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良娣看到一人一狗玩得正歡，有些害怕地往邊上錯了錯，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的表。
又想起了早先被讓人打死的唐側妃的那條狗，有些言又止。
想說沒有命人要了那狗的命，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狗就死了。
不過糾結了片刻，還是沒出聲。
事過去那麼久了，解釋了唐側妃也不會相信......
這時，有宮人進來稟報。
“啟稟娘娘，嚴保林求見。”
“嚴保林？”來做什麼？
夏落對有印象，嚴保林是個十分低調斂的人，在東宮一眾嬪妃里并不顯眼，也很與其他人走。
要不是每逢初一十五眾嬪妃會來請安，都險些要忘了嚴保林。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竟然會來宣和殿，倒是出乎了夏落的意料。
“讓進來吧。”
沒多一會，嚴保林就來了。
看到主殿坐著的唐側妃和馮良娣，表沒有一變化，聲音也平淡無波。
表恭順，十分標準地行了一禮，讓人挑不出錯。
“拜見太子妃娘娘，拜見唐側妃，馮良娣。”
“免禮。”
嚴保林起，咬了咬下，臉上閃過一為難。
“娘娘，聽聞近日北燕使團即將抵京，妾想求娘娘允許妾遞一封家書......”
聽到嚴保林的話，夏落突然想起來，這嚴保林是北燕人，母家正是北燕的一個邊陲小城——邢水城。
不過，寫家書不稀奇，但嚴保林跟提這要求，就很奇怪了......
見夏落面上疑，嚴保林解釋道，“妾聽聞母親病重，但是多日來一直未能有機會寄出家書。妾思母心切，希待北燕使者進京時，娘娘能應允妾跟隨，好向北燕的喬副使詢問一下家中況，遞上一封家書。”
“這與喬副使有什麼關系？”
夏落聽說過之前北燕與南衡往來，一向都是喬姓副使帶隊。
難道這嚴保林與喬副使有什麼淵源？
“喬副使正是妾的舅父。”
夏落恍然大悟，想了想，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隨意地點了點頭。
“到時候有機會本宮會帶你一起。”
“多謝娘娘。”
得了準，嚴保林仿佛輕松了很多，眉宇間縈繞的郁氣都消散了不。
微笑著，向三人福了福，便轉離去了。
唐側妃手上著大福，抬頭瞥了一眼嚴保林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這嚴保林一向獨來獨往，連見到殿下都冷冰冰的，也不知進宮圖些什麼。”
馮良媛隨口答道，“聽說也是被喬副使帶到南衡的，因彈得一手好琴，就被陛下賞給了太子殿下。”
邊說著，邊瞇著眼滿臉不屑，“呵，什麼冷冰冰，還不是換個花樣吸引殿下注意，早晚都會出那狐貍尾。”
唐側妃白了一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花癡腦？”
這個詞是跟夏落學的，覺得放在馮良娣上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你！”馮良娣氣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又吵了起來。
夏落興趣缺缺地打著哈欠，手指一下一下地點著旁的桌幾。
有沒有狐貍尾不知道，嚴保林在原書中幾乎沒什麼筆墨。
不過，是人是鬼，總歸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
......
奉歆殿。
剛下了朝，翊宸正在奉歆殿批閱奏折。
一黑的景天與一名相貌平凡的侍衛，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兩人躬抱拳，行了見禮。
翊宸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面無表地揮退了宮人。
“何事？”
景天上前一步，恭敬答道，“殿下，您吩咐屬下去查九年前太醫署一事有眉目了。”
翊宸皺了皺眉，沉聲道，“為何這麼久才查到？”
“殿下恕罪，您吩咐后屬下立刻去太醫署查了當年的月簿。當年您出事前，太醫署共存有四支天山雪蓮，其中有北燕進貢的三支，采買的一只。”
“北燕進獻的這三只雪蓮，有太醫令當場檢查，應不會有問題。所以屬下猜測，問題就出在這最后一只采買的天山雪蓮上。”
“屬下查了一下當年負責采買的太醫署名冊，那雪蓮正是一名齊宣的吏目采買的。屬下又查了當年的出診簿，當年負責為您抓藥熬藥的人，恰好也是這名齊宣的人。”
翊宸眸深沉，“齊宣？”他對此人毫無印象。
“是的，屬下認為，您中毒之事與這齊宣絕對不了干系。可這人在八年前就告老歸鄉了，屬下又查了太醫署記錄，好像有人把齊宣這人的來歷給抹去了似的，屬下只查到他來自嶺南郡，其余一概不知。”
“屬下怕打草驚蛇，便派了白乾潛了嶺南郡，去打探一下這個人。”
翊宸聞言把目移向了景天旁那個侍衛打扮的人上，淡淡道，“有何發現？”
那侍衛，也就是白乾，躬一禮，答道，“屬下找到了齊宣的老家，正是嶺南郡的洮中縣。可是屬下去的時候，他家已經空無一人，像是許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翊宸面平靜，這個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
如果齊宣真的與他中毒有千萬縷的關系，那幕后之人又怎麼會允許他安然活著？
不是被滅口，就是被。總之絕不會這麼輕易地被人找到。
“不過，屬下在齊宣家里發現一堆燒焦了的東西，那堆東西下，屬下發現了一截未燒完的木片，想來是埋得太深，那放火之人并沒有發現。”
“屬下把它帶了回來，不知是否有用。”
白乾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小片長條狀的灰褐木片。
木片一頭被燒得焦黑，只剩一小段保存完整，卻也因為被煙熏得褪了。
翊宸接過木片，手指細細挲著，去了木片上面的煙灰，細細端詳了片刻。
從這木片的紋理上看，是銀桉樹所制。
銀桉樹雖不常見，卻也不昂貴，木質適中，彈十足，最適合制書簡。
而這木片，怎麼看也不像是書簡，反倒像是一種木質票據。
驀地，翊宸眸中一道閃過，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據他所知，只有一個地方會用銀桉樹制錢莊的銀票——
北燕麗水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