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一起看完煙火再回去,可江太太自己走了,江彥丞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酒勁兒都過去了,哪還有心跟司徒爸爸、司徒媽媽閑聊,忙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
人喝醉了酒,脾氣就控制不住,心里想說的話憋了很久不能說,他就盼著江太太能把手機碼往自己上想想,要是真有自覺,手機早給打開了。手機里那麼多,看了還能不明白?
可江太太不肯腦子,盡往那歪了的路上跑,越跑越遠,還自作多要給他牽線、幫他單呢!
江彥丞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不好,沒注意他們家江太太現在有顆玻璃心。
能怎麼著呢?
玻璃心的江太太,他自己死乞白賴騙回來的,他得哄到底啊。
心累,特別累,哭無淚。
江彥丞連煙都不下去了,匆匆忙忙往前廳去找人。
前院里,好多大大小小的影子聚在一起,路遙的小短開心地轉悠,手里拿著正“呲呲”燒著的煙花,脖子都仰斷了,蹦蹦跳跳地喊:“二姨!大舅媽!大舅舅!你們看煙花啊!好漂亮!”
“每年的節日煙花,十五分鐘,錦城估計都能看見,太了。”譚嚴一手攬著自己的妻子,仰頭道。
父母家人都在邊,團圓夜,看著超級月亮,賞煙花,人到中年,才知道上有老下有小是一種福分。
譚老爺子、老夫人還有譚國良等人都在,江彥丞獨獨沒找著江太太的人。
江彥丞拉住跟著路遙放煙花的譚磊:“石頭,你小姑姑呢?”
煙花太吵了,空中一會兒炸一下,譚磊半天才聽清江彥丞說話,嘿嘿笑:“小姑父,你把我小姑姑弄丟了?不是跟你在一塊兒嗎?我看到你倆牽著手跑了的。”
見江彥丞表沒開玩笑的意思,譚磊才放棄捉弄他:“好吧,我看到了,我小姑姑往側門去了,大概在花園里吧。”
江彥丞拍了拍石頭的頭,忙找過去了。
花園水榭的亭子里,譚璇牽住了爺爺養的金犬——坦克,坦克乖順地趴在地上,任。
不遠煙火炸開,譚璇仰頭看。
煙花亮起又黯下去時,有一道人影慢慢地走了過來。
坦克警覺地起,譚璇也回頭看去。
高瘦拔的影,不是陸翊是誰?
譚璇沒想到是陸翊,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覺得陸翊應該是走錯地方了,他很快就會離開。
然而,陸翊沒有走,他走到譚璇邊,蹲了下來,手上了坦克的頭:“就是它嗎?你說的坦克?”
譚璇的緒已經沒有那麼歇斯底里,即使是面對陸翊,也能好好說話了,一點沒覺得陸翊的問題突兀。
甚至還沖陸翊笑了:“是啊,就是它,爺爺送給我的金。它已經十二歲了,很老了。之前去寵醫院住了很久,才接回家的。”
“嗯。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看到它。”陸翊淡笑著。
譚璇點頭:“它小時候特別厲害,長大了也很厲害,可惜你只看到了它老了的樣子。要是你早點跟我回家,就好了。”
陸翊不說話,半昏半暗的影里,他只看著譚璇。
“年年,他對你好嗎?”陸翊垂下眼睛,低聲問道。
真神奇,之前要死要活的,現在居然能好好地蹲在一起說話,譚璇笑了:“有人說,舊之所以難忘,是因為新歡不夠好,時間不夠長。但是你聽聽,舊都已經是舊了,舊了的服我都不會再穿,何況是舊呢?”
陸翊的眼神里都是痛:“他對你不好,所以你一個人躲起來哭。”
譚璇抬頭看著陸翊,微微地皺了眉:“陸翊,你也過我的對不對?那些年,也過我吧?分手后我一直在想,大概是我自己特別不好,我也反省過了,不能再那麼一個人了,萬一他不我,下一次我要站直了看著他離開,絕對不會再哭再鬧。”
笑起來:“分手的面,得分過兩次才能學會。對不起啊師兄,那是我第一次分手,還很生疏,給你和我六姐帶來困擾了。”
陸翊整個人都已經不行了,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譚璇卻漸漸平息了所有的緒,越說越自然:“還有一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說一下。我不小心把你送的相機弄丟了,雖然后來又有了新的相機,還是抱歉的,也沒能還給你。我房間那些照片都是著玩兒的,很久沒回家,我也沒去管,可能下午我六姐看到了心不好,我晚上就去撤下來。我也不確定他們認不認得那是你的手……”
五彩的煙火在空中繼續炸著,超級月亮又圓又亮,夜風輕拂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譚璇站了起來,牽著坦克想離開亭子。
“年年!”陸翊忽然了,猝不及防地從背后抱住了。
江彥丞找進花園時,就看到亭子里這一幕,腳步頓時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