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紅綃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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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心頭糟糟的,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眠。真后悔自己把海棠醉了出來。否則,睡一大覺,或許明日什麼都忘記了。一直到天快亮時,瑟瑟才睡著。

醒來時,已經到了午后了。瑟瑟慌忙起,不曾料到自己睡到這麼晚。瑟瑟梳洗完畢,正在用飯,就見風薔兒臉上掛著詭的笑意推開籬笆門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坐到瑟瑟面前的小凳子上,托著腮,眨著眼睛,對瑟瑟左看右看。

瑟瑟被看得著實不自在,問道:“薔兒,你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風薔兒依舊俏皮地盯著,微微笑道:“我想看看,歡愉過的人是不是格外的麗幸福,可是,我怎麼看著你眉尖有淡淡的愁呢?難不,昨夜樓主不夠賣力?”

瑟瑟本來正在夾菜,聞言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嗔道:“風薔兒,你再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

怪不得云輕狂說是妖,這樣的話,也能問出口。

“我胡說了嗎?樓主一向對很嚴謹的,昨夜當著眾人的面將你抱走,你不知道多麼驚世駭俗。莊里人都高興極了,就差放煙花慶祝了。大家都盼著你給我們添一個主人呢。”風薔兒一臉正地說道。

瑟瑟頓時大窘,如若是風薔兒一個人這麼想,還好些,如今全莊子都當是明春水的人了。如若是真的也沒什麼,偏偏心里有一刺,刺得心底酸痛極了。

“薔兒,不要胡說。你不知道你們樓主曾經一直在等一個子嗎?”瑟瑟問道。

風薔兒聞言,大眼一骨碌,指著瑟瑟笑了:“我說怎麼不高興,原來是吃醋了。你也知道是曾經了,既然過去了,何以還要在乎。樓主現在喜歡的不是你嗎?再說了,年時,誰沒有一個迷的意中人啊,難道你就沒有過?”

風薔兒的話讓瑟瑟頓時啞口無語,是啊,也有過,年時對于夜無煙似有若無的思慕,雖然不是多深的,但是也算是了。更何況,都曾經嫁過一次人了,雖然并未失于夜無煙,雖然是一個灑的人,從未將那次婚事當心中的牽絆。但是,名義上,總是嫁過一次人。明春水毫不在乎的過去,又怎能苛求明春水是一張白紙。

何況,昨夜他都說了,因為心中有了,是以對于那個永遠也等不到的人,不再去等。想通了這些,瑟瑟心頭的疙瘩總算是解開了。

風薔兒看眉目舒展開了,輕笑著道:“這樣才好嘛,不然愁容滿面的,如何去參加今夜的篝火宴?”

“今晚還有篝火宴嗎?”瑟瑟抬眸問道。

“是啊,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篝火宴。今夜我來找你,你好生打扮打扮。”風薔兒說完,便神兮兮地笑著走了。

不一會兒,小釵和墜子抱著好多首飾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便開始給瑟瑟打扮起來。

“小釵,墜子,這是做什麼,我這樣不是好嗎?為什麼要打扮?”瑟瑟蹙眉問道。

“江姑娘,今晚的篝火宴比往日特別,你不能再素面朝天,要打扮漂亮些。”墜子輕笑著說道。

兩人的手極巧,不一會兒便為瑟瑟綰了一個清新飄逸的流云髻,這種發髻如流云卷,看上去生流轉又簡潔清麗。小釵挑了一支綠雪含芳簪為瑟瑟在髻上,更添靈婉轉。墜子又拿起一件淺紅和煙青輕紗外罩為瑟瑟穿上。

這樣一妝扮,瑟瑟看上去高雅中含有婉秀,素潔中帶有冷艷。

“下面該告訴我,今夜的篝火宴有何重要之了吧?”瑟瑟挑眉問道。

小釵抿笑道:“今日是我們烏墨族的節日,大家都要心妝扮的,我和墜子也不例外,都要打扮的。”

他們昆侖奴是烏墨族人,這些民族總是有一些奇怪的風俗,大約真是他們的節日。

小釵說罷,便和墜子也換了衫,不過們換上的都是烏墨族的族服。

夜幕一降臨,風薔兒便帶著一幫姑娘過來喊瑟瑟,瑟瑟帶著小釵和墜子隨著們一起到了村莊外。還是日日篝火宴的地方,可是今日卻看上去有些不同了。因為往日,大家歡宴是為了驅走勞作的疲累,上穿的都是來不及換下的勞作時的服飾。今夜,這里的男男皆是著鮮艷的民族服飾,姑娘們頭上簪金戴銀,很顯然都是心妝扮過的。男子也不例外,上的服飾也都是簇新的。

風里飄來一陣陣琴聲,聽上去婉轉纏綿。

“到底是什麼節日?”瑟瑟疑地問道。

風薔兒瞇眼笑道:“這是烏墨族人一年一度選意中人的大日子!他們族里奉行一夫一妻制,是以選妻選夫都是極其慎重的,只有男本人同意,才能結親事。是以,便有這麼一個公開擇偶的日子。”

瑟瑟一愣,倒是聽說過,一些民族都有些奇怪的風俗,他們不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而是自己通過對歌、舞蹈、拋繡球,去選自己傾慕的心上人。這樣的風俗,瑟瑟很是羨慕過,誰不想嫁給自己親自選中的人呢?

“墜子,小釵,既然是烏墨族的節日,那我回去吧。”瑟瑟微笑道。不是烏墨族的人,來做什麼?

小釵和墜子道:“江姑娘,回去做什麼,這邊這麼熱鬧,看一會兒吧。”

風薔兒回首瞥了一眼,咯咯笑道:“你怕什麼,你又不是烏墨族人,沒人選你的。先別走,看看我今年能不能把那個云瘋子套住。”

風薔兒言罷,便甩掉腳上的鞋子,赤腳走到篝火旁跳起了舞蹈,手中還拿著一個繡球。

“今年?薔兒以前選過云輕狂?”瑟瑟好奇地問道。

小釵笑道:“薔兒姑娘已經連著三年選云輕狂了,可是年年都被拒絕。不過薔兒姑娘也不氣餒,瞧瞧,今年又要選了。”

“云輕狂拒絕了?”瑟瑟凝眉,其實覺薔兒和云輕狂其實蠻相配的。

墜子點點頭,忽然指著人群中的一個男子道:“狂醫在那兒!”

瑟瑟順著指點的方向,果然看到著民族衫的云輕狂,他躲在人群里,但是很顯然已經被風薔兒發現了。風薔兒一邊舞著,一邊向他那邊走去。據墜子和小釵說,只要是未曾親的都要來參加。云輕狂就算不愿意,也得來參加。

果然,就見風薔兒將手中的繡球一甩,那繡球便飄飄悠悠向云輕狂投去,在眾人注目下,飄然墜到了他懷里。

據小釵說,被投中的人若是不愿意,可以把繡球再投回去。云輕狂已經接連投回去三次了。若是一般的子,恐怕被拒了一次,便不再投給他了。難得風薔兒第四次將繡球投給云輕狂。連瑟瑟都為薔兒擔心,希云輕狂接的繡球。

令瑟瑟欣喜的是,這次云輕狂抓著繡球并沒有反投回去,而是,拿著繡球徑直向風薔兒走去。走到風薔兒面前,一雙桃花眼深深凝視著風薔兒,忽然彎腰,便將風薔兒抱了起來。

人群一陣嘩然,看樣子風薔兒這次是遂心了。但是,誰也沒想到,風薔兒忽然向云輕狂撒了一把藥,從他懷里了下來。

恨恨說道:“云瘋子,我投了四年繡球,你倒是便宜,你以為你接了,我就接你嗎?你也給我投四年繡球看看。”言罷,風一般離去了。只剩下云輕狂呆呆站在那里,也不知風薔兒給他用了什麼毒藥,手腳瞬間麻木了。

瑟瑟角一勾,忍不住失笑了,這一對,真是冤家。

就在此時,瑟瑟忽然聽到一陣縹緲的簫聲從靜夜里悠悠傳來。悠揚的簫聲,纏綿的曲調,瑟瑟識得,這是首名曲《求凰》。

本來正熱鬧的人群立刻靜謐了下來,只見人群自分開,明春水雙手執著玉簫,正在吹奏,手腕上掛著一個艷紅的繡球,步履緩慢地走了過來。

“樓主竟然也來了,樓主可是從未參加過的。難道……”旁一個姑娘小聲說道,一邊說一邊將目向瑟瑟投來。

“是啊,樓主竟然要這個子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另一個子極其幽怨地說道,黑眸中含著艷羨的幽

原本,們都以為明春水對瑟瑟不過是一時的迷,可是,在這次的篝火宴上繡球一投,那就是終的妻子。他們昆侖奴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一旦在篝火宴上定,那就是執子之手,與之偕老,死生契闊,與子相悅。一生一世都不會分開了。

瑟瑟凝立在那里,聽著周圍人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徹底怔在那里了,眼瞅著明春水緩步朝他走來。今日他穿的不是純白衫,而是絳紅華服,角上袖口,皆繡著一朵朵綻放的墨蓮。夜風撲來,卷起角上的墨蓮,冷艷的墨蓮起伏不絕,真實得好似能聞到花香一般。

明春水深黑的眸中滿漾著,這和簫聲里的綿綿深織在一起,纏纏繞繞向瑟瑟涌了過來,地將的心包裹。瑟瑟想要挪腳步,可是,腳底下,好像是生起了縷縷的牽絆,讓就挪不雙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周圍是一片寂靜,寂靜得瑟瑟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看到明春水袍袖一揚,大紅繡球,帶著一縷香風,向瑟瑟懷中撲來。大約是幸福來得太急,抑或是心中太過震驚,依著習武者的本能,瑟瑟下意識一躍,繡球便投了一個空,從瑟瑟側向后飛去。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氣聲,樓主投繡球本就令他們震驚了,沒想到還被人躲開。震驚歸震驚,但是沒人敢吭一聲,都是捂著,愣愣地看著他們尊貴的樓主拋出的繡球被那個子生生躲開了。

明春水眸一深,慵懶一笑,一點兒也不惱,手一抖,那繡球拐彎繞著瑟瑟纏去。眾人這才看清,明春水手中的繡球后,綴著一條紅綾。紅綾的另一端,便握在明春水手中。他輕輕擺紅綾,繡球便似長了眼睛,游龍般繞著瑟瑟旋轉,一圈一圈,將瑟瑟纏繞了起來。

這是春水樓的男男們,第一次看到帶著紅綾的繡球。看樣子樓主對這個子是勢在必得,這樣的法子都想出來了。他們都連連嗟嘆,自己之前怎麼就那麼笨,怎就不知也弄一個帶著紅綾的繡球,像這樣子一纏,看看哪個子還逃得

瑟瑟果然是逃不了,纖腰被紅綾匝匝地纏住,大紅繡球就掛在前。篝火烈烈燃燒著,略施黛的映著那大紅繡球,說不出的清人。

、纏綿、繾綣的簫音輕著飛出最后一個音符,明春水放下簫,緩步向走來。一步一步,他的氣息籠罩上來,帶著人的溫暖。

瑟瑟已從起初的震驚恢復,抬眸,看著他一點一點接近自己,在面前站定。

記起他們每一次的相遇,在璇璣府初遇時他戲弄自己時的促狹;在臨江樓會面時,他和琴簫合奏的默契,棋盤對弈時的雷厲風行;娘親去逝時,他給予溫暖的呵護;海上面對風暴時的沉靜淡定。雖然,并非每一次相遇都是愉快的,解藥和海島上那一吻令很是失落。可是,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子,給了無數的震

他的幽默、他的慵懶、他的灑、他的狡猾、他的淡定、他的霸氣,甚至他的無賴……都令的心深深地震撼。而此時,從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寵溺和,還有的影子。

“這是真的嗎?”問,他的是真的嗎?

他俯,大手一攏,牽住了的纖纖玉手,角的弧度輕揚,稍一用力,便落到了他溫暖的懷抱里。

“是真的!”他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沉定而堅決,一字一字敲在心頭。

“恭喜樓主,恭喜樓主夫人。”一句句的道賀聲在側響起。雖然有很多姑娘對瑟瑟艷羨而嫉妒,但是們還是為樓主能夠抱得人歸而高興。

鑼鼓聲響了起來,大伙兒圍著他們載歌載舞。

夜漸濃,月正好。

明春水攜著瑟瑟,穿過歡樂的人群,向村后的居所走去。瑟瑟的心,有一的恐慌,此刻方知,昨夜他說的那句“反正你在這里也住不久了”的意思。原來,他是要和他住在一起,住在他的小樓上。

“我能不和你住在一起嗎?”低聲問道。縱然以前是夜無煙的側妃,但是,除了那次解藥,其實和閨閣無二。現在要和一個男子忽然住在一起,心理上有些不適應,縱然那男子是的人。

明春水聽出話里的不安,摟著的纖腰,聲說道:“你已經接了我的繡球,現下你已經是我的妻了,難道還要獨居?無所不怕的纖纖公子,你也在怕嗎?”

他悶笑著俯,攔腰將瑟瑟一抱,向他的“摘月樓”而去。瑟瑟被他笑得有些赧,偎依在他懷里,聞著他上那清幽的竹香,一顆心漸漸迷

寬松的長袍搖曳在地,隨著他的走,在夜風中飄。他袂飄飄的影,穿過一樹樹的繁花,掠過“煙波湖”,拾階而上,到了他的寢居。

明春水的寢居清潔雅素,絳紅地毯鋪就了一室的浪漫和雅致,一室雪白紗帳被金鉤挽著,如同仙境中一朵朵飄逸的云。

他抱著,緩步向寢居深而去,云朵般的紗帳便將他們兩個與外界相隔,似乎,這世上,只有他和

一張雕花的楠木床展現在眼前,垂著大紅帳幔,床頭的紅木幾案上,放著一個龍燭臺,燭影搖紅,那閃爍的燭焰跳躍著歡愉。

掀開大紅帳幔,只見繡著鴛鴦戲水的錦被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瑟瑟心頭頓時有如案上的燭焰一般,忽閃忽閃地跳

明春水將瑟瑟輕輕放在床榻上,室靜悄悄的,只有他和,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瑟瑟過他的面,凝視著明春水黑眸中的深

“我想看看你。”的手上他的面,劃過面致的紋路,聲說道。

明春水眸一凝,黑眸中閃過復雜的幽,他將瑟瑟擁在懷里,微笑著道:“怎麼,是害怕我生得丑嗎?”

瑟瑟偎在臂彎里,輕笑道:“我若是以貌取人,怎會喜歡上你。我只是要看看我的夫君生得什麼樣子,這樣也不行嗎?”

明春水低眸,從清亮的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期待。他從未看到過這麼深的期許,一直以來,都是淡泊的,似乎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這難得的期待竟讓他不忍心拒絕,幾乎就要摘下面了。可是,他卻知曉,摘下來的后果,是他目前絕對無法收拾的。他狠下心來,低聲說道:“我也很想讓你看看我,可是,當年,我在黑山神前發過誓愿,不能令任何人看到我的真面目,除非,有一天我完了心中的誓愿。是以……現在還不能。”

瑟瑟在春水樓住了這些時日,知曉他們昆侖奴是信奉黑山的,向山神發出的誓言更是絕不能違背的,當下微笑道:“好,我不看就是了。”

雖如此說,清眸中還是劃過一失落。明春水看在眼里,黑眸中漾滿了疼惜。他指一彈,將木案上的龍燭焰熄滅,室瞬間陷一片黑暗。他溫暖的手執起的素手,讓親自將他臉上的面摘落,引著的手在他臉上一寸寸過。

他的眉眼口鼻,皆在纖纖玉指下。的心,隨著手指的輕,一點點地漾。

“瑟瑟……”他的名字,溫而綿長,好似融著無數的疼溺和說不出的愫,“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容。”

到他的歉意,輕笑道:“我會等的,等你完誓愿。”雖然不知道他的誓愿是什麼,但是,一定會和他并肩面對未知的風風雨雨。

明春水抱著到懷里的,心中春澎湃,他指,將上羅裳盡褪。瑟瑟只覺得上一涼,心中頓時有些張,有些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軀微微抖著。

覺到了的無措和張,溫熱的軀覆上子,包裹住了

今夜的他和當日為藥時,有太多的不同。當日,他是溫的,卻很顯然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麼,并沒有太多的投,不然他也不會在事后,那麼灑淡定地離去。

而今日,覺到他暗涌的,似乎已經淹沒了他的理智。他的聲音嘶啞得嚇人。而他,也的確是在盡量溫,但是,卻依舊到了他的狂野。他似乎要將自己的所有都給予,恨不得將在骨之中。

他的強取輕索,讓死。無意識地回應著他,隨著他一起在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夜正濃!

朝日初生,鳥鳴啾啾。

瑟瑟睜開眼睛,只覺得全上下無一不酸痛,想子,這才到自己的纖腰還在明春水的大掌中。微微一,他便也醒了,一向冷澈深邃的黑眸中,閃著灼亮的華。

他一翻,覆在瑟瑟上。

瑟瑟憶起昨夜的旖旎繾綣,玉臉乍然紅了,好似一朵綻放的海棠,不勝麗。

看在他的眼里,引起他一串低啞的笑聲,慵懶中帶著一調侃。他的眸而溫地從臉上過,他的溫讓冷潤的面也閃耀著旖旎的澤。

朦朧的日從窗子里流瀉,墨發披散的瑟瑟,別有一副慵懶清的風

明春水眸忽然一深,猛然俯,他就像一只不知饜足的蝶,在微蒙的晨里,再次邀共舞。

一直到艷高照,他才猶不知足地放過。此時的瑟瑟,全上下布滿了激后的青痕,明春水瞧在眼里,心尖一疼。

“累不累,疼不疼?”他俯耳畔,問道。

瑟瑟正凝視著自己滿的青痕發呆,天,和他是不是太放縱了。

明春水已經起,披上袍,用毯子將瑟瑟一裹,便將抱了起來。

“做什麼?”瑟瑟疑地抬眸,還沒穿服呢,他抱去哪里?

明春水低笑著不答,抱著,沿著臺階一級級下去,穿過外面的花海,縱飛躍,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到了那日沐浴的溫泉。

白日里,溫泉里淡淡的水汽,被麗日一照,氤氳的水汽好似白霧一樣,籠罩在溫泉上方,看上去縹緲如仙境。明春水抱著瑟瑟,緩步走到溫泉里,澄凈的水泛起溫的漣漪,一圈圈包圍著他們兩個人。水霧飄忽,清心舒意。明春水著泉水,為瑟瑟細細拭著纖白的上的青痕在泉水的浸潤下漸漸消淡,上的不適稍稍減輕。

映亮了明春水一向幽深的黑眸,波瀲滟的眸中閃耀著深深的疼惜。他看到瑟瑟上的青痕還未完全消退,他起披上袍,抱著瑟瑟到溫泉旁的竹屋中去。竹屋不大,有兩間屋子,里面的擺設都是竹制的。外間屋里放著一個柜和一個臥榻,明春水將瑟瑟放到臥榻上,便起到里屋去找什麼。

瑟瑟披著毯子,走到竹制柜前打開柜門,看到里面掛滿了兒家的羅裳,煙青、淡青,每一件都是喜歡的。昨夜明春水才說在這里備上,原以為只是隨口說說,卻不想今日便已經備好了。

瑟瑟的手從一件件羅裳上過,取出一件羅裳穿在上。衫大小寬窄正合,剛剛穿好,就見明春水拿著一只瓷瓶從里屋走了過來。

“過來,我給你敷藥。”明春水勾邪笑道。

哪里需要敷藥了?看到他邊邪邪的笑意,瑟瑟才明白,他是要為上的淤痕上藥,而看他那架勢,似乎是要親自給上藥。瑟瑟當下玉臉微紅,那些淤痕大多都在私之,怎麼能讓他敷藥。

瑟瑟極力正道:“我自己來就行。”手便去拿他手中的瓷瓶,孰料,子一傾,便被他握住手腕,帶到了懷里。

他抱起,坐到臥榻上,道:“聽話!這是夫君應當做的。”他說得理直氣壯,聲音卻得能蠱人心。

瑟瑟掙了兩下,實在掙不,也只好由著他。

他掀開,手指點著藥膏,蹙眉細細為搽拭。他的作溫而細致,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將藥膏在上的淤痕輕輕研磨。從頸上、前、手臂、小腹,乃至上,一一搽了一遍。清涼的藥順著他的手指,過傷痕,消去了痛意。

的日過窗子照在他上,好似籠了一層輕紗。

周遭很靜,很盛,籠在影里的人,黑眸中沒有,只有深深的憐惜。瑟瑟著他優雅的側影,他一襲白袍很是寬大,在室無風自,極是飄逸。

“今日你好好歇息歇息,過兩日我帶你去拜黑山神。”他抬眸笑道。

瑟瑟凝眉,道:“何以要去拜黑山神?有事?”

明春水微微笑道:“這是我們烏墨族的風俗,在篝火宴上選了意中人,要去拜黑山神的,這樣會得到黑山神終生的祝福和庇護,我們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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