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有些佩服朱瑞的若觀火,他給出的條件的確很人。
“只是……”他還是想知道,“李才人當不當太后,為什麼大皇子會覺得,我會在乎?”
朱瑞知道已事一半,以及跟馮公公賣關子,耍小聰明,只會死得更快。
便袒心意,“因為馮公公看小嫵的眼神,跟我是一樣的。
只不過,我沒你那麼大膽。”
言盡于此,他已經迅速從荒唐的夢里醒過來,繼續下賭注。
“而四皇子的死,便是我向馮公公投誠的心意。”
馮初驚愕,“你是說……”
先把小嫵的事放在一邊,他不信大皇子會手刃異母同父的親弟弟。
“是。也許你覺得,溫潤如玉的我,并不會對骨痛下殺手。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可我昔日被著不許上學堂,每日強按頭看春宮圖,和艷畫本的時候。
沒有一位娘娘秉承公道和人的良善,替我說上一句話。
沒有人。
所有人,都把我往死里錘。
那個時候有人想起我跟他們骨相連嗎?連皇上都沒有想起來過。”
朱瑞自婚后,子較之從前更加沉穩了,這些經年的苦痛,提起來還是錐心刺骨。
“馮公公是奴才,大概最清楚奴才欺負主子,能用上的那些手段,是何其慘絕人寰。”
馮初緘默,“那麼,大皇子的棋子是?”
朱瑞依舊沒有瞞,“夏萌。如你手中所拿的帕子一樣。”
“所以,大皇子需要我保下夏人?”馮初也不是做不到。
其實他想借此事,除掉衛嬪,以替小嫵幫一直愧疚的阿牛哥報仇。
“不需要。”朱瑞也不是怕馮初為難,而是早有打算,“夏萌是我夫人撿回來的,與妹妹,這條命都是我給的。
理應為本王盡忠。
何況,小產后,一直對婉妃懷恨在心,尋求報仇的機會。
如今塵世已了,只想追隨孩兒而去,那便全。
馮公公可秉公辦理。”
“是。”馮初接了他的投誠,“那麼大皇子需要奴才的什麼把柄?”
“不需要。我信你。”朱瑞俯作揖,“以后,瑞兒的錦繡江山,還請馮公公多多庇佑和提攜。”
馮初將他扶起來,“我的肋即便不暴給你,你也了然于。
話已至此,我不想瞞。
但小嫵,你別惦記。”
“……是。”朱瑞低頭,“本王……不惦記。”
“但是……”他不配沉溺于兒長,他此刻想的都是前途,“這條路并不好走,還請馮公公費心周全。
待到改朝換代那天,再奉馮公公為座上賓。”
“奴才明白。”馮初略略沉思,“四皇子之死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大皇子涉世未深,以后要做什麼重大決定,先知會于我。
萬不可先斬后奏,以免奴才沒有回轉的余地。”
“本王謹記!”朱瑞并不計較、王要聽臣的擺布。
馮公公文韜武略有勇有謀,能得他的提攜指點,對自己將來必然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