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是不是又罵你了?”馮初既懊悔又自責,“我是不是手打你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不知道珍惜給的機會,反而得寸進尺。
他走過來,微微拉了拉的領口,看見口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心疼不已。
“小嫵,我真的是殘缺,心也殘缺了。
不健全,心也不健全。怎會這樣不知分寸的傷害你。”
他跪在地上,自詡在風起云涌的朝堂,一向清醒理智,想不出在小嫵跟前,卻頻繁失控,只會發瘋。
“你不該理我,就該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
任由我傷害自己,折磨自己的心。
你該躲我遠遠的,走好你自己繁花似錦的路。”
馮初這會兒有點分不清自己昨夜口若利劍,說出那些侮辱的話,到底是不是出于本心了。
他如果信任,為什麼老說欠揍的話。明知道那話傷人,讓痛苦難堪。
他如果不信任,為什麼還要糾纏不休,是放不下、舍不得、割舍不斷麼。
“算了,我也沒吃虧,我也打你了。”李眉嫵這次過來就是和解的,不是天生大小姐子。
由著他哄兩句就好了,給彼此一個臺階。
也扇了他一耳,兩人現在算扯平了。
馮初聽著這話,更加自慚形穢,“你跟我打架,算什麼沒有吃虧。”
因為不是真正的男人,他便格外敏自己的份,一直以男人的準繩要求自己。
昨夜竟然打起了人,還是自己的人,他何以堪。
他一向最瞧不起在外面沒出息,回家就打老婆孩子那種男人。
此刻無法面對小嫵,也沒法面對自己。
“你現在打我,我不還手了。”
“算了,我不會打人。”李眉嫵本想他起來,跪在地上太涼。
又聽見他說,“好,那我自己打自己。”
怕這瘋子真對自己起手來,連忙從椅子上下來,跪在他對面,抱他的脖子。
“好啦,不要鬧了,鬧了一夜還不夠麼。
昨夜我打你踢你的時候,雖然你沒有站在那由著我打,而是跟我拉扯。
但我知道你控制力度了,不然我這會兒不是早死了?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殺人。”
馮初從前覺得粘人,久違的突然被抱著,只覺脊背一僵。
自認不配,沒有資格回擁,只是沉溺于的溫里。
“上回看你嘔吐,看你發燒,我很心疼。
我不想再看你弄傷自己了。
你下手沒個輕重,若是為了檢討懺悔,將自己打傷了,我又要擔心焦急了。”
“小嫵……我不配。”他跪在那,任由暖著自己,一度想流淚。
“你若不配,何人配?”不那麼快原諒他,可是誰他。
“小嫵,不會再有下次了。下次我若再傷你,不必等你舍棄我,我先給自己心口刺上一刀。”他要一自己,不管信不信,他都不能再做那個、把刺扎向小嫵的仙人掌了。
他從前說過替遮風擋雨,如今的風雨都是他給的。
“唉。”李眉嫵嘆了口氣,“即便你再刺傷我無數次,只要你向我招招手,我還是會來。
因為我你呀,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