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溫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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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漸漸晚了。

墜子帶著兩個侍緩步而,在屋的紅木桌上,擺了一桌的膳食。可是,瑟瑟依舊呆呆坐在臥榻上,此時,一點兒用飯的心都沒有。

墜子看著瑟瑟呆呆的眼神,以為依舊在糾結于方才伊冷雪的事,緩步走來,安道:“夫人,用些飯吧,不然子怎麼抗得住。我瞧著,夫人這幾日臉不是很好,特意為夫人備了參湯燕窩,夫人起來用些吧。”

“墜子,飯菜放下,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瑟瑟低聲說道,眼下,還不想把自己目盲已好的事出去,所以,不想和侍們在一起多待。

墜子應了一聲,帶著兩個侍緩步退下。

瑟瑟將屋的燭火全部熄滅,屋外的雪和月從窗子里流瀉而,室倒也不算很暗。不知在窗畔的臥榻上坐了多久,只聽得院門微響。

瑟瑟從臥榻上站起來,凝眸向院外去。

,琉璃燈高高挑著,燈和雪互相輝映,將院照得一片亮堂。天然雕琢的石門被護衛輕輕拉開,明春水緩步而

燈影朦朧,泛出紅,將地上積雪映紅了,也將明春水上的白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

他緩步踱,一襲白袍,在燈下搖曳翻飛。映著雪里紅梅,說不出的冷艷。

不去看他臉上那張致的面,忽略他白飄飄的飄逸,不去看他披散而下的墨發,只看他拔俊逸的形,還有那優雅霸氣的步伐,瑟瑟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寒。

一襲白,斂去了些許夜無煙的冷然和霸氣,卻斂不去他上天生的貴氣。披散的墨發,讓他多了些許風流和灑,卻褪不去夜無煙的淡定和沉穩。

那步伐,那姿,何以竟從未曾注意到?

瑟瑟呆坐在臥榻上,屋門吱呀一聲開了,明春水緩步而。幽黑的眸微瞇,瞧見在窗畔靜坐的瑟瑟,淡淡的月從窗子里流瀉而,好似輕紗的霧籠著。他角輕勾,墨染的眼眸似笑非笑。

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瑟瑟的暗伺候,乍然見到這般安靜,一時間,覺得還有些不習慣。

他緩步走來,在瑟瑟前駐足。

“何以不點火燭?”明春水淡淡問道,語氣里含著一

他暗中卻早已運起了力,生怕瑟瑟乍然向他發招。不過,他似乎多慮了,瑟瑟靜靜地坐在臥榻上,面向窗外,凝視著雪里那一株冷梅。

“一個瞎子,點燈豈不是浪費?”瑟瑟淡淡地說道,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如若明春水真的便是夜無煙,那在目盲之前就早已瞎了,竟然沒有瞧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人。

明春水凝視著瑟瑟纖細的背影,緩緩移步,踱到前,臂攬住瑟瑟的纖腰,語氣里帶著一疼惜,輕聲道:“還不到兩月,云輕狂不是說了嗎,兩月后自可復明的。”

瑟瑟被明春水攬住纖腰,子輕,不過,這次既沒有躲開,也沒有掙扎。“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里?”淡淡地問道。

“要走,可以,除非殺了我。”明春水挑了挑眉,輕緩的語氣里著一冷冷的堅定。

瑟瑟的心沉了沉,為何,他有了伊冷雪,卻還要糾纏著,難道說,他想妻妾同收?那他就是太不了解江瑟瑟了。

瑟瑟靜靜地向窗畔,清眸中閃過一忽而轉首,偎依到他溫暖的

明春水一呆,軀微

瑟瑟從未如此小鳥依人般依偎到他的懷里,還是主。他眸間漾起一濃濃的笑意,手抬起的下,淡笑著問道:“是不是溫陷阱?”

縱然是溫陷阱他也認了,的主對他而言,無疑就是導火索,將他的所有理智擊垮,他俯,揭下面,吻住了的櫻

瑟瑟閉著眼睛,知曉他揭下了面,但是,不敢,不敢睜開眼睛,去看面前這張臉。怕自己的揣測被證實,害怕面對那個結果。可是,又必須要知道。

閉著眼睫,纖長的睫遮住了秋水般的黑眸。仰首任他吻著,覺到他的薄,覆在的櫻上,和糾纏,手臂攥著,似乎要吻盡的氣息。

的寒梅散發著幽幽暗香,他們就在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

瑟瑟眼睫眨了眨,掀開一條隙,仰首向他去。

從窗子里流瀉而的月和雪,將室照耀得朦朦朧朧,一片霜

看到了明春水的容

斜飛鬢的修眉,狹長而麗的眸,直的鼻,優。俊如斯,貴雅如斯。

只是,這張面容,何等悉,確實是夜無煙的容

明春水就是夜無煙。

這個事實終于確定,但,瑟瑟竟然沒有一震驚,抑或是慌

依舊平靜地偎在他的懷里。

為何這般平靜?

記得聽人說過,因為太過不平靜的事,給人的震撼太大。是以,讓人的心無法再波,所以,才會如此平靜。

瑟瑟低嘆一聲,和他在一起的震撼太多,幾乎已經修煉,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了。

躲來躲去,竟然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原以為上了另一個人,卻不想兜兜轉轉,依舊在一棵樹上吊死。

怪不得,當初去找明春水解藥時,他極不愿還有怒意,還問是否還有別的選擇。也怪不得,夜無煙知曉別人為解了藥,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怪不得,當初在臨江樓,他一眼便認出是纖纖公子。

怪不得……那麼多的怪不得,卻原來,他始終將玩弄于掌之中。而猶不自知,還樂在其中,還以為找到了一生一世的良人。

以為自己是高貴清傲的寒梅,卻原來只是一坨扶不起的青泥,被他踩在腳下。

瑟瑟閉著眼睛,覺到他寬厚的手掌已經從的腰間漸漸侵犯到了的領口,漸漸地,他的吻也延到了的耳際,在耳畔潤的敏地方撥著。有力的手臂地圈著的腰,似乎要將碎在他的懷里。

怒從腔漫出,瑟瑟忽而指,朝著他頸項的致命道點去。

就在這一瞬,他的薄,松開了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的玉指。

“果然,是溫陷阱!”他冷冷地說道。

他擒著的手,忽然朗聲大笑,笑聲狂放不羈,好似要從狂笑里出來淚一般。

“江瑟瑟,你要殺了我嗎?”他凝視著,低沉的聲音抑著沉悶的蒼涼。

這些日子,哪一日,他們不曾兵戎相見,打斗一番。但是,他能覺到,只是要取勝,并未有殺他之心。而今夜,終究是無法忍他了嗎?

他乍然放開,看著踉蹌地靠在床榻邊,只聽得當啷一聲,不知何時,掛在墻壁上的那把寶劍已然出鞘,抵在前。

那利劍出鞘的氣息冷銳地抵著瑟瑟的左,瑟瑟覺到臆間的涼意。

他要殺了嗎?這樣也好,一了百了。

他冷冷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徐徐傳來,低沉抑,“你要我的命,可我要你的心。”他凄然笑道,“如若挖出來你的心,便能得到你的心,那將是多麼簡單。”

他凄然說道,緩緩地收回了寶劍。

瑟瑟不語,忽然垂首,臆間一翻騰,所有抑在心頭的氣,這一刻都似乎要噴薄而出。

“怎麼了?”明春水聽到瑟瑟的干嘔聲,一張俊臉瞬間慘白。

他捧起的臉,看到角的,眸黯了又黯。

“墜子,狂醫過來。”明春水冷聲吩咐道。

“不用,我沒事!”瑟瑟緩緩站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著額頭,緩步向床榻走去。

這一夜,是近一個月來,兩人相最安定的一夜。

再沒有刀劍相向,只是默默地躺在床榻上,然兩人心底,卻都是不平靜的。宛若堅冰下的激流,暗濤洶涌。

瑟瑟面朝里,靜靜閉著眼睛,腦海里夜無煙和明春水的面孔不斷織著,提醒著是如何被這個男子如跳梁小丑一般耍弄的。

兩人背對背躺著,一如當初璿王府那夜的房花燭夜。也是睡的同一張大床榻,蓋的同一床錦被,然兩人之間,卻隔著一段距離。

那距離,不短也不長,卻好似永不可逾越的鴻

當日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只不過,今日的鴻比之當日,更深更寬而已。

翌日,一早,瑟瑟猶在半夢半醒之間,約覺得畔的他已然起臂環住纖細的腰,長指沿著的額頭過,將垂落在臉頰的凌拂到耳后。眸凝視著蒼白的臉良久,低嘆一聲,俯上印下一個吻。

“我要出外幾日,一會兒讓云輕狂過來為你診脈,這幾日你多歇息。”他知曉醒著,在耳畔低低叮嚀。

瑟瑟不語,只靜靜躺著,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出外幾日?而伊冷雪也要出去嫁人了。

真是好巧啊!

明春水起離去,約聽到他在外間向墜子細細代著什麼,瑟瑟閉著眼睫,卻再不能酣眠。直到日上三竿,瑟瑟才從床榻上起,洗漱完畢,用過早膳,便出了暖閣,到院外賞梅。前幾日的落雪還不曾化盡,天上又開始飛雪飄零。

小小的雪片,紛紛揚揚而落,飛雪中的一切事,看上去那樣朦朧,平添了一種夢幻般的。然而,冰雪終有融化之時,朦朧的,總有消失之時。

“墜子,你可知曉,蓮心姑娘要嫁給何人?”瑟瑟不經意地問道。

墜子聞言,眸閃爍了一瞬,低低說道:“此事奴婢并不清楚,外面天冷,夫人還是回暖閣去吧,可別染了風寒。”

瑟瑟淺淺地笑了笑,今日披了一襲紅的雀羚大,倒也沒覺得多麼冷,只是心底深,一片薄涼。當還不知曉蓮心就是伊冷雪,不知道明春水是夜無煙時,或許不清楚蓮心會嫁給誰。但是,知曉了一切,的心卻如明鏡般徹。

伊冷雪要嫁的人,除了夜無煙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瑟瑟出纖纖玉手,一片雪花輕盈地飄落手心,帶來縷縷的薄涼。這種覺和瑟瑟心頭的覺,一模一樣。

雪地上,兩道人影倏忽近前。

一個是云輕狂,斜背著藥囊,臉上掛著狂放不羈的笑容。他側,是一個紫男子。

瑟瑟知曉,便是四大公子中的葬花公子鐵飛揚。

在海上,瑟瑟曾見他和簪花公子并肩作戰,不過,彼時,他臉上是戴著面的,瑟瑟并不曾見到他的容。這些時日,只要明春水不在,大多都是他在浮云閣守衛,但是,瑟瑟因了目盲,還是不曾見到他的真容。

此番目盲已好,隔著翩飛的雪花,瑟瑟看清了這葬花公子的模樣。

不愧是冷面冷心的葬花公子,瘦削卻剛毅的臉龐,黑飛揚的劍眉,墨黑如漆的星眸,棱角分明的薄,生得極是俊朗。只是他臉沉靜,眼神清冷,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能夠令他有容之

這鐵飛揚倒真是忠于職守得很,明春水前腳才走,他便如約而來,真是把如囚犯般看得死死的。

瑟瑟轉,漫步向暖閣而去。

不一會兒,墜子便引了云輕狂過來診脈。

在云輕狂面前,瑟瑟自然也不用再瞞雙目已痊愈之事,反正只要他一診脈,便會知曉自己的瘴毒已然除盡。果然,云輕狂將長指隔著錦帕搭在瑟瑟腕上,須臾,便抬眸笑道:“何時能看見的?”

瑟瑟角微微上彎,一縷發掠過清澈的眉眼,淡淡說道,“今晨醒來后,便發現眼前一片亮,初時看不甚清,萬好似隔著朦朧的輕紗,現下已然看清了。”

云輕狂頷首角一勾道:“比我預料的要早幾日。”但,笑意還不及展開,他眉梢忽而一凝,凝神再為瑟瑟診脈。片刻,軒眉舒展,朗笑出聲。

“屬下要恭喜夫人了。”云輕狂抬眸向瑟瑟。

“恭喜我?我看你是說錯了吧,我可不是蓮心姑娘,現下忙著嫁人。”瑟瑟挑眉冷笑道,如今還能有什麼喜?

云輕狂眉頭一鎖,片刻后,凝聲說道:“夫人有喜了,你說這難道不是喜事嗎?”

瑟瑟一驚,轉而微笑道:“狂醫,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蓮心姑娘。”

云輕狂凝神看著瑟瑟,定聲道:“屬下自然知道夫人不是蓮心姑娘。夫人確實有喜了,這樣的話,本狂醫還不敢說。”

狂醫云輕狂難得神凝重,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但是,瑟瑟對于此人的話,卻不敢再信。這個男子,曾經三番兩次地糊弄

瑟瑟冷笑道:“云輕狂,你又打的什麼主意,難不你以為我有了孩子,就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明春水?告訴你,一個孩子還困不住我。云輕狂,你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

瑟瑟對于云輕狂亦沒有好,當日,夜無煙廢武功之時,這個男人也曾在場。他知曉曾是璿王側妃,知曉被夜無煙的假面蒙在鼓里,看著為了夜無煙的那張假面傷心癡狂。

其實也怪不得他,他畢竟是夜無煙的屬下,這麼做無可厚非。可是,心里還是不舒坦。

云輕狂笑了,挑眉道:“屬下還沒有膽子蒙騙夫人,夫人的孕,也快有一個月了吧。千真萬確,絕不妄言。夫人何以不敢相信呢?”

瑟瑟斂眸,一難以名狀的復雜的覺浮上心頭。坐在床榻上,手緩緩上小腹,心頭一陣酸

這個孩子來得意外,不在的期之中。在他的爹爹即將要娶別的子時,在的娘親傷心絕時,他來了,來得當真不合時宜。

他的爹爹欺騙他的娘親,他的娘親恨他的爹爹,他來到這世上,會幸福嗎?知道,孩子是最容易傷的。的孩子,將來也要活在痛苦之中嗎?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有錯的是和夜無煙。是他們兩個人的孽緣造就了這一切。不能傷害孩子,但也不會因了孩子,困于春水樓。

瑟瑟角一扯,盈盈淺笑著向云輕狂,笑道:“狂醫見笑了,我只是,太過震驚,所以才會不相信。”

云輕狂凝眉笑道:“夫人相信就好,這些時日要好好歇息,夫人的子最近有些弱,心緒郁結所致。凡事要想開些,我這里有些安胎的藥丸,你每日一丸,飯后服下。”

云輕狂從藥囊中拿出藥丸,放在桌上。

瑟瑟手拿過藥丸,放在上的錦囊中,淡淡笑道:“這個我記下了,可還有別的需要注意的事?昨夜我一直干嘔,且心頭總是涼涼的。”

云輕狂凝眉,將手指再次搭到瑟瑟腕上,凝眉道:“干嘔是正常的,只是心頭……涼涼的?莫非是寒涼所致?”

云輕狂正在凝神診脈,忽覺得指下的手腕一擰,那纖纖玉手忽然翻轉而過,扣住了他的脈門。一道清澈婉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病癥只怕是狂醫也不曾見過吧!”

他驚愣地抬眸,卻見瑟瑟已然站起來,清麗婉轉的面容上,一片冰冷的霜。清麗明澈的眼波流轉,眼底好似冰河乍泄,閃耀著歷歷寒冰。

一襲紅雀羚大,映著,分外明

“夫人,你要做什麼?”云輕狂脈門被扣,彈不得。他也縱橫江湖多年了,還不曾如此制于人。怎麼也未曾料到,瑟瑟會忽然發難,將他擒住。而且,令他驚異的是,他怎不知道,的武藝竟如此高了?

但云輕狂畢竟是云輕狂,不過轉瞬之間,他便優雅地笑道:“夫人這是做什麼?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你這樣抓著在下的手腕,樓主看到了,那可就說不清了。讓風薔兒看到了,不知又會給在下下什麼毒,不知是三步倒,還是八步醉。”

墜子本站在一側,看到瑟瑟忽然發難,心頭也是一驚,“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不做什麼,我只是想要跟狂醫討些保命的藥丸。云輕狂,你也是神醫,手中自然有一些奇藥,譬如你給我的練功奇藥就不錯,可還有別的?譬如,能出那片花林的解藥。”現下已是嚴冬,那些花自然也敗了,但是,瑟瑟兀自不放心。

云輕狂苦笑道:“夫人,你若是要藥,屬下難道還不給?你抓著我的手,我可怎麼拿?”

瑟瑟冷冷笑了笑,一把將云輕狂的藥囊從腰間摘了下來,笑瞇瞇地放在桌案上,淡笑道:“說吧,都是些什麼藥丸。”

瑟瑟知曉,云輕狂聽風薔兒說過,云輕狂是狂醫,上帶著的,都是解藥或者救人命的奇藥,并沒有毒藥。可是風薔兒上就不同了,全是各式各樣的毒藥。

“這是醫治風寒的,這是上好的金創藥,這是保命的還魂丹,這是……”云輕狂指著那些藥丸,一一道來。

瑟瑟將藥丸一一記下,云輕狂應當不會欺騙。待云輕狂說完,瑟瑟將藥囊中有用的藥丸收起來,瞇眼笑道:“狂醫,麻煩你送我出去吧。”指將云輕狂上的八一一封住。從腰間出新月彎刀,架到云輕狂脖頸上,帶著他緩緩向院外走去。

墜子心忐忑地跟在后面,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院外依舊是瓊玉飛揚,瑟瑟擄著云輕狂,著站在院子當中的鐵飛揚,一襲紫在風里狂舞著,深黑的眸波瀾不驚地凝視著瑟瑟。

瑟瑟勾淺笑道:“葬花公子,雪大天寒,您還是到屋歇息吧。”

鐵飛揚淡淡挑了挑眉,凝視著瑟瑟并不曾說話,只是角卻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守護在浮云閣的侍衛們,在鐵飛揚的指揮下,對瑟瑟和云輕狂漸漸呈包圍之狀。但是,還無人敢上前。

云輕狂兀自不閑著,在瑟瑟耳畔不斷聒噪道:“夫人,你可知鐵飛揚為何葬花,他連花都不憐惜,還能對我這棵草有憐惜之?我看夫人是走不出這院落的。”

“閉!”瑟瑟冷冷地說道。手中的彎刀一用力,在云輕狂脖頸上劃了一道傷口,有鮮滲了出來。

“夫人,我看你莫要白費心機了,這個院落,你是走不出去的。”鐵飛揚冷冷說道,聲音平淡無波,果然不為任何事所

“哦?”瑟瑟挑眉,冷眸凝視著鐵飛揚,淡淡向院外走去,“難道說,葬花公子連生死兄弟的命都不顧嗎?”

鐵飛揚淡淡笑道:“我們的命都是樓主的,為了完樓主的命令,丟了命又何妨?”

果然是冷心冷面!擄著云輕狂,一邊慢慢地走著,一邊暗中施力,準備隨時應付鐵飛揚的攻擊。快到院門,鐵飛揚忽然劍在手,子一沉,長劍如電般刺出。卻不是刺向瑟瑟,而是刺向云輕狂。

“要想不人質要挾,最好的法子,便是殺了人質。”他冷冷的聲音從漫天飛雪中傳來。

瑟瑟神一凝,眼看著那把劍電閃雷鳴般刺向云輕狂的部,眉頭一凝,將云輕狂甩到一邊。

凝神,踏著翩然波的步子,飄向鐵飛揚。

今日,倒是要會一會這個四大公子中武藝最高的葬花。不用要挾任何人,今日也要走出這春水樓。

轉瞬之間,已經沖到鐵飛揚面前,左手袖影漫卷,如輕云出岫。右手彎刀閃閃,寒乍泄。

鐵飛揚沒料到瑟瑟會如此決絕,不敢輕敵,手中長劍,舞出一朵朵劍花,將瑟瑟周籠罩在劍影之中。

兩人在雪地之上,展開一場廝殺。

瑟瑟意在離去,出手決絕一點兒也不留余地。鐵飛揚只想擒下瑟瑟,本不敢傷著,是以一招一式,便沒有盡全力。何況,還有云輕狂在一旁吼了一嗓子,“飛揚,夫人有了孩子,您出手小心點兒。”

和瑟瑟對決,鐵飛揚本就小心翼翼,云輕狂此語一出,他的劍招便更加遲緩起來。樓主的人,他本就不敢傷害,如今還多了個樓主的孩子,這事可棘手得很。

瑟瑟清眸一抹,邊浮起一抹淡笑,倒是未曾料到,自己腹中的孩兒,竟然會為出春水樓的籌碼。揮舞著新月彎刀,雪花飛揚中,一道道新月形的刀影,映亮了清澈的眸。

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厲,向著鐵飛揚砍去。

鐵飛揚只得連連后退,只敢防守,不敢進攻。

瑟瑟淡淡地一笑,刺出最后一招,踏著波步,踩著院角紅梅的枝丫,翩飛而去。一襲紅影在雪上翩然飛過,竟無一人敢阻攔。后,鐵飛揚帶著眾侍衛正追去,只聽得云輕狂懶懶地說道:“飛揚,別追了!夫人如今武功大增,且走得又如此決絕,就是樓主,恐怕也難以追上,何況你我。再說了,你這樣急急地追趕,山路難行,夫人若慌不擇路,摔到崖下可如何是好!”

鐵飛揚回,凌厲的眸在云輕狂臉上環視一周,冷聲道:“你小子又用什麼損招了,說來聽聽!”

“什麼損招,別說得這麼難聽。夫人上帶走的藥丸中,有一味引路的特殊藥丸,一會兒我去風薔兒那兒借了小白鼠,我們暗中尋到夫人,先保護便是。”云輕狂被瑟瑟勒過的手腕,笑瞇瞇地說道。

鐵飛揚凝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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