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自行車的鈴聲，宋玉橋回來了。
小五跑到門口。
“哥，怎麼樣？”
“大舅說了，明天帶個工程隊過來，很快。”
玉嬰看著孟巧蓮笑了。
宋老蔫兒有心說點什麼，張幾下，還是沒說出口。
現在他覺得底氣不足了。
媳婦做生意補家用，房子是老丈人買的，蓋房子要大舅哥出面，他無能啊。
孟巧蓮可沒想這麼多。只想著這日子越過越好，大家誰能出力就出一下，反正以后都虧不了。
第二天是禮拜天，大舅帶了一支工程隊來，有十來人。
這都是專業人士，轉一圈就都看明白了。
“地基不合格，繼續挖。磚還行，有些需要修一下。還缺料，我開單。”隊長掏出筆，撕了一塊煙盒，揮揮灑灑寫滿了一頁。
宋老蔫兒接過去一看，眼睛有點發直。
這得多錢？原來蓋個房子可不是徹點磚那麼簡單，這釘子都是斤買的？
還要這些木料。真是隔行如隔山，他都沒算計！
“給我。”大舅一把搶過去，過宋玉橋，“你跟我走一趟。”
兩個人走了有一個小時，回來時見院子里叮叮當當一陣陣悅耳的響聲，玉嬰和小四小五都拿著小斧子小砍刀在修磚，把磚上帶著的水泥塊和泥塊清理掉。
宋玉橋從自行車上弄下一個大的麻袋，里面有一部分是隊長要的料。
工人們過來領了各自需要的去忙了。
“后面還有一車，要拉木頭過來，還有椽子，門窗框和玻璃。”宋玉橋拿出隊長寫的料單，用筆一條一條劃掉。
“哥，都記上賬，回頭我給你算錢。”孟巧蓮小跑著過來。
“你說什麼呢，跟我算什麼算？”大舅一皺眉，瞪了一眼。
“哥，也不能讓你破費這麼多……”
“行了行了，你廢話真多。”大舅不善于表達，扔下孟巧蓮走開了。
有工程隊出面，蓋房子的進度飛快，到晚上時已經支上窗子和門框，明天就能封頂了。
“大家都辛苦了，走，喝一杯去。”宋老蔫兒這句話，是自己躲在屋子里，練習了幾十遍才說順口的。
“今天喝什麼？明天上屋頂才喝酒，都喝趴了，誰干活？”隊長脾氣沖，說話直，帶著人就離開了。
宋老蔫兒被懟得很是沒面子。
大舅跟著忙了一天，也沒吃飯就回家了。
小四一直在敲磚，晚飯是張嬸子做的，大家隨便吃了一口，就坐在炕頭上休息。
玉嬰跟著忙了一天，小手磨得生疼，也不敢抱怨，坐在炕上抱著膝蓋發呆。
心里在核計呢，這次大舅出手，可是給家里省下一筆錢，心里要有本賬，記清了，這些人都要還的。
“玉嬰，你這手都要磨起泡了。”孟巧蓮拉過兒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娘，你們更辛苦，等房子蓋好了，我們就都不辛苦了。”玉嬰把頭靠在孟巧蓮的上。
第二天是發期中績的時候，玉嬰還有點期待。
同學們盯著門口，見馮老師走進來時，都有些張。
這可是關系到回家會不會挨揍，誰不怕？
馮老師開始公布績，第一名竟然是馮小彬。
好吧，有能耐到高考也作弊。
玉嬰心里明白，冷冷一笑。
可是很快笑不出來了，怎麼一直聽不到的名次？
剛王樹珍的臉上還有些許得意，一直聽不到自己的名字，的臉也漸漸不好了。
名次公布完了，玉嬰和王樹珍，一個倒第一，一個倒第二。
“這不可能！”玉嬰和王樹珍異口同聲。
“什麼不可能？”馮老師的角一下，冷冷的說。
“我不可能倒第一，我，，我……”
王樹珍解釋不了了，以的商，現在的況出乎意料。
明明抄的玉嬰的答案，不是前幾名，也能進前十，現在怎麼倒數了。
可是轉念一想，玉嬰都倒第一了，抄的答案，績低也正常吧。
只能自認倒霉了。
王樹珍跌坐到椅子上。若是不抄，自己答也不至于倒第一吧。
玉嬰一直盯著馮老師，想從的臉上看出蛛螞跡，這里面有貓膩，不可能考出這績。
可是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要查出證據才出手。
整個一上午，玉嬰都異樣沉默。
同學們已經在私下議論了，雖然是很聰明，可到底是小孩子，績說明了一切。
中午放學前，卷子發了下來，這是要給家長簽字再回的。
也是讓家長施家法的證據。
玉嬰拿過的試卷，一眼就看出問題了。
他們是用鉛筆答卷子的，的一些答題，要麼被蹭掉了答案，要麼就是改錯的。
其實王樹珍考那績是正常，因為玉嬰在驗算紙上寫的就是錯誤答案。
當時只是為了對付王樹珍，現在卻讓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證據。
玉嬰有些懊惱。
馮老師已經要宣布下課了，如果錯失這個機會，把卷子帶出校門，就再也說不清了。
“馮老師，這不是我的卷子！”玉嬰大聲說。
教室里一下就安靜了。
“這不是你的卷子？”馮老師走下講臺，拿起的卷子看了一眼，“這不是你寫的筆跡嗎？”
“是我寫的。”玉嬰嚴肅的說。
“你自己寫的名，不是你的卷子？難道還是我的？你不要影響同學們了，年紀小的孩子就是不能上學，每天花在你上的力，都是浪費，有那時間我給同學們多講道題了。”馮老師抱怨得冠冕堂皇。
“這個卷子有問題。”玉嬰把卷子舉起來。
“什麼意思？”
“我的卷子被人改過了。”
“誰能改你的卷子？誰吃飽了撐得難吧，你想像力也太富了！”馮老師大喝一聲，一掌拍到桌上，“無理取鬧！”
“我也不知道誰能改，可就是有人改過了。可能有人就是撐到了！”玉嬰寸步不讓，小臉漲得通紅，也是一拍桌子。
馮老師拍桌子像母老虎，玉嬰拍桌子就像小貓，兇兇的。同學們都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