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年冬天都要死人，去年死的是二皇子，今年是四皇子。
眾人去往景仁宮給皇后娘娘請安時，皆連大氣也不敢。
皇后看著蔣婉如喪考妣的模樣，心底是愉悅的，旁人的傷痛，總像自己的止痛藥。
眾人緘默，孫舒作為僅次于皇后的嬪妃，總要站出來打破僵局，安一番，不然就顯得太不近人了。
不管暗流如何涌，表面姐妹終究要維持。
“戕害二皇子的元兇，哪怕最后孟淵不打自招，皇上也沒有蓋棺定論。
到底是婉妃有福氣，四皇子的死，馮初很快便抓出了幕后主謀。
妹妹還需仔細調養好，待來日再為皇上添置個一男半的。”
蔣婉了角，“這樣的好福氣，給舒妃娘娘要不要？”
孫舒置若罔聞，若是逞口舌之爭，的三皇子就能當上太子，倒是不介意噴噴口水。
如今除了出宮立府的大皇子，紫城里，就只剩下自己和衛嬪的皇子。
有個做尚書大人的一母同胞的兄長，沉得住氣。
“不知不覺，再有幾日，又要到除夕夜了。
本宮冬以來，總要病一場，闔宮宴就由舒妃去辦吧。”
皇后吩咐完，孫舒立刻頷首，“臣妾遵旨。”
蔣婉大概是才失了孩子，沒了倚靠，本可以借著兒子的喪期胡攪蠻纏，卻格外安靜，雙眼無神的著窗外的雪花飛舞。
例行公事散去后，李眉嫵由青茄扶著起，準備回鐘粹宮。
薛人走在前頭，不經意間掉落了帕子。
本也是平常的小事，但李眉嫵一眼便看出來了，那是馮初的帕子。
同他耳鬢廝磨多時，他的品，怎麼會不認得？
尤其那帕子的下角，有一個很小的“初”字。
雖然他不常用，但也不大可能是丟的，他向來是謹慎之人。
李眉嫵俯將帕子撿起來，還未準備還給，便看見薛人臉先紅了。
“妹妹見過李才人。”薛人微微福，想將帕子要回來，咬著下，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李眉嫵把玩著帕子，觀察著上面的紋理，邊泛起若有若無的微笑。
“這是……下人用的東西罷？”
薛人毫無城府，還未等李才人繼續盤問，已經將什麼都代了。
“這是馮公公的帕子，還請姐姐替我保。”
“哦？”著那個帕子，直得指肚泛白，也沒有還的意思。
“馮公公搜宮的那一日，替臣妾懲了一直欺臣妾的掌事姑姑。
又治好了臣妾的腳傷，臣妾一直激不盡。”薛人那癡迷的神，像極了當初李眉嫵崇拜馮初時的樣子。
只不過那一日李眉嫵只是宮，而薛人是主子。
李眉嫵出低賤，薛人貴為薛大人的嫡長。
早知道馮初有多容易讓人淪陷，只是沒想到私藏的寶藏公子，被人發現了。
“奴才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薛人何必如此自降價。”
李眉嫵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最清楚，深宮中的小子，對于庇護自己的人，有多容易。
“若是被人知道薛人私藏了這樣的東西，只怕下一次，你傷得便不是腳底了。”
李眉嫵說完，沒給討價還價的余地，直接將馮初的帕子給了青茄，“回頭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