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未免太心急了,想必是李才人胎,他心疼至極,所以打了自己的思緒。
不知道急于撇清關系,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卿跟舒妃撇清關系,又說起夏選侍,只字不提不提李才人,是在遮掩什麼?”
朱振直接破了地上那塊——被當擋箭牌的同心鎖,他盯著俯在自己面前的奴才。
那奴才仿佛恨不能立即坐實跟某位嬪妃有染,然后被皇上一怒之下賜死,保全他想保護的人。
馮初抬了抬頭,還未表態,朱振先心虛了。
現在不是捅破窗戶紙的最好時機,他是帝王,他的命很值錢,一個太監不配跟他玉碎瓦全。
隨后將話拉了回來,“卿是討厭李才人?所以不愿提起?
朕記得李才人剛出冷宮那陣,曾在朕面前,說那幅害被打冷宮的畫,是出自你的手筆。
所以若你跟李才人不合,不想提起,朕能夠諒解。”
馮初嗅到了皇上周散發出來的殺意,他向來不信命。
隨后開口同皇上博弈,“奴才不過一個閹人,對主子只有恭敬的份兒,不敢憎惡。
李才人是否誣陷過奴才,都是主子,雷霆雨,莫非君恩。
奴才替皇上分憂,每日觀察匈奴向,分心乏,也有許久未在后宮行走過了,還皇上恕罪。”
果不其然,人向來沒有江山重要。
提起匈奴來犯,朱振暫時收起懷疑,“朕決定派大皇子隨軍,卿覺得如何?”
馮初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能威脅到皇上的,只有權力的制衡。
匈奴來犯,給了他息之機,也給他時間想出萬全之策。
皇上需要他運籌帷幄擊退匈奴,皇上多年不上朝,并不知道朝中何人為良將,能掛帥退敵。
一著不慎,被匈奴鐵騎踏破京城,改朝換代。朱振還在乎哪個宮妃是不是穢宮闈?
朝不保夕、食不果腹,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樂和榮華富貴。
“奴才愚見,大皇子即便去軍中歷練,可先跟著兵部尚書孫大人。
若是直接讓他上戰場,大皇子為國捐軀是小事。
拖累溫大將軍為了保護皇子,掣肘,導致匈奴殺到紫城來是大事。”
朱振了一把汗,果然不再提起李才人,“既然如此,你便起草詔書,讓溫將軍先行。”
“是。”馮初行禮。
朱振:“三皇子大婚的事,你親自去一趟禮部,著禮部的人商議事宜。”
“奴才遵旨。”馮初告退。
朱振看著他的背影,被他無形之中威脅了一把,心下大為惱火。
可若自己現在撿起風起云涌、暗流浮的朝堂,也不切實際。他也犯不著因為跟一個人置氣,讓自己如此勞累。
待匈奴平定,朝堂穩固那天,再做清算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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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從養心殿出來,獨自往花園里散心,后跟著一眾奴才和侍衛。
他有那麼多嬪妃,卻沒一個能說知心話的人。
夏季還未過完,一場雨后,空氣中有了涼意。