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放開了，回頭已經看見班玨鈺一閃而過的影。
想跑開，自然沒有馮初的腳步快。
將到鐘粹宮外的一角無人涼亭里，周圍除了波粼粼的水塘，便再無其他。
被馮初鎖住嚨的一瞬間，班玨鈺從他眼睛里看見了猛捕獵時才有的殺意。
他的速度太快了，幾乎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
今天八是要死在他手上了，短暫的缺氧過后，舌頭不由得探了出來。
意識漸漸模糊，疼痛不再有了，回返照般，看見朱喜步履蹣跚的模樣，走路尚且不穩，已然張開小手，撲到懷里喊“娘親”。
朱喜嘟嘟的小手很，可惜班玨鈺卻抓不到兒，只到一如煙般鬼影。
“馮初……你放過吧。”
李眉嫵匆忙趕來時，看見眼前驚恐的一幕，傷其類，聲音止不住抖。
馮初還有理智，哪怕是在他殺人的時候。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可以輕易殺了班玨鈺，然后將扔進池塘里。
推說自己落水也好，或者隨便找個替死鬼，說被人推下水的也罷。
朱振沒那麼班玨鈺，朱振只他自己。
就像二皇子死時，朱振會傷心一陣子，但不會傷心一輩子，不耽誤跟別的人繼續生皇子。
“小嫵，班玨鈺沒有你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純良，早已投靠了皇后，今日不殺，來日你我都死無葬之地。”
李眉嫵霎時間無數思緒翻涌，是見識過馮初的手段的，當年洗冷宮。
可從前死于他手之人，都無關輕重，除了二皇子……
班玨鈺居高位，若是就這樣死了，皇上怎會不追查到底？
“馮初……求你……求求你，你放過吧。
是我在后宮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在危難時，唯一幫我說話的人。”
跪在不遠，他的邊。
還是舍不得鈺兒，不全是怕馮初難以自保。
是個念舊之人，始終記得鈺兒的好，不忍心看鈺兒眼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
“小嫵……心是病。”
馮初嘆了口氣，他無法對小嫵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而視而不見。
隨后放開了手，班玨鈺還有呼吸，但已因重度缺氧而昏迷了。
馮初一只手提著，免得摔倒，另一個手從腰間取出一只鋼針，扎進了的腦漿里。
“馮初……你……你這是！？”李眉嫵驚恐萬分，不知他要做什麼。
“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留一息尚存。
為防告，我傷了的眼口，從此只能聽，再不能說話，也看不見東西了。”
為防識字，將今日之事寫下來，馮初干凈利索的，又折斷了的十指。
李眉嫵看著他面不改的做完這一切，嚇得脊背僵直，“你這樣做……鈺兒日后跟活死人有何分別？”
“小嫵，今日之事，不是死，就是我們亡。
婦人之仁要不得。”
馮初沒有埋怨不夠殺伐果斷，他本也不愿小嫵變同自己一樣、心狠手辣之人。
他希永遠天真，但顯然，在后宮任誰都無法保持天真。
“馮初，你讓我害怕。
鈺兒就像我的親姐妹一般，即便撞見了我們在幽會，只會袒護我，絕不會告訴皇后。
如今看著你把做了活人彘，仿佛也自己親歷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