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草原,靜極,偶有蟲鳴聲在草叢中響起,是那樣的聽。瑟瑟邊叼著一片草葉,閉上眼睛,這夜的靜謐與清幽。
忽然,風里傳來一聲異,瑟瑟警覺地睜開眼睛。玉手,早已從側泥土里,抓了幾草,拈在手中。一道影輕巧無聲地站在自己面前,擋住了天上那皓月。
瑟瑟微微瞇眼,但見來人量極高,一件華貴的灰袍斜披在上,出大片起伏的。他站在瑟瑟面前,此時恰好背,瑟瑟一時沒看清他的臉,遂凝眉冷聲問道:“你是誰?”
這十來張帳篷雖然駐在了野外,但是因為有南月璿王和北魯國的二皇子住在這里,是以,方圓五里之,閑雜人都是不可隨意出的。這個人是誰?看樣子,不像是侍衛。
那人似乎沒料到瑟瑟如此膽大,咧一笑,低聲道:“你不用知曉我是誰,你只需知道,今夜,我會讓你舒坦個夠。”話未落,高大健壯的子已經向瑟瑟撲來,猶若老鷹抓小一般從天而降。
瑟瑟眼見得那抹黑影猶如黑云頂一般撲來,清眸一瞇,子迅速一旋,避開那道黑影。不過那人材雖高大如蠻牛,但是手倒敏捷,瑟瑟雖然避開了子,肩頭上的青衫卻被他抓破,出了雪白的香肩。
那人一看自己撲了空,足尖一點,迅速從草地上躍起,右手五指如飛,去點瑟瑟的啞,大約是不想讓瑟瑟出聲呼救。
瑟瑟眼見得那人的手指向自己啞襲來,低低嘆息一聲,心想,恐怕又要用力了,肋部這傷口,何時才能好呢?暗運力,手中的草剎那間便如同銀針一般飛出,分刺那人的肩部和部的道。
那人沒想到瑟瑟手中還有暗,躲避不及,肩上和上已經分別被中了。他痛呼一聲,跌倒在草地上,倒了一大片萋萋芳草。
瑟瑟捂著肋部的傷口,緩緩站起來,就著清幽的月,凝眸向躺倒在地上的人,這次終于看清了他的臉。高鼻,狼目,闊,他竟是風暖的大哥——赫連霸天。在祭天大會上,瑟瑟曾看到他站在風暖側。
瑟瑟方才還在奇怪,哪個歹徒如此大膽,竟然敢闖到這里來,還妄圖輕薄,畢竟,按照風暖的說法,草原上的人知曉是他的意中人,便不會再欺辱。卻不想,對于這個赫連霸天,卻是沒有用的,弟弟的意中人又如何,只要他看上了,就一定要得手。
“真是一只頑強的鹿,我就喜歡這樣的,反抗起來才有趣。”赫連霸天一雙狼目閃著浮的兇,他忍著部的傷痛,再次向瑟瑟撲來。不過,部被瑟瑟點了,再次栽倒在地上。
“你倒是狠心啊,點住我部的道,誰還能讓你快活?”赫連霸天手便將部的草拔掉,便要再次向瑟瑟撲來。瑟瑟也不怕他,清眸冷冷瞇著,手指已經握住了腰間的新月彎刀。雖然他是赫連霸天,不會要他的命,但是教訓他一下,倒是必要的。
就在此時,幾個侍衛發現了這邊的靜,向這邊飛奔而來。
“誰這麼大膽?”及至看清了赫連霸天的臉,都是眉頭一皺。很顯然,這幾個侍衛是北魯國的侍衛。
“都滾開,你們誰敢管本皇子的事?今夜我得不到這個小娘們,我是不會罷休的。”赫連霸天狠聲說道。
瑟瑟倒是沒想到,風暖的大哥是這般齷齪的一個人。看到有侍衛來了,瑟瑟松開手,冷冷看了他一眼,捂著肋部的傷口,繞過他,向前方自己的帳篷走去。
赫連霸天的一聲吼,似乎驚了不人,風暖和云輕狂都從帳篷奔了過來。
風暖鷹眸一瞇,瞬間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俊臉上一剎那云籠罩,怒意澎湃,那怒火似乎將臉上五燃燒了起來。他大步向瑟瑟走來,解下上的黑斗篷,迎風一展,披在瑟瑟上。臂一攬,便將瑟瑟擁在了懷里。
“你沒事吧?”風暖低聲問道。
“沒事!”瑟瑟輕聲道,但是,方才還是有些驚怕的。
赫連霸天看到風暖過來,瞇眼笑道:“傲天,你的眼真不錯,這個姑娘我也喜歡。將讓給我,大哥將王位讓給你,怎樣?這小妞太令大哥著迷了,這草原上的姑娘,大哥也玩了不,還不曾見過這種類型的。”赫連霸天咂舌道,一雙狼目依舊在瑟瑟上不斷流轉。
“閉!”風暖的聲音從瑟瑟頭頂傳來,冷厲得好似寒冬臘月的冰,似乎瞬間就能將人凍僵。瑟瑟趴在他懷里,約可以覺到他腔的怒氣正在噴薄而出。
“赫連霸天,我要和你對決。”風暖就連大哥也不,直呼赫連霸天的名字,一字一句帶著不可制的怒。
瑟瑟自然知曉對決的意思,瑟瑟沒料到,風暖為了,竟要和他大哥翻臉了。
仰首,月極清明,看到風暖那張俊冷的臉上,薄抿,好似害怕將怒氣泄,而一雙黑眸燃燒著憤怒的烈焰。
“赫連,算了,別計較了,他并沒傷到我!”瑟瑟抬眸說道,不管赫連霸天如何不堪,他都是風暖的哥哥,沒必要因破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關系。
“你說什麼?赫連傲天,你就這麼和你大哥說話嗎,和我對決?就為了這麼一個子?大哥知曉你喜歡,但是咱們草原上多的是貌子,大哥用十個和你換如何?”赫連霸天猶自不知恥地說道。
風暖冷冷地抿,怒聲道:“對決!沒得商量。”言罷,風暖將瑟瑟到側尾隨而來的兩個侍手中。
瑟瑟一把拉住風暖的袖子,凝眉問道:“你真要和你大哥對決?”
風暖拍了拍瑟瑟纖白的玉手,低聲道:“你不用擔心,我大哥不是我的對手,我教訓教訓他,不會有事的。父王和母后也早看不慣他的行為,草原上也有不子因為大哥的劣行過傷害,今日恰好教訓,不單單是因為你,你不要想太多!何況,在我們草原上,對決的事經常發生,兄弟對決也是常事。”又轉首對側的侍吩咐道:“你們帶江姑娘去治傷!”
瑟瑟知曉風暖是為了,這樣說,只不過是心中好一點兒。第一次,瑟瑟到自己再也不能掌控風暖的行為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失去記憶的風暖了,他是赫連傲天。
瑟瑟低嘆一聲,輕聲道:“你要小心,不要傷了自己!適可而止就行了。”
風暖點點頭,轉朝著赫連霸天走去。
“赫連傲天,你真要為一個人和我對決?”赫連霸天瞪大眼睛,似乎是極不相信這個事實。
風暖走到赫連霸天面前,冷聲道:“不錯!出手吧。”
“好,好,赫連傲天,你小子有種了。”赫連霸天哈哈笑著道,瞪大雙眸,嘶吼一聲,揮舞著雙拳,向風暖撲了過來。風暖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拳頭,展開拳腳,和赫連霸天在月下的草海上展開了一場對決。
風暖的那兩個侍,輕聲對瑟瑟道:“姑娘,到帳篷里去上藥吧?”
瑟瑟搖搖頭,捂著肋部的傷口道:“不礙事!我看一會兒!”實在是有些不放心風暖。
很顯然,赫連霸天的武藝也不錯,很健壯,力氣似乎極大。但是,他的招式卻本就不是風暖的對手,噼里啪啦斗了十幾招,赫連霸天的肩上、胳膊上、上,甚至臉上,都已經中了風暖好幾拳。雖然都不是要害之,但是被風暖的重拳打過,那疼痛自然是不用說的。若是用刀劍廝殺,赫連霸天只怕已經喪命了。
偌大的草原上,只聞赫連霸天的哀號聲,在靜夜里,極是刺耳。斗到第三十招,風暖將赫連霸天狠狠摔在草地上,冷冷說道:“大哥,你也是一國的皇子,希你日后注意自己的行為,但愿今夜你能好好反省反省。”
赫連霸天再也爬不起來,趴倒在草海中,氣憤地連連怒吼。
風暖轉向瑟瑟走來,一把打橫將瑟瑟抱起,向他的帳篷走去。
“你今夜到我帳篷里睡!”風暖在瑟瑟耳邊低聲說道,語氣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放我下來!”瑟瑟冷聲說道,風暖卻不答話,臂抱著徑直向前走去。瑟瑟使力掙了掙,他的手臂宛如鐵臂,竟是掙不開。
“哎呀,赫連皇子,你這是做什麼?江姑娘的傷口好像是又裂開了,還是送到帳篷敷藥吧!”云輕狂在后面疾呼道。
風暖頓住腳步,鷹眸一瞇,冷冷說道:“江姑娘今夜住在我的帳篷,至于敷藥,就到我的帳篷來。”言罷,依舊快步向前走。他不放心赫連霸天,只有讓瑟瑟待在他的帳篷里,他才安心。
風暖的帳篷在夜無煙的帳篷一側,在經過夜無煙的帳篷時,瑟瑟從風暖的臂彎里,看到夜無煙佇立在帳篷前十步遠外。
他似乎是已經歇下了,因為這邊的靜急急奔了出來。一向都是用玉簪簪住的墨發,此時沒來得及簪起,而是披瀉而下,長及腰間,黑如墨染。夜風起他的墨發,如黑緞般在風里飄灑,別有一番飄逸的風華。
這是瑟瑟第一次看到夜無煙披發,倒是沒想到他有這麼一頭麗的發,和明春水倒是有些像。想起明春水,瑟瑟心頭一滯,眸中閃過一痛楚。
夜無煙側的侍衛,見到他背部的傷口又開始淌,慌張地說道:“王爺,您傷口又流了,快進帳篷吧!”
夜無煙卻是不答話,只是負手站在那里,一雙眸冷冷凝視著前方,好似夾著雪,含著霜,又好似有烈焰在燃燒。
風暖從夜無煙側走過,抱著瑟瑟徑直去了他的帳篷,兩個著北魯國民族服飾的侍慌忙迎過來。
風暖將瑟瑟放到床榻上,聲道:“你在這里躺著別,我去那兩個侍來為你敷藥。”言罷,轉走了出去。
瑟瑟坐在床榻上,心底依舊有些驚怕。就算武藝再高強,可也畢竟是一個子。遭遇到這樣的事,還是會怕的。
不一會兒,小釵掀簾子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傷藥,細細地為瑟瑟上藥。瑟瑟約看到,小釵的眼圈有些紅,不僅凝眉問道:“小釵,你怎麼了?”
小釵抹了一把淚,凄楚地笑道:“我是沒想到,姑娘的傷竟又裂開了。”
瑟瑟笑道:“不打的,下次一定小心,再不會裂開了。墜子呢?”
小釵沉聲說道:“墜子在幫著云輕狂為璿王上藥,我聽說,璿王的傷口又開始流了,止都止不住,云輕狂都急壞了。”
瑟瑟心中一驚,問道:“還沒有止住嗎?”
小釵點點頭,眼圈更加紅了。瑟瑟倒是沒料到,小釵是如此易之人。
但是,瑟瑟聽了小釵的話,心中頓時也沉重起來,夜無煙的傷,不比肋部的傷,是在后心。若是止不住,那豈不是危險?如若他真的失過多亡,這一生都不會心安。畢竟,他是為了傷的。
小釵為瑟瑟包扎好傷口,便默默站在那里,顯見的心也很沉重。
“我們過去看看吧!”瑟瑟凝眉說道,帶著小釵一起到夜無煙帳篷中去探。
帳篷,點了好幾蠟燭,都有小兒手臂般細,將帳篷照得亮堂堂的。床榻上,夜無煙臉朝里側臥在那里,一頭黑發散落在床榻上,沉沉如暗夜的黑。
云輕狂臉蒼白而沉郁,他俯在床榻一側,彎腰在為夜無煙上藥。墜子站在一側,手中拿著白的布條。瑟瑟看到鋪在夜無煙下的被褥上,花點點,好似綻開的蓮。可見,夜無煙這一次確實流了不。
看到瑟瑟進來,云輕狂抬眸了一眼,又繼續為夜無煙敷藥。藥剛剛敷上去,便被新流出來的沖走了。云輕狂黑眸一瞇,將整瓶子的傷藥都倒在了夜無煙的傷口上。
他臂抬起夜無煙的腰,淡淡說道:“把布條纏上去!”
墜子抬手就要纏,云輕狂卻沉聲說道:“不是你!”
瑟瑟知道云輕狂說的是自己,夜無煙的傷好歹也是因為所的。瑟瑟快步走上前去,從墜子手中接過布條,低聲說道:“我來吧!”
夜無煙聽到瑟瑟的話,軀似乎僵了僵。
瑟瑟俯,手將夜無煙上的衫向上褪了褪,約看到他的臉極是蒼白,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如黑翎羽般低垂著,在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黑。修長的雙眉間,有些郁結,不知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記得之前,初傷的他,坐在草地上,面不改,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樣子。現在這樣子,大約是傷口疼得厲害了吧。
瑟瑟小心翼翼地將長長的布條細細纏繞在他的背上。手指偶爾不小心到他的,覺到他上那溫暖,心頭微微一跳。將布條纏了好幾圈,最后綰了一個結,起站了起來。
傷口包扎好后,云輕狂靜靜地著夜無煙的后背,看到再沒有流出來,他終于舒了一口氣。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俊臉上浮起一抹邪笑,道:“璿王爺,從今夜起,你待在床榻上別。若是再為了任何人從床榻上沖出來,我狂醫可就無能為力了。”
瑟瑟聞言,心中一滯,云輕狂這話,很明顯是說給聽的。方才也確實是因為,才會有那麼大的靜,夜無煙才會沖出去看。可是,卻怔怔站在那里,不知說些什麼。此番和夜無煙重逢,越發看不懂這個男子了。
就在此時,帳篷的門簾一掀,一黑袍的風暖走了進來。
“璿王的傷怎麼樣了?”風暖沉聲問道。
“還好,無大礙了,已經止住了。”云輕狂抬眸淡淡說道。
“那就好,方才我也擔心極了,璿王好好養傷吧,我們就不打擾了。”風暖沉聲說道,又轉首對站在一側的瑟瑟聲道:“走吧,到我帳篷里去。”
風暖這句話一出口,帳篷驟然變得靜謐起來。
原本墜子和小釵正在幫著云輕狂收拾藥瓶和纏傷口的布條,聞言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抬眸向瑟瑟。云輕狂倒是沒看瑟瑟,不過他沒說話,一雙桃花眼在夜無煙的上不斷流轉。當看到夜無煙袖中的手張地握了拳,云輕狂的角一勾,笑了。
瑟瑟淡淡輕笑道:“赫連,我看我還是回我的帳篷吧,外面有侍衛,我不會有事的。”
風暖鷹眸一瞇,眼底有著瑟瑟看不懂的深邃。
“你不了解我大哥,縱然被我揍了一頓,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是你們再起了沖突,我也許會管不住自己的手。”風暖別有深意地說道。
瑟瑟心中一怔,看來,還是不要給赫連霸天機會好。若是風暖和赫連霸天再起沖突,事就不好辦了。
“好,我隨你去就是了。”瑟瑟本比較灑,沒有兒家的拘泥。心中早已當風暖是兄弟,做纖纖公子之時,也和風暖有過徹夜漫游京師的經歷。如今要共一室,倒也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但是,瑟瑟能想得開,不代表別人也是這樣。
說完這句話,帳篷不是靜謐,氣氛也驟然變得張起來。很顯然瑟瑟這句話,比方才風暖的話還要令人震驚。
風暖聞言,極是歡喜,劍眉一揚,眸中閃過一深沉的笑意,他牽住瑟瑟的手,出了夜無煙的帳篷。
帳篷,云輕狂坐在椅子上,抱臂長嘆道:“孤男寡共一室,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是吧,小釵,墜子。”
小釵和墜子的臉,瞬間都有些蒼白。
兩人用眼角瞄了一眼夜無煙,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一頭墨發黑漆漆地沿著拔的脊背逶迤而下,鋪了半床,在燭火下閃著墨玉似的澤。
風暖的帳篷很大,沒什麼擺設,一看就是臨時的帳篷。只有一個極大的木案,還有一個羊皮鋪就的榻。
瑟瑟徑直坐到榻上,笑瞇瞇地說道:“今晚這榻是我的了,你另找床榻吧。”
搖曳的燭火下,笑靨如花,頰邊的梨渦若若現,好似能將人的心溺死在里面。波瀲滟的雙眸,襯著白玉般的臉龐,如一朵滾著珠的清蓮,令人目再也移不開。
這一剎那,風暖覺得自己的心竟有一刻的停頓,呼吸也瞬間急促起來。他深深吸了兩口氣,再深深呼了兩口氣,這才下心底的蠢蠢。
在他眼里,瑟瑟是最的,既不是伊盈香那種令人窒息的,也非伊冷雪那種縹緲圣潔的。的,是清麗雅致,是不聲的,你往往會在不自知的況下,一顆心已經深深陷落在水樣的眼波和迷人的梨渦里,沉醉在堅韌的和一舉一的灑中。
在還是纖纖公子時,他的一顆心便已經深深淪陷,只是他猶不自知。知曉了是子,他很欣喜,可是那時是璿王側妃,他只有將那份意埋在心底。直到探知他出了王府,他的一顆心才重新雀躍起來。可是,不曾料到,璿王會替擋箭,他的心再次沉落。很顯然,夜無煙已經對瑟瑟在意起來。
他知曉,他若是慢慢等下去,留給他的,只會是抱憾終生。
“這帳只有一個榻,你讓我去哪里再找床榻?”風暖幽深的眸直直鎖住瑟瑟的臉,聲音低低的,好似三月的風,吹得人心頭暖暖的。
瑟瑟被風暖深的眸看得心頭一跳,以前知道風暖靜默,后來發現他很霸氣,今日方知,原來他也有這般的一面。
這讓有些不知所措,站起來說道:“那好,那這個榻還給你,我到我的帳篷將那個榻抱來。”
風暖起,大手一,便將瑟瑟玉白的小手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眸一凝,極是認真地說道:“我侍去拿。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那日說過的話算數,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心甘愿地接我的白狼皮。不過,在等待期間,我不要你離開我邊。”
“這怎麼行?”難道要夜夜和他同居一帳?
風暖無賴地笑了,他忽然低首,在臉頰的梨渦上了一記香吻。似乎是怕瑟瑟發怒,他大步向門口去,角卻是越揚越高,幾乎掩飾不住那明顯的笑意。
他悶笑著掀開門簾,吩咐侍去瑟瑟帳篷里拿榻。
瑟瑟捂著臉站在那里,極是驚異風暖竟也有如此無賴的一面。不一會兒,侍便將瑟瑟帳中的那個臥榻搬了過來,剛在帳擺放好,就聽到有侍在簾外稟告道:“云公子求見。”
風暖冷眸一瞇,道:“已經睡下了,有事讓云公子明日再說吧。”
“到明日說就晚了,萬不得已,才打擾赫連皇子的。”云輕狂豪放不羈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很顯然是被風暖的侍衛攔住了,他的聲音很大。
風暖薄輕勾,冷笑道:“有什麼事,就在外面說吧!”他毫不懷疑,是夜無煙派云輕狂來的。
“我們是特地來向赫連皇子辭別的。”云輕狂淡淡說道。
“辭別?”瑟瑟心頭一驚,不知云輕狂何出此言。難道說,是要回南月?
風暖顯然也是一愣,但是眸底卻很明顯有了怒意。他起掀簾走了出去,瑟瑟也隨后跟了出去。
朦朧的月下,但見帳篷前的草地上,靜靜停著一輛馬車,正是瑟瑟來之前坐的那輛馬車。馬車后面,有幾十匹駿馬,牽著馬的人,除了明春水派來保護瑟瑟他們的那隊扮商旅的侍衛,還有夜無煙的十二個鐵衛。
看這架勢,這是要離開北魯國了。
很顯然,風暖也沒料到眼前是這樣一種狀況,雖然,他依舊保持著悠然自得的神,但眼底卻掠過一黯淡。他倒是未曾料到,夜無煙和他來了這麼一招。
“你們,這是要回南月?”風暖瞇眼淡淡問道。
“是這樣的……”云輕狂話未落,便被風暖一揚手,截斷了話頭。
風暖劍眉微擰,冷冷問道:“璿王呢?”
“在馬車里!”云輕狂勾邪笑道。
風暖徑直走到馬車面前,冷風起他的黑斗篷,在夜之中,飄灑著怒意。
“璿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璿王要連夜回南月?璿王不是傷了麼,這般顛簸,不怕傷勢難以愈合?”風暖站在馬車前,冷聲問道。這個夜無煙,難不是不要命了嗎?
“謝赫連皇子關心,煙不勝激。只是,適才方得到邊關急報,有一不明勢力攻擊我邊城墨城,本王不得已深夜告辭,倒是打擾赫連皇子歇息了,希赫連皇子莫怪。還煩請二皇子明日代煙向可汗辭別。”馬車的簾子低低垂著,看不到夜無煙的影,只聽到他溫雅淡定的聲音從馬車傳了出來,伴隨著幾聲輕輕的咳嗽。
風暖冷冷笑了笑,道:“既然是邊關有戰事,璿王要走,赫連也不好挽留。”夜無煙搬出了邊關戰事,風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謀略,他走,他倒是喜聞樂見的。只是,瑟瑟呢?
風暖厲眸一轉,向云輕狂,道:“看樣子狂醫也要走了?”
云輕狂笑瞇瞇極是無害地說道:“打擾二皇子了,本狂醫和璿王相一場,如今他重傷,在下只得隨璿王一道回去了。”
“好,那狂醫也慢走不送。”風暖冷聲道。
云輕狂桃花眼一瞇,淡笑著說道:“不過,江姑娘恐怕也得走,的傷口已是三度開裂,沒有本狂醫的藥,怕是再難愈合啊!”
“既是如此,煩請狂醫將藥留下。”風暖道。他早就料到最后肯定會有這麼一句。很顯然,夜無煙深夜回國,是見不得瑟瑟和他同帳而眠,要借機將瑟瑟帶回南月。
“抱歉得很,藥都用在璿王上了,您方才也看到了。現下我上已無藥,只有回國去配。”云輕狂攤手笑道,一副極無奈的語氣,但是,他邊很明顯帶著一笑意。
風暖聞言,靜靜佇立在月中,雖然依舊是淡定的樣子,但是站在他畔的瑟瑟,還是到了他的怒意。
瑟瑟清眸流轉,不知何以會發生這樣一幕,就算邊關有戰事,夜無煙了這麼重的傷,有必要不顧旅途顛簸,急急回去嗎?又不是大國來犯,小國的侵擾何以要他親自去指揮?
抑或是,那有戰事不過是一個幌子。他或許本就是看不得和風暖在一起。難道說,他對有一點兒心?
瑟瑟苦地笑了笑,若說之前,或許會因此而欣喜,但是,現在的,早已不是曾經的,他的喜歡,就算令,令震撼,還是不會要的。
不過,北魯國確實也不想待下去了,經過赫連霸天那件事,的存在,就是風暖和赫連霸天兄弟反目的導火索。再者,發現自己難以面對風暖的。是以,還是乖乖回南月妥當。
瑟瑟轉首,仰視著風暖,清聲說道:“赫連,我恐怕只能告辭了。”
風暖有些不滿地揚眉,黑眸中閃過一深濃的失落。
“你真的要走?”他的聲音里,有著抑不住的痛楚。
“是啊,我只是來這里觀看祭天大會的,如今祭天大會結束,我自然要走了。赫連,后會有期。”瑟瑟淺笑道。
“好了,赫連皇子,告辭了!”云輕狂似乎是舒了一口氣,高聲喊道:“江姑娘,上馬車吧。”
馬車?瑟瑟妙目流轉,卻看不到第二輛馬車,難不是要和夜無煙共乘一輛馬車?
風暖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了,鷹眸一瞇,冷然笑道:“來人,到雁京去購一輛馬車,要最好最舒適的!”
云輕狂瞪眼道:“赫連皇子,我們這就要出發了,恐怕是等不及購馬車了。”
風暖瞇眼笑道:“不耽誤大家的行程,現在自可出發,我先送江姑娘一程,購買了馬車,讓他直接從雁京追我們即可。”言罷,風暖命令旁的侍衛將他的大紅馬牽了過來,風暖抱著瑟瑟,翻坐到馬上。
月下,大紅馬嘶鳴一聲,帶著風暖和瑟瑟,率先向前走去。
云輕狂呆了一瞬,也翻上馬,吩咐隊伍即刻出發。
朦朧的月下,幾十匹馬,一輛馬車,在草海中緩緩行進。
瑟瑟極是尷尬地坐在大紅馬上,如今肋部有傷,不方便自己騎馬,但更不愿和夜無煙共乘一車,只能和風暖共乘一騎。
好在風暖極是小心,和挨得并不算近,而大紅馬,走起來很平穩,倒是沒覺得有多麼顛簸。
夜無煙有傷在,馬車自然行駛得很慢,整個隊伍便也很慢。很快地,風暖派人購置的那輛馬車追上了他們,瑟瑟便上了馬車。
“赫連,不用送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瑟瑟過馬車窗簾,看到風暖依舊追隨在他馬車一側,便低聲說道。
“誰說我是要送你?”風暖從馬上俯,沖著展笑道,“我要送你到南月,看到你傷口好了,我再接你回北魯,你若是不愿來北魯,我便在南月陪你!你還記得那一日,我送你面時,你說要我陪你流浪江湖嗎?現下我們便去流浪江湖可好?”風暖已經想好了,這次他無論如何也要黏住瑟瑟了。
瑟瑟實在沒有想到風暖會說出這般話來,再看他那張俊臉,沐浴在下,漾著璀璨的笑意,那笑意炫目得幾乎可以令人融化。一時之間,瑟瑟竟是不知說什麼來回絕他了。
就在此時,只聽得隊伍后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好似急促的鑼鼓,敲得急慌慌的,很顯然,來人有急事。果然,那匹烈馬追上了他們的隊伍,一勒韁繩,只聽得一聲長長的馬嘶。接著馬上之人滾鞍下馬,奔到風暖的馬前面,急急稟告道:“二皇子,可汗急召你回云京。”
“說什麼事了嗎?”風暖劍眉一擰,犀利的眸盯視著報信的人,那是他府的侍衛。
“可汗只是說,要二皇子務必回京!”
風暖勒住馬的韁繩,淡淡說道:“若是因為我和大哥對決之事,我是不會回去的。”
“二皇子,不是這件事。可汗從未如此急召過二皇子,事肯定急。我約聽說,好像大皇子出了什麼事。”報信的侍衛沉聲道。
“什麼?”風暖眸一凝,從馬上俯,過車廂的窗子,對瑟瑟低聲說道:“我去看看,待我理完事,再去尋你。”
瑟瑟揚手道:“你去吧!后會有期!”
風暖撥轉馬頭,向前面車廂中的夜無煙道別后,便策馬奔去。眼見得那一人一馬消失在視野,瑟瑟才放下車窗的簾子。
方才約聽到說是大皇子出了事,難道是赫連霸天出了意外?不過,他若是出了意外,也是惡人有惡報。只是,不要連累了風暖才是。可汗既然當年將風暖送到南月做質子,很顯然,在他心里,是比較偏向于赫連霸天的。
從北魯國的雁京到南月,有數百里,來時們行了四日。因夜無煙的傷勢,這次行得稍微慢了一點兒,一直到第六日清晨,們才抵達南月境。這六日,瑟瑟始終沒見夜無煙,只是聽小釵和墜子說起他的傷勢。聽聞他的傷勢漸好,心頭也稍微輕松了些。
到了南月境,云輕狂帶著瑟瑟便和夜無煙的馬車分道揚鑣了。看來,夜無煙的傷勢應當不算嚴重了,否則,狂醫怎會丟下他不管。
們一行人一路向東行了半日,穿過濃的叢林,越過湍急的河水,在午時,到了一座山脈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