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山怎麼也沒想到,他不過是離開了兩天,竟然就有人頂替了他的位置,做了他原本的工作。
他這兩天本來還在想上大學的事。
就連不去大學的借口他都為自己找到了。
聯廠那麼忙,陸同志了他肯定忙不過來。
畢竟平時哪怕有他的幫忙,陸同志也幾乎忙得腳不沾地,連飯都來不及吃。
然而尤小龍的存在告訴了他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他不是不可替代的。
就如同他媽媽對他說的那些話一般,廠里自然會安排人接替他的工作。
這不讓喬山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看著陸向紅的笑臉,他也勉強笑著對尤小龍打了招呼,“你好,尤同志。”
陸向紅十分滿意人事部人員的擴張,笑著對兩人說道,“以后敘舊的機會有的是,你工作吧。尤同志,你將報表給我看看。”
尤小龍立馬進了工作狀態,和陸向紅一起討論起工作的事來。
喬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口悶悶的,他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怔愣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始工作。
然而尤小龍和陸向紅兩人的對話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回,讓他的心久久不能回復。
陸向紅沒注意到喬山的緒,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刻意去問,誰還沒有個心不好的時候。
尤小龍比陸向紅還要大上好幾歲,但是為人卻十分謙遜,對陸向紅也很尊重,一般有有關工作的問題從來不會自作主張。
而且他做工作還會舉一反三,是個頭腦靈活的人。
尤小龍甚至還會在合資建房的事上給陸向紅不意見,這些意見讓陸向紅這個從后世過來的人也不得不贊賞一句。
陸向紅十分看好尤小龍,與自己不同,畢竟是從后世來的,所獲得的知識面本來就有著無數前輩的總結。
尤小龍所提出來的都是他自己的想法,這才是真正的人才。
因此,陸向紅也樂于和尤小龍探討。
知道自己在聯廠是待不久的,再過幾個月的高考恢復,就要踏上大學生的行列當中去。
至于喬山,陸向紅看宋姨的意思是要讓喬山拿了推薦名額上大學去。
所以,陸向紅也決定在這幾個月,將工作逐漸轉移到尤小龍上去。
這樣,哪怕和喬山離開聯廠了,也不至于讓人事部陷無人管理的狀態。
然而喬山卻都不知道陸向紅的打算。
他只看見陸向紅越發重視尤小龍。
以前有事,陸向紅第一時間都會喊上他幫忙。
現在,陸向紅喊得最多的就是。“尤同志,過來幫幫忙。”
喬山的笑容越發地了,每天只默默地工作。
他回家的很多時候都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面,和家里人的流也變了。
連宋丹也看出來了喬山的不對勁。
這天,宋丹直接將喬山給攔住了,“喬山,你等等,先別回房間。”
喬山臉疲憊,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他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問道,“媽,怎麼了?”
宋丹皺起眉頭,“你最近工作不順利?”
喬山搖了搖頭,相反,他現在工作比之前要順利多了,因為尤小龍到來,多了一個人分攤工作后,他的擔子也就輕松了不。
以前他還經常要加班,現在幾乎每天都能夠準時下班。
“上次問你上大學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這事也過去一個星期了,你也該考慮好了吧。”
“我建議你還是去大學進修一下,學習更多的知識,拓展一下自己的眼界,你覺得呢?”宋丹丹連著說道。
喬山下意識就抿了,“媽,我不想去。”
宋丹停頓了一下,這是兒子第一次拒絕的提議。
拒絕不要,最重要的是喬山拒絕的原因。
“為什麼?”宋丹問道。
喬山直接撇開了臉,腦海里瞬間浮現了陸向紅的笑臉。
他猛然站了起來,有些逃避似的說道,“我現在還是比較喜歡工作,不想去大學。媽,這個推薦名額不用給我留了。”
說完,喬山也不等回答,腳步略微失去了常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頭。
而在外面的宋丹,臉有些不太好,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另一邊。
蘇步青趁著他爸洗澡的時候,跑進了他爸的書房,快速地找到了他爸的一個筆記本。
他知道他爸有一個記錄工作行程的筆記本,平日里從不離,也只有在洗澡的時候才會將筆記本給放到書房里。
而且他爸的書房也從來不讓人進去,就連書房的打掃衛生,也從來不讓別人進去,都是他一個人親力親為。
蘇步青快速地翻看了一下筆記本,上面羅列了各種籌備的工作,大多數都是他爸需要忙碌的工作。
翻看了許久后,蘇步青才看到一個地名,上面沒有寫別的事,不過,以蘇步青對他爸的了解,肯定是十分重要的行程,他爸才會特別注明地點。
蘇步青將地理名字給記了下來,然后又將筆記本給放回了原。
正打算走出去的時候,門卻被突然打開。
出現在門口的赫然就是剛才去洗澡的蘇書,蘇步青的爸爸。
蘇書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不悅,“你在這里干什麼?”
蘇步青突然一慌,但是很快又鎮定了下來,“爸,我想借你的墨水用用,我的墨水沒了。”
“有空就多學習,別整天寫那些沒用的文章。要是不喜歡上大學就去上班,工作都給你安排好了。”蘇書也沒懷疑,只是冷聲說道。
蘇步青低頭應道,“嗯,我知道了。”
他一直很喜歡寫文,甚至向報社投過不稿子,但是卻沒用一篇被錄用過。
但是最讓他難過的不是報社的拒稿,而是他父親嫌棄的目。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沒在寫那些他喜歡的詩歌了,剛才也不過是急之下想到的借口。
蘇書冷著臉,從柜子里拿出來一瓶墨水,“拿去用吧,以后沒事不許進我的書房。”
蘇步青默默地接過,“是,爸。”
回到房間的蘇步青直接將墨水給砸了,烏黑的墨水瞬間就將地板給染黑了。
就猶如他現在的心,無力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