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孟思恒就在城門口等著了。
見著月璃的馬車過來，打了招呼停下來，“阿璃，你可算來了。”
月璃開車簾迎上來，側了側頭，笑著打量。
今兒的孟思恒，一看就是心打扮了的。
一淺青素，底繡著小朵的白梔子。梳著流云髻，兩嵌同寶石的銀簪子，其他再無配飾。
臉上抹了薄薄的香，輕掃了一層胭脂，在日照耀下，出瑩瑩發亮的來。
整個人看起來素靜雅致，不顯風頭，又讓人忽略不了。
為悅己者容。
孟思恒被月璃看得不好意思，上了馬車往里挪了挪，“你到江南那日，我就說了要帶你去還愿，也不知你這些日子忙什麼，每次都說沒空，這幾日，我都將江南周邊逛遍了。”
“好玩嗎？”
孟思恒想了想，“還行吧，景也是的，就是惦記你。”
說著笑嘻嘻地轉過頭。
“那個人也會來嗎？”月璃問。
“誰？”
月璃揶揄一笑，點了點發髻上的寶石簪，“就是那個，讓我們阿恒心心念念的人呀。”
“哎呀，阿璃，你取笑我。”孟思恒噘著，臉微微發燙，難為地往后仰了仰頭。
“好好好，不說了，等一會見著，就知道了。”
“阿璃。”孟思恒帶著些扭帶著些害要結束這個話題。
月璃笑，手握住的手。
簾子外，夏日的繁花開滿了河岸，隨可見蝴蝶雀兒在其間來來去去，更顯得山林靜謐。
馬車很快到了萬秋山，山很高，萬秋寺在山腰，上去大約半個時辰。
一路上，孟思恒跟月璃說著江南的風土人，其中就包括這個萬秋山。
萬秋山很大，延綿千里，在這千里的山脈中，住著神通廣大的神仙。
如今們看到的這一座，也只是萬秋山中很小的一部分。
“傳說總是大相似。”
孟思恒正襟危坐，神兮兮道，“是真的，二十多年前，有人看到過呢。滿天霞，仙人騰云駕霧。”
“萬秋山脈，有一方天池，沒在云深霧蒙，天池中有一座仙島，上有奇花異草，珍禽異，島上是仙人住的九華殿，珍珠琉璃簾，朱紅對荊窗，宮殿外白玉梯子拾級而上，便是九重宮闕南天門外的贍洲仙船，往東便是瓊州蓬萊……”
月璃聽得津津有味，那些說書的，用詞倒是彩。
想一想，那個畫面應該是極也震撼的。
“阿璃，快看，彩虹。”孟思恒停住話，興地指著天上的七彩虹橋。
四周的人想必也發現了，一片驚呼。
“今兒真是好日子，沒有下雨居然會有彩虹。阿璃，今兒咱們運氣真好。”
“是啊。”月璃應和，確實是難得一見。
“阿璃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過生辰，好像是七歲的時候，早上下了好大一場雨，到了中午才放了晴，天邊出現了絢麗的彩虹，我們高興壞了。當時程伯父為你舉辦了生辰宴，還特地讓人將彩虹也畫了下來，你喜歡極了，將畫掛在床頭整整掛了半年，才讓紫音拿下來。有一次阿雪去找你，不小心到了那副畫，被你好一頓指責，阿雪怎麼道歉都沒有用，哭得兩個眼睛跟核桃似的……”
孟思恒回憶往昔，說得繪聲繪，毫沒有注意到月璃眼中浮起的一紅。
月璃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的記憶里，對孟思恒說的這些沒有一點印象，完全一片空白。
“我那時候，是不是很壞。”輕聲問道。
孟思恒點頭，“哎喲，我的大小姐，終于反省自我覺悟了。你那個時候，對阿雪可不是一般地壞。也不知道阿雪哪筋不對，無論你怎麼對，都不怪你，不怨恨你，哎，可憐的阿雪。”
“不過，阿雪現在苦盡甘來了，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哎呀，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妹妹，真是做夢都會笑醒。”孟思恒調皮一笑。
“那我對你好嗎？”
孟思恒一本正經的想了想，打趣道，“反正比對阿雪是要好多了。”
“咱們那時候，是屬于臭味相投，估計在其他人眼里，咱倆就是那種仗著家里有權有錢，囂張跋扈的草包吧。”
孟思恒說起這些，半點沒有尷尬之。
利索，惹了可是半點不饒人，月璃是眼高于頂，不屑和那些裝模作樣的小姐們玩。
倆屬于長安小姐中的另類，剛好父輩好，兩人一拍即合，就好了這麼多年。
頗有點：你是傻子但我也蠢的知己之。
“阿恒，你和我說說咱們小時候的事吧，好些我都不記得了。”
“好啊好啊。”孟思恒想到什麼說什麼，滔滔不絕。
月璃靜靜地聽著。
，一個都不記得。
只有數一些有模糊的印象，比如因為孔小姐欺負了阿雪，為出了頭，比如從來不喜歡那些小姐們聚會上的才藝流……
仿佛是發生過的事的前后，才會有一些印象。重生之前，徒然說起的事，半點都不記得。
仿佛被人一刀切了，只留了些許紙屑。
為什麼？
月璃想起張家村的河，直覺在那里一定發生過什麼。
“阿恒，我是不是會游水？”
孟思恒愣了一下，大笑，“你可拉到吧，你只會喝水。說到游水，你記不記得兩年前，程伯父帶你去出云別苑玩，你帶上了我，那里有溫泉，你差點沒溺過去……”
兩年前嗎？
不記得。
“阿璃，你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月璃點點頭。
孟思恒手了月璃的額頭，皺眉，“聽說你回京城的時候，大病了一場，是不是把腦子給病壞了？”
“或許吧。”
除此，沒有更好的解釋。
“怪不得你不喜歡二哥了，原來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孟思恒攤攤手，表示無奈。
接著又湊過來，笑得甜可人，“不過大哥也很好，左右你都是我的嫂子，對我來說都一樣，嘿嘿。”
月璃看向，也笑了。
“阿恒，你有沒有見過離人歸的曲三娘？”
“嗯……見過，離人歸和我們家有生意來往。怎麼問起來了。”
“沒什麼，你今兒的打扮和平日不同，笑起來的樣子倒是和有些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