笑瞇瞇的同師爺說:「我黎老闆親手做的,不要的布頭的,節儉實,裏頭塞著棉花,坐起來的,他看我辛苦,一坐就是一早上,意給我了這。」
師爺:……我就只是看了眼。
隔了一日,黎照曦上學也揣了屁墊,他上的學,進了教室先放在自己座位上,滋滋的坐去,發出舒服的喟嘆來,若是顧兆在這兒,指定要說句:臭小比我秀的還要誇張。
其他同學見了好奇,自然是多詢問。
黎照曦你這是什麼啊。
「是我阿爹親手給我做的墊,阿爹怕我坐多了屁要壞,做了這給我。」黎照曦可高興啦。
衙門顧大人,學黎照曦,這『名人風"一刮,很快黎父同款屁墊就出來了,是上學的學回去找爹媽也要,了班的公職人員回了也問老娘妻要,顧大人都上了,他們也做唄。
這些眷一描述,除了棉花略費點銀錢——不過的,其他的就是碎布頭拼起來的,也不算什麼,一會會就好一。
等黎周周發現時,工廠工人座位上也多是,他一看那周邊辮似得絮絮狀,就道是怎麼回事了。要是單純的一坐墊,也不一圈的辮絮絮,這是讓汪汪玩的。
一時不道說些什麼好了。
第一批貨是四月中送出去的,一行人回來已經六月初了。這期間,昭州坐墊風颳起來,林巧娘同夫婿和離上了邸報,自此林巧娘就了巧娘,後來黎周周才道,巧娘同花娘兩人,還做了坐墊賣出去不。
倆人『』老實本分,掙也是掙手工辛苦錢。
六月初,走商的昭州商三艘船回來返航了,之後就是老一套,公事上對賬目明細,一一和貨對了,詢問了無什麼的事。
蘇石毅說:「沒什麼大事,就是罐頭搶手,還了梁管事的一些笑。」
原來梁從也將信將疑,這罐頭真能放半年之久?與他想一塊的人不,京里幾貴還真是存了一罐,原先還天天數結果,詢問幾天了,可後來過了年直接給忘了,等到了三月多,搬東西時才發現,這荔枝罐頭不小心被砸了豁口,結果裏頭飄出清甜的荔枝香。
小姐自然是不吃了,讓邊婢嘗嘗好壞。
「小姐,竟然是好的,味道沒變——」
婢想起來了,「我也沒吃過好的,不道這味是好的還是壞的,可嘗起來好吃,一點酸臭味都沒。」
貴沒忍住真吃了一口,牙尖尖啃了點,頓時驚訝道:「真的好著!真是齊了,我去年放的,如今說也三月了,真的沒壞。」
梁從也是驚訝,把這事拿出來說,末了說:「黎老闆出手的東西,我就不該不信的。」
罐頭搶手,賣的很快。流綢直接拉到了唐州,多了新鮮『』,價錢也不貴,幾天去,東西都沒了賣的。
蘇石毅便帶著蘇佳渝回,蘇佳渝見王堅一人留在唐州,便提議說王堅一同回去,王堅想了,便應允了,他沒見過中原的村裏,想瞧瞧是不是一樣的。
可去了村,翻了山路,王堅腳還扭了,怎麼說王堅也是富商中長大的,也算是小爺一。蘇石毅便背著人,可這壞了,到了村裏,就人說:「蘇大的,你兒領了哥兒回來了。」
蘇人誤會了,對著跌了跤裳臟略是狼狽的王堅開始挑刺——拿婆母看兒媳的眼神挑,又是問哪裏的,多大了,面上瞧著還熱,可後頭就不太好了。
等蘇石毅不對味,正經嚴肅說了。
「王爺是昭州富商的哥兒,人是爺,他爹和表哥合夥做買賣,王爺也是管事,這次出來,我都要他的。」
「你們這麼難人,我以後還怎麼在人底幹活,掙工錢了?」
這蘇人懂了,道鬧了誤會,對著王堅是不敢再挑刺,招待貴客似得招待王堅,只是背後蘇大夫妻嘀咕,說可不敢給蘇石毅找哥兒,這哥兒孩不,他們如今也起來了,還是孩多了熱鬧福氣。
蘇石毅完全不道,覺得妥當了。
其實背地裏,王堅在村中那兩日,村裏人還背後嘀咕編排他,說他不恥,不要臉,年紀輕輕的先住到了人里,肯定是想勾引人,還說什麼爺,瞧著哪裏像了。
王堅沒把這些跟蘇石毅說,連著讓蘇佳渝也提了,這些人說他,他當場看過去,走上前,同這些人聊天說,這些人便不敢再多了。
他背後帶著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
自然也熱的,村裏孩給他摘果吃,問他外頭昭州的事。蘇孩,幫他洗補,笑的靦腆,做飯也很好吃,道他吃餅,出發前還給他做了幾張。
好壞吧。
「渝哥兒爹娘說了,渝哥兒婚事哥你給做主就。」蘇石毅道。
蘇佳渝這次回去拿了三十兩銀,原想著都給里,他留一半已經心裏惴惴不安,可到了住了兩日,最後這三十兩也變了十兩。
其中緣由也簡單。
蘇石毅還好說一些,畢竟是男丁,雖然以前在蘇大房中,以前排行中間,他爹娘嫌這兒老實木訥,也笨,瞧著不機靈,也不是很——孩多。
但怎麼說,對村裏人來說,蘇石毅現在也算是發達了,一年能拿十來兩銀,蘇大一房自然是看重。可其他人,尤其是兩哥兒,當初誰都不去,被杏哥兒挑出來了,這幾也沒人捨不得說不字,可見蘇佳渝和蘇佳英的地位了。
這次回去就是要錢,問攢了多,多錢。
說的也是老一套,哥兒要嫁人,嫁出去就是人的,我是你親爹娘,你養你不容易,你現在能賺錢了,就要補里,全給里,好好做活,多賺幾年,婚事也不急,村裏頭大把的——
蘇佳渝心些寒,三十兩就變十兩。
後來就說他想留昭州了,要是回來就沒錢拿了,表叔說了給他相看親事。蘇人其實不想渝哥兒嫁到外頭去,那麼遠,誰道以後還送不送銀錢?但嫁到村裏更是沒錢拿了。
便說渝哥兒還小不急,等十八-九在親也的。
反正都是些『』蒜皮的小事,意上順利,人也平安回來,除此之外,自然還信了。京里師兄的、嚴哥鄭大哥的,還村裏的信。
黎周周拆開了小樹的信,剛看了開頭,就高興了,說:「小樹的妹找到了婆了,還是秀才,京里的人,去年冬定的親,說是六月天氣暖和了親禮。」
「我就跟你說了,哥升職了,柳夫郎的妹還愁嫁?」
黎周周:「也不能這麼說,沒準這位秀才也不是圖這,小樹妹總是的優點的。」
「你說得對。」顧兆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想,認真想了,說:「柳夫郎的妹很勇敢,不慕錢財富貴,你說在時還做務收拾里,那就是也勤儉持。」
當初柳人給這位小兒定了鄉紳老爺做平妻,不管年齡什麼的,單說錢那鄉紳老爺一定是的,肯定富戶。柳夫郎妹能逃婚跑了出來,說明就是不在意錢財。
黎周周點頭,「對的。」由衷高興說:「我再瞧瞧信里,小樹說這位秀才看著酸的——他還是這樣,不文縐縐說的,肯定不對他味兒。」
「這秀才年紀略大了些,十一了。」
「十一還沒?是什麼疾吧?」顧兆又上沒把門閑聊了。
黎周周仔細看完說:「這人孝順,他父親去世,守孝三年耽誤的。」
「這樣啊,那豈不是只媽了?是媽寶男吧。」顧兆見周周瞪他,頓時收了,點點頭意不說了周周繼續。
黎周周便繼續看,其實也沒什麼了,小樹信里是說雖是瞧著人酸也瘦了吧唧的但我妹沒什麼,那就定了。
「回頭我送貨時,得給小樹妹添上嫁妝,雖然晚了一些,但也得隨上。」
「這是應當的。」顧兆這事沒旁的。
村裏信、柳夫郎的信便是常日常,沒什麼旁的大事,一人說完了,等夜裏各自休息了,顧兆拆開了師兄的信。
又敗了,幾次鋒,折損了兵馬不說。
「……十皇了傷,不過看著像是輕傷,送回來的折上沒說太仔細,應當不要。」
顧兆對皇傷這事也記不得,原最後死的那年,也就是來年四月多,一偏僻的七品小,道的消息也不靈通,只大消息道。
但他不道,這信是月中寫好的,如今到他手裏已經六月初了,戰場上瞬息萬變不說,就是柳樹的妹婚事也了變,喜事差點變喪事。
一月前,那秀才要退婚,婆母親皆上門,礙著嚴謹信的威不敢大張旗鼓,但是堅決一意:退婚!還說嚴欺騙了他們。
柳妹是不貞潔的,竟是被退了婚,一路跑到京里,誰道——若不是他派人打,豈不是被蒙在鼓裏,接了這破鞋。
秀才沒敢這麼說,他娘說的難,誰要是娶了這樣不幹凈的人,那是辱門、敗壞門風,他們雖是貧寒,但是人品清貴……
柳樹氣得破口大罵,顧忌著嚴謹信的名聲,到底是沒手。若是擱以前,他就得擼袖撕爛了這老太婆的一張。
出了這事,秀才是怕嚴謹信威不敢張揚,但也不想忍了娶這樣一位妻,本是著門說事的,誰曾想這事給傳了開來。
嚴謹信得聖上親信,京中眼紅的多得是,言告了嚴謹信,可惜聖上戰事焦頭爛額,把言罵了一通,意你是朕排憂解難的臣,還是專門說些人們后宅的事,你要是只搬弄是非這本事,不如辭滾回去云云。
罵的比較狠,這言當時沒了臉,差點撞柱。
可到底是沒。
真撞了,的言那是以勸諫聖上,那是敢言、直言,是了國稷好,而這位撞柱,提起來那就是小人般搬弄是非口舌,連大義都占不上,只會惹人嘲笑。
可這麼一來,柳夫郎的妹事跡則是京里人人曉了。
這柳妹哪裏還活路,接連被退婚,趁著沒人夜深的功夫上吊了——
幸好柳樹不放心,夜裏起夜完了過去看了眼,這才救。
人救了,可名聲壞了,哪裏還臉活去,現如今京里留不,回去村裏也回不去,柳妹十了,是一門心活不了了,沒什麼希指了。
「這兩活不去,還旁的地方,你犯傻,哥想辦法,對、對,周周哥,周周哥那自然的……」柳樹抱著妹哭,他差點害死了人。
若不是他給了妹幾兩銀,妹也不會路費上京里投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