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中天時,這一夜,皇上翻得是婉妃的牌子。
鸞春恩車駛向翊坤宮,蔣婉從王府到皇宮,承恩的車于而言再悉不過,旁人連羨慕都不配。
承歡榻上時,一改往日的笑,而是幾經垂淚。
“婉婉。”朱振抱著,任由枕著自己的臂彎,“可是有人欺負了你?”
他尚且不知道,這后宮,向來只有婉妃娘娘欺負別人的份兒。
即便知道,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不知道。
“臣妾聽皇后娘娘說,皇上準備晉李才人的位分。”
“是。”朱振有些心虛,這大概就是一降一。
若是旁的人質問他,他早馮初掌。
他熬了這麼多年方才坐擁江山,對天生反骨不興趣。
哪個宮若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遜,妄圖引起他的注意,得到寵幸爬上龍床。
他不會不明就里的上一個瘋婆子,他會直接下旨株那婢九族。
但婉婉不同,一顰一笑一哭一鬧皆是風,加之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讓他牽腸掛肚。
“臣妾的孩兒才死,就有了孕,莫非就是的孩子,克死了我的孩子。”
蔣婉這一番胡攪蠻纏,也不去想是的四皇子過世后,李才人肚子里才有這一胎的。
朱振好言相勸,“婉婉,萬相克也有一個先來后到……”
蔣婉聽見這話,一腦的從床上爬下來,淚眼汪汪的赤腳站在地上。
哀怨的看著他,“皇上,新人陸續宮,李才人又有了孕,以后淮的心中,再沒有婉兒的位置了。”
朱振從未見這般失神絕的目,從前的總是明艷的。
自四皇子過世后,便時常魂不守舍,只有極短的時間面帶笑意。
一時間有些心慌,怕失意難過,跌跌撞撞會摔跤。
立刻下床來扶著,“婉婉,四皇子剛過世,李才人便有了孕,這其中巧合你仔細想一想。
保不齊是我們的孩兒,不舍得父皇和母妃,又投胎到了李才人的腹中。”
蔣婉聽不進去他的安,旁人有孕,刺痛了喪子之后敏的神經。
“你若不高興,朕便不晉的位分,駁回皇后的懿旨。
只要你不愿意一天,朕便讓一直做小小的才人,永遠只做才人。”
蔣婉聽見這話哭得更厲害,推開他抱著自己的那雙手臂,坐在茶幾旁的圓凳上。
眼淚如同打開的閥門,早前兒子承飛來橫禍,都只是麻木以待。
如今卻是要將連日以來的委屈,都哭出來才肯罷休。
“婉婉子弱,不宜生育,朕也不愿你從鬼門關走一遭,只為替朕生下麟兒。
正巧李才人有孕,不若去母留子。待生下八皇子,朕便將賜死,八皇子予你扶養。
朕會封了所有人的口,不準再提起李才人這個人。
八皇子不會知道何人是他娘親,全當這世上從未有過李才人,八皇子也只會記得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娘親。”
朱振并非全是哄人的鬼話,只要婉婉點頭,江山都可拱手送人,何況一個小小的才人的命。
手去拉的袖子,好一番寵溺,蔣婉卻不為所,側將自己袖子回來。
“奴婢能生出什麼好東西來,我不稀罕。
皇上也覺臣妾人老珠黃,生不出孩子來了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