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春恩車駛到鐘粹宮門前,李眉嫵已由青茄服侍著換好了服。
“本宮自被皇上選中,一直鮮有侍寢的機會。
今朝揚眉吐氣,想走著過去侍寢,也讓后宮的娘娘好好看看。
本宮即便是才人,也有被皇上寵幸的那日。”
過來迎接的敬事房小太監面面相覷,一臉為難,“主子饒了奴才吧。
奴才若不能將主子好生送往乾清宮,半路出了什麼岔子,只怕奴才的腦袋也得搬家了。”
“本宮想走著去,就走著去。爾等奴才,焉敢攔本宮的路?
今日若是婉妃娘娘侍寢,爾等敢多多舌麼?”
李眉嫵說罷,撇下那兩個奴才,徑直往雨里走。
敬事房里的小太監急出了哭腔,跟在后撐著傘,“主子開恩吶。
主子若想雨中漫步,待會兒到了皇上那,怎麼撒使憨,同皇上閨房之樂都。
求主子上車,別為難奴才。”
李眉嫵直接視而不見,雨勢湍急,兩個小太監盡管爭先恐后的打傘,上還是淋了不。
班嬪和李才人位分低,被安排所在的鐘粹宮,離皇上的乾清宮略遠。
小太監估著主子,若是就這樣走過去,非得染了風寒不。
干脆傘也不打了,跪在地上猛磕頭,“主子饒命!奴才若有得罪,還求主子明示。”
小太監將額頭磕破,立刻流下鮮來,同雨水混在一起。
李眉嫵了一惻之心,本就是純良的子,向來不以折磨奴才為樂。
不愿牽連無辜的人,要知道,曾經就是宮出,被皇后折磨。
若今日連累這兩個小太監罰,與昔日那個扭斷自己手腕的皇后,有何分別?
隨即停下腳步,上了鸞春恩車。
兩個小太監從地上起來,不住作揖,“奴才謝主子。”
隨后驅車繼續前行,青茄和汪燭撐著傘走在兩側。
一場秋雨一場寒,李眉嫵聽著外面雷聲大作,理了理被雨淋的云鬢,這會兒才發覺有點涼。
鸞春恩車突然停了,李眉嫵下意識掀開簾子,看見馮初站在前面,擋住了的去路,登時心跳如鼓。
瞬間放下手臂,簾子順勢而落,不想繼續看他站在雨里的那張臉。
卻無法阻隔他的聲音,“皇上等急了,我過來看看。
今夜雨大,免得李才人驚。
公公請回吧,我親自護送李才人過去。”
敬事房里的小太監看見馮初,如同看見救星。怕李才人待會兒又鬧起來,他二人無法周全。
連忙彎腰作揖,“多謝馮爺,小的告退。”
逃也似的跑了,準備回去烤一烤服。
只有汪燭看見師父上的長袍,都被秋雨淋了,將自己的傘遞了過去,替他撐著傘,自己則站在雨里淋雨。
李眉嫵坐在馬車上,知道馮初替換了那兩個小太監。
剛才雖掀簾只看了一眼,也看見了馮初上的裳單薄。
外頭雨大,不想任由馮初淋雨,想要快些走,到了乾清宮,馮初完了皇上的代,也可以回去換服了。
便敦促了句,“車子為何停了?請馮公公快些走。”
不想他聽出來自己的擔心和關心,又遮掩了一句,“馮公公不是說皇上等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