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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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鸝的厲害,魏玠將外袍下來給披上后,才注意到赤著腳,不皺起眉,說道:“你總是我不安心。”

欣喜過后,見如此涉險,說沒有怒火也是假的,然而見到這狼狽模樣,那些惱怒也像是夏日里的堅冰,迅速地化為了一灘水。

薛鸝攀著他的肩,這才想起來腳上的疼痛,小聲道:“好像是扎到了,疼得很。”

魏玠料想也是如此,將打橫抱起來,嘆了口氣,無奈道:“罷了,先回去。”

“是回玉衡居?”薛鸝語氣里不大愿。

“不是,已經讓人備好了住,你不喜歡這里,往后我們不再來便是。”

外袍在薛鸝上披了一會兒,很快被浸,魏玠的前襟也是一片水漬。

魏玠的步伐平穩,薛鸝著他,能聽到他緩而沉重的心跳,了魏玠的裳,吊的心終于在他懷里漸漸松懈。

一直都很害怕,既擔憂魏玠是否能平安,也怕他會不會迫于趙統威而屈服,繼續效命于這樣一個暴戾的逆賊,永遠無法擺的罵名。

一路上都沒有人阻攔,魏玠知曉薛鸝是累極了,抱著上馬車的時候,已經有些困乏,任由魏玠如何擺弄,給換下了,只用他的干凈長袍裹著。

枕著魏玠的,任由發垂散著。

“你在宮中數日,想必有許多不解之事想問,我都會一一說與你聽。”魏玠說到一半忽地頓住,而后別過臉去輕咳了幾聲。

薛鸝睜眼著他,打趣道:“我這個落水之人尚未風寒,你竟先病了不?小半年不見,子還越發不好了。”

魏玠也沒有反駁,只是低下頭,目專注地看。馬車只掛了一盞角燈,昏黃的暈下,他還是想看清薛鸝的臉。

也不知魏玠為何突然這樣看自己,一時間也有些赧,不自在地別開臉,卻被他扶正了腦袋。分明是初夏,魏玠的指腹卻略顯冰涼,頸側,讓

“鸝娘,這段時日……”他輕輕挲著頸側的,再到的臉頰,任由漉漉的烏發穿過指。“我很想你。”

他不用問,他能到,薛鸝也是掛念他的。

一路上,魏玠才將他許久以來的布局告訴了薛鸝,事實遠比薛鸝所猜想的要更為復雜,以至于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安郡降城的確是意外,只是最后卻錯將計就計。趙統叛一事,徹底將族掌權的簾布扯開,出金玉之下的千瘡百孔,齊國早已被這諸多士族啃噬干凈。饒是如魏玠居高位之時,想要提拔寒門也是難上加難,想要徹底肅清朝堂,將權力歸于君王,唯有打這些氣焰正盛的族。

薛鸝以為一切都是為了覆滅夏侯氏一族,卻不曾想真正要滅的是魏氏,百年來傳遞璽綬,起草禪詔,無不是魏氏當先,自先帝便開始有意制約朝堂,因此扶持了夏侯氏去平衡魏氏,好替這奄奄一息的齊國皇室爭取一線生機。

趙統狼子野心,早有謀逆之意,他早起造反,也是由于魏恒以及各位族老按捺不住,想要對夏侯氏手,趙暨不得已,只好行此險招。讓趙統滅族,藩王與族互相廝殺,這些無能之人定會想法子逃離,他才有機會收回權力。

薛鸝仍是不解,被魏玠塞進浴桶后,還在問他:“既如此,為何你會幫他,你出魏氏,總不能是與他一早便商議好了。”

“嗯”,魏玠將又往熱水里,讓的肩膀都浸在其中。“當初的刺殺,是夏侯氏的人,我留著是他們的禍患,因此才想早日除掉我。再后來的刺殺是魏禮所為,魏弛只是被當做了棋子。趙暨猜出魏弛與我之間的隔閡,有意去查了當年的舊事,而后引得魏禮再去詳查,借魏弛當眾揭,好我叛出魏氏。我設下的計謀折損了幾萬將士,是魏禮有意出賣,讓我背上罵名。”

薛鸝聽完,再聯想到趙暨的臉,立刻便惱了。“好個裝瘋賣傻的昏君,背地里竟如此險,我還當他與你好……”

好稱不上,只是相識數年,他與夏侯氏的算計我并非不知,只是從前無關要,現如今……幫他也好。你在我邊,我總是盼著能安穩些。”他從前便深知,沒有權力握在手中,邊的人和事都無法掌控,他愿意應對的麻煩只有一個薛鸝,若沒有足夠的權勢,煩擾之事只會更多。

魏玠在趙統手下的時候,已經清了朝中的叛賊,又暗中收攬了部分將士為己所用,去游說士族與各大寒門頭領之時也是以自己的名義,南下的族會迎上夏侯氏與趙統的兵馬,而政務也終于落到了有實學的朝臣手中,魏玠提拔過的將士早早與他串通好,在城外圍殺了趙統,打得他措手不及,最后在離一步的地方倉皇而逃。

薛鸝想來還是有些氣憤,仰起頭不悅道:“他故意害你,你還要幫他?”

“順勢而為,他沒有退路可走。”魏玠見這樣惱火,不笑了笑,說道:“何況我的世早有人暗中去探查,被揭穿不過是早晚。稱不上是幫他,只是各取所需罷了。我助他一臂之力,往后居一品,又有何不好?”

薛鸝枕著浴桶的邊沿,仰起頭看他,水霧將眼眸氤氳得漉漉,皮也變得白,像是的桃子。

“竟不是魏氏要除夏侯氏,是夏侯氏一族與陛下聯手除去各大族,這回好了,天下大,死傷無數,誰又算贏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雖是下策,卻是他唯一能用的法子。”魏玠語氣平淡,似乎這些令他險些死的不值一提。

薛鸝不問道:“可既如此,趙統應當能猜到你放走了我,即便你戰功赫赫,他也不敢輕易重用你,為何能讓你有機會反了他?”

實在想不通,趙統當真如此惜才,肯冒險任用魏玠嗎?

頭頂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薛鸝沒有等到他的回答,正抬起頭要再問,魏玠卻先俯來吻

不多時,他的袍已經解下,被他隨手搭在了屏風上。水隨著他的作,朝外漫出了一些,薛鸝被他抱進懷里,烏黑的發像是緞飄在水中,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宮里的這段時日如何,趙暨可有為難過你?”

聽魏玠提起此事,薛鸝也忘了方才的話,只說道:“他顧忌著你,并未對我如何,只是他與皇后瞧著有幾分古怪。”

夏侯婧雖說不夠敬趙暨,卻也十分護著他,旁人若是當面辱趙暨,無異于打了的臉,便是趙暨不發作,夏侯婧也會當即砍殺了對方。

薛鸝倚著魏玠,問道:“看著實在是不像夫妻。”

魏玠淡淡道:“君臣罷了,談不上夫妻。”

薛鸝也跟著一愣,只是來不及細究,便被魏玠攬住了往他懷里

到了什麼,面上立刻便開始發燙,忙抓著邊沿要起,反被魏玠扣住了手。

噠噠的發上,又被魏玠撥開,出白膩的頸項。

“我們已經許久未見,鸝娘……”魏玠的聲音很輕,像這溫水一般浸,讓忍不住地心,迷迷糊糊地點了頭,也任由他掰過肩膀。

薛鸝的手臂抓著潤的邊沿,渾著層,唯有手指用力到泛白,指甲幾乎要扣進木頭里。

一直到水逐漸冷卻,魏玠才抱著出去,桶里的水似是了一半,濺了滿地噠噠的水漬。

他似乎還不知足,將放到榻上后又糾纏了一番,最后才命人換了凈水,薛鸝由他抱著去重新沐浴。

興許是被魏玠折騰狠了,勞累了大半夜后,薛鸝一直睡到了晌午才悠悠轉醒,醒來后下意識去向另一側,只到一手冰涼,于是忙掀了被褥起,連鞋也沒有穿便急急忙忙往外跑,才一推開門,便猛地撞進一人懷里。

魏玠將抱起來放回榻上,而后握著的腳踝,將微微抬高,打量腳上的傷。“不是疼嗎?”

“清早才上的藥,還是莫要了,想要什麼與我說便是。”魏玠說完后才發現薛鸝仍目不轉睛地盯著,不笑了笑,問:“怎麼了?”

“像是夢似的。”薛鸝喃喃道:“我一覺睡醒,你已經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只是可惜,沒能就此取了趙統的命,只讓他瞎了一只眼。”更可惜的是,趙郢還活著,他要早些殺了趙郢,再暗中除去梁晏,以絕了他們的念想。只要一回想薛鸝與他們之間的糾葛,他便妒火翻涌,恨不能將他們焚燒殆盡。

“不必急于一時,還有很多日子,總能平息這場叛。”薛鸝任由他給自己上藥,自己則躺在被褥上著帳頂,略顯為難地說著:“今日還要去尋阿娘,如今你擊退了叛軍,讓朝中有志之士占據了士族的位置,那些人里定是沒個好話的。我要先與他們說清楚,以免日后他們誤會了你,再拘著我不許我同你相見。你也知曉,你做的混賬事氣壞了我阿娘,與我父親都不待見你……”

魏玠點頭說好,又道:“我陪你去。”

薛鸝立刻拒絕了,搖頭道:“那可不好,還是日后再說,他們正心中有氣,我三言兩語不好扭轉了他們的心意,還是要從長計議,若我此時將你帶去,我阿娘定要覺得我是昏了頭。”

這些事他向來是聽薛鸝的意思,既然這般說了,他也不會強求什麼,正好他還要進宮去商討政務,與趙暨也有些舊事要清算。

午后給薛鸝上了藥,魏玠將抱上馬車,親自送到了魏府門前,特意囑咐顧忌傷勢莫要多加走。薛鸝也沒有走的機會,幾乎魏玠才走,不等下了馬車,姚靈慧便攜著薛珂跑出來,又驚又俱道:“聽聞昨夜那魏蘭璋又迫你,將你強擄了去,我與你父親憂心了一整夜。”

薛鸝聽到這種話一點也不奇怪,姚靈慧是個聰明人,而薛珂更是如此,即便上說著憂心,他們也不會冒著送命的風險去尋。他們這一家人,心底最在意的都是自己。

只是卷起了車簾,卻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乖巧道:“兒無事,阿娘與爹爹不必憂心,表哥并未迫我,只是從前有過些許誤會,如今已經說清了,想必經此一役,他上的污名也能洗凈,還你們莫要因那些傳聞誤會了他。”

薛珂臉冷了下來,低聲音,斥責道:“鸝娘,你年紀尚輕,又是一介子,不知悉其中利害,便是他有功在,那些污名也未必洗得干凈。他城府深阻,憎難以見于容,數次擄走你不說,為你就范還曾對你用毒,可見他心機險惡。往后世家名門再難容他,你莫要犯傻。“

薛鸝當然知曉魏玠是何種人,只是姚靈慧與薛珂對卻不大了解,仍當是乖巧婉卻了無妄之災的可憐人。也不好將自己當初招惹魏玠算計趙統的事說出來,只能想法子先下他們的怒意,正當想要再解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呼喚。

朝著臺階上看去,魏蘊立在那,面蒼白如紙,眼神也是說不出的寒涼。

薛鸝垂下眼,小聲道:“此事日后再議,我與表姐有話要說,阿娘且放心,我一切都好。”

姚靈慧不好在魏府面前與爭執,以免傳到了魏玠耳中引得他心生不滿,只好冷著臉隨薛珂離開。

薛鸝沒有要下馬車的意思,魏蘊也沒有從前那樣張揚跋扈的彩。竟不由自知想起了許久以前,故意算計魏蘊,穿著一榴紅的,魏蘊便坐在馬車上目凌厲地瞥了一眼,連譏諷人的時候都是十足的傲氣,而那榴紅也如同的清傲一般,從上褪去了,薛鸝此刻見只覺得蒼涼。

魏蘊懷有孕,因此走的很慢,在離馬車還有兩步的時候停下了,薛鸝居高臨下地看著,低聲喚了一句:“魏蘊。”

聽到的呼喚,魏蘊忽然嗤笑了一聲,眼神也變得凌厲。

“薛鸝,你也是騙子。”

魏蘊想要在薛鸝的臉上找出一愧,然而即便看得再細致,薛鸝的表也是平靜而和順的,出的從容如魏玠一般,仿佛帶著能將人刺傷的尖銳。

薛鸝將發撥到耳后,輕輕笑了一下,不以為意道:“你既已經知曉,我也無話可說。”

魏蘊不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傾慕的究竟是何人,還是說的確是自以為是,眼中的薛鸝也不過是虛影,那個惹人憐的鸝娘,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我本不想讓你知曉,誰料你會將我關起來,如今你明白了也不過是平白傷心,何必呢?”不曾舍命去救魏蘊,甚至連落水都有一份算計,魏蘊也不傻,知曉好,自然也都能想明白。養在高門之中的貴,聽慣了旁人的恭維,時日久了也都當做是真話,想必是極挫,發覺敬的叔父堂兄,甚至是好的友人都是另一副模樣,心中悲憤也是在所難免。

“總好過繼續被你戲弄,將真心錯付。”魏蘊語氣不善,偏過頭去不再看

薛鸝嘆息道:“姐姐說話好生奇怪,倒說的我像是個負心人一般,可我就是這副模樣,姐姐看走了眼,往后可要仔細些。”

“往后我不想再見你。”魏蘊板著臉冷聲說完后,薛鸝笑意不減,直到看著魏蘊轉離去,才放下車簾,倚在車壁上輕嘆了口氣。

總是要裝出一副良善溫婉的模樣,自己也會覺得厭煩,若說舍不得,還是有一些的,誰不愿意討人喜歡呢,可的本如此,不喜歡便罷了,還能如何。

薛鸝在的僅剩的朋友也沒了,這回也沒有興致追上姚靈慧他們解釋清楚,先讓人帶回了魏玠新置的府邸去。

晚上看不大清,出門又是被魏玠抱著,沒有仔細看過這座府邸,等得了閑心才發現此和玉衡居的布置相似,著雅致,想必是魏玠許久以前就命人著手布置了,竟從未與說過。

聽聞魏玠在書房,很快找了過去,正見到他將一封書信遞給晉青。

“見過薛娘子。”

晉青行過禮后便離開了,薛鸝在魏玠側坐下,總覺著有一約的苦藥香,于是又得近了些,挨著他的襟輕嗅,魏玠笑了一聲,問道:“在找什麼?”

端午才過,屋子里被草藥熏過留了味道也不奇怪,想到了此,薛鸝搖搖頭,微微仰起臉要親他,魏玠配合地低下頭。

然而很快他便察覺到了薛鸝的心不在焉,稍稍退開些,輕聲問:“怎麼了?”

“你方才服了藥?”薛鸝皺起眉,語氣不大好。“又是什麼藥?”

魏玠面坦然,說道:“只是風寒罷了。”

薛鸝才想起來魏玠昨日似乎是提過,便漸漸安下心,說道:“你才歸京,這些時日便好生歇息,趙統此戰后元氣大損,只怕是再難攻回了。”

魏玠頓了一下,說道:“姚夫人那,若你想要,我會去賠罪。”

薛鸝不以為然道:“不必理會,便是你去了,他們也只會虛與委蛇一番,不會對你說真話。”

說完后,又想起了魏恒,于是問道:“平遠侯和郡公可有再給你寫過書信,聽人說郡公不大好,戰事平息了些,他也要回到,朝中定有一場風雨。”

“此回截殺叛軍殘余部將的人便是平遠侯,夏侯信已經將我的意思告知了他。”

薛鸝猶豫了一番,還是問道:“你如今……算作哪一方的人?”

究竟是魏氏還是平遠候府……

魏玠笑了笑,說道:“我只是你的人。”

的叛軍退去后,眾人也知曉了魏玠并非投敵,然而曾為趙統手下做事,他手上沾了不知多人的,是再難回到從前般不染塵的魏郎君了。說他表里不一,心機深沉,這些話薛鸝都有所耳聞。

將自己抄錄的書冊拿出來,里面記錄著一些辱罵過魏玠的士人,有些人甚至被詳細地記載了年歲與出,在民間名聲如何……

魏玠翻看的時候,倚在薛鸝懷里笑得肩膀都在

姚靈慧想要再勸一勸薛鸝,卻也沒了法子,鈞山王兵敗如山倒,許多人見勢不妙,立刻與他撇清干系,以至于叛軍部先出了子。

當初薛凌被魏玠丟在,險些在牢獄里被人死,最后是薛珂去求才將瘦了相的他撈出來。如今聽聞薛珂又回來了,又找上來想隨他一道南下。

薛珂對魏玠有氣,只是礙于魏玠權勢滔天,他也沒什麼法子,只是他心底仍覺著虧欠了薛鸝。薛凌來尋他的時候,他正從魏府出來,見到門口有個衫破舊的男子正在與門前的守衛說著話,由于鄉音濃重,那守衛聽得云里霧里,有些不耐煩地罵了他兩句。

薛珂因為從了商常年游離在外,恰巧聽懂了些許,依稀能聽出魏蘭璋二字,于是招了招手,將人喚到自己邊。

魏玠如今重新回朝堂,備朝臣恭維,朝中一大半都是頗為仰仗魏玠的寒門之士,從前許多趁他落難而出言譏諷的人也想法子開,送信來替家族言,以免日后到牽連。

只是遠道而來的門客不知魏玠如今不在魏府,紛紛將信送到了此。薛珂還沒見到過這般狼狽的信使,也不知是誰家的說人。

對方朝他拜了一拜,說道:“這是我們將軍給世子送的信,郎君若是能見到世子,還請轉給他。”

“世子?”薛珂愣了一下,接著問他:“你們將軍是何人?”

“我們將軍人稱平遠侯。”

“原來如此,你且放心,這信我定然為你送到……”那人也是質樸,見薛珂從魏府出來,又聽聞過魏氏的好名聲,立刻想也不想便將信與木匣子遞給他。

薛珂接過信后,一旁的薛凌皺起眉,問道:“平遠侯不是魏蘭璋的生父嗎?”

薛珂將信抖了抖,說道:“只怕是信使路上遭了禍事,竟找了個鄉野庶人來送信,想必為的不是求。”

他將信放袖中,仿若無事般上了馬車,薛凌也隨其后。見薛珂將信就此拆了,薛凌也沒敢說什麼不是,而后便見薛珂面越發凝重,又如同繃的弦忽然斷裂,猛地大笑起來。

“好啊……當真是好啊!”薛珂將手里的信攥了,面目都變得猙獰,他探出子,拉過馬車旁隨行的侍者,低道:“去將方才送信的賤奴殺了,切莫讓旁人知曉。”

話畢后,他重新靠了回去,似是極為舒坦一般,笑道:“魏蘭璋此番是要與世族為敵,他若死,不知多人要拍手稱快,實在怪不得旁人。”

薛凌不明所以,問道:“叔父這是何意?”

他扭過頭,意味不明道:“你可怨恨魏蘭璋?”

聽到這個名字,薛凌立刻面帶厭惡,咬牙道:“我一路了如此多的屈辱,都是拜他所賜,自然是恨之骨,叔父也是知道的。”

薛珂料到他會說這些,便將手中的匣子遞給他,說道:“一會兒下了馬車,拿去燒干凈,也算是替你和你妹妹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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