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不聲的“嗯”了一聲，“婉兒貌，那狂徒一時起了歹心也不難猜到。
如此無父無君之人，死也是活該。
好在未釀大禍，不然即便是朕，也無法挽回婉兒的清譽。”
馮初未添油加醋，此事到此為止，對誰都好。
“鈺兒的病可好些了？”朱振突然問起，馮初的神依舊未變。
“回皇上，奴才囑托過太醫院每日三次號脈，將藥熬好了給班嬪娘娘送過去。
后一直未親自過問，是奴才疏忽了。”
“無妨，你要替朕分憂，難免分乏。
鈺兒患此怪病也是朕之過失，讓母子分離，何時想來都覺疚。
朕決定出宮，徒步去道觀為鈺兒祈福，期盼能減輕上的分毫傷痛。”
馮初有些意外，他明知皇上對班嬪沒有那麼深的意，皇上除了自己誰都不。
突然要去道觀，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眼下不能輕舉妄的勸下，只得領命，“是。奴才立刻著人去準備君王出宮的儀仗。”
“不必了。”朱振之前沒有看他，突然抬了抬眼皮。
這一次對視，雙方都沒有緒太大的波，但心早已驚濤駭浪。
“朕不在皇宮里，恐出什麼差子，你便留下來看家護院吧。”
朱振努力想要驅散、那封奏折里明晃晃的挑撥。但班大人字字珠璣，始終在他腦海中縈繞。
【皇上明察秋毫，孟淵早年為先帝邊的肱骨之臣。
雖為皇上登基推波助瀾，形勢所之下，盡上一份綿薄之力。
但終覺皇上統不純，心懷怨懟，妄圖扶植先帝的小兒子上位。
孟淵蟄伏三載，已有人發現他同先帝子來往切，并私制龍袍。
企圖越俎代庖，皇上退位，改朝換代。
臣一片忠心，可鑒日月。閹黨誤國，還皇上早下決心，鏟除大銘這顆毒瘤孟淵。】班大人的慷慨陳詞盡顯赤膽忠心，只不過皇上殺了孟淵之后，大銘會如何，就不在他的考慮之中了。
朱振收回思緒，這一霎時，他想了很多。
他雖不上朝，沉迷聲犬馬，但并非全然不理朝政。
他在深宮之中，眼睛卻不時瞄向朝堂。
孟淵之事，他不是頭一遭聽說，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是君王，閹黨只能聽命于他，而不可凌駕于皇權至上，他決不允許自己此辱。
不過他也不想因為冤枉錯殺孟淵，如若孟淵真的無視皇權，哪怕不得，他也要。
他不能窩囊一生，也不允許帝王面掃地。
知道馮初跟孟淵的關系，不想打草驚蛇，恐他留心早設防范，隨即安了句，“卿勿憂，即便沒有卿在側，朕姚牧跟著，想來也無妨。”
馮初不聲的應下，“是。”
即便皇上偽裝得很好，馮初還是嗅到了君王的殺意。
不由得想起班大人的警告，不住替干爹了一把汗。
不過想來有姚牧在邊，也不會弄得事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